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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眉间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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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米回来的时候还比较早,她思忖了一下,还是先去了寻人。
柯怡然对于这一胜利消息欣喜万分,给了功臣左米最高级的待遇,端茶倒水还搬了张空闲椅子让她将脚放平。
听完左米讲述纪经过,梓尧和柯怡然也沉默了良久。
后来纪梓尧开口:“一句原谅说起来容易,又有几个能做到老人这样呢?太难了!真心不介怀,这境界高得我辈望尘莫及。”
柯怡然补充:“这老人的胸怀能让我们一起游泳还互相碰不着!显得吾等太渺小了,汗颜哪汗颜!”
本来柯怡然的意思事不宜迟约老人明天就过来听好消息,但是纪梓尧出言阻止。
他说你想累死老板自己称王啊?左米这段时间连日奔波的,让她歇两天。明天就周五了下周一再说。
被扣了造反帽子的柯怡然不敢反抗,立刻低头认错乖乖就范,顺带着表了一通忠心。
出了寻人左米累的真想回家睡觉。但是洛日笙还像一块石头压在她胸口,她想找人聊聊纾解一下。于是左米转道去惰。
下午三四点,惰里散落着三四个客人,都在安静的喝茶看书或者发呆。
舒缓的轻音乐和空气中涌动的咖啡香味让左米舒服的眯了眼。可是索要咖啡遭拒的时候,她的眼睛又睁圆了,满含控诉的注视着江荷。
江荷不为所动的递给她一杯酸奶,“刚回来就跑过来,对你这懒人实属罕见。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说完了赶快回家睡觉!你的样子都快赶上难民了。这么拼命干嘛,打算挣钱捐给医院?”
左米眼巴巴的看着咖啡壶跟自己就隔着一道吧台的距离,散发的香气诱惑着她的味蕾。
为了防止自己做出攀爬吧台抢劫咖啡的丢人举动,左米赶紧用双手握住酸奶杯子:还有客人呢,得顾及形象。她可不想被拍下来放上网当个偷咖啡的名人。
喝了口酸奶,左米的眼睛盯着杯口开口了:“江荷,你一定猜不到我现在的邻居是谁——洛日笙!洛日笙居然搬到我家隔壁跟我做起了邻居!”
抬头看看江荷也是一脸愕然的样子左米心理平衡多了。
江荷很快恢复了正常,半信半疑的说:“虽说这世界不大可也不是这个小法啊!他回国了回来这个城市跟你住在同一栋楼居然还是同一层的隔壁邻居!左米,这个事件小概率到饮料瓶盖里开出千万大奖。”
左米看看江荷苦笑了一下:“你也不相信是巧合吧!他住进来还不到两周。说巧合我们没法信,可是说故意我又想不通。他到现在还记恨我呢,有什么理由要搬到我隔壁天天看着一张恨之入骨的脸?”
江荷沉吟了一下,端过来一盘曲奇放在左米面前:“恨是一种太过浓烈的感情,大多数都会被岁月冲淡最终了无痕迹。恭喜你能让一个人持之以恒的恨了你六年!”
左米被打击的有些气短,愤愤的抓起一块曲奇塞进嘴里用力嚼着泄愤。
江荷笑笑:“躲在背后猜不是你的性格啊,为什么不去当面去问清楚?”
左米扁了嘴巴,有些委屈的说:“我不敢,他看着我的时候不带任何情绪比看陌生人都不如,我怕见到他。”
“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谁教你欠了债呢,至少他认为是你亏欠了他。”江荷客观冷静丝毫没有偏袒好友,她知道现在左米需要的是让她面对的勇气。
左米不服气了,鼓着腮反驳:“明明是他不忠在先,不管是不是自愿,管不住自己就是罪大恶极!”
江荷惊愕了,这个桥段还是第一次听说,她觉得有些不能置信,洛日笙那个性子高傲的小王子应该不屑做出如此龌龊的事儿啊:“被你捉奸在床了?”
