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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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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廉今日先是群鸟乱飞，后家禽不肯进食，或发呆或发痴，犬也不停在吠，不久便感受到从云程寨传来的震动。”柳凡芍想起方才在裂缝中看到的事物，也是一阵心惊，“断机一路顺着蔟花心草的生长轨迹过来，今日地面震动出现的裂痕与蔟花心草的生长路径一致。”
“底下是否出现血肉。”钟畅想起李朝阳曾经说过的话，还有那日见到的蔟花心草。飞廉的灵气格外稀薄，竟比不上受黑气侵扰最严重的鹑首、鹑火、鹑尾。
“是。土地最深处有尸骨，土地里有被残害的妖魔人的血液，怨气一时难除，这尸肉滋养了蔟花心草，怨气顺着蔟花心草向四处扩散。”
风斩一惊，能够让雾洲与玡洲同时受难的怨气该有多强烈？“这该有多少……才会有这般恐怖的黑气。”
“很多。”李朝阳的拳头紧紧攥住，指甲深深抠进肉里，他双眼发红，似有眼泪在眼眶打转。
“你小心别弄伤手。”
衣衫上修有海棠花的年轻女子走过来，借助淡淡的月光亮色看见李朝阳手指嵌入肉中，出声提醒他。
李朝阳听见这声音身形一晃，猛然回过头看向来人。
徐沁棠向李朝阳点头，径直走到柳凡芍身边。
“飞廉到部署已经安排好了。”
“是准备对李家动手吗?”
李家对李朝阳的态度是放养，这些年虽生在李家，却得不到尊重，且隐约察觉到那些人在忌惮他。
现如今要对李家动手，李朝阳心里有些难以描述的情绪。
“不，是防止阵法破解后引起妖族或魔族的暴动，闯进来伤害到普通百姓。”
李朝阳：“李家不用管吗?”
“没有那么多人力，主要还是保护好普通百姓免遭伤害。”
“师姐，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钟畅问徐沁棠。
徐沁棠的眼睛望着吸纳月光的那块土地，让钟畅耐心等待。“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们只需要等一等。”
李朝阳有些焦急，他恨不得现在就行动。“等到什么时候再能解开这个阵法?”
断机的手指一直在动，他瞥一眼李朝阳问道：“你那阵法都记住了?”
“……没有。”
断机：“等飞廉的保护阵法准备好后，我们还需要等到阳气出现的时刻再动手脚。”
钟畅不知道李朝阳着急的原因，她低眼看李朝阳的脚伤。“子时一阳生,午时一阴生。这里怨气聚的太多，现在不好动手。”
风斩：“小李这么急是因为?”
李朝阳抓紧手中的书册，咬牙切齿的说：“……我母亲在阵法中。”
郁蔓云与徐沁棠眼底一片淡漠，对李家的家主极为不屑。
“小李好像是……”
风斩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李朝阳虽年纪最小，却也是家中的嫡系。
最年长的李家现任少主的背景，在各大家族中并不是一件秘事。
李家大少爷外人多传他与李朝阳是一母同胞，实际上李家大少爷只是记在李朝阳母亲名下。李家大少爷还是私生子。李朝阳的母亲是出自哪家的小姐，现在他们这一辈少有人知。这样李朝阳的母亲好歹也是李家主的妻子，竟然困在阵法中。
“被困在阵法里?”
“嗯。”
众人一阵沉默。
钟畅：“一会是我们几个人进阵中吗?”
徐沁棠：“嗯。我们进去胜算大些。”
李朝阳在看阵法，在为破阵做准备。当临近辰时，一切准备就绪，他们都瞬间跑到阵法中央。
漫天的黑气从中溢出，以阵法为中心的土地开始出现沙粒。
伴随着阵法的碎裂，沙粒越来越多，逐渐出现沙漠。
钟畅眼前出现一个很奇怪的场景，是她未曾见过的世界。
陶愿如饥似渴地看书。
钟畅看那陈列的书本有很多，她走近看那书上的字。
这书上的阵法有残缺，结印的顺序也不对，钟畅一下就明白陶愿之前那个奇怪的结印是从哪来了。
钟畅不知道为什么会见到这个场景，且并不认为这个能迷惑她。
她打量一下这个场景，发现无异常便破掉这个幻境离开。
钟畅打碎这个梦境时，看见陶愿双目发红跪在地上。
“陶愿你怎么了?”
陶愿看见钟畅时，濒临崩溃的理智在确认对方是活着的，他的意识慢慢回笼。
“没什么。”
陶愿看见钟畅死亡的场面，红着眼睛打破这个幻境。
钟畅的师兄、师姐也从幻境中离开。
“李朝阳呢?”
