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犬，主人喊你吃饭了！》乔二姊

20、第 20 章

　　天哪！濮阳韵做梦也没有想到，楼下的王陈香莲竟然趁他不在的时候在给司佑泽介绍对象，而且，对方还非常满意？！
　　按照王阿嬷的说法，司佑泽准备一年一个，三年追两个的节奏啊！
　　他想追上去解释，可对方连人影都没了，打电话始终都是关机，拦了出租去阳明山也没人，这下濮阳韵彻底没辙了，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他根本就找不到人……
　　“我好无辜……”
　　揪着头发冥思苦想了半天，还是打电话给了同学聚会的发起者——他们大学时的主力班干部——胖子。
　　胖子接了电话那个兴.奋啊，直接约了濮阳韵到了酒吧。
　　夜越深酒吧就越是热闹。
　　胖子毕业后做了药代，听人说胖子因为晕血，所以坚决不做医生。但周围都是医生同学，干脆就做起了药代的生意，这一做几年风生水起，日子过得比他还滋润呢。
　　“嘿！这里这里！小阳阳！”
　　酒吧内忽明忽暗的光线让很少踏足风月场所的濮阳韵有些不适应，嘈杂的音乐夹杂着谈话声异常纷扰，幸好胖子眼尖，立马就瞧见了正在门口张望的土鳖。
　　“胖子，我有事问你。”
　　濮阳韵坐下，一旁的两个小姐打量了翻他那身从夜市上买的衣服后只是冷淡的打了个招呼。
　　“行！先放倒我，你想问我什么都行！”
　　胖子天生就喜欢瞎起哄，人多了就更疯，就像上次的同学聚会，罪魁祸首就是这只死胖子！
　　胖子原名李天地，小眼小鼻子小嘴巴，搭配在一张大饼似的圆滚滚的脸上，身材嘛同样不负众望，反正大家都叫他胖子，他也笑嘻嘻的欣然接受。
　　“胖子，算你狠！”
　　“不就是想问司佑泽的事情嘛，我说了同学一场，只要能在酒桌上放倒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哈哈~”
　　“……来！”
　　无计可施的濮阳韵破罐子破摔，能从胖子身上套点线索也好。而原本坐在角落的某个黑影听到司佑泽三字时蓦地抬起了有些微醉的双眼，紧紧盯着胖子他们。
　　酒吧里最乐见的就是拼酒，混酒吧的人都能自来熟，有这种凑热闹的场面当然就更加起哄，几个吆喝基本上所有人都围到了他们那一桌，桌上满满当当摆了将近两打啤酒。
　　“喝！喝！”男男女女，好不热闹。
　　“胖子，别忘了刚才的话。”濮阳韵戳了戳胖子肩膀。
　　“胖爷我等着！”
　　随即濮阳韵拿起瓶子直灌酒，在众人的口哨欢呼中啤酒随着喉结滑.动被他全都灌到了肚子里面。
　　“该你了！”
　　酒精下肚，整个人也兴.奋了起来，挑衅的倒扣酒瓶用眼神示意胖子继续。
　　胖子轻松搞定，接着又轮到濮阳韵，你来我往，眨眼五瓶啤酒已经下肚后，濮阳韵已经有点招架不住，最后一口硬是咽下去才擦了擦嘴。
　　“喝喝！”
　　在一众吆喝下，胖子猛然灌起了酒，胖子毕竟混迹风花雪月场所多年，他的酒量能甩濮阳韵好几条街呢！
　　“哈哈！小阳阳，该你咯~”
　　“算你狠！”
　　拼了！濮阳韵双眼一闭，只能硬着头皮灌酒。
　　一来一往之间，又是三瓶啤酒下肚，早已经超过了濮阳韵的极限。
　　恶！差点吐出来的他默默咬紧牙关，硬是把已经到了口中的酒再咽了下去。
　　不行了……再喝下去都要从鼻子里喷出来了……！
　　可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放弃，实在不甘心啊！濮阳韵甩了甩有些沉重的脑袋，突然想到了胖子的死穴，爱财！
　　他拿着啤酒不急着喝，坏笑道，“胖子，你肯定不知道吧，我下个星期就要跳槽到井樱咯。”
　　“不相信不相信！”胖子愣了下忙摇头。
　　“谢家老头子发的offer，你知道他给我的价码是多少吗？”
　　原本不信的胖子有点犹豫了，对着濮阳韵手指方向凑上了耳朵。
　　“从下个星期开始，我就是井樱的外科办的主任哦。”
　　“不会吧！！你骗人！我才不信呢！！”胖子猛然大叫，熬个三十年都不一定能熬到这个位子，别说只有三十岁的濮阳韵了！桌子被他的大肚子一撞差点掀翻，瓶子顿东倒西歪滚了一桌子。
