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 箱庭游戏》岆岆渺渺

31、Chapter13-3. 物极必反

　　阴冷的风透体而过，凛冬盯着广场又走了一圈的钟塔指针，觉得心乱如麻。

　　卑鄙如她就这样落荒而逃，把烂摊子留给拉比，让他一个人面对神田和李娜莉，说谎又圆谎，隐瞒自己的失控与任性......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凛冬想起事发当下红发青年一瞬间惊惧的眼神，以及攒紧圣洁小锤，却迟迟没有发动的手。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杀了拉比......像是冰水淋过心底，她深深的冷起来。

　　从今以后，他会怎么看待她？一个发狂的、嗜血的，让他差点断送性命的怪物？眼神微微失了焦，凛冬血色褪尽的脸孔苍白如纸。

　　静默许久，她低低的笑起来，眼底漠然垄罩，隐约可见认命的悲哀。

　　拉比的想法，与我何干？
　　就算他想了什么，我又能如何？

　　这么多年的教训去哪了？
　　为什么总是学不会？

　　少女抬手覆上眼睛，让视野漆黑。明明温暖的冬阳和煦，黑暗之中她仍觉得万分刺眼，眼眶热辣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够了，别撒娇。凛冬深深吸口气，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

　　独坐在广场边的长椅，她开始梳理混乱不堪的思路，试图研拟未来可能面临的各种状况与对策。突然间，一个万分熟悉的词汇掠过耳际，如狂风猛烈刮过心田，让她惊愕的几乎停了呼吸──「千年公，我们回去嘛。」

　　凛冬不动声色地回身，只见深蓝发的小女孩偏着头，声音娇脆，挽着戴高礼帽的中年男子像是在央求什么，缀满细致荷叶边的裙襬随着她的步伐而晃荡。

　　虽然女孩柔顺的短发不似记忆中标志性的刺猬头，光洁的额头也并无圣痕存在，凛冬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罗德˙嘉美，掌管梦境的诺亚。

　　她转动眼珠，悄悄将视线移至衣装得体的男子──驱魔师的宿敌，诺亚的头领，人称「千年伯爵」的第一使徒˙亚当。

　　除去那件荒诞臃肿的布偶装，人类样貌的千年公看起来意外端正，气度雍容俨然就是个真正的伯爵，而非人类死敌。

　　「白色」的他们似乎没有怀抱敌意，只是偶然出现在冰岛......但世界之大，她才刚为了拉比的事伤神，这样扯淡的偶遇也来太快了。

　　凛冬涌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Master，妳玩什么把戏？

　　她沉下脸，小心地敛去气息，并将麻子脸的幻惑外貌改得更加不起眼后，便泰然自若地踱过去打探消息。佯装逗弄路旁的街猫，凛冬尖起耳朵，凝神细听诺亚间的谈话。

　　「......这里交给缇奇就好啦，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罗德正在吵闹，最后几乎尖叫起来，「伊兹席兹糖果店限量的西西里甜橙奶油夹心糖只卖到今天下午一点！排队还不一定排得到！」

　　「呀......那可真是困扰。」千年伯爵搔搔头，「吾辈也想尝尝限量夹心糖的滋味，可又等不及会会那小东西的幼崽......」

　　「千年公真心急。」罗德露出可爱笑容，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埋伏的LV3们会好好地陪那些驱魔师『玩玩』，缇奇已经出发，很快就会带回白色末裔啰。」

　　「好吧，吾辈就等待小缇奇的好消息。」千年公正了正高礼帽，与举手欢呼的罗德一同消失街角，不知是要开启梦境之门返回，或是如人类般规规矩矩搭船离去？

　　无论如何，凛冬都不得而知。此刻她正掩蔽身形、以非人的高速驰骋赶赴先前探索部队标记的任务地，手心沁满凉汗。

　　剧情改变了。

　　不该出现于此地的不合时宜之敌，只为带回一个世界杂质，不应存在的存在。

　　LV3......缇奇......现阶段的他们怎么有办法全身而退？凛冬如坠冰窖，全身都冷了。她彷佛看见Master童稚而阴森的面庞，舔着嘴唇狞笑，对自己一手设计的好戏充满期待。

　　凛冬飞快奔驰，焦心地几乎足不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