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霍比特同人]悖论穿梭》云笺辞

5、第五章

　　Chapter 05.
　　“我去东边查看一下，你负责西边？”

　　“好。”

　　莱戈拉斯负着弓，身姿灵活地点踏在虬乱的树枝上，很快便像一阵原野之风般消失在了瑟兰迪尔的视线内。自从那一晚推心置腹的谈话之后，两人的关系明显拉近很多，莱戈拉斯也似乎因为其中的某段话而大受触动，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时刻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雀跃的心情。

　　莫非对方很喜欢这种森林命名式的告白方式？瑟兰迪尔摸了摸下巴。

　　不过不管怎么说，莱戈拉斯快乐的情绪也感染了瑟兰迪尔，这使得他们在持续几周的寻找冈多林未果后还能保持相对平和的心情。冈多林作为与多瑞亚斯齐名的两个精灵聚居地，由于其地理位置的隐匿和巨鹰的保护而得以避开了魔苟斯的搜寻和迫害。在贝尔兰战役后，冈多林和多瑞亚斯的精灵因为国度独特的屏障还能继续保持自由快乐的生存环境，这也就意味着寻找冈多林的入口将会变得无比复杂和困难。

　　“不过你既然是信使的话，”莱戈拉斯在搜寻再一次落空后乖乖回到了约定的汇合点，看着瑟兰迪尔派去探寻的魔法鸟又一次无功而返，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假设：“你的国王应该会告诉你寻找冈多林的方法吧，比如特定的魔法口令什么的。”

　　“……并没有。”瑟兰迪尔有些不自然地否定了这个猜想，他顺手把魔法幻化的鸟儿遣散，轻咳了一声冷淡地说道：“可能，是我们寻找的方向不对吧。”

　　莱戈拉斯有些怀疑地望了他一眼，旋即耸耸肩带有玩笑性质地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冒名顶替了使者，拿了信件偷溜出来，所以才不知道寻找冈多林入口的方法吧。”

　　他原本也只是打趣，没想到瑟兰迪尔闻言僵了一下，避过他的视线后才尴尬地轻哼了一句：“怎么可能……”

　　莱戈拉斯挑眉看向瑟兰迪尔，发现对方的神情还算淡定，然而纤薄的耳尖处却爬上了几缕不明显的嫣红，苍蓝的眼底也隐有闪烁。看着眼前还不懂得如何完美伪装的年轻Adar，莱戈拉斯对于寻找冈多林的信心霎时掉到了谷底。梵拉在上，原来他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天，刚好截住了一只翘家出走的小精灵吗？

　　其实仔细一想也是，既然是送往冈多林的重要书信，对方又正好是与辛达精灵近乎处于敌对关系的诺多精灵，King Thingol又怎么会随随便便派遣一个连三百岁都不到的小精灵，前往这样一个未知还会随时发生冲突的隐匿之国呢。

　　莱戈拉斯懊丧自己对于瑟兰迪尔的既有印象先入为主了。

　　看来这次能不能顺利抵达冈多林，真的得看梵拉是否祝福了。

　　或许是梵拉也看不惯他们在原地反复打转的无意义行径，在第三天的时候，瑟兰迪尔和莱戈拉斯终于在群山和绿林之间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景色，尽管这些景色十分的不招人喜欢，不过对于无聊得快生锈的两人来说，聊胜于无。

　　是的，他们意外地遇到了一群半兽人。

　　说起这群半兽人，似乎与平常时候他们会遇到的那种不同——尽管他们也是同样的丑陋和恶心，但在莱戈拉斯与他们突然遭遇的时候，这些黑暗的造物并没有第一时间对他们采取攻击，反而排列成撤退的队形，丝毫不打算恋战的样子。

　　这可引起了两只好战的小精灵的兴趣。

　　“队伍当中好像在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战斗间隙，瑟兰迪尔背对着莱戈拉斯说了一句，“我上树辅助你，你近战双刀杀进去看看。”

　　“什么？”

　　还没等莱戈拉斯反应过来，瑟兰迪尔已经后退一步暂时撤出战斗，足尖点地，柔韧如豹的身躯后仰避过凶猛袭来攻击，眉梢微挑，顺手还从莱戈拉斯的箭囊里攫出一把翠羽箭，然后像一只轻盈的鸟儿般凌空跃上了枝头。

　　“给他们点教训，莱戈拉斯。”

　　瑟兰迪尔优哉游哉地站在树梢上，修长的手指好整以暇地将弓弦拉至满月，双眸眯起：“顺便让我看看你的刃战水平怎么样。”

　　莱戈拉斯微微愣了一下，在思考片刻后唇角俏皮地扬起，他的双刃在空气中划出一个自信的弧度，漂亮的蓝眼睛熠熠生辉：“那就坐在树上好好看着，因为根本用不到你的弓箭出场——”

　　“我的刀锋会比你的箭刃更快！”

　　话音刚落的瞬间，莱戈拉斯就迎着冲上来的半兽人挥刀接了上去，握着暗纹刀柄的手腕看起来独有一种精灵式的纤细秀美，然而在对上兽人猛攻的时候却也有着丝毫不占下风的凌厉与爽快。莱戈拉斯连脚步都没顿就一连劈开了三个挡着的半兽人，战斗灵动，步伐轻快，他的手腕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划出，两把短刃像有生命似的在他的指间上下翩跹，割开了兽人的喉管与胸腹，让他们像拦腰折断的稻草人般在自己的身后重重倒下。

