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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三人漫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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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哪儿?…
樊樱婳的意识恢复了过来,就像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场黄粱大梦。她的手微动了一下,幅度太小没有人注意到。她原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她的睫毛渐渐上翘,眼前一片依稀。
一个世间最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樱儿。是我,殷琛墨。”
她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深远的声音了,上一次他同自己说话已隔了半春、一夏、一秋、半个冬。
“这是在梦里吗?我的眼睛好痛不敢睁开。”樱婳的眼睛因为两三天没有闭起已泛红,无数根五线在她的两瞳旁来回穿梭。
“小樱,你虽吃了这里可使人几日不餐的事物,可你是半点修为都没有的凡人,需要睡觉。”声音显然是令狐的。
樊樱婳问道:“我睡了几日?”
令狐笑笑,答:“半日多,没想到你竟能这么快醒过来。”
殷琛墨嘴巴似张非张,好像是要说些什么。
“令狐把一切都告知于我了,我知你这一年来吃了多少苦头想来焚灵宫寻我,等大会结束,我便带你离开这里。”令狐听着殷琛墨的一字一语,他也从没见过冷漠得刺骨的他竟会用如此温柔似水的语气和一个人谈话。他心想,看来,殷琛墨对樊樱婳的用心也是不可小觑的,注定要和他成为情敌了。
殷琛墨一直注视着樊樱婳手上去年他送她的那颗被红线穿过的铃铛。
令狐的声音分贝提得极高的吼道:“别一口一个樱儿的,谁是你樱儿啊,本公子准你这样喊了吗?我告诉你殷琛墨,她,樊樱婳,就是我令狐灏琮未过门的未婚妻!别想打她什么主意,别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一个字都不行!”樊樱婳虽不能看到两人的容貌却能够辨别出他两人的声源就在她旁边,那么她一定是在某个房间的一张床上被两人做在床边照看着。
“呵。这,你又管得着吗?”殷琛墨传来阵阵冷笑,令人毛骨悚然。
樊樱婳听着他们两人的争吵,声音沙哑的吐出一句:“你们别吵了…我…口渴…”
话音刚落两人皆起身倒水,像干什么似的,倒个水也要争个输赢。
两杯甘泉已在两人手中牢牢握住,他们坐在床弦上对视打量着对方。
“喂——接个水用得着这么久吗?“樱婳实在口干,周围又迟迟没动静。
“没有,小樱,看样子他喂个水都要和我争。我倒一杯他也倒一杯,难道两杯一起喂给你不成?”令狐有些抱怨的语气和樊樱婳沟通,其实谁都能听出是说给殷琛墨听的。
殷琛墨争辩道:“樱儿,没有。我比他快一步。“
令狐和殷琛墨拿着小瓷杯往樊樱婳的嘴口送去,他们另只空闲的手互相拉扯着。造成的后果是一滴水没有送进樊樱婳嘴里,倒让她的被单和领口布满水珠,肆无忌惮的从下巴滑到脖子再是锁骨…….
