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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别杀我镇的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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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尔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又见到了那个叫查理的蹩脚刺客。见到那个刺客时,塔尔斯正在清理法师塔门口的落叶。他一边在心里诅咒心狠手辣的维拉,一边撩开脸上黏着的金发,揉着仍旧隐隐作痛的额头,看来血契的力量没那么容易消褪。
刚刚打扫干净,塔尔斯就听到远处足以惊醒一头熊的“战歌”。
他不快的抬起头,就看见那个满脸雀斑的蹩脚刺客查理高举着一把菜刀直愣愣的冲向他,嘴里还不停发出“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嚎叫声。塔尔斯觉得脑袋更疼了。他挥出扫把,精准的击中查理的脚腕,让他摔了个狗啃泥。菜刀飞出去老远,直直的砸在青石台阶上。
塔尔斯一脚踩上查理的后背,发出由衷的嘲笑:“连把刀都拿不住,人类真是废物!”
查理拼命扭动着,试图从他脚下挣脱。塔尔斯放开了他,在查理打算爬起来的时候狠狠把他的脸踩进了跟雀斑一个颜色的泥土里。他一面碾磨着刺客的头顶,一面忿然的诅咒维拉——都是立下契约,凭什么他得无条件服从,而这个愚蠢的人类就可以拿着刀找上门?
查理快要奄奄一息时,塔尔斯放开了他,用脚尖把他翻过来,质问:“说吧,来这里做什么?”
查理无力的翻着白眼,用尽力气发出嚎叫:“邪恶的法师和他的走狗不得好死!”
塔尔斯直接踹上了他布满雀斑的脸。
维拉坐在宽厚的黑栗木桌后,他披着镶着银边的厚重藏蓝色法师袍,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细长的眼睛斜斜的瞟着塔尔斯。维拉一边拿着羽毛笔在纸上随意涂画,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塔尔斯:“我忠诚的仆人啊,那个刚立下约定就违反的家伙说了什么?”
塔尔斯没好气的回答:“这家伙就在你面前,你耳朵又没毛病,我听到的你都能听到,为什么要问我?”
“由仆人转达是一个法师起码的尊严。”
塔尔斯翻了个白眼,拒绝理会这个虚荣的人类。维拉微笑命令:“塔尔斯,达成我的命令是你应尽的义务。”说着,他举起手指纤长的右手,威胁的向塔尔斯摇了摇。
塔尔斯无奈,只得复述查理的话:“他说他昨天回去时,发现全镇的人都有气无力的躺在家里,个个脸色发青,看起来快要死了。他觉得肯定是你干的,于是来找你报仇。”他咬牙切齿的问,“你满意了吗?”
维拉点点头,“告诉他,与我无关。”
塔尔斯复述:“法师说了,和他无关。”
查理愤怒的表示根本不相信。塔尔斯忍不住补充:“我可没听说过法师还会分身术。还是说你眼瞎了,昨晚根本没看见他?”
查理:“谁说法师不会分身术?小时候我听克丽丝姥姥说......”
塔尔斯觉得自己的拳头又发痒了。
尽管查理坚持认为分身术是法师的基本技能,维拉还是决定和塔尔斯一同去镇上看看。毕竟那里的晨露酒很好喝。他们把可怜的查理关进地下室,就踏上了前往别杀我镇的道路。
不同于往日的喧闹,别杀我镇如今和它的官方名称十分相衬,到处都充满了有气无力的呻吟、绝望的哭泣声和虔诚的祈求。维拉和塔尔斯走遍全镇,最后停在唯一的广场上。那里还残留着前一日集会狂欢的痕迹——遍地垃圾,破碎的碗和盘子,一口倒在地上的大锅和尚未完全干涸的汤汁。
垃圾散发的腐败气味飘荡在空气中,维拉皱起眉头,小心翼翼的穿过广场,前往镇长的宅邸。
别杀我镇的镇长叫做马丁,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着壮硕的身材和凶悍的长相。此时他虚弱的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向维拉诉苦,他认为这里一定是爆发了瘟疫,希望他能看在彼此是邻居的份上帮全镇收尸。维拉静静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塔尔斯站在他身后。
等镇长终于说完后,维拉笃定的说:“这是诅咒。”
“诅咒?”镇长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和他表现出的虚弱毫不相称,“怎么可能!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竟然对无辜的我们下手!天啊!我们是多么善良!多么与世无争!”
“也许某一位善良的居民曾经和邪恶擦肩而过?或者,这是一个阴谋?好吧,我只能看出结果,而推断非我所长。”
“哦!一定是该死的法师!或者是尼鲁那群宗教疯子!哦不,我不是说您。”
维拉脸上挂着微笑,仿佛并未对他的言辞感到不快。他平静的说:“当然,我们一直相处愉快。”塔尔斯站在维拉身后,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十分想开口讥讽,但碍于维拉的命令,在这场谈话中不得发出声音。
“天哪!诅咒!为什么我们要遭到这种不幸?”镇长喘了几口气,又恢复了虚弱的样子,他期待的看着法师,迫切的问:“尊敬的法师大人,看在多年相邻的份上,您有办法吗?我请求您向善良无辜的人们伸出援手,别杀我镇一定会铭记您的恩德!”
维拉安抚的拍拍镇长的肩膀,若无其事的让一条虫子钻进了他的衣领。塔尔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这个动作,对这个人类的卑劣认识更加深刻。维拉皱着眉头,凝重的说:“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
“别杀我镇会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从今天起,无条件听从我的意愿,并将你们的赋税的十分之一上缴给我。”
“什么?!”虚弱的镇长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你这是敲诈!你这个贪婪的魔鬼!”随后,他又重重的跌了回去,气喘吁吁的瞪着维拉。
‘好主意。’塔尔斯幸灾乐祸,维拉的行为十分符合他的本性,当初他就是这么对塔尔斯落井下石的。唉!一时不慎,龙生屈辱!如今他甚至不敢想象被族人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光是想象那些嘲笑都恨不得飞进岩浆里自杀了。
“除了我,三百里内没有第二个人能解决。”扔下这句话后,维拉微笑着看着镇长,一言不发。
一小时过去,镇长妥协了,原封不动的接受了维拉的条件。
他原本还想争取更多的利益,但他原本就虚弱,而后背又痛又痒,导致他难以集中注意力。而法师的话听起来又越来越有道理,他逐渐迷失在法师的话语中,发觉只付出这么一点小小的代价就能拯救全镇的性命,实在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镇长感激涕零的和法师签订了契约书,盖上了别杀我镇和他自己的印鉴。
塔尔斯早已不耐烦他们的交涉,独自出门闲逛。遍布的人类哀嚎声令他厌烦,而自己现在人类的躯壳更加重了这一点。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琢磨着灵魂血契究竟有没有缺口。
反复思量后,塔尔斯暂且放弃了寻找漏洞,开始练习新学的人类魔法。打碎了三户人家的窗户后,他听到了维拉的声音,“塔尔斯,帮我做一件事,就是现在。”
塔尔斯无奈的终止练习,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