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风神一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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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孩子，他们喜欢四处漂泊，四海为家。但他们终会为自己的爱人停下步伐，然后成为爱人身边无处不在的空气。
——这话到底是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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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屋顶映入刚醒过来的加藤砂眼里，她的意识恍惚了好一会才恢复清明：“这里是哪里？”
她费力地侧过头看向透进光线的方向，发现那边没人她又把头转向另一边。这次她终于看到人了，却是个她不认识女人：“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这里是地处风之国国都的一家医院，我嘛…我是你的生身母亲哦。”女人柔柔地笑了，眉眼微弯，让她整个人显得十分温婉可亲，也让惊疑中的加藤砂即时就不自觉地放松了些。
“你……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加藤砂惊讶不已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是真话？”她虽然这样问，心里却已确信了七八分。因为她知道自己和这个女人长得很像，无论是眉眼还是脸型。
但是，她还不能确定这个女人是否是别人伪装来接近她的。
“其实可以去做亲子鉴定的，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因为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是你的亲生母亲都无所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然后和你说说话而已。当然，我问你的问题，你若不想回答可以保持沉默，你不相信我是你母亲你可以叫我‘阿姨’，不然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我叫石田沙。”
女人的声音与她外露的气质一样，都是和风细雨的。加藤砂只是看着她，听她说话都有一种和风扑面的舒适感。
“既然这样…那我姑且相信你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吧。”听女人这样说，加藤砂总算完全放下心来，然后她忍着全身的酸痛，勉力地坐起来：“其实，我也有些话要问你。”
“在那之前，你先喝杯水吧。”
石田沙把枕头拿起再竖着放到加藤砂的背后，随后扶着她的肩让她慢慢靠倚在床头的栏杆上，然后再去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加藤砂，之后她才摆好白色连衣裙的裙摆，再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微笑着问加藤砂：“好了，你要问我什么？”
“我的同伴们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加藤砂一口气把水喝完便急声问道。
“他们都没事，其中两位就住在隔壁的病房里，也是刚醒过来不久。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都有专人轮流照看着，其余的人应该都住在旅馆里。至于天天都会来看你的那两个女孩现在吃午饭去了，下午她们应该还会来看你的。
“哦，还有你的忍术老师也偶尔会来，不过他都是来到没一会就离开了，听那两个女孩讨论说他似乎有什么事要忙，具体是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得知自己挂心的那几个人都没事，加藤砂终于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连带语调都变得轻松舒缓起来。
“从阿凛告诉我你会来这里那天起，我就让几只通灵的飞鸟天天都到都城的大门外两只一组地轮流值守着，只要一发现有外来的驼队，就由其中一只回来向我报告，另一只则负责继续追踪。所以，要找到你并不是什么难事。”
石田沙看着加藤砂的眼神里始终都蕴含着某种感情，像是慈爱，也像是怜爱，更像是宠溺。
也许，更多的是温柔吧。
“你守着我多久了？你吃过饭了吗？你…家里的其他人知道我来这里吗？”加藤砂虽然想叫那些人为哥哥姐姐，但她现在连叫眼前的女人一声“母亲”都做不到，更何况是那些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兄长姐姐。
“差不多快六天了吧，因为你已经昏迷一周了。”石田沙似乎完全不在意加藤砂的别扭腔调，仍旧语调轻柔、语速不改地说着，“我在家里吃过饭才过来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饿着。
“家里只有你亲生父亲知道你来了这里，他要我代他向你问声好。还有，他要对你说声‘对不起’，我也是，因为我们都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还擅自决定了你的人生道路……”
“大人不都是这样任性的存在的吗？我已经习惯了。”加藤砂摇了摇头，打断了石田沙的自我忏悔。
“我啊，在成长的过程中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你和父亲，有时还会暗自庆幸你当初把我送给了纲手，就因为如此，才会有今天的我。”一说到纲手，加藤砂就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眼里满是笑意，“所以你们完全可以不必心怀歉意。”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看来你过得还算不错。”
“是的。——啊，对了，那个…我能问个有点失礼的问题吗？”
“没关系，你问吧。”
“既然家里都那么穷了，你为什么还要生那么多孩子？”
“因为我想把‘风神’一族的血脉延续下去，但到目前为止就只有阿凛一个人的风神血继觉醒了。哎……”
“风神？不过是个外人给的虚名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到底是谁把我们定义成这样的存在？”目的又是什么？
想起石田凛跟她诉说一切，加藤砂莫名地觉得心情不爽——初时她没有心思深想，事后认真考虑一下，她就觉得石田凛说的话完全于理不合，简直狗屁不通嘛。
照他们这一族血脉延续的方式，他们应该没有固定的姓氏才对，而“风神”这种充满狭义族名是什么鬼？——听起来虽然很厉害的样子，但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吧？
而且，谁会给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一族起一个固定的族名呀？
