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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偷袭 ...

  •   翌日一早,书子白拦下鬼凤,对他想要一同前去议事的行为表示不赞同。鬼凤整着外袍,挑眉说道:“昨晚那么闹了一通,现在恐怕不少人知道我在阁里了。”

      自打鬼凤受伤,便未曾在阁中露面,书子白有意隐瞒,道他是有事外出不在。只是昨晚那么一出,是否还能瞒过便不得而知了。

      书子白蹙眉看着他,担心道:“你内伤未愈,不能动武,若被有心人察觉,我怕……”

      “既已被人知道我在阁中,我若闭门不出,反倒惹人生疑了。”鬼凤打断书子白,走到他面前展开双臂,说道:“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只要不动手,没人能瞧出蹊跷来。”

      九重阁的人都是自小由庄里训练出来的,书子白不疑也不惧有人对他不忠,但鬼凤身份特殊,恐难免有那么几个对他心生不满之人。若放在平时,他倒不怕这些人能伤到鬼凤,只是眼下鬼凤因伤内力受滞,难道会被人有机可趁。这也是他为何要隐瞒鬼凤重伤之事。

      见他眉头仍未松开,鬼凤又上前一步,盈盈一笑道:“这不还有你在吗。”

      咫尺的距离,温热的鼻息轻抚在脸上,让书子白心下一动。见劝他不过,只好松口道:“凡事小心,切不可逞强。”心里却想:若真被心怀不轨之人发觉,无论如何,我也定会护你周全。

      “放心吧,我内力尚未恢复,即便你想让我去应敌,我也没那个本事了。”鬼凤调侃道,将书子白一拉,往前厅走去。

      来到前厅,书岫与第五兰已在位上候着,见书子白进来,起身行了个礼。书子白招招手,他二人复又坐下。堂中还站着几个人,未庄也在其列,见书子白与鬼凤落座,各行一礼后,开始禀报近日事宜。

      鬼凤坐在位上,单手支颐,细听着堂下人言,看来与平常无异。听到有趣之处,也会附和一句,或拿起茶盏浅尝一口。只是一举一动之间,总有道似有似无的视线从堂下射来。鬼凤端着茶杯状似无意地往堂下扫了一眼,堂下几人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站着。鬼凤呷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

      近来江湖上除了赵家堡与青鹤门闹得不可开交外,令各大门派担心惶恐的魔教余孽,在贺家灭门与赵奎死后,却意外地再无动静,如此,倒更是惹人猜疑生忌,惶惶不安。江湖上,众说纷纭,你猜我疑,嫌隙渐生。

      书子白坐在上首,聆听着堂下人细报各派动静。

      “现下,除了少林武当静而不动之外,其他各门各派均有摩擦。”待堂下那人说完,书子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之后又处理了几件各堂内的琐事,等众人散去,厅中只剩他与鬼凤时,书子白起身走到鬼凤身旁,将他揽起,同往卧房行去。

      两人慢步于游廊,书子白左手把住鬼凤的手指细细摩挲,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捏起来却异常柔软,他本瞧得入神,却蓦地问道:“刚刚可是有何不妥?”

      他刚刚在堂上看似全神贯注于处理事宜,实则暗里分了七分精神注意着鬼凤。熟知鬼凤如他,又怎会瞧不出堂上有那么一瞬,这人的些微不同。

      鬼凤笑了笑,说道:“大概有人按耐不住了吧。”书子白蹙眉,正欲开口,鬼凤捏了捏他的手,看着他,又道:“没事,我能应付得来,你且安心。”

      望着鬼凤双目里的熠熠光辉,书子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若要我安心,你就乖乖把伤养好,伤好之前,切不可独自行事。”

      “好。”鬼凤笑答,恰有阳光拨开云层,落入那双眼瞳中,光彩照人。

      晴了一日的天到了夜半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等到再次放晴,已是好几日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那晚真将贺蓁给骗过,这几日倒是没见他再过来,鬼凤乐得清静,至于其他,倒是不甚在意。

      这日一早,书子白被书岫叫去,这会儿房中只有鬼凤一人。他无事可做,便盘坐在床上,行气调息。

      连日来有着书子白帮他运功疗伤与药老儿的药浴,他的内伤确是好了不少,虽然内力尚未恢复,人却精神了许多。

      微风带着雨后阳光的清新味飘入房内,牵起幔帐共舞。

      几刻后,鬼凤睁开双眼,侧目看了看透过窗扇跃入房中的几缕阳光,起身往房外踱去。

      不生一直守在门外,见鬼凤开门出来,向他施了一礼。

      风中的草木清香比之房中浓郁不少,其中夹带着淡淡水汽。步下檐廊,便见屋前摆着一方软榻,鬼凤问起,不生答道:“阁主走时,让搬出来的,好让师父在院里晒太阳。”鬼凤笑着走到榻前,撩衣躺下,闭目养神。

