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狩猎》康北

5、大概 因为他脑子不好吧

　　5.如果不是路梵问了一句，乔臣几乎就要决定说声抱歉转身离开了。

　　事实上，路梵问了这句话，乔臣更觉得尴尬，自己找上门来要做什么呢？控诉他拐带了自己的整理箱又抛弃掉吗？还是说掌握了他娶妻生子的证据呢？乔臣眼看路梵还没有露面，马上就笑着轻声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姐，我敲错门了。您请回吧。”

　　那个女人脸上浮现出一种感到奇怪的表情，小孩子也眼巴巴地看着乔臣，可那扇门却不关上，好像要看着他彻底离开才会回去。可乔臣要去哪儿啊？！他家就在对面！不过，这会儿再掏出钥匙来开了对面的门，显得更加奇怪了吧？！

　　“你跟踪我？”路梵微微皱着眉头走了出来，眼神里分明都是探究。

　　“我……我跟踪你干嘛？”乔臣打着哈哈从口袋里把自己家门的钥匙拿了出来，在路梵面前晃了晃，“呐，我是要回家的。”

　　路梵虽然没有回话，但脸上一副“我根本不信”的表情，乔臣急于证明自己，便将钥匙插/进了对面防盗门上的锁孔里，当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铁质防盗门被拉开后，乔臣马上骄傲地回头看着路梵，好像在说，“你瞧，我说的是真的吧？我真的是要回家。”

　　路梵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却听那个女人的儿子仰着脸问了句，“那你敲我们家的门做什么？”

　　被问住的乔臣瞬间满脸通红，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路梵。

　　“大概，”路梵看了乔臣一眼，嘴边好似浮现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有些心动，只听他继续说道，“大概，是因为他脑子不大好吧。”说完，路梵又看了看乔臣，唇边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乔臣却清楚知道这分明是带着轻蔑的笑。

　　乔臣正要开口说什么，路梵却已经领着孩子进了门，徒留下那个女人带着一丝狐疑的目光又多看了乔臣两眼，这才把门关上。

　　看着那扇紧闭了的大门，乔臣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不过不多久便熄灭了，他忽然察觉到自己在面对路梵时，再大的怒意都会自动消失，却等他离开后，又自动出现。

　　“哥，你开了门怎么不进去？”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乔臣背后冒了出来，有点冷幽幽的，让乔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转身看过来，乔臣发现一个全身上下包的跟粽子一样的女人立在自己跟前，两手下垂，黑色的长发从白色的帽子里顺到胸前，脸还被围巾裹得严严实实，就像一个……爱斯基摩人。如果不是女孩子叫了乔臣一声“哥哥”，乔臣八成认不出这是自己那位同母异父的乖乖女妹妹—康贝。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乔臣抽了抽鼻子，伸手把女孩子头上的帽子掀开，“怎么这幅鬼样子？”

　　“跟你一样。”康贝说话不带任何语气，伸手接过乔臣的行李箱率先拉到了屋子里。

　　乔臣一面费力地将箱子搬进了门，一面问道，“什么叫跟我一样？”

　　康贝用手拉了拉脸前的围巾，仍旧是没有什么声调起伏地反问了一句，“你不是跟许燃分手了吗？”

　　“你怎么知道？！”乔臣瞪了瞪眼睛，这分明是前天刚发生的事情吧？

　　“我今天碰到他跟一个女生在逛街了。”康贝蜷着身子缩到沙发上，又扯了条毯子裹住腿，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他要……跟人结婚了。”因为屋子里铺着地毯，乔臣先换了鞋，又吃力地搬着行李箱朝一间卧室走去，出来时说话明显轻松了不少，“不过，家里怎么这么冷？”

　　“因为上个租客没有物业费，所以家里暖气和水电都停了，我已经在这里靠着它，”康贝指了指她旁边那个电暖气继续说道，“度过两天了。”

　　“你在这里住了两天了？”乔臣又把行李箱放进了自己卧室，又折回来坐到康贝前面把她往里面挤了挤好让自己凑到电暖气跟前。

　　康贝也不争，自己扯着毯子又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仍旧是懒洋洋地靠着。

　　“你刚才说跟我一样？”乔臣此时才忽然想起康贝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觉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了？”

　　康贝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也不算分手吧。只是，”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你什么时候有过重要的朋友？”乔臣看了康贝一眼，在他眼里，康贝是一个有些不合群的孩子，她有一个别人进入不了的世界，那个世界囊括着许多东西，她都用文字记录下来，虽然读者很多，可是很少有人能真的懂她内心的故事。至少，在乔臣心里是这样的。所以，乔臣总觉得康贝是孤独的，她太过于沉浸在自己那个不着边际的世界了。也正因如此，乔臣十分好奇康贝什么时候居然有了一个被她自己认为是很重要的朋友了。