钟畅发现一行人当中少了一个李朝阳。
“在这边。风吹草静。”
断机左右环顾一番，他若有所感，指向某个方向。
阵法地下是空荡荡的地下迷宫，隐隐有一阵带浓烈腥臭味的风习来。钟畅从一个入口进来，发现当中又有三个分岔路口，于是她在当中一个入口上做标记。
“师兄，我们往哪走？”
钟畅他们并未打算分成三个队伍，分别走进一个洞口。在这并不熟悉或许还会有陷阱的迷宫当中，他们所有人走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接下来的每一个路口都由断机经过简易的卜算做出抉择。钟畅与她师兄师姐们则分别在入口处写下多个标记。
陶愿看不懂钟畅等人的标记，似某个简易的阵法，又像是某个印记。约莫半刻钟，他们找到了李朝阳，。
李朝阳沉浸在幻境中，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只煮熟的虾，刚刚才喊完冷，抱着自己直打哆嗦，下一刻在地上扯着衣领翻滚喊热。
陶愿只身上前挡住钟畅的视线，他低头瞥向李朝阳大开的衣领问道：“我们要怎么叫醒他？”
“有两个。一是进入他的幻境，帮他打破，但这个方法凶险，不做好万全准备，一不小心就两个人被困在里面，这个时候不适合用。”断机边说边卷起袖子说，“这第二种嘛，就只能是把李朝阳打醒了。”
“你们放心，只要李朝阳有一口气在，我就能让他活蹦乱跳。”郁蔓云用两根细绳捆住双臂落下的衣袖，向钟畅等人保证道，“城主说我们腰保护好里李朝阳，我断断不会让他缺胳膊少腿。”
钟畅被李朝阳闹到心烦时，确实动过打李朝阳的念头，但至今仍未实施。她通常只是说说，若真要跟朋友打起来，她还有些下不了手。更何况李朝阳的水准与钟畅不是一个层次，难免有些欺负弱小的嫌疑。
“我们不会把他打坏吧？”
“不会。反而打的越用力越好。”
陶愿自认为一下明白郁蔓云的用意了。“就是让李朝阳疼醒。”
“你们记住这些穴位，一会就朝这些地方动手！”
郁蔓云一声令下，几个人将李朝阳团团围住，只用蛮力在李朝阳身上捶打。
李朝阳神识不清醒，脑子一片混沌，感觉到身上各处都在疼痛，体内又像有一股热流快速流动，迅速冲击某一块地方。
他忽冷忽热，一时像是坠入冰窖，一时像是落入岩浆，不得自在，便开始说胡话。
“母亲才是正妻，为何我与他年纪差这么多！”
“他既然有心上人为什么还要娶母亲！难道仅因为祖父、祖母不同意，他就蹉跎那女子七八年的光阴？还让那女子生下长子！这还不够，他还要祸害母亲您！”
“我不服！凭什么我要退让！你是我母亲，不少他亲生母亲！”
“母亲你别死啊——”
“母亲您放心，我会记住郁家和徐家的恩情……”
“母亲，我今日见到郁家人了，我会想办法跟随她们去云程寨。我相信她们看到这个信物，一定会带上我。”
“母亲，我已经抵达云程寨，我会和她们成为朋友，我一定会将您救出来。其实我有后手，哪怕真的从剑上甩下去，十之八九不会出现性命之忧。但是我害怕剩下的一两分可能，我在赌钟畅她们是否会真的把我丢下。”
……
“母亲，我见到我喜欢的那个女子了，她长得很好看。她是……”
李朝阳的声音突然中止，他总算睁开眼睛。他睁开双眼那刻，看到好几张放大的脸，吓得他六神无主。
风斩好奇地看着李朝阳：“继续说呗，小李你喜欢谁？”
“……没谁，你们在做什么？”李朝阳环顾将他团团围住的几个人，那些人的手都在他身上。他身上各处都在发疼，疼的厉害。“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你应该问其他人对你做了什么。”断机打李朝阳打到手累，现在停下来手还微微颤抖，“在你身上下这么恶毒的禁锢。”
“什么禁锢？”
钟畅看李朝阳是真的不知情，才给他解说：“这个阵法有多个提供力量的眼，你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你脚上受伤，让城主发现你身上的禁锢，不出三年你就剩下一件衣服了。”
李朝阳听得目瞪口呆，他还觉得钟畅这是在吓他。“什么……意思？”
“刚刚打你，一是帮你从幻境中拉出来，二是帮你把禁锢解开。这禁锢的存在是为了吸食你的生机，待你没了生机，剩下的皮肉骨血都会成为滋养这个阵的养料。谁知你这一陷入幻境，破绽全出来了。”
郁蔓云的话，然不过李朝阳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从未想到这个名义上以及血缘上的生父这么狠心。
“我们该去把为这个阵提供能量的地方打破，免得夜长梦多，万一让阵自我修复完，我们就前功尽弃了。”陶愿见李朝阳从幻境中醒来，视线还在钟畅身上，忙侧身将钟畅挡住，出声提醒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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