      他练的内功本属阴寒一脉,即便是在三伏天里,身上也总是凉凉的,现下晒着太阳,倒也不觉得热。想到那人在热天里总喜欢贴着他,说舒服,被他嫌烦时,还死皮赖脸缠着。不觉嘴角微扬。

      鼻间草木清香,耳畔雀鸟轻啼,本是舒缓惬意之象,鬼凤却觉有些不适,眼帘微挑,入眼两只喜鹊在枝头嬉闹,他蹙眉看了片刻,豁然醒觉自己竟是觉得静得慌。他抬手捏了捏鼻梁,轻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习惯了那人做什么都黏在身边,这会儿人不在身旁,一时之间,竟有些寂寞无趣。

      又躺了一会儿,微觉烦闷,鬼凤坐起身来,稍思片刻便往院外走去。不生见了,刚要跟上,鬼凤回身说道:“你不要跟来了,我就在园子里转转。”

      不生虽担心,却也无法,唯有应声,站在院中看着鬼凤只身往园子里行去。

      园中桃花已败,绿装加身,树叶间坠着些大大小小的青果。

      鬼凤在园中转了一会儿,迎着微风,闻着花香,起初觉得舒畅不少,可没多久脑子里又想起那人,他停下脚步,嘘叹一声。琢磨着那人也该快回了,索性想还是回房等着罢了。正要抬步,忽闻身后传来细微响动。他回身望去,就见一人立于不远处的树丛间。

      那人缁衣裹身,面上一张黑色面具,透着淡淡寒意。

      正是影杀。

      影杀站在桃树下,静静地看着鬼凤,并未动作。鬼凤微微蹙眉,寻思着这人怎么这会儿在此,心中生疑,不知他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一时之间两人遥遥相望,均未作声。

      见鬼凤盯着自己,久不出声,影杀想了想,缓步上前,面具下嗡嗡声传来,“你受伤了不好好歇着,怎么就跑出来吹风了。”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清明。

      他话音未落,鬼凤眼神登时冷了几分,心下更是警惕起来。

      在离鬼凤五步远时,影杀收了步子,看着鬼凤如冰的双目,顿了顿,说道:“你恼我了?这些日子阁主不离……”

      “你是何人?”鬼凤不等他话完,冷冷开口道。

      似没料到鬼凤这么一问,影杀怔愣一瞬,却突然笑了起来,“看来鬼堂主与影杀果然关系匪浅,我开口不过两句,鬼堂主便已识破,我倒是小觑了鬼堂主了。”再开口,声音清亮许多。

      “你究竟是谁?”鬼凤眯了眯眼,再次问道。

      “呵呵,我可不就是影杀么。”那人展臂调笑道:“鬼堂主与我早已不是外人,这还瞧不出么。”言语间轻浮不堪。

      鬼凤心中怒起,眼里杀意尽盛。

      那人眼神微凛,晃过一丝忌惮,但又见鬼凤半晌未动,眼珠子一动,轻松道:“呵,鬼堂主今日可真真忍得,若换往常,只怕我该人头落地了吧。”

      若换平常,岂容你开口,早已是死尸一具。鬼凤心中狠道,可他眼下伤势未愈,毫无内力,若动起手来,必讨不了好。唯有咬牙,冷眼静待。

      “哈哈哈。”那人大笑三声,说道:“如此看来,鬼堂主重伤不假啊。”说罢,从袖间抽出把匕首,猛一扬起,向鬼凤刺去。

      本想拖延时候再寻机而动的鬼凤见他突然发难,暗自“啧”了一声,右脚向后滑出,一个旋身躲过刺来的匕首。那人见他动作迅敏,不似受伤之态,手中匕首稍滞,眼中再生疑虑。鬼凤见此,心下已有计较。那人匕首一转,追着鬼凤连刺三下。这三下虽急,却明显不若初招犀利,隐隐带着丝顾忌。鬼凤心底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地避让着那人的招式。

      这人对他显然有所顾忌,于他受伤一事,似并无十足把握,他眼下虽无内力可用,招式犹在,只要不与这人正面接招,便不会露底,如此,兴许能诓骗过去。鬼凤思量着躲闪于树丛间,想借以树干化去些这人出招时的劲气。

      又险险躲过几招,鬼凤面上虽看似轻松,实则已有些力竭,额上渐渐渗出薄汗。他心知不可久战,再不多时,估摸这人便会觉出异样。若一旦被他察觉,没了那分疑忌,自己恐怕就再无机会了。鬼凤心思稍敛,眼观六路,在转过一颗桃树时,右袖暗里卷起一截细枝,待那人匕首挥来,却因碍于树干动作微顿之际,右袖一抽一带,袖中细枝倏忽弹向那人面门。

      那人猝不及防,急急后仰,却仍被细枝勾去脸上面具。那人大惊之下,向后急退几步,忙以袖遮面。

      鬼凤虽想窥得那人面目,却也知眼下不是逞能的时候,正欲趁机脱逃,谁曾想身后传来细微风响,随即肩胛与腰眼一痛,反映过来,已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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