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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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阅雨一个人走了很久。
手电筒的光虽然能照明，然而绝不能说湮灭了黑暗——事实上，这样的光反而使得黑暗更加可怕。
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光明里，而敌人正在黑暗中等候。
忽然她听见了窸窣的声音，从前边的黑暗里传来。章阅雨拔出了之前挂在腰上的刀。这把刀是从守卫遗迹的军人那里借来的，不是军刀，而是一把美丽与杀伤性并具的□□。她把刀拿在左手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右撇子，所用对左手不会那么防备，拿起来，举到胸口，同时也把右手抬高——手电筒后方是最好的盲区。□□近于镰刀，放在胸口挥出，就能一举斩断敌人的脖子。
“章警官……”前边传来颤颤的声音，章阅雨听着有点像全徐成的。
她找了找，才发现原来全徐成是蹲着躲在一个狭窄的凹处。猛地被手电筒的光一照，全徐成赶紧拿手捂眼睛。章阅雨瞧见他身上衣服已经有些微挂坏，衬衫的袖口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现在已经变成了黯淡的棕色。
“全老师？”章阅雨没有放松警惕：“你这是怎么了？”
“您……您不知道？”
章阅雨摇头：“我一直在找你们，可什么都没找到。”
“哎，您当时走最后面，肯定掉另外一条路去了……”全徐成的声音还是那样颤颤地，不太像是装的：“刘教授死啦！”
“死了？！”
“我当时走出那个房间没多久，就遇见了刘教授，我们一起走。”全徐成说：“我们最开始的想法是找人太难，所以就想找到第二道门，在门口等你们。可没走多久，没多久，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刘教授后背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射中了，话都没说一声就倒下，我当时吓死了，赶紧跑，然后就不知道自己在哪了，所以找了这么个地方躲着。”全徐成说完，试探着对章阅雨说：“那什么，章警官，您能放下刀么？我瞧着心惊。”
章阅雨想了想，将刀放下来，可没挂回腰上：“你瞧见过其他人么？”
全徐成摇摇头。
章阅雨稍稍皱了皱眉。这明显是假话。他一定见过其他人，两个人之间还有过打斗，有一方受了伤——否则他袖口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章警官？您认得路么？我想我们总得找着大家啊……是不是？”全徐成说得小心，章阅雨同意了。
横竖总得前行，那么就走吧。章阅雨拿出手机，看看地图，确认了这条路的方向没有错。本来充满电的手机现在还有百分之七十，章阅雨关掉所有应用，想让它撑久一点。
两个人走得沉默。章阅雨本来就懒得说话，全徐成虽然是话多活络的性子，但现在情绪不稳，也不怎么开口。两个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看见前边有一星灯光。
“是谁？”对方先开口问了，声音沉着冷静，是舒梓煦。
“老师，是我，还有全老师。”章阅雨说：“老师你还好吗？”
“我很好，沈教授和欧记者之前被人袭击受伤了。”渐渐走近，章阅雨才瞧见舒梓煦疲惫的面容，沈馥和欧陆坐在地上睡着了，身上满是血污。
“我这边……全老师说，刘教授被人偷袭，死了。”章阅雨说。
舒梓煦点点头眼睛看着全徐成：“我们看见刘教授的尸体了。不过他死前跟人搏斗过，身上有大量淤伤。”
章阅雨也警惕地看向全徐成：“全老师？”
全徐成愣了愣，咳嗽一声：“是，我们之前确实是在打斗。”
“为什么？”
“因为刘教授说，说既然高教授死了，不如我去跟着他，他升我做副教授，还有些不要脸的话……”全徐成脸红了些：“我当时脾气不大好，也冲了他几句，就打了起来——可他真不是我杀的！我们还在扭打，他就突然脖子一直，没力了，我吓得要死赶紧跑……真就这样。”
章阅雨觑了眼舒梓煦，发现她好似没有异议，也就认可了全徐成这番话。
“这次调查，这个遗迹里，确实混入了居心叵测之辈。”舒梓煦说：“他们两个在遇到我之前也是被不知道什么人追杀，用的是带倒钩的弩箭。取箭的时候可苦了他们，所以现在都睡了。”
“弩箭？”章阅雨皱眉：“我们里边应该没人能带吧？”
舒梓煦点头：“我的猜想……他们找了个防卫松懈的地方，挖了条新路下来。之前我用艾奈做的那个APP搜了，一公里之内有至少五个手机在对卫星不停歇地发送信号。”
“我们一共就八个人……”
“我检查了他们的手机，欧陆是一个。”舒梓煦叹气：“全老师，能让我们检查一下吗？”
全徐成脸上表情惊讶无疑：“不不不，我坦白。我确实有在发信号……是给一家古董公司的。毕竟我只是个讲师，不做点其他的买卖没办法赚太多钱。本来是和高教授一起做拍卖那回事，可高教授比较，怎么说呢……”
“小气。”章阅雨没好气地说。
“总之，总之就是打算私带一两件出去卖，保持联系是为了问价。”全徐成咬嘴唇：“欧记者和我，我们是一伙的。到后头他还要负责写文章炒作，我要给专业的鉴定书。”
“你们这样做一次，报酬多少？”舒梓煦饶有兴味地问。
“看最后成交价。我们一人百分之十。”全徐成说。
舒梓煦点点头，拉了章阅雨到一边说悄悄话。
“现在就只有顾应年和秦华声我们没有找到。但是很明显，他们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其中肯定有一个人导致了我们被追杀。”舒梓煦说：“但是，杀人肯定不是他们的第一追求，他们所要的东西……”
“中央区划。”章阅雨说：“会是TWE么？”
舒梓煦摇摇头：“不知道。做这种事情又不需要署名。我觉得，我们应该抢先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才能占据主动权，可沈馥和欧陆这样……”
“我明白，我去。”
舒梓煦奇异地看了一眼章阅雨：“我的意思其实是……我去。你还要乖乖和你姐姐一起好好过呢，就把他们带出去，就足够了。”
章阅雨摇摇头：“老师，要这么说，您还得撑到大师姐给您表白呢。”
“哈，那个胆小鬼，我看我这辈子是等不到了。”舒梓煦几乎都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自嘲的，还是失望的。
章阅雨再度摇头：“我之前听说她在筹划一件大礼物，肯定是要给您的。单靠我们谁都是没办法对付他们的，您把他们带出去，然后调军队进来清剿才是正经，让我去拖住他们。”似乎是觉得说服力还不够，她伸出手，像舒梓煦原先常对她做的那样拍拍舒梓煦的头：“而且，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一定得前行。”
这时候宜宣讲责任感。
舒梓煦忽然宽慰地笑了：“好。”
章阅雨呼地吐出一口气：“啊，要说服老师，真不容易。”
舒梓煦笑笑：“我知道那扇门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被打开的。上边至少有五个暗箭口，十个放毒烟的，顾应年他在这上边吃了很多亏……可你轻轻巧巧地就打开了，当时他舌头都快吐出来了。再想想你自己请大假偷偷跑过来，不用推理都知道你和这地方有些关系，只是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还有什么理由阻拦你前进？不过就是你大姐……然而你很坚决地没有考虑。”
“我……”章阅雨确实没有考虑，现在想起来，发了些冷汗。
舒梓煦怜爱地拍拍章阅雨的头：“不要只在工作和吃饭上动脑子呀，小徒弟。”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