樊樱婳实在受不了他们两人竟然在她眼皮底下水火不融,还将水洒得脖子上全是,猛的一下起身坐起,她依然没有用力的睁开眼睛,但她多么想近距离看殷琛墨这将近一年不曾见的容颜,就忍痛把眼睛微微张开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们两个大男人家武功这么了得连喂人家喝水都喂不进,不觉得丢人吗?”樊樱婳确实有些生气了,她嘟嘴的样子忍不住想让人上去捏捏。
“······“
樱婳自己靠着模糊的视线接过两个绣着蓝色花纹的小瓷杯,慢吞吞的咽下去。她的发零落的披散在身后恍若大病初愈的憔悴女子。每个女人憔悴的时候,是男人最心疼的时候。她的脸色苍白无光,可丝毫不减平日的活力,只要她一说话,就能让人觉得四季回春。
她不知此时两个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喝水的样子,出了神。这样美好善良而单薄的女子实在让人容易心生爱怜。
樊樱婳突然问道:“对了。谁赢了。”
“我。”殷琛墨的语气风轻云淡,丝毫不像以这次大战胜利自傲。
令狐马上反驳殷琛墨:“你只是出招比我快了那么一点点点点点而已,轻轻伤了我才算你赢的。不过,本公子也是愿赌服输的人,这次你小胜一点儿,下次我必当先发制人打你个措手不及,可别得意得太早了。“
“令狐你知道吗,看你受了伤我都快被吓死了。“樊樱婳的语气中透露出对令狐的心疼,让旁边的殷琛墨听得很不舒服,但没有刻意的表现出来。
“有小樱这句话,本公子死不足惜,哈哈哈。”令狐倒是挺了乐得合不拢嘴。
殷琛墨在旁故意咳了几声。
离大会结束仅有两天时间不到。
众人都在背地里热血沸腾的议论着樊樱婳、令狐公子和殷琛墨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说这个女子不是常人到底用了什么媚术把六界两大美男子通通收入囊中,弄得神魂颠倒的,架都不打了飞来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颜吧,是长得细皮嫩肉、小巧玲论的,可怎么看终究都是一个年岁不高的小孩子罢了。
最后两日众仙在这空中岛屿游山玩水,同野鹤野禽嬉戏,她们好似见惯了来客一样,一点儿都不怕生。樊樱婳终是在床上耐不住吵着要出去玩儿,毕竟,她只是个孩子,贪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令狐和殷琛墨只好像她的左右护法一样跟在她的左右侧,因为眼睛还有点儿生疼便用白布包裹得很严实。她被扶着走出了缓慢的走出了房间,一出房门,阳光便如同金光泄流在她的脸上,透过白布直射她紧闭的眼皮上。那两个男人紧紧扶着她的手腕,生怕她矜贵的身子出什么闪失,是一刻都不愿意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恨不得把她狠狠绑在自己的身边。虽是三人的场景,却显得异常和谐,当然这两个男人并不是心中不起涟漪,而是为了她,自己这点小情绪小醋意比上佳人的安危和快乐,又区区算得了什么呢?不足挂齿的东西罢了。
三人漫步在流水青山中,鸟鸣如歌,流水似乐。山是佳人,水是佳人,花花草草皆是佳人。樊樱婳沉浸在了一片模糊不清的金色中,露出了世上最纯真可贵的笑容,那是孩子般的笑,坚强的笑,没有瑕疵的笑,直扑殷琛墨的冰雪寒心,一点,一点,侵蚀着他,融化着他。他,竟也笑了。令狐有些晃眼,他怀疑他看错了,因为从没有人听说过殷琛墨也是会笑的,常人都称他为冰山美男子,万年寒冰的容颜不曾更改。
令狐忽然冒出一句:“殷琛墨,没想到你也会笑。“
殷琛墨脸上的笑颜转瞬即逝变为平日冷漠的样子说:“你看错了。”
他既然这样回答,令狐也实在不知如何反驳,总之,他看见这个仿佛冰雕的男子笑了,因一个女子的笑而笑。
可能,令狐隐隐觉得殷琛墨对樊樱婳也是颇有好感,只是不想自己把爱意表现得那样鲜为人知罢了,男人多多少少也是心灵相通的。真真喜欢一个人,哪是想藏就藏得住的?在一言一行中无不体现得出来你对那个人的关心,演技再好也瞒不住自己的心。
散步的过程中,也遇到过部分的人,无名小辈见了这三人则是低头快步走过,生怕自己哪个眼神不对把令狐和殷琛墨二人惹得不愉快;名号响当当的大人物则是顺眼盯两眼也不做任何点评的走开;若是遇上交好问道则以身旁的女子身体不便借过敷衍过去。三人行,定是尴尬无比,异样眼光无数,但三人中谁又在乎呢?
樱婳用细柔的声音说:“原来当个瞎子,可以将万物细小的声音变得如此敏感巨大,连流水的声音,风吹打竹叶的声音,都那样美妙。其实当个瞎子也挺好的。“最后一句话显得有些调皮。
殷琛墨在他耳边轻声道,分贝小得只有她可以听见:“不许你胡说。”
他严肃的语气总是具有深深的震慑力,他人不敢不从。
一眨眼,他们竟绕着一座山走了一圈了。她的眼睛被布也裹了有些时辰了,透过白色的布仔细看也能督间一些模糊的景色,她终是耐不住性子的。
她樱桃般的嘴唇微微一动,说:“帮我把眼睛上的那层纱布拆了,行吗?”
