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蜉蝣生

4、江湖是非多（二）

　　云寞离掀开床板，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两人面前，大小刚适合通过一个人，透过光依稀可以看见木板搭成的阶梯。
　　云寞离端起桌上的油灯，试着先下去探了探，木板虽然有些摇晃，但是还是可以承受下一个人的体重。
　　他仰起头对着凌千月说：“凌姑娘，我先去探探路。”然后转身拔出了剑。
　　正当他准备向秘密里前进的时候，身边拂过一阵风，凌千月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云寞离回头有些惊讶的开口：“你......”
　　凌千月淡淡的说：“一起。”
　　云寞离看不见她白纱下的表情，但是他莫名的在那淡漠的语气中听出了关心。
　　咽下了后面的话，云寞离笑了笑：“好，一起！”
　　借着微弱的灯光，两人一路前进。开始的时候密道很窄，周围都是交错的木板，云寞离有些艰难的前进，由于密道是在楼中建起来的，为了防止坍塌，他不能用剑直接把木板断开。
　　抽空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凌千月，只见她依旧是白衣飘飘，脚不沾地，绝顶的轻功让她轻而易举的在木板间穿行。
　　看到这一幕，云寞离有种淡淡的忧伤，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智商......为什么他刚刚没想到用轻功？
　　用了轻功果然快了很多。两人很快前进，走到了密道的深处。
　　这里不再是交错的木质结构了，地上是粗糙的泥土台阶，道路变得宽敞，边上粗大的木柱撑起洞穴，泥土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一个火把，四周被映得无比明亮。
　　云寞离更提高了警惕。这样大的洞穴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必定要大量的人力工作很长时间。所以说，那几个人身后肯定还有更多的人！
　　前方传来依稀的脚步声。云寞离向凌千月使了个眼神，两人快速窜至两边，迅速出手。
　　两个黑衣人还没露面就被诛杀。
　　两人接着向前走，一路上又遇到不少黑衣人，纷纷被两人解决。
　　两人刚刚转过一道路口，就看到前方出现了很多黑衣人，他们大概是发现了不对，所以全部聚集在这里。看见两人出现，领头一个黑衣的蒙面人嘶声问道：“两位朋友，有事咱们好商量，为何要与我们过不去？”
　　云寞离厉声道：“你们开黑店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我们没什么好商量的！”
　　黑衣人知道今天他们算是踢到铁板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眼中划过一道狠光，手一挥喊道：“杀！”
　　所有的黑衣人都蜂拥而上，双方开始交手。
　　剑光闪烁，云寞离每次都是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出剑，身影翩跹，即使是杀人的剑招被他用出来也有种逍遥的感觉，黑衣人根本接近不了他就被剑气击杀。
　　连凌千月的眼中也划过一丝赞赏，来如清风，翩若游鸿，清风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她索性不再出手，看着云寞离解决黑衣人。
　　云寞离看着闲闲待在一边的凌千月，黑线：“......凌姑娘，你为什么不动手了？”
　　凌千月：“他们太弱了，和他们动手太掉价。”
　　云寞离：“......”姑娘你不打击人会死吗？
　　将心中的郁闷发泄在剑招上，不一会儿，所有的黑衣人都被云寞离放倒在地。他收起剑长出一口气，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有时候他发现，凌千月说的话真心不能听，别人听了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每次他听她说话总有种想把她打一顿的冲动。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真的是生来就为打击别人，所以千万不要试图和他们比，不然你一定会吐血的。
　　凌千月正好是这样的人。
　　两个人继续向前走。这次只走了一会儿，面前就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上没有任何装饰，就是一整块巨石切割而成，表面光滑，一道缝隙都没有。
　　云寞离绕着石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周围的石壁上也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找不到机关，就意味着两人无法进入，无法进入就找不到幕后的真正黑手。云寞离回头问凌千月：“凌姑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找到机关？”
　　凌千月：“找机关做什么？”
　　云寞离黑线：“找不到机关我们就进不去啊......”
　　凌千月：“你要进去还不简单。”她站到石壁前，一掌拍到了石壁上。
　　“轰！”石壁晃了晃，带动整个山洞一起颤动。只见坚硬的石壁上以凌千月的掌印为中心，周围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
　　然后，就在云寞离的眼前，那粗重的巨大石门开始破碎，无数的石头渣滓从缝隙间掉下来。
　　再然后，那扇巨大的石门就那么碎成了一堆废墟。
　　凌千月：“看，这不是很简单。”
　　云寞离：“......”
