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自我治愈手册》安少宇

59、二十六章

　　肖穹坐在了高戈旁边，拿起其中一本卷宗，随手翻开，却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又将卷宗合了起来，装作没有兴趣的走到一边，一下子拿起酒店准备在茶几上的杯子，一下子又转身去找其他东西。

　　“你要喝水？瓶装水在酒柜里。”高戈抬起眼来看了一眼肖穹说到。

　　“好的。”肖穹往酒柜方向走去，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

　　高戈咪着眼睛看着肖穹的动作，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拿过他刚刚翻过的卷宗。打开封面，第一页上用别针别着一张现场照片，照片上面一个人上吊的照片，对方是将腰带系在了监狱窗子的安全窗上，然后吊死的。掀起照片，下面是死者的基本资料，其中包含一张一寸照，照片上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头，姓名一栏写着：袁福云。

　　“嗯，你是不经常去看你老师么，毕竟你之前在警局的工作应该非常忙吧。”翻动着资料，高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肖穹走回来，将手里的另外一瓶水递给高戈，长出一口气说到：“工作确实很忙，但是我几乎只要是休息就会去看老师，一周一次这个频率应该是能够保持的。”

　　“哦。”高戈听完后抽出自己看的那一页说：“你老师在过世前的身体怎么样。”

　　“哈？挺好的啊。”肖穹回忆了一下最后一次见老师，那天正是中秋节，顾天明正好值班，他就去老师家一起过中秋，老师还拉着他喝了点小酒，老师好像是有很多心事，但看着还算高兴。

　　听到这里，高戈扬了扬眉，将手里的那页纸递给肖穹说：“你确定肝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淋巴了，这种情况算是挺好的么。”

　　“癌症？”肖穹一把抢过高戈手里的纸，皱着眉头将尸检报告看完。这份尸检报告肖穹是第一次看到，老师死后第二日，杀人案真凶浮出水面，处理完真凶，他原本是要调出这份报告来看的，结果没想到不知道是谁将他和顾天明的关系捅了出去，搞得警局一片混乱，最终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不好，他就被暂时停职了。说是暂时，但肖穹却始终都没等到复职的那一天了。

　　“老师什么时候得的癌症，他怎么从来没给我说过。”肖穹垂着眼皮回忆了最后他去老师家的一些细节，他不记得老师住过院，也不记得老师有吃过什么抗癌或者是控制癌症的相关药物，他记得老师确实曾经说过他经常感冒，头疼不太舒服去医院，但当时医生说老师是年龄大了难免会有一些病，都是正常情况，也没说是癌症。

　　“应该是不想说。”高戈将自己手上正在告放在肖穹面前，说：“你看这些医院的记录，几乎都是聚集在五月上半个月里，之后就没有了。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你老师在确诊之后就没继续治疗。第二种是，他后期有继续治疗，但是相关的凭证遗失了。”

　　“也许是转院治疗呢。”肖穹习惯性的提出新思路。

　　“没可能，我查了一下，这个医院在肿瘤方面在h省属于最有名的，如果本市转院，没有更好的医院了，转院治疗没有往差的医院转的道理吧，如果是前去外地的治疗的话，你不可能没有发现。”高戈摸着下巴说。

　　肖穹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老师没有放弃治疗的理由啊。”

　　“癌细胞扩散到了淋巴结，继续治疗的意义并不是很大了。”高戈说道，试图安慰肖穹。

　　肖穹握在身侧的拳头在发抖，他摸着沙发的扶手坐下，还在重复：“老师为什么不告诉我。”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警局参观。”高戈站起身来，拍拍肖穹的肩膀，继续道：“至于你老师的事情，我们这次不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么。”

　　“也好，今天折腾了一整天，我也确实又些累了。”肖穹起身回房间休息。

　　回到h市的第一天，肖穹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失眠，却没想到自己洗过澡之后，头往枕头上一挨，就如同晕过去了一样，一觉睡到破晓。

　　洗漱收拾了一番之后，习惯性的准备去对面找高戈，门一拉开，出现的居然是抬手正准备敲门的顾天明。

　　“你--”肖穹眉头皱起，他太了解这个人了，这么早他一个人出现在酒店里，绝对不是来同自己叙旧的。

　　“你--”顾天明清了下嗓子，小退半步，将他和肖穹二人的距离拉到一个正常的社交距离中，然后低声问：“这一年，你过的怎么样。”

　　肖穹抬了下眼，这个问题昨天就已经问过了，他也给出了和昨天一样的回答：“还不错。”