　　瑟兰迪尔举着弓箭淡定自若地立在枝头上，看着树下旋风一样席卷杀伐的精灵傲慢地上扬起一个微笑，他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扣住紧绷的弓弦，苍蓝的双眼平静地闪着光，在注意到兽人队伍里一个不经意间闪出的身影后，那双冷然的瞳孔锐利地一缩，随即手指一放，箭羽倏忽离弦，看不见的箭风似一道利爪劈开了层层包围的半兽人，向着队伍最中心的位置疾驰而去。

　　“莱戈拉斯，正中，攻击那个亡灵法师！”

　　莱戈拉斯应了一声，提着双刀一路斩开试图阻拦的半兽人，恶臭的黑血蓬花一样炸开在四周，却没有半滴沾落到他的身上。年轻的精灵在这时还不乏闲情逸致地猜想，瑟兰迪尔之所以突然想看他的“刃击作战”，纯粹是嫌弃兽人的污血太过肮脏而排斥靠近吧？

　　这样想着，前行的步伐和攻击却没有半分的迟钝，莱戈拉斯根据那支箭羽打开的缝隙杀入最中央，在斩落身侧两只挥舞着铁棒袭来的半兽人后，兀然看见了一个被保护在最里面的亡灵法师，以及一个说不出具体形状的、黑气缭绕的——茧。

　　瑟兰迪尔的箭头已经没入了亡灵法师的后脑，然而这个生于黑暗的造物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似的，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念叨一些粗嘎的黑语。莱戈拉斯握紧双刀想要给他最后一击，但是另一批护茧的兽人却是嘶吼着向他袭来，他们的力量大得出奇，攻击力和速度都不是外围的半兽人所能比拟的，莱戈拉斯在大意之中差点被一锤击中腹部，在堪堪躲避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这一群恐怕是更加难缠的强兽人。

　　这可有些棘手了。莱戈拉斯眉心一蹙，下压重心避过了身侧气势汹汹的偷袭，在对方因为惯性还来不及收回武器的时候，他的左刀已经没入兽人的腰侧，同时右刀也在另一只兽人的胸腹拉开一道口子，向内一收。

　　黑血喷薄而出，这一次莱戈拉斯可没有什么绝佳的闪避位置，无可奈何地被淋了一身腥臭的液体。瑟兰迪尔也不知道是援助失误还是故意使坏，刻意在他还来得及划出一刀的时候就射穿了兽人的眼睛，直接导致了那匹亮丽的金发上都染上了黏腻的黑色液体。

　　呃……Adar，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之前揭穿了你逃家的事实？

　　莱戈拉斯郁闷地发现和这个不省心又小心眼的瑟兰迪尔待久了之后，他连腹诽的次数都比从前多了许多。

　　不过暂且无视这一身黏腻腻的液体，莱戈拉斯更介意的是从刚才开始就从胸口处传来的滚烫又疼痛的感觉，像是皮肤上紧贴着一块烧红的烙铁，难忍的灼痛感令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莱戈拉斯记得胸口的位置安放着之前拾回来的银叶别针，这块宝石质地的别针一直安静地沉睡在他的猎装内袋里，却在他靠近黑茧的一刹那突然苏醒过来，覆在他的胸前燎人的灼烫。

　　也就是说，茧里面存在的东西，大概会和这块别针有关。

　　会和冈多林与圣树家族有关吗？

　　想到这里，莱戈拉斯单手撑地跃到空中，在躲开身下两记猛烈的攻击后叹气一声，转头向着瑟兰迪尔“求救”：“拜托……春天……”别玩了。

　　再拖延一会儿，他的胸口就快被烫熟了！

　　瑟兰迪尔挑了挑眉，注意到莱戈拉斯确实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后，他再次张开了弓箭，神情却一改先前慵懒玩笑的模样。莱戈拉斯知道他的Adar开始认真起来了，于是朝着对方潇洒地笑笑，无视强兽人紧追不舍的猛打向着亡灵法师迅攻而去。他的双刀紧握，借着兽人的攻势落到了亡灵法师的肩上，身后的致命处全都裸露在强兽人的视线下，但是莱戈拉斯毫不在意，他相信瑟兰迪尔能够准确无比地用弓箭为他抵挡住那些攻击，他的Adar永远值得他将后背完全地托付，无论是从前冷峻的精灵王，还是现在年轻恣意的春天。

　　左手用力地砍向亡灵法师的脖颈，同时右手也抵在了对方的后心处，莱戈拉斯几乎在同时施力，让两把雪亮的刀刃狠狠地穿透了亡灵法师身上仅有的两处致命点。唯有砍掉他的头颅，销毁他的心脏，亡灵才会被暂时消灭。这种高等级的黑暗造物难以斩杀，他们会抛弃破损的躯壳重回黑暗魔君的麾下，莱戈拉斯也没想过擒获这只亡灵法师，这太不现实了。

　　伴随着刺耳难听的嘶叫声响起，被砍落的脖颈处窜起一阵浓烈的黑烟，亡灵法师逃走了。原本依靠咒语束缚的黑茧也在同时消弭，化作一片黑雾蒙住了莱戈拉斯的视线，经验丰富的精灵战士一手护住了自己，一手却伸向茧中迎接掉落的“东西”——他的预感没有错，茧里面确实存在着与别针和冈多林息息相关的“东西”，不过不是物品，而是一个——

　　精灵。

　　一个带着同样银叶形状的别针，闭着眼睛尚处昏迷的，银发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