　　石门那一边正好是一间大的石厅，此时云寞离看到过的那几个人都在，看起来是在商量什么事。他两个就以这么劲爆的方式现身，那些人都停止了谈论，一起转过来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两人。
　　其中那个三角眼的精瘦男子看着两人，突然明白过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原来你们是装的！老三！你们把老三怎么了？”
　　云寞离冷漠的说：“你觉得呢？你们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早就该料到有这一天了。”
　　三角眼悲痛的大叫一声：“老三！”他的眼睛红了，虽然他和老三常常不对盘，但是他们两个却是合作最久的，感情自然也最深。此时他面目狰狞的看着云寞离，咬牙切齿的想要扑上去，却被一旁的黑衣斗笠人拉住。
　　三角眼突然转头，冲着前方大喊：“老大，你要为老三报仇啊！”
　　云寞离闻言看去，只见前方站着一个男子，他背对着他们，浑身穿着黑色的长袍，只是袍子的右边一只袖子空荡荡的，竟是个独臂人！
　　云寞离一惊，刚刚他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子。心里多了几分不安，这个人不简单！起码内力不亚于自己！手指不自觉的握上剑柄，看来今天是遇上对手了。
　　独臂男子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沙哑着声音开口：“清风剑侠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单枪匹马的闯入我的地盘。难道你就不怕，再也出不去了吗？”
　　云寞离听出这个声音正是屋子里那个被称作老大的人，看来他就是这伙人的首领了。他提高警惕，冷声问：“你认得我？”
　　独臂人突然大笑起来：“不！我当然不认识你！可是我却认识你手中的清风剑！”他突然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只见其中最长的一道伤疤从他的眉心一直蔓延到颧骨，生生划过了他的一只左眼：“看到了吗？我不会忘记的，这只眼睛，还有这条手臂，都是被你手中的清风剑夺走的！你说，我怎么会不认识它呢？！”
　　云寞离皱眉思索，终于，他想起了一个人：“你......你是刽子手许霸？！”
　　刽子手许霸是个杀人如麻的大强盗，专门干杀人谋财的事，之所以叫他刽子手，是因为他连未满周岁的婴儿都不放过。二十年前他被云寞离的父亲云景明击败，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人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又干起了老本行！
　　许霸笑够了，狠狠盯着云寞离说：“拜你父亲所赐，我成了这副模样！云景明！你害我成了这样，今天，我就要把这仇报在你儿子身上！”
　　云寞离面上渐渐覆上沉重。这许霸内力深厚，虽然断了右臂，但是二十多年过去他的武力不可能没有精进，加上周围还有这么多人，虽然凌千月武功高强，但是她毕竟年纪尚轻，恐怕经验不足，在许霸这样的老江湖面前很容易被对方算计，所以这一战输赢难定。
　　云寞离一向没有求助别人的习惯，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子。发现许霸的注意力全部在他一个人身上，所以他暗自传音给凌千月：“凌姑娘，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先离开。”
　　凌千月：“我先跑，然后让他们杀死你再去追杀我？愚蠢的方法！”
　　由于这句话她是直接说出来的，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云寞离：“......”黑线。
　　许霸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凌千月身上。其实刚刚他不是没有看见凌千月，只是他刻意忽略了，毕竟他可不认为一个小姑娘会有多么大的本事。
　　现在听到她这句话，他红着眼睛嘶吼：“你们一个也别想走！乖乖把命留下来吧！兄弟们，上！”
　　两个人顿时被很多人包围。
　　既然走不了了，不如放手一搏！云寞离抽出长剑，迎面对上直冲他而来的三角眼和黑衣人。其他人也纷纷冲凌千月而去。
　　场面陷入一片厮杀。
　　云寞离出剑如风，很快就撂倒了一片。往往一个剑招下去，以他为中心周围的人都倒下。
　　三角眼完全陷入了疯狂，他红了眼的不要命的缠着云寞离打，不在意自己身上受了多少伤，很快就力竭不敌，被云寞离一剑穿心，倒在地上还睁着眼睛。
　　那个黑衣人十分擅于躲避，然后再在暗处放冷箭，连云寞离都有些烦躁。终于，他假装漏了一招，然后抓住机会在他上前的时候杀掉了他。
　　这其中许霸一直都没有动手，只是冷眼看着他的手下和云寞离打。他是想消耗云寞离的体力。
　　这一点云寞离也想到了，不过他也没办法，谁让他比较容易拉仇恨。
　　看了一眼凌千月，发现凌千月也在打，而且都是把敌人消灭在十步之外。但是她打得很奇怪，只要有人稍微靠近她，她就开始闪。
　　而当他发现她是在躲四处飞溅的血花的时候，他真是要吐血，姑娘，这种时候还在乎洁癖真的好吗？
　　那些人看到无法接近凌千月，索性全部冲着他来，就这样他不得不把冲上来的人全部解决掉。
　　很快这里站着的除了他们三个人就再也没有了。云寞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的发丝凌乱，衣衫沾满血迹，明显体力消耗的有些多了，而凌千月真的是滴血不沾，一丝不乱。
　　这时，许霸才慢慢开口：“你果然厉害！不过，你还是没有你父亲厉害！这里，今天就将是你的葬身之地了！”他缓缓从身后抽出一把大刀：“不要怪我，要怪，你就怪你父亲去吧！”举起刀向云寞离砍来。
