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江南之两岸稻花香》玄清道君

103、绵羊毛

　　第二天傍晚，蒋静书坐在马车上远远地就看到一片低矮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扎满了展帐篷。走的近了，便见到得李彻和姬百里一起等在山下大营门口。他的嘴角微微上翘，显然对蒋静书来看他这件事情十满喜欢。

　　马车停下，蒋静书自里头掀起车帘，正要跳下马车，便被一个强健有力的臂榜接住，直接抱下马车来。蒋静书落地后，悄悄地看了看周围众人，见大家看着他们，俱是眼带揶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小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李彻轻笑一声：“知道你的行踪很困难么？”蒋静书这才想起，自已随行的五个人中，除了枫叶红其余都是他的人，不由暗暗咬了咬牙：“你很得意？”

　　他摇了摇头：“你的安全重过这世上的一切！”她随之无语。好吧，谁教他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呢。

　　“饿了没有？”他问？蒋静书点了点头：“有些！”

　　“我已叫人准备了晚饭，一会就好！”

　　“嗯！”言毕，李彻揽着她的肩膀就往里走。姬百里在一旁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喂，你们俩当我死的不成！”他紧走两步跟上，指着蒋静书道：“静书妹妹，亏得我把你当亲妹妹来着，这么久不见，你居然招乎都不打一声，也太让我伤心了。”蒋静书停下脚步笑道：“姬大哥，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罢。”说着指指了他身后位置。姬百里闻言只觉得有某种危险的东西靠近，禁不住寒毛倒竖。转身一看。枫叶红把根银鞭子掂在手里，冷冷的瞅着他。姬百里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顿时怪叫一声飞窜出去。紧接着另一道红色的身影紧跟着飞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远处的密林中，不见了踪影。

　　蒋静书笑的灿烂：“啧啧，这一对儿，还是真是冤家啊！”李彻揽了揽他的肩膀：“我们不也如此么？”想到同他初识之时，那身狼狈，蒋静书不由笑出声来，还真是如此。

　　李彻牵着她布满溥茧手径直往自己的大帐走去。一路上，引来无数的注目礼。饶是蒋静书是现代人，也不免脸色发红，本想甩开李彻的手自己走，奈何这厮抓得太紧，根本不容她作他想，摆明了就是召告天下，这女人是我的了。好容易进了他的大帐，垂下的帐帘总算隔绝了那些好奇的、探视的目光，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也只是稍稍的松口了气而已，很快她就被李彻整个儿的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看到你真好。昨天接到风和云的信，告诉你要来看我时，我欢喜的快疯了！”

　　蒋静书伏在他怀里，红着脸小声道：“有这么夸张么？”李彻揉了揉他的头发：“不是夸张，是事实！丫头，我想你！”后面一句，听得蒋静书心都快炸了，怦怦直跳。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明明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自己背地里还喊他棺材脸来着。这性格变的也太快了了，教刀有些难以适应。

　　两个人在营帐里腻歪了好一会，直到一个士兵送来了晚膳。方才坐在桌子边吃饭。桌上了的菜很简单，除了一小木桶白米饭，便是一盘青菜和两盘肉。一盘炖羊肉，一盘子烤羊肉串。

　　李彻知道她喜欢吃烤羊肉串，便拿了一根递给她：“尝尝看，喜不喜欢！”蒋静书眨眨眼接过来咬下一小块。入口外焦里嫩，盐抹得恰到好处，孜然的香味侵入到肉里，浓香恰到好处，香得她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好吃，比之京里最有名的那家胡人烤肉馆也不差。你在哪挖来厨子？”

　　“喜欢就多吃些！烤肉的这个军士有胡人血统，饭作的很不错。烤全羊尤其是他的拿手菜。只可惜厨房那边买的山羊前两日杀完了，新的补给还没到。剩下的几只都是长毛羊，光长毛不长肉，瘦的很，今日烤的便是这长毛羊，若是山羊肉才是最好吃。”蒋静书对羊了解的不太多，自然也分辨不出各品种羊肉的差别的。只是这长毛羊，她还是头一回听说，便好奇的问：“这长毛羊，是什么样的，我怎么不曾见过！”

　　李彻道：“长毛羊顾名思意，毛长的又长又多，尤其到了冬天，乱逢逢的一堆，跟个棉花团子似的。看着大，实际瘦的很，肉也没有山羊好吃。边民们养它们，多是长大后剥皮子的。这东西做衣服倒是暖和，只是腥膻气太重，便是再怎么洗刷也难除去。有钱人都喜欢穿貂皮，华贵又暖和，再不济普通的百姓宁愿买棉花也不愿意穿它。在这边城，买羊皮的人，都是穷苦人家。价钱便宜的很！要不就是那些蛮子，他们喜欢穿。”

