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者魔弟》凌冰听雨

3、绝欲魔功

　　几个月后，我的剑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剑一出鞘便腾起一阵清风，剑锋一偏，化清风为凌厉之势，扫起一片落叶，飞沙狂舞，风声冽冽袭来，终化成一股卷风飞出千丈之外。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平静。
　　大师兄患了咳疾，观中大小事宜就全部落在了二师兄的身上，二师兄老实稳重，倒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二师兄，师父都教过你什么武功啊？说给我听听。”这天先来无事，我便到二师兄那里坐坐。
　　“嘿嘿！师父可照顾我了，教了我最温和的武功，师父说练别的武功伤身子，见我老实巴交的就教了我‘混柔刀法’，以温和为风格，但出手必伤人，却不会一招击死对手，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只要对方没有再伤害我的能力就够了，所以不想赶尽杀绝。”二师兄一边拨弄着算盘一边道。
　　“不懂！没有伤害你的能力？除非他死了！”
　　“师弟啊！真正的胜利是放人一马，并非杀死他才是胜利，否则，若有一天你错杀了好人，你会悔恨终生的。”
　　“怎会？好坏人还能分不清吗？”我不以为意的道。二师兄不再多言，只是低头算着账，见他如此认真我也只好退出了房间。
　　回到房中，心神怎么也宁静不下来。我的仇人只有一个，今生最想杀的也只有他一人，我认定了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就一定不会错。算了！不想了，多想也是无益的。
　　夜晚的风吹起了裹着我瘦小身子的衣炔。此时已是晚春时节。凉凉的风从我的每一个汗毛孔钻入身体里，直达我心。今夜我将把冥源剑法和清风剑法一同融合，创造出属于我自己的剑法。
　　我挥动着冥源剑，招招凌厉至极，四周顿时风沙风沙弥漫，忽而剑锋一转，又轻缓柔软，微微一带又将风沙吸走。攻守相间，激起片片落叶飞舞，瞬时大地摇动。竹林中三片竹叶不着痕迹的冲着我的几处穴道而去。
　　“当啷——”一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响着死一般的沉静。下一刻，师父水墨色的身影便自林中飞落至我的面前。
　　“师父，你——”我惊讶极了，以前我练习清风剑法的时候，师父从未阻止过我，为何——
　　“慧源！为师的话你是当做耳旁风了是不是？今日若不是为师出现的及时，你的小命不保！我说过，这两种剑法一种属水性，一种属火性，水火不可相溶，你这样做只会使你的一身功夫废掉，而你自己也会筋脉不济而亡了。”师父只一次是真的生气了，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师父，不会的，我一定可以的，刚刚您不是也看到了，我——”
　　“住口！若不是为师及时封住了你的穴道，你定会被这水火之势撕裂筋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
　　师父将我带回了观中，在他房中为我运功恢复体力，而我的筋脉的确有些受损了，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不过我并未打消联席融合这两种剑法，我相信，藏书阁中一定会有记录如何既不损害筋脉又可以将其融合的办法的。
　　离开了师父那里，我就又跑去了藏书阁。在众多书中奋斗者，知道鸡叫天明我也没有找到。我不死心的继续翻找着。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发现架子上的最上端摆放着一本很厚的书，若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我赶紧飞身将其取下，发现上面早已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小心的擦去，便露出了几个大字“绝欲魔功上卷”。这不是师父修炼的吗？我猜想，一定是师父早就修炼完的了，一直放在书架的最顶端，没人翻动过。于是我略微的翻了翻此书，发现此魔功可以逆转经脉，且可以使筋脉移位，更令我兴奋的是，它可以在练习其他武功的同时，为筋脉做保护，也就是说在别人攻击自己时，可以运起魔功保护。那么我如果练成了它是否就可以将清风和冥源两种剑法合并而不伤分毫呢？真是天助我也。
　　绝欲魔功第一重可以逆转筋脉，对敌人进行八面进攻，即便是千军万马，也不能伤其分毫。
　　第二重可使筋脉与穴位移位，且可日行千里，催动万山来攻击敌人。
　　第三重便可破百种武功，但修炼这第三重极费阳气，有许多人因阳气不足而使魔攻反噬致死。因为师父阳气甚足，且并不急于求成，五日五日一修炼，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我师父一人可以练到第四重仍无大碍的缘故。
　　难怪父母会那么轻易就被这妖道所擒，仇恨的种子又开始在心中生出藤蔓缠绕了。
　　第四重，可以驱使万种毒虫将敌人杀死。筋脉在这一重可以受到保护，就能不被别人攻击到了，也就是说我只要练到第四重就可以继续修炼清、冥合并的剑法了。
