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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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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叶溪夏在某交流论坛上开了个私人聊天室,成员有:他本尊彗星,赫斯吴正瑞,潘安沐云。
潘:我快死了。
彗星:你才一个星期呢!我整整四个月啊!(得意的笑容。)
潘:不行不行。我下个星期还有维也纳的演奏,你现在赶紧过来!
彗星:切,我下个月还有演唱会呢!
潘:你是下个月呢,可怜我是下个星期啊!
彗星:没得商量,我正和乐队编曲呢。
潘:老大,你来说。
显示屏停顿了下,赫斯出现了。
赫斯:我正在开会。
彗星:扑哧,老大,你太绝了!
潘:……
彗星:老大现在正在度蜜月呢,你哭死也没用。潘,给你两个良心建议,一把他打昏塞进厕所,二把自己打昏塞厕所里。
潘:……
潘:他已经在厕所了……
彗星:你狠!
潘下线,焦虑地在房中踱步,直到隔壁传来呜呜咽咽的动静,他这才如惊弓之鸟般赶紧放轻脚步,屏息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一个星期,潇洒的文艺青年硬生生的被折腾成了猥琐大叔。
自从那天之后,司佑泽整整在医院昏迷了半年,用了最先进的仪器检测也查不出原因,只能看着他一天天睡下去。
直到半年后的某一天,突然醒来的司佑泽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会狂躁不安,一会安静异常,一会歇斯底里,一会又心平气和。急的赫斯全世界找医生,内科外科神经科消化科血液科泌尿科能想到的全请来了,就是查不出原因,最后只能找了精神病医生,结果诊断轻微人格分裂,吃了两个月药终于有所好转后,三人决定不能这样让他住医院,于是一年四季按四个月一茬,把司佑泽接到自己家中照顾。
这病虽然药物能控制,但依旧还是间歇性发作。
就在一小时前,司佑泽狂躁不安,直接把潘的钢琴砸了,气得他索性将其打昏塞进了厕所后向小伙伴求助了。
聊天室发出了新留言的鸟叫声。
彗星:怎么样啦?
潘:好像……醒了……OOOOOOOOOOOOOOOOOOOOOO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踹开,只见司佑泽缓缓走来,静静地瞥了眼捂着小心脏蹲在椅子上的潘后朝厨房走去。
彗星:喂!喂!!喂!!!
潘回头,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动静太大,胳膊肘直接顶在键盘,眼前已经满满一屏幕的O了……
潘:还活着……(大哭的表情)
彗星:到底怎么了?
潘:去厨房了。
彗星:……
聊天室突然沉默了。
快两年了,司佑泽和三个小伙伴都相处过,所以都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司佑泽每次在家打砸一番后就会去厨房倒杯温开水放在床头,然后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水杯,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
每次这样,三人心头都格外难过。
心知肚明的三人每每除了叹息只能叹息。
潘:在这样下去,波塞冬真的要成精神病了。
彗星:他肯定很想他。
潘:老大。
赫斯:你们想怎么样?
彗星:按照医生说的做,他需要的不是我们。
赫斯:不行。
潘:老大,这样下去他真的会疯的!
彗星:老大!
赫斯:我想保护他。
彗星:老大,难道你想要个被我们保护成疯子的兄弟吗?
赫斯又沉默了,其实很早之前医生就建议过。由于司佑泽受了极大刺激,属于心病。是主观意识强烈排斥现实所致。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打开心结,或许这病就能不药而愈了。简而言之,就是必须对症下药。
彗星:老大?
赫斯:波塞冬怎么样了?
转了圈回来的潘回复:看水呢。
彗星:老大?
赫斯:按医生说的办吧。
说完,赫斯马上下线了。
潘:塔利家族怎么办?
彗星:管不了那么多了!安沐云,赶紧赶紧,收拾一下我来接你们!
于是两人端着司佑泽的水把他塞进了车,风风火火开了整整一天,经过高速穿过小镇,终于在某个村口停了下来。
安沐云瞥了眼车外乌漆墨黑的天色,拿开水杯捧起司佑泽的头对他正色说,“波塞冬,我们知道你没疯,你只是太想念他了,现在,想去见他吗?”
问罢,司佑泽那双没有生气的眼睛顿时清明了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他是装的!”叶溪夏顿时拍腿长舒了口气。
“你这样把我们给弄惨了啊!”潘扶额摇头,“连我们都骗,我真以为你疯了!”
瘦了好几圈的司佑泽扯了扯唇,“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给。”早就准备好的彗星直接把一叠厚厚的资料递上,“前因后果,全在里面,故事跌宕起伏,绝对不负看官期待。”
说罢,两人开车扬长而去,徒留某只坐在路灯下挑灯苦读。
虽然资料中详细记录了谢家豪门恩怨的始末,但被利用假装滚床单的那段只有胖子和谢非非知晓。
两年来他装疯卖傻就是为了让赫斯放他自由,现在他终于做到了!
司佑泽突然觉得自己意气风发,沿着水泥路一路雄纠纠气昂昂进到村口。
欢迎来到遥水村观光学习!
迎面就是个巨大铁皮招牌,上面赫然用油漆写着十一个大字。
虽然是乡下地方,但进村的马路全用水泥铺成,足有两车宽,村口还有个那么大的欢迎招牌,站在村口,还能迎风闻到阵阵屎臭味。
额……他真的在这里?
将信将疑的他凑近欢迎招牌,原来下来还写了一行字:养猪样板村。
司佑泽仰天片刻愣愣的欣赏了会月亮后随即又点了点头,看来是终于琢磨明白了遥水村干的是什么了。
顾名思义,都能被乡里十八评为样板村,那咱们这村儿的养猪技术肯定是特别牛逼了,要不然怎么称样板村呢?