　　那刀的速度明明不快，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面而来，无法躲避。那是蕴含了巨大内力的一刀，云寞离躲不开，他虽然厉害，但毕竟内力不如许霸深厚，在这巨大的压迫下，他的嘴角很快溢下一道血线。
　　抬起手中的剑奋力一挡。云寞离只觉得手臂一麻，胸口一震，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不行！自己刚刚经历了战斗，内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比对方内力弱，这么一来更加打不过了。云寞离擦着嘴角，思索着方法。
　　许霸猖狂的笑起来：“哈哈！我看你还能撑多久！”他又是一刀挥来。
　　许霸自从右手被断，就开始研究左手刀法。二十年内他疯狂想要找云景明报仇，刀法突飞猛进，加上他本来就内力深厚，自然身手不俗。
　　云寞离只得躲开。对方紧追不舍，两个人频繁的交手，云寞离越来越不敌。终于，在下一刀挥来的时候，他躲闪不及，被迎面而来的刀锋袭中，狠狠向后撞去。胸前被割开了一道巨大的刀口，鲜血四溅，很快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衫，手中的清风剑也当啷的一声掉在地上。
　　云寞离咳了咳，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许霸狂笑着举起手中的刀向他挥来。
　　凌千月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一直在一边看着云寞离和许霸打斗，很快她就看出了云寞离不敌许霸。但是她并不想帮他，她已经救过他一次了，加上他一直没开口，她就知道他心里是不愿意让她帮忙的。
　　但是现在她不帮也不行了，要是她再不出手他就要死在这里了，他死了不要紧，可是他欠自己的事情还没做完，要是就这么死了她不是亏了。
　　于是凌千月上前，准备直接带他跑路。这里到处是血，这对于有洁癖的她来说真是在挑战极限，现在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只想赶紧找个地方洗个澡，在换掉身上这身衣服。
　　凌千月上前提起云寞离的衣摆，在许霸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向后飘去。她实在忍受不了这里的环境，所以她决定放过许霸一次，当然前提是他不要来惹她。
　　许霸当然不能理解凌千月的心情。看到他们要逃，他还没反应过来，狂笑凝结在嘴角。他马上一刀挥过去。
　　凌千月顺利的避开了这一刀。但是，由于刀上沾满了血，在挥过来的时候一滴血很不巧的向她飞来。由于带着一个人，周围的环境又极其糟糕，凌千月犹豫了一下，想要寻找一个干净的落脚处。
　　就是这一犹豫，那滴血就很不巧的落在了她的衣摆处，在白色的衣服上溅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点。
　　凌千月今天穿的这身白色的云罗纱衣价格昂贵，柔软丝滑，穿在身上极其飘逸。但是它有一个缺点，就是不能沾到一点液体，要不然就会无限的扩散。所以那一点血很快就扩散成了一小片红斑。
　　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反正只是一点点。可是凌千月是个超级洁癖，别说有血沾到她衣服上，就是靠近她三尺之内她都受不了。
　　所以，许霸很不幸的得罪了她，凌千月看着衣服上的血迹，当场就黑化了。连被她提在手里的云寞离都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深深寒气。
　　他很理解凌千月的心情，但是她可能不是许霸的对手，于是他担忧的说：“凌姑娘，你......”忍忍两个字还没出口，凌千月突然毫无征兆的松了手，他就跌到了地上。
　　只见凌千月慢慢向着许霸走去，她低着头，周身散发着将人冰冻三尺的寒气，她脚下的血迹在她还没走过的时候纷纷结成了冰，石壁上也出现一层薄薄的冰霜。
　　许霸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蒙面女子，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恐惧，让他想要拔腿逃跑。但是他到底经历过风浪，强自镇定下来，他大喊着：“不要靠近了！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凌千月恍若未闻，依旧慢慢走过来。越走近她身上的寒气越浓。
　　许霸感觉到越来越冷，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眼中出现些许恐惧，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恐怖的气场，连一向毫无畏惧的自己都从心里恐惧，仿佛在她眼里自己就是蝼蚁，下一秒就会死在这里。
　　凌千月没有回答。在距离他十步的时候，她停了下来，然后慢慢抬起手。纤细修长的手指精美的仿佛玉制，然后一股猛烈的寒气突然从她的五指间涌现。剧烈的波动连周围的空气都出现了微微的扭曲，仿佛连空气都会凝固。
　　许霸现在脑海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他空白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逃！”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他的脚下生出了一层白色的冰，将他和地面冻在了一起。
　　头发上结出了白色的冰柱，他想用内力，却发现在女子的威压下，他连动都无法动。
　　脚下的冰在上升，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冻住了。想要开口却连嘴都张不开，原来冰已经将他的面部冻住，眼前最后的画面是无数剔透的冰，还有那只比冰还要精致的手。