　　我并不敢光明正大的在自己的房间中修炼魔功，悄悄在自己的房间里忙和着，直到半月以后，才制成了简易的地下室，当然，这一定不可以让师父知道。
　　这晚我捧着书再地下室中运功练习，这魔功果然厉害，一盏茶的功夫，我的体内便有气流上下乱窜，细密的汗珠布满了我的额头。继续又练了一段时间，已经可以慢慢控制这股气流了，可是并不能完全制服它。它好像是明白我的想法一般，更加疯狂的乱窜起来，即使我尽了全力却也奈何不了它，只能一遍一遍的默念心法口诀，一一照做。只知道，当它终于安静下来时，已是次日的清晨了。
　　我累极了，回到房中倒头大睡，却听见门外有吵杂的声音，我气呼呼的推门而出，大吼一声：“吵什么吵？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这时，一个道童跑了过来，“聪师兄他——他——”
　　“他怎么了？”我急忙揪住了道童的领子问道。
　　“他死了！”
　　“死了？怎——怎么会？怎么死的？”此刻的我一瞬间睡意全无。
　　“不知道，今早文师兄去聪师兄的房间探望他，之后——之后就发现，聪师兄——死了——”那道童支吾道。文师兄就是二师兄慧文。我松开了道童，飞快的跑到了大师兄的房间，见师父和众位师兄都在，而大师兄安详的躺在了床上，若不是他嘴唇苍白，还真看不出他已经去了。
　　“师父！”我怯怯的唤了一声。
　　“慧源，你昨夜去了哪里？”师父苍凉的声音想起，却并未转过头来看我。
　　“我——在房间里啊！”我心虚的应道。
　　“哦？我昨夜去你房间却并未见到你。你在撒谎！”师父猛然转头，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急忙低下了头去。
　　“大师兄不是我杀的，师父，你要相信我，而且我根本没出过房间，您来那会儿，我可能是在——在床底下睡觉呢！”我继续扯谎道。
　　“我并没有说过，是你杀了慧聪，而且我也并没有在床下发现你。慧源，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师父严厉的呵斥着我，每一句都直击我的心房。
　　“我——”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有话对慧源讲！”师父忽而平静的道，待众弟子都退出房间后，师父才缓缓开口道：“你偷偷拿走了我的‘绝欲魔功’秘笈在你的地下室里练了一夜对不对？”师父一步步向走来，我却一步步后退着。“你恨我，实在无需如此心急，绝欲魔功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炼的，即使你有慧根，但能修炼魔功也是远远不够的，慧源，你还尚未成年，修炼魔功又很大危险。你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死了，有怎么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你大仇未报，又怎能轻易就这么报废掉？”师父一字一句说的认真，那么的认真，仿佛那个仇人不是他一般。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跪下！”忽的师父再度开口道。
　　我不敢反抗，跪了下去。
　　“知道为什么让你下跪吗？”师父平淡的不起一丝波澜的问。
　　“不知道。”
　　“哼！不知道？为师就让你好好的知道一下！”不知何时，师父的手中多了一把鞭子。
　　“啪！”“啪！”“啪！”这三鞭全数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疼的龇牙咧嘴，就是不发出一点声响。
　　“你怎么不吭声？”“啪！”“装什么坚强？”“啪！”“我叫你不听为师的训诫！”“啪！”“自作聪明！”“啪！”“啪！”我能感觉到，我的背部早已经血肉模糊！但我仍死死咬住牙关，不发出一声呻吟，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为师要你记住，以后若是再不听管教，就不是这几鞭子的问题了，明白吗？”
　　“明白！！！”
　　我几乎是要将心中一切的不满与憎恨都嘶吼在这两个字上了。
　　“把冥源剑还给我吧！”他不着痕迹的一句话使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苦苦哀求他不要。“你已经不配拥有冥源剑了，而且我曾说过，若有一天你练成了冥源剑法为师就要将剑收回了。”
　　他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使我更加的无力，自身后传来的阵阵剧痛提醒这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我麻木又僵硬的取下了腰间的冥源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剑递给了他，在剑柄离开我的瞬间，我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地，力气仿佛被这减所吸走了一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失落极了，也愤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