而且还在村口竖了个那么大的欢迎牌,能理解平日里来往学习的养殖户肯定不少。
想明白的司佑泽顿时觉得自己脑子好使了起来,荒废了两年光想着怎么装疯卖傻,关键时刻依旧宝刀未老。
洋洋得意的他刚往村口迈了步子下一秒又像触了电似的赶紧把脚收回,两年前那一幕刻骨铭心,情到深处人在眼前却又临阵退缩了起来。
两年的煎熬只为了能自由。一开始他的确大受打击一时间无法接受导致行为疯疯癫癫,可时间越久就越不甘心,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天到底为了什么,再加上赫斯原本对这段感情就持反对态度,于是他干脆就装疯卖傻到底,如果他们真的还当他是家人,那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发疯。
幸福来得太突然,蹲在村口想了又想,却还是不敢贸然出现。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远远传来稀稀拉拉脚步声,借着路灯扭头望去,只见一清瘦模样的姑娘牵着头猪正往他方向走来。
“额……”
牵猪的姑娘停下脚步低头俯视正蹲在地上一脸尴尬的司佑泽。
妹子顶多二十,巴掌大的脸一脸狐疑,小胳膊小腿却带了头比她还壮实的猪,幸好大白猪脾气好,只是用那对大鼻孔不断嗅着司佑泽,一会功夫就把某只碰了一脸鼻水。
“小花小花,别嗅了。”
妹子一声令下,大白猪小花就赶紧后退两步让主人上前盘问。
“你是……什么地干活?嘶拉嘶拉嘀老实交代!”姑娘问。
司佑泽万分恶心抹了把脸,唰的站起来才发现这妹子只到他胸口。这下轮到他俯视妹子和猪了。
“……路过。”司佑泽怎么简单怎么回答。
妹子不乐意的,仰头叉腰锁眉质问,“你耍我玩呢?别说我们遥水村,附近六个村的人我都认识,你从哪里怎么就路过我们遥水村啦?”
“不……认识……路……”司佑泽喏喏,到嘴的名字硬生生咽了下去,突然心头灵光一闪,不如就先在村里安顿下来,就算轰他赶他也绝对不妥协。
姑娘柳眉一挑,上下打量起了大高个。
司佑泽幸福来得太突然,都没时间打扮就被那两人直接塞进了车后扔到了村口,现下光脚人字拖,运动中裤外加无袖小背心,一头乱发丝毫没整理,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原来是个傻子,是被扔在我们村口了吧?还真会挑地方,知道我们这儿专养猪!”
姑娘踢了下不安分的小花看了眼表后自言自语道,“都快十二点了啊,那么晚了,派出所的叔肯定又喝醉了,算了算了,先跟我进村吧,明天再送你到派出所哦。”
说着,招呼司佑泽赶紧跟上。
遥水村靠山而建,远远的依稀可见山腰上有个祠堂影子,其他村民全都以井字形造屋开地。四条主要马路全都用水泥铺成,一眼望去井井有条。
绕了个直角就见两层楼房门口写着卫生所,司佑泽赶紧多看几眼,匆匆一瞥,却什么也没瞧见。
“我叫心如,姚心如,这儿就是我家啦。”
刚过卫生所就到了心如她家,一旁紧贴着卫生所,相对一侧直接两间小平房,中间是一栋三层楼房,一条小黄狗见了司佑泽嗷嗷直叫,心如赶紧松了绳子让小花欢快地跑向了小黄,狗和猪直接滚在了一起欢快玩耍了起来。
“不争气的狗东西。”
姚心如见状连连摇头,招呼司佑泽进了屋。
原来心如他爹姚研猪就是遥水村的村里长,村里大事小事都找他解决,耳濡目染的姚心如从小学着他爸的样子,高职毕业就直接回村了,拍着胸脯对父老乡亲保证,她一定会继承衣钵带领大家养好猪。
简而言之,姚心如自诩是下任村里长。
作为下任村里长的她必须时刻保持一颗热情智慧的心,需要不怕艰苦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所以当看到闺女把陌生男人带回家时,姚研猪一点都不意外,还是一副你终于做了你终于做了的表情……
“闺女啊,”姚研猪用如出一辙的眼神打量一番司佑泽后老泪纵横,“闺女啊~你怎么能忘了你的真面目呢?爹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啊……”
司佑泽终于明白了姚心如的身高是遗传谁了,看着同样只到他胸口的姚研猪,司佑泽更想打听一下隔壁卫生所的情况。
“我想问下……”
“爸比!”刚张口就被姚心如打断,“你再这样我就跟你急咯!我对濮阳医生的心是绝对不会变的!”
濮阳医生?司佑泽顿时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这丫头片子说的人就是他想的人?
“闺女啊!爹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和濮阳医生不行!”
“不行也得行!”姚心如叫板,听着自家老头啰嗦,直接带着司佑泽上楼,安排了房间让他先住一晚,明天再给他找警察帮忙。
其实他的房间在最右侧,一堵墙外就是卫生所,在房间来回踱步毫无睡意的他恨不得现在马上去找濮阳韵,或兴奋或沮丧或不安或胆怯,一波又一波情绪差点将他淹没之前,司佑泽还是忍不住上了露台,却发现早已经有人先他一步。
黑暗中,胆子比腰肥的姚心如一眼认出了司佑泽,打着手势让他别说话,指着楼下正在院子里面活动的那个影子。
“嘘,别说话。”
顺着姚心如的手势,只见卫生所院子左侧的水井旁,正有人打着赤.膊往身上泼水!
几乎只瞥了一眼,司佑泽的心差点就跳到了喉咙口!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