　　濮阳韵的奇葩在他们同学里面也算是个事迹，当然是反面教材，因为在同届同学里就只有他竟然去了社区医院。所以了，混迹医疗界多年的胖子怎么会不了解想要进井樱的困难，何况还是个默默无名的社区医生。
　　“你喝！我不相信！胖爷我才不相信你这小子的疯话呢……”胖子原本很有底气的声音越说越轻，直到他看到站在濮阳韵背后的人时已经默默闭了嘴。
　　察觉到胖子变化的濮阳韵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谢非非竟然站在了身后。
　　没空叙旧也没空惊喜，他现在只想摆平胖子。
　　得意的濮阳韵用嘴型对胖子说道，“我没骗你吧。”
　　说完，他半洒半喝把啤酒给硬是咽了下去。
　　胖子是个油滑的人，做医药代表最主要的就是人脉，井樱的小开谢非非他当然自己知道，从表面是虽然看不出什么特别，万一濮阳韵这小子真的和谢家勾搭上了，那现在他自己岂不是在断自己财路？想了想，胖子干脆送个顺水人情给濮阳韵算了，这样再见面大家还是朋友，有事好开口。
　　快速衡量利弊后，胖子故意嬉皮笑脸摇头，“不喝了不喝了！我喝不下了！认输了！认输了总行了吧！”
　　说罢，周围的人一哄而散，好戏散场咯。

　　与此同时，在某个安静的社区内，一个身影在或明或暗的夜中朝着最后方的那栋小洋房走去。
　　赫斯是他们几人中最年长的，他谙熟聚财之道身边当然不乏床.伴，却从没付出过任何感情。所以，除了形如家人的伙伴之外，他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付出感情。这是他三十多年来的坚持。
　　此刻，他停在小洋房外点了根烟，烟丝燃烧在黑夜中犹如萤火，将手上的酒夹在腋下后便按响了门铃。
　　也许是没人，或者是里面的人不想开门，直到烟抽完也没人应门后，他直接掏出钥匙开门而入了。
　　漆黑的房中没有任何光亮，厚重的窗帘把窗外的星光全都挡在外面。就像此刻的司佑泽，只是在黑暗中静静的坐在楼梯口。
　　“知道你不会开门，所以事先问彗星拿了备用钥匙。”赫斯淡淡一笑，随着他熟稔的开灯后，便到一旁厨房拿了两个高脚玻璃杯。
　　脱了西装解了领带，顺便把衬衫的袖扣也解下挽起这才一同坐在了楼梯上，看了眼身穿黑衬衫的对方，倒了酒递给了毫无反应的司佑泽。
　　黑衬衫啊……他多久没看到他穿黑衬衫了？赫斯心中暗想。
　　二十年来的相伴让赫斯对司佑泽非常了解，眼前这个总是沉默不语的男人喜欢用颜色表达情绪。
　　司佑泽机械的拿过杯子却没喝，只是看着杯中酒液慢慢晃动，暗红色的液体中倒影着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赫斯轻轻抿了口红酒，瞥了眼那张棱角分明却冷若冰霜的侧脸后忍不住皱眉了起来。
　　在这个静谧的空间，偌大的家被布置的非常简单，黑白主调就像它的主人不带任何感情，就连大幅大幅的窗帘也是白色，空气仿佛比室外冷了好几度，只有这副靠着落地窗的楼梯保持原色。
　　玻璃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丝毫不介意对方是否会回应的赫斯抿了口酒后深深看了眼如同受伤后的野兽拼命保持假装的司佑泽，“趁你还没陷的那么深之前，就停止吧。”
　　被话刺激的司佑泽突然瞪着眼盯着赫斯，那张西方和东方完美融合的脸上却没有因为司佑泽的杀气腾腾而有任何退缩。
　　赫斯苦笑拍着司佑泽的肩膀，“让你收手的时候就收手吧。”
　　“我喜欢他。”司佑泽猛然灌了口酒说。
　　“不，你没有喜欢他，濮阳韵只是碰巧而已，他是第一个不怕你，缠着你的人，但这并不代表特殊，他只是个偶尔而已，如果你能放开自己接纳别人，以后会有许许多多的濮阳韵，醒醒吧波塞冬，这并不是喜欢，更不是爱，为什么你分不清楚呢！”
　　“他对我笑，他不怕我，他……”司佑泽又灌了几口酒，即使依旧冷酷，但凌乱的眼神丝毫无法掩饰内心的混乱，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个简单的午后，那个意外的相遇，仿佛一切还在眼前一样。