令狐也觉得并无大碍了,便帮她拆开来。
“小樱,记住,要慢慢睁眼,不能太快,我可不想娶个瞎媳妇儿。”戏谑到如此地步的话,也只有令狐他一人说得出口吧。
白布随风扬起拂过樊樱婳娇嫩渐渐有些血色的脸颊。
她睁开眼,眼前两名男子令她目眩头晕。
一片阳光明媚,竹叶沙沙作响。
剪东风夜来霜,梦里香,几许相思冷不防。冬至群芳落无痕,叹得声声泪欲讲。嗅到愁滋味,匆匆退。实不敢似黛玉,葬悲花,孟姜女,血泣墙。弹指轻拂,恰似剪落几阵晚来风,无踪,痛东风。问天何处是归途,且得浮生半日安。人于风,来去不由衷。暮雪缱绻等春浵,扎下眼中琥珀浓。
离别,总是要来的。转眼到了大会最后一日。
樊樱婳的身子已经全部恢复,又活到常日活蹦乱跳的样子。
她站在山腰处和令狐所住高楼的最高层,双手抚在棕黑色的围栏上,头发像瀑布似地悬垂于腰间,若是有小虫跃跃欲试的想爬上去,恐怕也得滑道在地。她今日一袭白衣轻纱,犹如小龙女再现于世。她俯视着眼底的万物,好一个风景别致流水潺潺,却不知真正别致的是她站于高楼上那绝世独立的身影。
一个深蓝色和淡黄色的身影屹立在最高层的下一层,正是殷琛墨和令狐灏琮。把他俩儿同时放在一起常人看了都会感觉太过绚烂。
“墨兄,如果我们二人是同道,我不是段清狂的徒弟,你不是焚灵宫的宫主,或许,我们还会是兄弟。“令狐的语气有些凝重,但说实话,虽然两人性格不同确都是救济苍生的良善之人,做法截然不同。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正道中人,一个亦正亦邪。
殷琛墨仍不露表情轻描淡写的说:“可能吧。“语气比平时要柔和一些,没有一向斩钉截铁的冷漠。
令狐笑着执扇言道:“你是我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他的头发如轻云般在空中吹得纷纷扬扬。
殷琛墨眺望远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公子将唤灵钟让于琛墨。琛墨感激。“
“你确实中伤我,本公子输得心服,愿你能妥善保管这件上古神物,正确为你所用,不要被执念误了这万物生灵。它能助人,亦能害人。“
“看来令狐公子,是不信任我了。“
“非也。只因你所炼法术以灵为谋,功力增长虽快但容易被反噬,再加上唤灵钟这件上古神器,虽能凝聚众灵的气息更为提高修为最好的介,但恶灵听到它的钟声发狂更加难以控制。这些我想你都很清楚。”
“怎样使用,是我的事。”他的语气总犹如冻结的万年寒冰让人难以亲近。 “
沉默又沉默,对话少而淡薄。
令狐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要问。他迫切的问令狐:“对了。本公子问你,你真打算带樊樱婳走吗?”他的眼神流露着点滴渴求,他多希望樊樱婳在他身边多呆几日,而不是和另一个男人执剑天涯。
殷琛墨毫不犹豫的答道:“作为男人,我应该兑现我的承诺。“这般壮阔
令狐眼神闪过一丝深深深的落寞:“替我照顾好她。“
“自然。”殷琛墨这一句话过于轻巧,显得得有些沉重。
正午。
樊樱婳从岛上捡来了不少可食用的药材和花卉做成了羹汤和饭菜。三人席地围方桌而坐。
她极少做饭,选择在今日下厨也是明白眼下就将和令狐道别,其实,她还是挺舍不得他。
樱婳望着桌子方桌左侧旁的殷琛墨。“墨哥哥,是不是下午就随你走了?“此时的她理应激动,因她终于可以尾随他的身后,可她的语气却显露出无法遮却的哀伤。
“嗯。“殷琛墨点点头。
她又转头望向方桌右旁的令狐灏琮:“令狐,你能常来看小樱吗?”她一脸笑意,像极了不染尘世半点阴暗面的孩童,如同一朵巨大的白莲盛开在令狐眼前。他的眼迟迟舍不得从她笑颜上移开,原来令狐这样绝色的男子也会被一个女子迷得作发呆状。
令狐笑着的样子有点儿狐狸,模样明媚可人,眼角却不改妖媚。用宠溺和疼爱交织在一起的语气回答樊樱婳:“只要笙阙门没什么事,我都会来焚灵宫找小樱的。”
“咳咳。”殷琛墨用他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握成拳头,挡在他微微泛红的唇前,轻咳了两声。接着又冰冷带着抵触的语气问:“我同意了吗?”
