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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 ...

  •   二十九

      赵铁平简直没路可走了,难道这童话般的故事就这样结局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格格被那混蛋骗走吗,不行,我决不言败。他给自己下了必杀令后,似乎找回了点信心,办法应该是有的,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接着就突然想到了黄晓红,对,找黄晓红去。他心里想,对晓红这样聪明的女人得讲究点策略,首先代表所有单身汉表扬她积极鼓动女人红杏出墙的崇高精神,再以个人名义教导她不要光帮别人离婚,还要为社会稳定作点贡献。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然而他又犹豫了,樊敏跟黄晓红的关系他是知道的,两人铁得就像是一个人,内裤都换着穿,恨不得老公也拿出来公用。想让她做叛徒,简直是痴心妄想。唉,还是走走吧,总比这样干着急好。于是他从头到脚认真打扮了一番,与其说是礼貌还不如说是色诱,抱着一丝若有还无的希望,迎着朦朦胧胧的曙光向黄晓红的律师事务所进发。一路上他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就产生了奇怪的念头:我喜欢红红,红红也中意我,她的眼神分明对我这个帅哥有非分之想,这我早就看出来了,我请她做说客,如果她一定要提出交换条件,我想我会给予考虑的,人与人之间就应该提倡这种互相帮助的崇高精神,樊敏也是这样教导我的。
      黄晓红的律师事务所里有点热闹,或坐或站着好几对决心离婚的男女,对对都像贴错了的门神,互不相让,昔日恩宠已成仇,怒目相向骂不休,文攻武卫,十分好看。
      “我呸,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这骂声有点吓人,赵铁平心头一紧,倒退了两步。一对夫妻已经吵闹了很有一段时间了,摩拳捋袖,看样子是要打了。女人气得失了仪态说:“是你不仁在先,许你们男人包二奶,就不许我们女人养小白脸?这是哪一代的王法!你以为这是万恶的旧社会呀。张大军,我告诉你,我是有小白脸,这又怎么样,老娘□□着呢。这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整天不着家,你真行啊,正经老婆你不操,野女人操了一打又一打,这样的活寡我守够了,我是女人,我也要生活……”赵铁平感觉这口音有点耳熟,这世界真他妈的小,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她也认出了他,迅速把脸背过去。这一举动反而提醒了赵铁平,她是他很久以前的工友,共事没多久就嫁人辞工了,因年代久远,到如今互相之间连名字都不甚了然了。只记得那时她就像现在的演员,整天故作娇气,说话的声音嗲得像吃奶的婴儿,扫地的阿姨听了都要不由自主的直起身来揉揉自己的□□说:肉麻。听说她老公原是个以打麻将为职业的时装设计师,爱打下劣的马虎眼,后来不知怎的就傍上了成日打麻将的局长夫人。经过一番密室量体后,局长夫人红着脸说,死鬼,你的功夫不错啊,我的三围连老公也不知道,只有你最清楚。这也难怪,有哪个吃惯了鸡的局长喜欢吃冬瓜呢,倒是我们的时装设计师不嫌局长夫人肥大,对冬瓜情有独钟,量下面就知道上面了。从那一量起,他就得到了局长夫人的厚爱,在她的贴身关怀下,一个小小时装设计师,没几天就进身为腰缠万贯的包工头。
      赵铁平以前也曾见这包工头的老婆招摇风光过几回,财大且气粗,老公长老公短,说话就像点钞机哗啦啦响,一双戴满大小金戒指的粗手在人前翻来翻去,像是推销名贵指甲油,让人无限敬仰。可是这富婆一转眼到了菜市场,就打回了原形,拿起青菜便猛甩水,像是在练武功,虎虎生风,气得小贩直骂,不卖了,不卖了,要吃菜你自己种去。她立即把满是金戒指的肥手贴近小贩的鼻子说,你看清楚点,你看老子像种菜的吗,我告诉你,我的钱不是给你这穷人白赚的。声音大得几乎要将小贩压死。赵铁平真没想到这个如此精明的包工头夫人,如今会落到连熟人都不敢相认的田地。真是世事无绝对啊。
      “贱货,你不要脸,你哪只眼见我有二奶!”男人满身是汗,一手扯开上衣扣子,拿手掌当凉扇,往里扇风,越扇越热。颈上的金项链比农民犁田用的铁链还粗,让人在都市里看到了一头拉轭喘气的公牛。这样一头雄壮的公牛,家里那一亩三分地怎么就让别人耕种了呢?这世界真是奇怪,教人想不得。
