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小圆之失落的筹码》想啊想啊想

3、来自凶手的悼念

　　“你，还记得晓美焰吗，鹿目圆？”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名叫鹿目圆的红发老板微微一愣，目光飘渺神色惆怅，将提问者忘在一边，似乎下意识的陷入了悠远的回忆。
　　C.C.并没有急于要求答案，非常有耐心的静静等待着。
　　几分钟之后，圆才猛的回过神来，视线的焦点重新回到了眼前的C.C.身上。
　　大概是意识到，不再需要回答那个问题，自己的表现已经给了对方明确的答案，圆急忙整理情绪，转开目光，故作平静的说：
　　“死了三百多年的人了，提她干什么？”
　　“而且……”似乎对自己的失态有些羞恼，圆从吧台内摸出一支女士香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再幽幽的吐出烟圈，脸色一板，恶狠狠的盯着C.C.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听到这句反击的质问，C.C.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确认似的点了点头，仿佛取得了什么阶段性成果。然后，似乎是为了整理思绪组织语言，她转过身来斜靠在吧台上，一边眉头紧皱深深思索着，一边随意的眺望着黑暗的大厅深处。
　　但马上，她眉头一挑，仿佛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C.C.离开吧台，向黑暗大厅的深处走去。
　　等待C.C.回应的圆最初没有在意她的行为，但很快的，就像被闯入了禁地一般，眼前的景象再次引发了她的暴怒：
　　“你居然还要亵渎烈士的英灵！！”
　　彻底进入战斗状态的少女，衣着瞬间变成了粉色的裙装，手持凭空出现的木质长弓，搭箭张满，冰冷的杀机已经锁定目标，一触即发。
　　随着圆的这一声战争宣言，整个大厅灯光大亮，C.C.原本隐在黑暗中的身形暴露。只见她已经来到靠墙的一排长桌前，正要伸手抚摸桌上那摆放整齐的众多事物。
　　收到最后通牒的C.C.，顺从的收回手臂后退了几步，在灯光下抬眼瞻仰着眼前的全景。
　　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的是数量众多的名牌——写着人名的牌子，多数还附有照片，无一例外的是巧笑倩兮的青春少女。近处的几十个牌子，从新到旧，显然有较长的时间跨度，而且式样都有些许的差别，似乎都是单独制作的，在名字和照片旁边还有各自不同的铭文；而在更深处，一大片超过两百数量的名牌，却都是同样的款式，也都同样的陈旧，大概是同一批的作品。
　　一个个木质的牌面泛着油光，那是被长期摩挲留下的痕迹；即使吧台那边一片狼藉，这边的长桌上却一尘不染，看起来是有着长期精心的维护。

　　“魔女酒吧，已经成了魔女灵堂了吗？”
　　轻轻地叹息着，C.C.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持弓少女愤怒的大声喊叫着，“她们中绝大多数都是你杀害的！”
　　“对于这个事实，我并不打算否认。”转过身来，C.C.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没有畏惧心虚，神色坦然。然后，C.C.再次转身，面对着众多的灵牌，幽幽的说：
　　“而且，她们中的每一位，我都清楚地记着。”
　　C.C.的视线从供桌深处的第一块灵牌开始，慢慢的依次扫过，嘴里轻轻的念诵着她们的名字：
　　“……木之本樱……原田梨红……罗兹玛莉……高町奈叶……翠星石……”
　　每念一个名字，都略作停顿，目光悠远，仿佛在回忆着与每一位死者曾经的交集。
　　“……古手梨花……柊镜……逢坂大河……中野梓……园城寺怜……宫永咲……原村和……”
　　不知何时，圆已经收回武器换回便装。她的神色有些复杂，脸上的不满和警惕，在C.C.低沉而肃穆的声音中逐渐隐去。
　　“……桂雏菊……赫萝……秋山澪……御坂美琴……立华奏……五更琉璃……五河琴里……”
　　没有打断C.C.，圆也参与进了这场仪式。不愿意跟随着C.C.念诵的名单和回忆的节奏，也不需要注视着供桌上的灵牌，圆轻轻闭上眼睛，微微低头，一个个名字熟极而流的从口中默默地涌出，同样陷入了属于她自己的久远回忆中。
　　“……李华梅……洪美玲……凌波丽……林明美……夏娜……于小雪……独孤宁珂……林月如……韩菱纱……柳梦璃……”
　　“……菲特·T·哈拉温……维多利加·德·布洛瓦……卡莲·休妲菲尔特……尤菲米娅·V·布里塔尼亚……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泰蕾莎·泰丝塔罗莎……菲列特利加·杨……希尔德·冯·玛琳道夫……”
　　“……迪妮莎……克蕾雅……普莉西亚……莉芙路……露西艾拉……拉花娜……”
　　每个名字的间隔有长有短。多数的名字之后只有简短的停顿，但偶尔的，在念出某个名字后，C.C.的嘴唇微微动着，似乎是专属的悼词，又或者是对某位少女短暂一生的简短总结，特别的，在一个叫做“食蜂操祈”的名字之后，C.C.沉默的时间格外漫长，大概专属于这位少女的记忆特别的丰富多彩。

　　仪式冗长而单调，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相对来说，显然圆的回忆更多一些，也不像C.C.那样间或的跳过了十几个名字。率先念完了名单的C.C.，沉默的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圆完成她的悼念。
　　圆睁开眼睛，仍然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重温的往事让她投向C.C.的目光，重新充满了愤怒和厌恶。
　　“那么，你出现在这里，就是来忏悔的吗？为了临死前求一个心安？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曾经的恶行吗？！”
　　正面迎着红发少女满是怒火的目光，C.C.平静而认真地说：
　　“不，我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需要忏悔的事情，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谅解。”
　　然后，不等圆回应，C.C.转身面对众对死去的少女，仿佛是在法庭上抗辩一般的朗声陈述：
　　“我承认，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我将你们当成了牺牲品。我杀死你们，不是因为私仇，不是因为私欲，不是因为利益冲突，这只是计算之后的必然结果。我不会说‘我不想这么做’，我只会说：我必须这么做。”
　　“可笑！”检察官鹿目圆不屑的嗤笑着，“你想说什么？你是有苦衷的？罪无可恕，却情有可原吗？”
　　“不！”没有任何动摇，C.C.的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我的意思只有一个：我的一切选择和行动，都是基于理性的。”
　　“理性？”圆怀疑和嘲讽的反问中带有一丝困惑。
　　“是的，理性。经过严谨周密的论证和计算，我得出两点结论。”C.C.举起两根手指，报告的语气平和而自信。
　　“第一，要实现我的最终目标，某个阶段性成果的达成是必要的；”
　　“第二，要达成这个阶段性成果，杀死一定数量的、特定种类的魔法少女，是唯一可行的实现方法。”

　　“哈，故弄玄虚。什么最终目标？什么阶段性成果？你倒是说清楚啊！”圆大声抢白，挥舞着双臂气势逼人，“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用几百位魔法少女的生命来换取！？”
　　C.C.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红发女孩儿，而圆也毫不示弱的恶狠狠回瞪着。许久，C.C.微微叹了口气，淡淡的说：
　　“比几百条、乃至更多生命更有价值的东西，你自己不是就有吗？你建立‘魔法少女反抗战线’，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