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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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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名叫谷笛,朔望大学历史系副教授,三十五岁,”章阅雨给刚刚赶来的舒梓煦诸人科普情况,君落带着艾奈把尸体放了下来,就地进行简易的验尸:“发现时间是晚上十点十一,目击者就是我们五个。”
“那几个教授们都有不在场证明?”舒梓煦皱眉,问。
“是,我之前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直到那位谷教授接了个电话,说是要回房间找个东西。”
“时间?”
“大概九点四十七吧。”苏酩有些犹豫:“当时我没有看时间,是过了一会才想起来,看见是五十二。”
舒梓煦点点头,也不责怪她:“那么你就要作为他们的不在场证人了。不过也没关系,看这样子,多半是自杀。”舒梓煦瞧瞧屋顶:“毕竟没有那个凶手会费那么大劲在近三米高的屋顶上搞一套挂钩滑轮组,就为了吊死一个人。”
“可是”章阅雨说:“她为什么会突然去自杀?我的意思是,如果她有自杀的倾向,苏师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苏酩揉了揉章阅雨的头,不无感伤地说:“我该看出来却看不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章阅雨晓得自己说错话了,可是她又不知道要怎么样来安慰苏酩。
“阿雨,和我一起去审审那三位教授好么?”苏酩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章阅雨的愧疚,她本来就是要这么个效果,立刻抓住了机会:“我晓得你当然更喜欢去搜集证据”
“我跟你一起。反正是自杀案,没什么好调查的,”章阅雨其实并不在乎案件本身,她更想知道这事情是不是和易瑟口中的鼠辈有联系:“走吧,换个地方问话。”
问话的地方自然是到了149号舱室。
第一个是全徐成。这个年轻的讲师此刻已经乱了阵脚,坐在木椅上怎么都不舒服,眼睛看了苏酩又看章阅雨,就是不停下来。
“你别紧张,”苏酩让章阅雨主导询问,章阅雨只得装出一副良善的模样:“逝者长已矣。说起来,你平时和她关系好么?”
“我,我和她”全徐成忽然哭了出来:“我们才说了等这次考察结束回去就”
章阅雨忽然明白了:“你们是恋人?”
全徐成哭得更厉害了。章阅雨和苏酩对视一眼,苏酩递给他一盒抽纸:“既然如此,那么她之前有没有表露过厌世情绪?”
“没有!”全徐成急切地反对:“她虽然经常抱怨,但是绝没有说过要自杀!”
“抱怨?抱怨些什么?”
全徐成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当然是课题组的事情高杉教授经常不大靠谱,一起出门的时候还总调戏她,她当然也是不高兴的。而且沈教授沈教授三十一,是前年高教授提上来的副教授。年初的时候连海大学有给高教授终身教职的意向,高教授也是想借着这次合作考察的机会接受连海大学的聘请的。然后在课题组下一任教授的选择上实不相瞒,高教授是偏向于沈教授的,谷笛她就有点不高兴。”
“这么听起来,沈教授很厉害啊?”章阅雨皱眉:“说起来,如果这样的话,你是不是也就能升副教授了?”
全徐成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是。我这个人比较笨,所以老升不上去。但这回不管是沈教授还是谷笛都是有意给我升职的——这下我的工资也会高一截,总算能给家里一个交代了。”
“不好意思,我问一下。”苏酩插了个嘴:“你年纪多大了?”
“我虽然看着年轻,其实比沈教授还大两岁。”全徐成忧伤地说:“沈教授太聪明了。”
章阅雨看向苏酩。苏酩朝她点点头。下一个是高杉。
高杉的表情很悲痛,让章阅雨想起来当年参加她父母葬礼的那些衣冠楚楚的家伙,莫名地攒了点火气。
“高教授,您大概意识到我们要问什么问题了吧?”
高杉先是点点头,然后摘下眼镜来擦了擦,戴上:“我不知道。我深刻怀念谷教授可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生命都是可贵的,虽然搞历史的人看着那些沧海桑田着实是容易产生轻生的心理可谷教授是一位很优秀的研究者。她不会的。”
“那么她的生活上”
高杉皱了皱眉,好像疑惑于章阅雨没说完的话,又好像是在思考:“我不太清楚她的私生活。现在风评什么的嗨,不敢惹。不过她最近应该在和人交往吧?短信电话什么的也多了起来。”
“那么就还有一个问题。”章阅雨身体向前侵了一点:“你们知道这个合租项目之后,有人来接触过你们么?”
高杉回答:“接触我们的人多了去了,大抵都是想分一杯羹的。怎么了,这和谷教授的事情,有关系么?”
最后是沈馥。
沈馥的表现和之前章阅雨刚见到她的时候兵马俑差别,淡淡的,锐利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房间里挂的一副古典主义的画上。
“您好。”章阅雨觉得自己这句开场白显得很沉痛:“请问”
沈馥看向了章阅雨。章阅雨忽然就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蠢。章阅雨特别熟悉这种神情,小时候每次她要向章阅风撒谎的时候,章阅风就是这么个表情。
“谷教授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敌人。我们不过认识而已。我不够了解她,也不会知道她的自杀是不是顺理成章。总之,我觉得这个询问没有任何必要。”
苏酩微微一笑:“首先,你们同住一间屋。”
“两男两女,节省预算。”
“你对于舍友的死,没有一点触动么?”
“我说过了,我不怎么认识她。”
章阅雨有点头疼。这个人对她的同事简直就像个过路人一样,偏生还油盐不进
苏酩却是已经让沈馥离开了。章阅雨有些疑惑地看向苏酩。
“第一,刚刚君落发短信来,说是已经确认了自杀,我们多问显得过分纠缠。第二,”苏酩抿了抿唇:“一般漠然到这种程度的,都是有着不可被人知晓的秘密,何苦去刺探。”
章阅雨打了个哈欠:“我倒是无所谓,只是闹了半天,好像和我们主要目的没甚么关系似的,有点不对劲。”
“如果有联系的话,联系总会出现的。”苏酩说:“我们只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