      “我不要脸?你那个狐狸精抢别人男人才不要脸。你没包二奶?那狐狸精都亲口对老娘说了,她窑里已装了你的骨肉,你好生猛呀。我才没那么傻,等着那野种来分家产,这婚非离不可。”
      “你这烂货,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跟你同姓。”男人冲上去就打,赵铁平一步抢上前去扭住公牛的前蹄说:
      “老板,冷静点,一夜夫妻百日恩,好聚好散,何况她说自己是正经老婆,操行良好,是你不操她,她才找别人操,责任在你,做人得讲点良心,且她还是你孩子的母亲呢,”那男人横了赵铁平一眼,皱了皱眉,觉得有点面熟,且这家伙的胡说八道也有一点歪理,就把拳头放下了。
      漂亮的秘书小姐感激眼前这个英俊男人为其平息了一场打斗,热情的走向前来问:
      “这位帅哥,你肯定是来离婚的吧。”
      “不,不,我光荣过了。你声音真甜,我是来找你们黄晓红律师的,麻烦你通报一声。”
      “哦,对不起,俺习惯这样问人了,你尊姓大名。”
      “赵铁平。不过,小美人,你不说我姓名,就说是位管她叫红红的帅哥,我也不介意,她知道的。”
      “嘻嘻,好吧帅哥。”女秘书笑起来十分可爱,“我不是小美人,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你稍等,我去了呃。”
      女秘书出来对他说:“赵帅哥,黄姐准备好了,请你进去。”
      赵铁平装出英姿飒爽的样子走进黄晓红的办公室,感觉这里是一片与外厅完全不同的天地,宽敞明亮,面朝海景,渔船细浪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书柜里整齐地摆着各种案卷,地上的一盆绿萝已长到天花板上,再转了个弯,迎着户外阳光把笑脸伸出窗外。赵铁平感觉这里就像置身春光明媚的田园世界,心情好了不少。
      “红红,这房子跟你一样有品位。”
      黄晓红急忙起身,双手从上往下摸了摸迷人屁股。男人看了这动作,心里不禁为之一动,几乎想到了女人脱裤子。黄晓红脸朝着里面的套间,显得有点紧张,心里好像有什么不让人知的秘密,一时语塞。
      “红红,你简直是生活在田野里。”
      “生活在田野里?哈哈,你真会说话,那我不就成了猪了。开个玩笑。铁平你坐,不好意思,这里有点乱。小张,”她走到门口叫秘书倒杯茶进来,“怎么今天想起港姐来了,几天没见樊敏了吧。坐下啊,还站着干吗。”穿职业装的黄晓红,别有一番风情。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看得男人低下了头。见到这样成熟迷人的女人,赵铁平几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痛苦,他从她的话里猜到,她已经知道他和樊敏之间发生的事了。
      “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破庙里来了,你可是世界上最闲的忙人哦。”她说话时嘴角带着一丝丝调皮的嘲笑。
      “红红,你越来越迷人了。”他拿定主意,要请她出山做说客,就先给她一颗糖衣炮弹,把她炸晕。还没见过不喜欢哄的女人。
      “呵呵,你先别晕我。我问你,在这非常时期,你跑到我这里来大献殷勤,你不怕我同学摔破醋坛子,我还怕她呢。不是想拉我下水吧。从实招来,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红红,听你口气,我想樊敏已经向你汇报过了,这也好,省了很多口水。只求律师大人你勿听一面之词,不要像法官那样循情枉法,冤枉好人。咳,靓女,我知道你们无话不说,我和樊敏产生了点误会,小小的误会,你是好人儿,又是我俩最好的朋友,想请你帮我解释一声。我好想她,真的,我离不开她。你看得出来,我几天没合过眼。”
      “呵呵,我一点也没看出来。听说你们男人,没有女人可以自己搞掂的,是不是啊。”
      “嘻嘻,晓红别闹了。我都快支持不下去了,你还拿我开心,太不够朋友了吧。”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哈哈,有这么严重吗,一点误会就上律师楼来?我看你们应该上幼儿园去找阿姨,跟她们说‘阿姨,我要尿尿’。”她不再掩饰对他的嘲笑,感觉他俩谈恋爱像孩子们玩尿泥,动不动就耍孩子气。
      “红红,我都急死了,你还在笑我。”
      “一点误会,当面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吗,何必兴师动众呢。”