还有，她脑子里生来就具有的某些知识，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再有，她对各类的术式符文些许既视感，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一样。——很久以前？多久以前？为什么我会这么觉得？
…………？？！
“你刚才说什么？”见加藤砂忽然低下头小声地嘀咕些什么，而且神色越来越纠结的样子，石田沙不禁有些着急和担心：“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不，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血脉的延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对这个血统的爱你是不懂的。——你知道吗，其实我今年已经有七十六岁了，但我的外表却只有三十多岁，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七十六岁！？”还好这时的加藤砂没有在喝水，不然一定喷了。
这时，她终于彻底从走神中回过神来，从上到下地把石田沙仔细打量了一番：“真的完全看不来，你的岁数居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嘘，你小声一点，这是个秘密，至今也只有你父亲和阿凛知道而已。——这就是风神血统的神奇之处，一般情况下觉醒了风神血继的族人都能活到两百岁左右。但是，也有活不过三十岁就化风而去的族人。”石田沙的神色越发地严肃正经起来，“所以，你没有觉醒血继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那些人为什么会化风而去？是死了吗？”还是和自然同化了？——加藤砂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风神一族会被自然界的风召唤，要是我们在化成风时把查克拉用尽了，没有力气再恢复成人形，就会经受不住自然风的召唤，真的会变成一阵风。还有就是，化成风后的轻松自在，也会让人产生不想恢复成累赘人形的念头，所以……”
不对！——加藤砂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她总觉得石田凛的话里有什么是错的，但其话中夹杂着的事实却让加藤砂无言辩驳。更何况，她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她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变成成风？这是什么原理啊？
不，变身一类的忍术——或者说是异术，也可理解为艺术一类的东西，原本就不是靠理性思维和智慧就能成就的东西，而是偏向情感上的信仰和幻想虚构，但又不能单单靠一腔热情的空想……
向往风…热爱我们这一族……所以会想变成风……热爱这个世界，所以选择散落于世界………原来，我们一族就是这样被洗脑的吗？
世界上无处不在，但又哪里都不在东西可不只是风，还有自然能量和人们的空想与传说。
加藤砂是向往自由，但她可不想成为风一样无色透明的存在，她应该是想成为强大到不会被任何东西所束缚，同时又可以得到任何事物的存在，而不是那种生命随时都会消逝强大。
我是想成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吗？……不对，拥有神性者应该也不会拥有人性了吧，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那我到底想成为什么呢？——平凡又不平凡的自己？
啊，想远了，我应该在意的是我们一族存续特性——明明是很平凡的一族，却因为做了很不平凡的事，从而变得很厉害的样子，好像还都是因为后人被洗脑的关系。
这么说来，被洗脑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毕竟做一件你难以做到的事，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自信，还怀疑起自身的存在和能力，成事几率就可确信为零了吧？
——啊咧，那我现在是在做什么？
…………
……
“我理解不能。”
越想越不明白的加藤砂出声打断了自己飞速运转的思虑，连带着也打断了石田沙的洗脑述说，然而后者仍不依不饶——
“风神一族是最爱自由的一族，也是最随性的一族。我们多爱游走四方，但我们也会由着自己的性子为某个人停留在一处。我们决定了要走的路就会执意前行，我们下定的决心任谁都撼动不了。所以，我们不会对自己后人所做的决定、想走的路评判半句，即使他们会因此而早早地离我们而去。”
“我听得越来越糊涂了，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加藤砂的眉头已皱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那我问你，你的梦想是什么？将来想走怎样的人生道路？”
又来？——加藤砂觉得自己头都痛了。
心里纠结了好一会，加藤砂终是认真地回答了石田沙的问题：“我希望将来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世界旅行，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这有什么问题吗？”
“想去世界旅行几乎是每个风神一族都会有的梦想。小砂，你已经被风召唤着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若是你真的爱上了某个人，你就会因为不想他与你一同过上四处颠簸、风餐露宿的生活，因而宁愿为他停留在某一处。——小砂，这就是风神一族的特性，你要好好记住。然后认真地选一条你将来绝不会后悔的路来走，明白了吗？”
“你是说…爱人是我们这一族人的救赎？”加藤砂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没错，但你要记住的事项不止这个。”
“是，是，我知道了，我是风神一族的孩子，所以我也有义务把我们一族的传统继承下来，并让血脉继续延续下去。对吧？”
“是的，虽然这并不是强制性的，只是我的愿望。”
见加藤砂理解了她话中的深意，石田沙欣然地微笑起来。
“这么奇怪的血脉种族和传承方式，亏你还想坚持继续？”
“因为我喜欢像风的孩子，他们那么富有灵性，能听到许多常人听不到的动听声音，能看见许多常人看不见的美好事物。还有，风神一族的孩子都很善良纯粹，不会被浊世污染。”石田沙看着加藤砂很是苦恼的样子宠溺地笑了，“就像小砂你一样。”
“我觉得头又晕又痛，妈妈。——我困了，想睡觉。”
加藤砂单手轻敲着自己的脑袋，打了个伪装的哈欠后就迅速缩进被窝里，完全没注意到石田沙在听到“妈妈”二字后，眼角突然涌出的感动泪水……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风神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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