往事重提让左米心情低落,五官跟声音都沉了下去:“差不多吧,我不想提了。算了,随他吧,爱住哪我管不着,反正也不怎么碰面。实在不行我搬你那儿去!”
江荷敬谢不敏:“免了,我那可不是防空洞避难所,我劝你还是趁早解决。是和是分是爱是恨尽早理清,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猜来猜去浪费大把时间!整理好了也抓紧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吧,都二十七了还没个着落我都觉得愧对阿姨了。”
左米白了一眼搬出妈妈的江荷:“我记得你跟我同龄,这么多年就没见你谈过恋爱!乌鸦落在猪身上,光瞧见我黑瞧不见自己也不白。”
江荷眸光黯淡了些,有一瞬的沧桑显现,转而又扯出个明媚笑容:“我这辈子啊,就一个人了。所以你要抓紧找个优良基因生个干儿子干闺女给我!”
左米确定这些年江荷经历了些什么,每每有一探究竟冲动的时候,江荷那远超出年龄的沧桑和伤感都让她不忍追问。
左米抓过旁边椅子上的背包,打开翻找出给江荷带的礼物,放在吧台上然后拉上拉链,结束了谈话:“要生自己生去,自力更生懂不!”
转身跳下椅子,刚想走又想起了什么,抬头看江荷:“改天我带肉包过来吧,上周他还偷偷问过我什么时候能见你呢!”
看江荷想说什么便摆摆手:“老规矩,带孩子不带孩子他爸,我知道。”江荷始终不肯进入左米的朋友圈,也不知在躲避什么。
左米和纪号还真是天生投缘,纪号见了她一次就和她混得烂熟。没多久左米就打着带他出来玩的旗号将纪号从纪梓尧身边骗走,拐来了惰。
胖乎乎粉嫩嫩软糯糯的包子很快就征服了江荷,忙里忙外的准备了好多小零食,不错眼珠的围着纪号团团转,客人都打发左米去招待。
备受冷落的左米眼看地位骤降,暗自发誓以后不带纪号出来了,有他在自己就没地位只剩下被奴役的份了!
临走时江荷还恋恋不舍的抱着纪号亲了又亲,连连叮嘱下次再来。
也许是知道是米妈妈的朋友,纪号也不排斥这个笑容温柔的阿姨。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摸江荷的脸,“肉包也喜欢荷阿姨,肉包请荷阿姨来我家里玩噢!我有好多好多玩具呢!”
纪号的懂事乖顺让江荷眼泛泪花,又抱了抱孩子软软的身体,一迭声的称赞着肉包好懂事好乖巧。
左米在旁边翻了翻眼睛:这是上演母子重逢还是十八相送啊!太夸张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纪号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呢!
拉过纪号冲江荷挥了挥手就往外走,江荷在后面追着送出门还站在门边看着他们走出好远。
回家的楼下左米拉着纪号的手,嘱咐今天和荷阿姨见面的事只有他们三个知道,不能告诉爸爸。
因为荷阿姨和爸爸在玩捉迷藏,要是爸爸知道荷阿姨就输了会被打屁股的。
能有个和米妈妈的小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作为小孩子的纪号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黑亮大眼睛里冒着亮光。
实践检验小男子汉纪号还是很能守住秘密的。其实关键是纪梓尧对于左米一百个放心,压根没问左米拐了他的儿子去哪。
后来周末时候左米就经常单独带走纪号。她是好心想给纪梓尧一点独立的私人空间,喘口气也好,一个男人自己带着个精力充沛的小男孩太不容易了。纪梓尧明白也领情。
出租车到家的时候左米已经快睡着了。人吧长时间在高压下面神经绷紧怎么折腾都没事,骤然松弛下来那根弦就断了。
放松了的左米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勉强谢过叫醒她的司机下了车,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拖着灌铅的双腿挪向电梯,根本就没注意到跟自己擦肩而过的人是洛日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