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自我治愈手册》安少宇

16、十三章

　　“给你看一下，这台打印机，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是一种只能放置黑色硒鼓的打印机。但是，被害人手指上面。”肖穹指了指尸体的细节图，其中手指上面的那一张，说：“这里有一些红色的东西是油墨。我在其他的照片上找过了，布雷家中没有其他的打印机，而且布雷也说，当时威尔逊修理的就是这台HP打印机，当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与案子无关吧。”

　　“不不不，任何一见说不通的事情，背后都隐藏着什么东西，现在你看不出来这件事和谋杀案之间的区别，但不代表没有。”高戈伸手去摸桌上的纸笔，一边分析一边在纸上写出分析的过程：“修打印机的的时候留下的痕迹，为什么修理一台黑色的打印机，手上会留下其他颜色的墨痕呢？”

　　他在纸张的左边写下黑色喷墨打印机，右边写下红色残留墨迹。然后在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高戈摸着下巴，思考着一些什么事情，随后缓缓道：“他在去布雷家之前，修理过另外一台打印机，这些墨迹是那台打印机上留下的。”

　　他将第一种可能写在了上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去布雷家修理的并不是这台打印机，而他修理的那台打印机，不知道为什么却被藏起来了，如果真的藏起来了，这又是为什么呢。”高戈一边说着一边写下了第二种可能性。

　　“或者是他在去往布雷家的路上沾到的。”肖穹说出了第三种可能性。

　　“有可能。”高戈将这种可能性记录下来之后，继续说：“也有可能是他前一天修理其他打印机留下的痕迹，他没有洗干净。”

　　“没有最后一种可能性。”肖穹将尸体遗物的照片丢给高戈，指着提包里的医用手套和消毒水说：“被害人有洁癖，他是不会将污渍留到第二天的，所以，这一定是他死前刚刚留下的。”

　　高戈听完肖穹的分析，一把站了起来，还不忘将肖穹也拉起来，他在肖穹的脸上“吧”的亲了一口之后，激动地说：“接受我充满感谢的亲吻吧，这是你的荣幸。当然，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快开展调查，我应该去附近去走访一下邻居和被害人的同事，你帮我去趟苏格兰场，让他们化验一下他手上红色油墨的成分，然后把适配这种油墨的机型整理出来，说不定会对我们有帮助。”

　　说完，不等肖穹回应，就像一阵龙卷风一样出去了。

　　速度快到肖穹都没来得及说：“我没答应帮你忙。”

　　被高戈莫名其妙亲了一口的肖穹，抬起胳膊用力擦着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默默骂了一声蛇精病。最后却还是替高戈跑这趟腿。

　　有凶杀案的地方，似乎就永远没有下班的时候，此时苏格兰场里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路易斯虽然也想很快结案，但却还是答应了高戈给他一些时间，毕竟，结案并不是最重要的。

　　肖穹将样本送检之后，路过审讯室，他看到路易斯正在和一个漂亮女人坐在里面，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杀人的凶手布雷的未婚妻了。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我明明解释过了。威尔逊先生只是来帮我修理打印机的，没想到布雷会这么冲动，上帝啊，这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就该向他解释清楚的，我居然还给了他被害人先生的电话。”女人哭的妆都花了，路易斯坐在对面一脸为难，抽了两张纸递给了对方，局促而笨拙的安慰着对方。

　　“小姐，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也不认为你有罪，是指需要例行查证。”这个强壮的警官即使在面对连环杀人案的变态杀手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加德点点头，他说：“这个可怜的女人自从听到他的男朋友因为她而杀了人之后，就一直不断的自责，这些句子已经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了，路易斯现在肯定头都大了。”

　　“有么。”肖穹右手拖着下巴，笑着说：“我倒是觉得我们的路易斯警官有些乐在其中的感觉，而且替我告诉他，这样一位惊慌失措的女士，。”

　　事实证明不仅仅是中年妇女喜欢八卦，就连苏格兰场的精英也不例外，加德趴在镜子上看了半天，最后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说：“你猜，要是他结婚了，会不会不像现在这么工作狂了？”

　　肖穹双臂环抱胸前，摇摇头说：“难。”

　　检测的结果才刚刚出来，高戈那边就打来了电话，他走路的速度可能有些快，说话的时候带着很大的喘息声。

　　“我调查了布雷附近的邻居，他们都表示对布雷先生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因为他也是最近才搬到这里来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相关线索，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有人看到被害人在上午八点多的时候进了布雷家，而我去被威尔逊的公寓楼调取了门前的监控录像，上面证实被害人是在七点十五分离开家，顺便说，我也在这里证实了被害人有洁癖，非常严重。根据我从他遗物中找到的交通卡上的记录显示，他坐上了七点半的地铁，到达布雷家的时间刚刚好，中途绝对没有可能绕道去了其他人家修理打印机。所以十有八九墨迹是在布雷家沾到的。哦对了，化验结果出来了？”高戈问道。

　　“出来了，具体的成分是。”肖穹看着上面有机化学的专用英文，觉得脑仁都疼，除了认识几个常见的化学物质名称之外，其他的一个都不认识。他揉揉眉心继续道：“具体成分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回来看。根据资料库显示，这种墨迹应该是一种叫R=color的胶板印刷机颜料。”