　　“就是因他是第一个，他是那么特别，我试着拒绝过他，但是他却总是笑着再次出现，我很害怕，却又那么期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该死的同学聚会……”
　　“放手吧，别再逼自己了。”无情论者听了司佑泽的坦白却是哂笑以对，“就因为这样你就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了吗？就仅仅因为这样吗？他值得你这么做吗？”
　　司佑泽此刻思绪如麻，他摇摇头反驳，“我想守护他的笑容，仅此而已，难道这也不行吗？”
　　“别一厢情愿了，”见酒杯空了就给两人又注满，“你给的不一定就是他想要的。”
　　这句话就像个钉子一样狠狠刺进了司佑泽的心中。
　　这些日子，他卑微的就像空气一样，脑子里面总是想着如何讨好对方，可是结果却是如此讽刺让他难堪。
　　见司佑泽的脸色更加阴沉，赫斯却只能狠下心来，如果现在让司佑泽横冲直撞，最后受到伤害的还是他自己而已，所以，他必须在此刻现在马上结束。
　　“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会抛弃自己的子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离不开什么人的，也没有什么人是离开了谁是活不下去的。你我都懂，为什么还要这样横冲直撞，让一时冲动蒙蔽双眼，最后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呢？”
　　此刻，司佑泽的心彷徨着，但他却还在垂死挣扎，“他……说过喜欢我，我们已经……结婚了。”
　　“呵呵，结婚算什么？喜欢又算什么？你确定他真的是喜欢你吗？你们在医院里面的对话我听到了，难道你不觉得那是因为愧疚吗？他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只是因为愧疚所以现在才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时间就像毒药，有一天他的愧疚消失时，你能保证他还会像现在一样吗？”
　　“你说他是因为愧疚才会和我在一起？”突然，司佑泽的声音变得阴森了起来，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因为用力也变得泛白。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却只有你不知道。在你车祸后濮阳韵为什么突然回心转意？难道你一点都没有起疑心吗？因为他的冲动差点害死了你，因为你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不让他知道，所以他对你产生了愧疚，他觉得对不起你，仅此而已！”
　　默默耸肩的赫斯仰头把酒全都倒进了口中走到落地窗前，长臂一挥，白色窗帘被他用力甩到了一侧，抬头看着犹如蓝丝绒的苍穹，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说到底，他只是个普通人，濮阳韵只是个普通男人，总有一天，他会希望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庭，这些你都没办法给他。”
　　猛然听到孩子时，司佑泽突然整个身形都摇晃了起来，这也是他最怕的……
　　可是最怕的却来得又如此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直接让他措手无措，他就像个孩子一样仓皇逃了出来，不敢面对接下去发生的一切。
　　“与其两个人受伤，不如现在就放手吧，放手，是对对方最大的爱。”
　　星空如旧，却毫无感情，相比大自然，他只是个不择手段的商人而已。悄悄放下酒杯的赫斯回头看了眼正闭眼努力忍耐的司佑泽后选择离开，临走关上门之前，他再一次深深看了眼，在心中下了个决定。
　　不管如何，他一定会亲手阻止必将走向悲剧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