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林》亚当的苹果

65、6.4 鸡肋鸡肋

　　呆在这儿只会增加我的罪恶感，我本身就是熙熙深恶痛绝的那一类负心人，若是我刻意装作置身事外，虚伪地腆着脸去安慰她，抑或站在她一边声讨痛斥背叛她的那个女孩，那比打自己脸还难受。良心未泯，我做不了彻头彻尾的坏人，你看我连坏人都做不好，真是失败透了。
　　曾几何时，我一招棋错，后犯下罄竹难书的罪行。若是幡然悔悟早些，又何必悔不该当初。
　　我匆匆逃去了，外面寒风刺骨，空荡荡的大街上连一辆计程车都没有。我把手插进衣兜，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走。我想着跑两步，让身体暖和起来。原本我可以温香软玉舒舒服服地躺在熙熙的床上，枕边佳人暖床。不知道抽什么风跑了出来，傻逼一个，活该受冻！有时候就是这样，脑袋一热就做出让自己后悔不已的决定，然后脾气又犟的厉害，死要面子活受够了罪。
　　回到家，林夕睡得正熟。我轻手轻脚在她身边躺下还是吵醒了她，林夕把一条胳膊轻轻搭在我身上。我将手臂穿过她的脖颈，揽她入怀，很快温暖安稳地睡着了。
　　第二天看到熙熙给我发短信问我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是不是生她的气？还说她今天回厦门去，不再回来了。我说，这样也好，该抛弃的就抛弃了，该忘了就忘了吧。熙熙说，你是个好人，不趁人之危。
　　好人？呵呵。
　　上班前我和亮晶晶在楼下聊天，亮晶晶折着手里的广告纸说：“你相好的跟人打架了。”我相好的？怎么可能，我说：“我女朋友一天到晚都猫在家里不出门，谁也不认识，她跟谁打架？”
　　“不对。”小梁纠正道：“应该是你姘头。”我一咧嘴：“该不会是紫云的男朋友回来报复她了？”
　　“不是，就跟你睡觉那个，小五小六的。”
　　我恍然大悟：“什么姘头，就是**而已。怎么了，她跟谁打架了？”
　　“能怎么着，还不是因为男人。听说是跟seven俩人闹掰了，话说seven的某个有钱老板固定客户移情别恋被小六挖了墙角。你说小六也真是的，为了钱小姐妹情面都不顾。”
　　“搞得好像你很了解小六一样，seven本来就没有她妹妹漂亮。再说了，目的都是为了钱，又不是喜欢老板那个人。人家大老板到哪儿消费都一样，换换口味又怎么了？”
　　亮晶晶点头：“有道理，还是你牛，跟人家睡过，了解的就是‘深入’一些。”
　　“‘深入’你个锤子！”我伸手打亮晶晶，被他敏捷地躲开了。我突然想到：“你怎么知道这些八卦消息的？……哦，立夏。”我在亮晶晶眼前得意地晃了晃手指。
　　亮晶晶似乎很不悦：“别提了，是个很缠人的女人，脑袋都大了现在。”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还是也多‘深入’了解了解人家吧。”
　　Seven虽然擦了粉，我还是看见她眉毛边上的指甲划痕，那点轻微的破绽若不是刻意留心，一般情况下没人看的出来。亮晶晶所言属实，seven真的和小六打架了。前两天seven还因为别人背后中伤自己姐妹挺身而出，接下来就自相残杀。我认为小六并不是金钱独上的人，没有人不喜欢钱，她大胆地去追求自己多喜爱的东西并没有过错。她也不是那种为了钱会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人，某些时候她也很在乎自己身边的朋友、自己的家人，可以说这些东西在小六的心中是和毛爷爷同等地位，或许更甚。
　　之后再也没见过小六来魅力上班，我不愿掺和也没多问。很久以后，大概是第二年的春天，小六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在市中心的兰桂坊，叫我有时间过去玩，她请客。我嘿嘿笑着说，好啊好啊，你现在越来越豪气了。