　　“长毛羊？”蒋静书嘴里小声嘀咕着：“该不会是绵羊吧？”因为李彻描的实在太像前世常见的绵羊了。便问：“大营里还有长毛羊么，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李彻盯着她奇怪的问：“这长毛羊有什么好看的？”蒋静书微微一笑：“你有所不知，我听你的描述，跟我以前在书中看过的一种叫绵羊的羊种很像。绵羊的毛也是又长又多，它的毛到了夏天用不着保暖的时候，就可以剪下来清洗干净，纺成线。用这种线织成的衣服，又轻又暖又美观，十分受人喜欢。”

　　李彻惊住：“果真如此？”蒋静书把头一歪：“我何时说过假话？”

　　“这倒是！营里该还有几只，也罢，待吃过晚饭，我便带你前去一观！”

　　“如此，就多谢了。”

　　两人吃过晚饭，蒋静书就迫不急待的催着李彻带着她去看长毛羊，李彻无法只得唤人点了火把来，带她到了关羊的的羊圈。只一眼，蒋静书就断定这几只羊见是前世常见的绵羊，不由惊喜万分。李彻得知这东西的毛可以做羊毛衣服，也是又惊又喜。当即下令众将士，若再买到长毛羊，先别杀好好的养着。众将士虽觉有些奇怪，却从心里觉得上头的命令，或总有他的道理的。而且忠实执行着，暂且不提。

　　看过长毛羊，两人再度回到帐蓬里。刚坐下，姬百里就回来了，身后跟着枫叶红，艳若桃李的脸上，带着异样的红。同蒋静书和李彻打过招乎，就在一旁坐下，安静乖巧的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再配上姬百里怎么看怎么不自在的脸，蒋静书肯定刚才这两人之间，肯定发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不过，当事人不说，她也不好深问，只探究的看了看枫叶红。枫叶红触及到她促狭的目光，一紧张张嘴就道：“你看什么，我又没有亲他，是他亲我的。”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俏脸瞬间变得通红，羞的她招乎也不及打就跑出去了。见此，姬百里只好无奈的再次跟了出去。枫叶红再怎么泼赖也是个姑娘家，他．．．．．．倒底有些不放心。

　　见此，蒋静书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直笑得肚子了方才作罢：“李彻，笑死我了。”李彻亦忍不住轻笑：“有这么好笑吧，看吧，笑疼了肚子自己打罪受。”

　　当晚，蒋静书和枫叶红、寸三人占了李彻的大帐，李彻则去了姬百里的帐子。用蒋静书话说，基友之间挤挤也不错，加深感情。

　　蒋静书在军营里待了两天就返回了嘉峪城。回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城中张贴了收长毛羊羊毛的告示，并开出了五十文一斤高价。告示一出，整个嘉峪城连同周边地区都疯了。一斤长毛羊羊毛就五十文，以往一张长毛羊皮也才二三百文，还很难卖出去。通常一头成羊的长毛羊一年最少能出十来斤羊毛，也就是五百文，还不用杀羊。这简直是天下掉下来的好事。于是家中有长毛羊的或是亲朋好友谁家有长毛羊的纷纷奔走相告，卖羊毛去了。

　　蒋静书把之前李彻用来存农具的那间仓库收拾出来，作为存放羊毛的地点，每日派了固定的人手在那儿收羊毛。因为前来卖羊毛的边民实在太多，一度在仓库门口排起了长队，就像当初春晖园收茶子时景况。与此同时她还飞鸽传书给林驭风，详细的写明绵羊毛纺毛线一事。让他在苏杭地区帮忙找一批织染高手过来。

　　九月下旬，原本预计五百亩的蔬菜大棚，超额完成，搭建了八百余百，并全部种上各种蔬菜。余下已开垦好的三千多亩耕地全部种上了冬小麦。山坡上，第二批安居房已经开建了。因为老兵们除了吃住免费外，每个月都还有晌钱可领，自然就免不了会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跑马滩离着嘉峪城有三十多里地，而老兵们许是多腿脚有毛病的，自是十分不便。便有机灵的小商贩们，贩了各色的东西来此处贩卖，渐渐的竟然开成了一个小集市。

　　甚至连卖肉的都把猪肉给贩到了这里。蒋静书让人买了两回，见肉不错，价钱也公道，干脆让那杀肉的每日送两头猪来，连上城都省了。那些的卖菜、卖米的见此，纷纷效仿，蒋静书考校两番，最后全部让人送。后勤的人只需要提前列出自己所需的物品，让人送来即可，贩子们还丁点不敢作假。因为收货的老兵们精明着呢，若是被发现丢了大笔的买卖事小，弄不好小命都保不住。这嘉峪城的人谁不知，管这摊子的可是当今天子亲封的成安郡主，那样的精明人谁敢糊弄。

　　林双风不愧是林家的当家，尤其是知道有新的财路的时候，行动更加迅速。蒋静书的信发出后不到一个月，林驭风就亲自带着大批的织染师傅们赶到了。此时已进入十月。西北的冬天来的早，虽才十月，西北边亦是一天紧过一天，刮在人脸上生疼的生疼的。蒋静书早早的让人备了温暖的房屋，屋中打了火炕，烧了火倒也暖融融的，这使得结续赶路多日的师傅们狠狠的松口了气，一面感激成安郡主的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