　　“谁会在家里放置这种庞然大物。”高戈说。

　　“不清楚，路易斯警官说，在布雷家中并没有发现其他打印机，只有那台黑色的打印机，而且，你打算怎么证明，打印机和威尔逊

　　的死亡具有直接关系呢？”

　　“我没打算证明。”高戈语气轻松的说，肖穹听到电话的另一边传来地铁到站的通知声，随后听到高戈说：“我现在只想知道布雷家里到底有没有这件东西，而这件东西为什么会在凶杀案发生之后就消失了。”

　　“你打算怎么怎么确定他家有这个东西。”肖穹问。

　　我已经统计了完了所有布雷家的家用电器，估算出了他家每月用电的最高数值，然后我打算去看看他家近几个月的电费情况，这样我就能知道他的家里是不是藏了这样一台大功率的打印机了。”

　　“好吧，那我现在是回家等你，还是在苏格兰场等你？”肖穹将咖啡杯推到咖啡机下面，按下启动键。

　　“在苏格兰场等我，我觉得我们还应该再次审问一下我们亲爱的凶手，布雷先生。”高戈说。

　　布雷被再次提出来审问的时候，显然和第一次来有些不同了，很明显能够看出来他非常警惕，正常情况下来讲，既然他已经全部认罪了，那么似乎也就没有什么值得让他警惕的事情了。他这种警觉，无疑就是告诉肖穹，他们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这场谋杀案不仅仅只是一场谋杀案。

　　“有些细节我还想再确认一下。”负责审问的还是路易斯，他一边翻看着高戈给他准备的问题，一边说。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没说的我可能也想不起来了。”

　　“还是之前的那些问题而已，你不用紧张。”路易斯尽量降低布雷的戒心，以期望可以在他说话的时候找到缺口。

　　“从开始询问，您是什么时候怀疑威尔逊与您的未婚妻有染的。”

　　“上周末，我去她家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在他家里，过了好半天才来开门，当时我很生气，当场离开了，之后我女朋友给我来电话向我解释，但是我根本就不相信那个贱人说的。”布雷的脸色惨白，说道这些的时候咬牙切齿。

　　“布雷，注意你的措辞。”路易斯提醒道，随后他继续说：“根据你女朋友的口供，当时她给你打电话已经解释清楚了，说被威尔逊先生只不过是她请来修理打印机的人，并且说，你也已经表示明白了，而且还说自己家的打印机需要修理，向你女朋友要了威尔逊的电话。”

　　“没错，我确实是要了，因为我想证实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和我未婚妻真的有染，如果我当时特别冲动的话，她一定不会给我电话的。”

　　肖穹站在外面听着，转头问旁边的高戈：“你怎么看。”

　　“非常有条理。”

　　“那么请问，你们两个是否是在家中直接起了冲突。”路易斯继续问道。

　　“没有，我让他帮我修理了打印机，在修理的过程中和他攀谈了一阵才起了冲突的。”

　　“你是使用什么东西杀害了威尔逊。”

　　“我用和他纠结在一起打了一阵，把他压在地上，他没有我强壮，用藤椅上的方形抱枕将他给闷死了。”他在叙述这一段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握紧，应该是回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其后你是否有收拾过犯罪现场，是否有将与本案有关的其他物品带离犯罪现场。”路易斯其实对于这段已经描述了千百回，几乎每个字都不差的的犯罪供述并没有什么兴趣，要不是为了降低对方的戒备，他简直想要直接问他其他的问题。

　　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明显迟疑了一下，他的眼神闪烁，微微错开了路易斯正对着他的眼睛，然后摇摇头坚定的说：“没有，什么都没有拿走。”

　　“他说谎。”高戈笃定的说。

　　肖穹看着资料里面的打印机，自言自语道：“一台打印机而已，为什么他要费尽心思的去隐藏。”

　　“也许他所想要隐藏的并不是什么打印机，而是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东西。或者说，我们从情敌的圈子跳出来，也许他说谎了，他叫被害人去他家本来就不是因为吃醋，而是因为他有一台不可告人的的打印机需要维修呢？”

　　“什么？”

　　“从用电情况来看，他家的打印机并不是每天都会启动的，大概每周都会有几天启动，而这个月，连着两周都没有启动。可能是打印机坏了，刚刚好需要一个人来修理。”

　　“所以这台打印机到底是有什么问题。”肖穹问。

　　“打印机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打印出来的东西。”高戈，高戈打开另一页，是布雷的信用卡的记录，这些东西苏格兰场想要搞来还是很容易的。另一张是他各种投资理财的记录。

　　刷卡记录显示布雷花钱很随性，每月的消费很高，在食品方面尤其高，看起来绝对不像是一个人在消费。可是根据他的口供，他说他一直独居在他姑妈留给他的房子里。

　　还有他一直坚称自己是依靠一些小额投资赚钱的，但是他的投资收益却远远不够支付他的花销，所以说，这台打印机里一定是能打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

　　“这台胶板打印机究竟在打印什么东西，能够值钱，难道是做盗版生意？”肖穹皱着眉头思索。

　　站在旁边的高戈，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五十英镑的钞票来，在肖穹的面前抖了一下，笑着说：“还能有什么，比打印这个更能赚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