多么有趣的一个男子,连吃醋都表现得那样微观,都需细细体会。
常人吃醋大多都是大动肝火,而他却用轻咳来提示他心头的醋意。
真是个可爱又冷漠的家伙,细腻却又冰冷。
樊樱婳见着局面有些尴尬想用转移话题的方式化解。
“虽说你们这些三餐可不食的人呢,请尚且体谅下本姑娘认真做饭的一片苦心吧。别忙着说话了,快尝尝我做的菜,我可是很难下一次厨的,还不快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她拾起方桌上的筷子,用筷子挨个指着桌子上的几道菜,接着说:”这分别是冬草蕴泉汤、竹冻冰花羹、君子兰炸雪、五色留香露、相思一支梅。“
令狐光听菜名都有些头晕。
“你在哪弄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花花草草做饭的?”
樊樱婳捂嘴,含羞一笑,道:“当然是从这岛上各处所摘采的呀,不然我施个法术凭空出现的不成?“
她话音刚落。在座的两位男性,皆大惊失色。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樱婳看着殷琛墨和令狐灏琮有些震惊呆滞的表情生了疑惑。
“樱儿,你可知这座岛上的花草是不可以随便采集的。这些都是增进修为的良药和凡间的植物大有不同,这是规定,采集者会被花神诅咒!“ 殷琛墨一脸严肃,他攒眉蹙额的样子极为好看。
“樊樱婳,这下你完了你完了!本公子也救不了你的小命了!”令狐的样子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担心,反而持起侧身衣边的扇子挡脸偷笑。
樊樱婳的脸被激得通红,脸上的两片婴儿肥鼓了起来。“令狐,那你为什么还笑?!我被诅咒了你很开心吗?哼。”她却不知令狐一向是特爱她被戏弄生气时的嘟嘴样,楚楚动人极了和几岁孩童的神情颇为相似。
连平日里冷漠得能将人冻住的殷琛墨都忍俊不禁的暗暗笑出了声。
“令狐,你的演技太差了,这辈子还是不要演戏了,根本不过关。”
樱婳由对话中听出端倪。
“你俩耍我吧。怎么我来这的十五天中没听说过什么花神诅咒。“
令狐笑着反驳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你怎么蠢到如此地步?过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实话跟你说了,我跟墨兄商量好的,知你要在与我告别前亲手准备山珍海味故意编了个花神诅咒来吓唬吓唬你。哈哈哈,笨死了。“
“······令狐你这个混蛋。“樱婳生气的将两手岔在胸前。
殷琛墨又恢复了冰山系美男子的样子,轻说道:“不如先把饭吃了,再慢慢计较如何?“
三人挑起盘中的第一块食物细嚼慢咽。
“噗——“一声如闷雷的巨响,三人同时将口中食物吐出。
令狐瞪大眼睛惊呼:“小樱,你做饭是想毒害我们吗?“
殷琛墨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
樊樱婳争辩道:“方才说过了…本姑娘本就是极少下厨的…是个新手…你们看我做了一大桌子的不吃完对得起我的心意吗?再难吃也得吃完!”