　　“也……也不算吧。”康贝忽然蹙起眉头来，好像乔臣给她提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总之，就是失去了些东西。”

　　乔臣耸了耸肩膀，照例说，如果自己猜得不对，当事人应该主动把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一遍才是啊，可自己这个妹妹总是含糊带过，什么都不说，明明应该是一件很具象化的事情，偏偏被她形容的那么抽象，什么叫做失去了些东西？乔臣不明白，可康贝不说，他也问不出来。虽然是异姓兄妹，可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因此，乔臣就沉默地在电暖气前烤手了。
　　没多久，乔臣忽然感觉康贝伸脚踢了踢自己，扭过头去看，只见康贝正瞪着一双眼睛看自己，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地说了句，“你今晚打算怎么过？”说着，她又看了看电暖气，“它是我的。”
　　“需要分的这么仔细吗？”乔臣有些无奈，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康贝就像自己的亲妹妹，可在很多时候，这个亲妹妹有些不太顾忌亲情。刚刚说完，乔臣便打了个喷嚏，不过在这个时候，感觉有点儿像故意的。
　　“你感冒了？”康贝虽然这么问，可语气里却没有什么关心的成分。
　　“恩。”乔臣抽了抽鼻子，“不如，我请你，咱们晚上去酒店住吧？”
　　“……”康贝白了乔臣一眼，“你不是都辞职了吗？青黄不接的时候还充什么大款？最后还不是要让我付款？”
　　“你怎么知道我辞职的事？”乔臣感觉自己这个妹妹整日里也不联系自己，事情倒是知道的不少。
　　康贝又把身子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好像那里更暖和似的。她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反而是问乔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已经找到工作了。”乔臣忽然皱了皱眉头，看向康贝，“你在这里住了两天都没有去把水电暖气的费用交上？”
　　康贝带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又不会长住，只是在这里清净两天而已。为什么要交出那笔费用来浪费？”
　　“……”不知道为什么，乔臣竟然觉得康贝说的很有道理。
　　那天晚上，经过协商，乔臣最终获得了地板使用权，以此来实现电暖气的共享，但这还是使他的感冒加重了。以至于第二天起来时，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好像一整夜下的雪都堆到了他脑子里，压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真正意识清醒过来时，乔臣才忽然看到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准确地指在了数字“12”上。
　　他竟然忘了上班这件事整整睡过了一个上午！可奇怪的是，温默凉没有给他打电话，康贝好像已经走了，临走也没有叫醒他。难道说并不是从今天开始入职？还是，自己只不过做了个悠长的梦，待会儿一开门，许燃就会带着早餐笑着站在自己面前，就像曾经那样？乔臣允许自己发了很久的呆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打算先去交了物业费，反正已经过去了半晌。谁知，一开门正好看到对面的门也打开。
　　从对面走出来的那个男人看到乔臣先是一怔，接着抬腕看了看手表，然后冷冰冰地说了句，“旷工半天。”
　　在路梵走出来的那一刻，乔臣开始怀疑，是不是许燃走的那一刻就把他所有的好运气都带走了，家里断水断电断暖气也就算了，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偶遇老板也是醉了。
　　“你们认识？”站在路梵身后的那个女人有些惊讶地问道。
　　“他是公司的员工。”路梵对那个女人说话时口气虽然仍是生硬，但明显比对路梵说话要柔和了许多。
　　乔臣没想到路梵会介绍自己，所以有些尴尬地向那个女人笑了笑，“您好，我叫乔臣。”
　　“你好。”女人脸上挂起亲和的笑脸来，“麻烦多多照顾小梵了。”
　　小梵……这个女人是在说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冰山吗？她居然能叫他小梵？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回去吧，哄哄小卓。”
　　路梵刚说完这句话，乔臣就听到那边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一边哭一边喊，“叔叔每次来就呆十几分钟……”
　　女人有些抱歉地看了看乔臣，又催着路梵，“快走吧，不然更是不让你走了。倒是你大哥的药，还得让你多费心。”
　　“恩。”路梵的手已经按下了电梯，正要进电梯门的时候，又上下打量了乔臣一下，“看来，要跟温默凉说一下你的情况了。”
　　乔臣皱起眉头也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那双包到脚踝的熊头样式棉拖鞋……

作者有话说

　　作者提问，为什么康贝知道乔臣辞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