　　“你瘦了。”顾天明说。

　　“是么，可能是因为英国的料理太黑暗了吧。”肖穹站在门口，纹丝未动，并没有要请顾天明进去坐的意思，他根本没瘦，他在英国这些日子还胖了不少。

　　顾天明站在走廊里，有些焦虑，不只是怕人看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说话的空档，几次控制不住的向两边转头，他说：“当时那个事情，我很后悔，我应该站出来和你一起承担的，我后来找过你，但是，他们没人知道你去哪里了，。”

　　“没必要的。”肖穹笑了一下，不甚在意的说：“那是艳照，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何必牵扯那么多人进来，后来查到是谁做的了么。”

　　顾天明有些踟蹰，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答案来。

　　”没查到是吧，那些照片都是从视频里截图出来的，而且拍摄时间距离曝光时间大约有两年左右，那家酒店客流量不小，所以从源头上视频就已经不好查了，再加上他们放照片是有预谋的，所以肯定是不会轻易被你们查到的。”肖穹了然的说道。

　　既然肖穹全都清楚顾天明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附和着点点头了。

　　两人再无话可说，气氛更加尴尬了。

　　肖穹趁着顾天明走神，盯着对面的房门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刚才他在同顾天明说话的时候，看到对面的门把手动了一下，但门却并没有打开，他知道高戈一定在那扇门后面偷看。

　　就在顾天明清清嗓子准备继续尬聊的时候，对面的门咔的一声打开了，高戈走了出来。

　　虽然高戈一直以来都是三件套西装的爱好者，但是近几天，大约是因为他收敛了他平时中二的气质，整个人都端了起来，使得他整个人的魅力又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刚才从门里出来的一瞬间，肖穹都差点忍不住对他打口哨。

　　顾天明与高戈二人相互打了招呼，三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一瞬间，肖穹觉得这个气氛似乎有点怪。

　　走廊中间电梯叮的响起，刘璐踩着小高跟鞋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走廊里的三人，第一反应就是看手表。

　　“我来晚了么。”刘璐走过来，有些拘谨。

　　“不，没有，来的刚刚好。”

　　这，是肖穹的真心话。

　　接下来的早餐时间，肖穹与顾天明两个人各有所思，几乎就是在那里埋头吃饭，高戈则是不时的同刘璐交谈，基本上问的也都是一些常见的关于中国的问题。

　　演技真好，肖穹忍不住在心底地啧舌。高戈虽然从未回过中国，但事实上他对中国的了解，恐怕要比肖穹这个纯正的中国人都多，但是现在他表现的完全就像一个不了解国情的外国人。

　　刘璐将一份中文的行程安排递给了肖穹，一份英文的行程安排递给了高戈。

　　肖穹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差不多也就了解了，毕竟是自己工作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前两天基本上都是警句的技术方面的参观，接下来是周末。

　　“对了，关于周末，我们之前也是安排了一些娱乐活动，看二位是不是还有自己的安排。”刘璐询问到。

　　肖穹看了高戈一眼，说：“你们周末该休息就休息吧，我们两个自己可以的。”

　　趁着顾天明和刘璐出门安排车的空档，肖穹换了英文对高戈说：“周末我要回家收拾一下。”

　　“回家？”高戈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嗯，我想回家住。”肖穹说，现在他们两个住在酒店，查案不方便，而且资料放在这里也很不安全，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住回家里会更方便。

　　“那我呢。”高戈盯着肖穹问道。

　　那眼神逼的肖穹节节后退，那句“你继续住酒店啊”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低头调整了一下，肖穹说：“行吧行吧，我家就一张单人床，到时候我睡沙发。”

　　高戈笑到眼角都有鱼尾纹了，他说：“我很荣幸。”

　　之后他俩就开始一天的参观交流活动，这次的交流活动警局这边也是安排到心力交瘁，毕竟之前准备好接待的是两个对他们这边一无所知的外国友人，所以为了面子有些东西适当夸张也是必要的。结果其中一个居然是对警局知根知底，且来意不明的肖穹。警局负责宣传的警员昨天改稿子改到凌晨，纠结到快把自己的头都要抓秃了。

　　索性肖穹也并不是憋着坏来找他们茬的，所以两天参观总体来看还是比较顺利的。周六上午肖穹一大早就租了车子，他一边把东西往车上搬一边同高戈说：“上午我把房间打扫一下，下午我有事情要先出去一趟。”

　　直到两人的东西都放好，坐在车子上之后，高戈才说：“出去做什么。”

　　“去扫墓。”肖穹启动车子，挂好档位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高戈说，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反光镜上，反光镜倒映出一台黑色的车子，在他们的车子发动之后，也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