令狐灏琮和殷琛墨互抵了个眼神,把头伸到殷琛墨的耳边,偷偷对他说:“这哪是花神的诅咒,这简直是比花神诅咒更可怕的诅咒。”话好像被樊樱婳听到了,她对着令狐傲娇的吼道:“哼,令狐你这个死鬼,在给墨哥哥说些什么啊?!”
令狐回答道:“没…本公子没说什么…”
“······”
最后殷琛墨和令狐灏琮一鼓作气把樊樱婳诅咒般的菜肴吃完了,樊樱婳碗中的食物却一点没动。
天涯凄凄,同归共去。剩有一人,暗自凋零。
岛上已仅剩叙旧余留的仙人,各派掌门携弟子晨时就已出发回去。
未时,樊樱婳收好衣物准备和殷琛墨离开。
令狐还是一贯的以笑面示人今时的笑却显得有些僵硬。
“小樱,你真的打算同他走吗?我也可以照顾你,你对寻他的执念为何就那样深?“令狐的话显得有几分无奈,是面对所爱之人无法留在身边的无能为力。
樊樱婳低声道:“是这个渺小的执念,支撑着我挺过无数难熬的日子,修仙之人常说人生在世最不该有的就是执念,但我只是在凡尘中打滚的一个普通女子罢了不是什么圣人,我很感谢这份执念让我活到今日,而不是上天赐我一些试炼就退缩选择顺从。让我有幸遇见令狐公子你的,不也是执念的功劳吗?我心已决。来日再会了。“她话说完把头狠狠低下去,他怕看到令狐因她难受的样子,也怕她看了他黯然神伤的笑容心头会更舍不得,但樊樱婳是个聪慧的女子,她很清楚自己更想要什么。
令狐活了百年,未体验过这种握不住的滋味。他心头酸涩无法言喻,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闲时去找她碰碰面,就算固执的让她留下,也终归是留不住她的心,人在心飞,有何意义?他要放他走,她本就是不属他的,找不到半点理由挽留她。他对他的宠溺对她的纵容、呵护,也包括给她世间最温柔的自由。
他逞强的笑太不自然,嘴角有几滴悬挂得不太明显的泪珠。他从袖中拂出一把硕大的红豆,握住樊樱婳的手,将红豆塞进掌心。
“若小樱想公子了,吃下这把红豆的一颗,公子无论在何处都能感应到小樱的思念,就会来见小樱。遇上什么麻烦事也可吃下红豆。明白了吗?”令狐灏琮深情专注的望着她,就好像下一秒她就要从他眼前消失得无影踪。
樊樱婳会心一笑,说:“嗯!我会想令狐的。一定会的。”
殷琛墨在一旁打量着二人,凉得刺骨的目光打在令狐灏琮身上,这时的他恐怕恨不得扑上去把令狐灏琮给吃了。他虽从未言明自己对樊樱婳也有和令狐灏琮近似的情感,他也从未考虑过自己为何会对樊樱婳态度这般不同,他习惯了冰冷的自己,也习惯了对别人冰冷。
“樱儿,该走了。”殷琛墨的声音干净利落,带点儿离开此地的仓促。
樊樱婳冲着前方的殷琛墨笑着点点头,对着令狐的说:“再会,令狐。“
“小樱,保重。“这简单四字,吞吐得竟如此艰难,声音微颤。
她朝着殷琛墨的方向走去。她不知类似此情此景的离别在不远的将来会上演多次,上天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命格怪异的女子,她不知未来迎接她的将会是什么,但无需多虑,当下的情形起码很令人欢欣,她跟着令狐参与这十五日之久的斗法大会也找到了她要寻的那个男人。她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
殷琛墨“嗖“的一下唤出昃夜剑,把樊樱婳一把拉上剑来,站在她身后御剑。剑飞得比令狐那把剑快多了,眨眼间已到了湛蓝的空中,云雾缭绕,一览众生。她重心不稳歪歪倒倒的,神情颇有些慌乱,一头栽进殷琛墨宽阔的胸膛,一脸羞赧。
她想今后都这样,与他天涯凄凄,同归共去。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