　　云寞离张了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着被冻成冰雕的许霸，他看向凌千月的眼神是无可遮蔽的惊骇。她还没有接触，就将一内力高深的人冻成冰柱，更厉害的是，即使整个山洞都结满了厚厚的坚冰，他脚下的这一片依旧是土地，甚至连一丝寒气他都没有感觉到。
　　这样恐怖的实力，他就算再修炼五十年，恐怕也无法达到。这个少女，太强大了，她强大的不似一个人。
　　云寞离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庆幸，幸亏她对清风剑没有想法，不然就是十个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
　　凌千月缓缓收回手，看着已经成了冰雕的许霸，再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然后直接用内力把那一块沾血的衣角划下来扔在地上，厌恶的说：“恶心死了。”
　　然后她回过头，看着云寞离，凉凉的问：“你还能动吗？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云寞离：“......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还能动......”凌千月这种语气好恐怖，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她所谓的帮自己一把是送自己去见阎王。
　　胸口的伤虽然看起来恐怖，但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严重的是受到的内伤，尽管他避开了要害，但是许霸毕竟内力深厚，五脏六腑没有受伤已经很幸运了。他皱着眉想要起身，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又坐了回去。
　　云寞离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次受的伤是有些重了。这些年独自在外闯荡，大大小小的伤也没少受，但这一次最为严重。看来这一次还真是有些鲁莽了，要是没有凌千月，说不定自己就真的会葬身在这里。
　　他正想着，突然感觉有东西向自己飞来。条件反射的伸手接住，发现是一个小小的药瓶。耳边响起凌千月的声音：“吃。”
　　打开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出，让人闻了立即心神一振。尽管云寞离不认得这药，但也知道它必定不是凡物。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药？”
　　凌千月：“让你不会半死不活的药。”
　　云寞离：“......”他嘴角抽搐着把药吃进去，立时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处涌现，微微运气，身体里的内伤很快就好了大半，连胸前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云寞离睁开眼睛，就看到层层冰霜间的少女，她那样淡漠的站在那里，明明离她那么近，他却觉得她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远的遥不可及。
　　但是尽管再冷漠，她也没有提前离开，即使她那么不喜欢这样糟糕的环境，她还是选择留下来等待。
　　云寞离突然就笑了，凌千月并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她其实......也挺善良的......
　　正想着，就听见凌千月说：“你傻笑什么？好了就快点走，这个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云寞离：“......好了，我们走吧......”我收回刚刚的话。
　　他站起来，率先向外面走去，凌千月紧随在他身后，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密道尽头，只留下一地寒冰和石室中间立着的人形冰雕，在火光下散发出幽幽冷光。
　　次日，当红日从东方升起的时候，一团巨大的火焰从地面燃起。熊熊的火焰比彩霞还要妖娆，将半片天空都映成了红色。
　　云寞离和凌千月站在一起，看着赤色的火舌贪婪的吞噬客栈，热浪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
　　沉默了片刻，云寞离看着火焰说：“愿那些枉死于此的灵魂就此安息。”昨天晚上，他们在客栈后面的地窖里发现了数十具尸体，有的还没腐烂，有的却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其中还有不少尸骨是属于小孩子的。
　　虽然客栈里的强盗都已经死光了，想了一个晚上，云寞离决定还是将客栈焚毁。留着它固然可以让旅途辛苦的人暂时歇脚，但是它也有可能再成为下一个贼窝，不如将它和那些尸骨一起烧毁。
　　至于那条密道，已经被他封死了入口，除了他和凌千月之外，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它的存在了。
　　云寞离看了眼凌千月，她面上的白纱已经取掉了。她静静的看着火焰，完美的侧脸在火光的映衬下美得令人不敢直视，仿佛精美的玉雕，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却让云寞离沉重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良久，他看着凌千月，笑着说：“我们上路吧。”
　　两人跨上马背。凌千月带上面纱，轻喝一声：“驾！”□□的骏马便飞快的向前奔去，留下一道烟尘，两个身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