      “可是樊敏不肯听。”
      “呵!我平常见你们俩个,男的昂首,女的挺胸,进进出出,挺合拍的,酸得我恨不得杀了你们。唉,没想到你们两个冤家日磨夜磨,磨了这么久还没过磨合期。”黄晓红吃吃的笑了几声说,“坏蛋,你听我说,女人都是易碎品,不会轻意让人碰,你抱了她就要小心呵护,对她负责,轻拿轻放,宁揉不打。你们男人也许赔得起,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女人实在陪不起,惹急了我们干脆不玩,一刀两断。你那样做,樊敏心都碎了。你在这说给我听,你和周妃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那晚有没有发生性关系,有没有将本应给樊敏的心血非法注入前妻的体内,这是案件的焦点。哦,请原谅,我说错了,这不是案件。你要把细节交代清楚,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别想瞒我。”黄晓红的“经验之谈”将赵铁平逗笑了,他想起了童年时由他们几个孩子创造的笑话,有一天,他们几个孩子在河边放牛,一个路过的老兽医对他们说,你们的牛怀孕了。孩子们故意争辩说,没有,没有。老兽医急了说,这衰东西我弄得多了,比你们有经验。孩子们听了笑得满地打滚,老兽医跟着大笑了好久才省悟过来,大骂:“短命鬼。”
      “别笑了,交待吧。”黄晓红催促说。
      赵铁平把整件事的经过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向黄律师坦白交待了自己没有犯罪的事实。他松了松感觉有点紧的领带,喝了口水。接着说:
      “事情就是这样,我和周妃的关系彻底结束了,她早在上几站就主动换车了,我也上了樊敏的船,从此各走各的路,我心里永远只有樊敏。晓红你别笑,我是认真的。”
      黄晓红递了沓纸巾给他,看着他的眼睛说:
      “世上好女人不只樊敏一个,不用这样伤心。”她对男人别有深意的眨了眨眼。
      他躲开她的目光继续说:
      “谢谢,晓红,我只爱樊敏一个。若是樊敏不再理我了,我
      向你……”他欲言又止。
      “你向我什么?快说!”她上半身向他倾过来。
      “如果樊敏不再理我了,我向你保证,今生今世不再碰任何女人。”赵铁平这话把他自己都感动了,眼睛湿湿的。
      黄晓红狡黠的一笑说:
      “唉,我还以你向我求爱呢。哈哈,是吗。‘谁为自己辩护,谁就是揭发自己’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樊敏继续理你,你就可以碰任何女人了。嗳,这任何两字,也包括我黄晓红在内吧。那太好了,我无条件帮你这位帅哥。哈哈。”
      “红红,我知道你想逗我开心。可一想到她和他在一起,我心里就觉得没有什么希望了。”
      “他是谁?你快说啊,男子汉别吞吞吐吐的。”
      “樊华,口岸交警。”
      “什么!你发现他跟樊敏在一起?!”黄晓站起来猛一挥手说,“你知道他是……”
      “咳咳”黄晓红身后的套间里发出两声低沉的咳嗽声。里面还有人!赵铁平惊讶的看了黄晓红一眼,发现她脸色都变了,强挤出来的一丝笑容就像一个叛徒,暴露了她的秘密。赵铁平想,来这里咨询离婚的男人多得不可胜数,她是近水楼台,把中意的男人截留下来,就跟官员桌底下收黑钱一样容易。他对她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起身告辞。黄晓红没有送他出门,他一走,她就赶紧把门关上。他又一次感觉她脸上有种不可告人的东西。
      赵铁平走到楼下,街市依旧炫目耀眼,但他没有心思去思索在这繁荣盛世的背后有几多悲欢离合。他只觉得天色尚早,不知上何处去,一时竟迈不开脚步。他心里填满了失望和沉痛。然而不知怎么一回事,他竟然笑了。大概是自以为发现了黄晓红的秘密,以他一个健壮男人的思维生动形象地想象她房间里此时正进行着的男女赤身较量。他想黄晓红虽然离婚了,身边却不缺乏各色男人,下半生还真过得有滋有味呢。他心里这么一想,好象她真有那么回事了,从心里武断她的生殖器与众不同,感觉她比以前矮了,也复杂了,她那眼睛也是□□的,甚至有点难看,与她上床的男人一定不是好东西,那两声如鸭叫似的咳嗽,简直令人作呕。这时他便又进一步觉得樊敏比任何女人都可爱,心里也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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