　　周总喝大了在包厢里乱发脾气，一嘴四川腔：“娟儿哦，哪个对你不是真心哩撒。我晓得你就是瞧不起人，跟李姐一样看不起我们穷人。”娟儿做委屈状：“老周你把人家都想成什么样的人啦，李姐不是忙嘛。”“我日他仙人个板板忙忙忙，忙个锤子，她忙着陪大老板，陪别人可以，为啥子我叫她来她不来？晓得我没得钱，现在困难，打个折都不行。谁还没有个困难时候，枉我这几年来照顾她生意，还说老客户老朋友个毛线！”周总情绪激动，咣啷啷拍着茶几面：“还有你，娟儿。我对你这么好，这么在乎你，你咋个就不相信撒。”……周总一阵牢骚一阵谩骂一阵吆喝一阵哭诉长叹短嘘搞得娟儿慌了神，借口尿遁逃出来寻求布兰妮解围。
　　娟儿用手煽凉风，吐气道：“我真是买办法了，今儿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哄都哄不好,怎么说也不听。一会儿发脾气，一会儿哭爹喊吗的要死要活，吓死我了。”
　　布兰妮点上一支烟说：“兴许是真心的，周总真的很喜欢你，急火攻心才这样。”
　　“得了吧。”娟儿说：“来夜场玩的男人有几句话是实在的？他对我好我也知道，老周人是不错，可我有自知之明。明知道我在这种地方上班，还说什么私定终身的话总让我感觉不靠谱。我真要想结婚，就不再夜场干了，找个不知根不知底儿不了解我底细的男人过一辈子，心里踏实。哪个女人不渴望有一个值得信任的托付我只是不想结婚后还拿我这段工作经历说事儿，里外都不舒心。”
　　布兰妮深吸了一口，掐灭烟头，拍拍娟儿说：“你先歇着吧，我帮你摆平。”
　　“sweet……”娟儿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好好说，别欺负他……我受不了老周哭。”
　　布兰妮浅浅一笑：“还不明白你的小心思？舍不得扔又咽不下去的鸡骨头。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
　　布兰妮刚进包厢，周总就问：“sweeter~（喝多了大舌头），我老婆呢？”“娟儿不舒服，我让她先回去歇着了。”布兰妮大大方方在周总身边坐下，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支中华。
　　“不舒服？”周总眉毛一抬，有些不高兴：“刚才还好好的，咋就不舒服了呢？她也不待见我，日他先人个板板！”
　　布兰妮将两杯酒斟满递给周总一杯：“哥，娟儿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你见谅。我代她向你陪个不是，敬你！”布兰妮刚把酒杯送到嘴边，被周总拦下了：“妹子，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了，又是老乡。哥的心思娟儿不明白，你还不晓得伐？娟儿要说她不舒服就让她先回去，哥脑壳不灵光，看不出来娟儿身上的不自在。你放心，我咋舍得生娟儿的气？她没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小费我照给，一分钱都不会少。我干了，你随意。”周总仰头干了个底儿朝天，抹了抹嘴，摇摇晃晃站起身从别人手里夺过话筒撕心裂肺地吼。
　　布兰妮叹了口气，招手示意我过去附耳说道：“你去把小梁叫过来。”很快亮晶晶被传唤过来，一进门就和周总抱在一起。周总很喜欢小梁，他对老乡的感情特别注重，一个劲儿叫小梁兄弟。两人又搂又抱又跳又唱，开开心心喝了不少，直到周总一头歪倒早沙发上不省人事狂欢才罢休。亮晶晶也是喝的八九不离十了，醉眼迷离步伐凌乱地从包厢出来。立夏过来扶摇摆不定的小梁，被小梁一把粗鲁的推开。我见势不妙赶紧挤到两人中间代替立夏搀住亮晶晶，对立夏使了个眼色，让她不用多管。立夏咬着嘴唇，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