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音阁》夏沫樱柠

6、Chapter6试剑大会

　　万众瞩目的试剑大会终于如期举行了！
　　试剑大会按参会考核人员的多少一般为期七天到半月不等。前几天一般是预备弟子的考核日，顺便决选出预备弟子中的排名；后几日便是往届弟子的比试排名了。
　　莫笙儿和玄音尘都是初次参加试剑大会，但两人性格南辕北辙，表现也自然完全不同。玄音尘一向淡定，本来随行的师姐妹都对她抱有怀疑之心，但见她这几日处事进退得宜，也对她暗暗称赞。
　　这一日，便是往届弟子比试排名的第三天了。经过前几天的比试，已经淘汰了大半的弟子。奇怪的是，比赛中竟然出现了“黑马”。平时表现一般，排名一直处在下游的一名弟子竟然杀到了决赛。本来这在往届试剑大会中也不是没有先例的。有些弟子为了麻痹对手，想一鸣惊人，平时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到试剑大会时才拿出了自己的真实水平，但这次却有些不同寻常。
　　段晨风还是无意中翻看历届试剑大会的排名册才发现了端倪。这名弟子资质平庸，成为仙峡派正式弟子也有许多年头了，历届试剑大会都是排名靠后无一例外。按理说，就算功力大涨，也不可能突飞猛进到能进最后的决赛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身为授业执事，不可能丝毫没有察觉才对。更重要的是，所有和他对决的弟子都受了极重的内伤。本来同门比试，都是点到即止，但刀剑无眼难免会有误伤的情况。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和他对决的无一幸免地都受伤吧？
　　而正在进行的这场比试正是这名弟子和林碧瑶的对决。只见两人在场内已斗得难分难解，大部分人看来似乎两人实力旗鼓相当，只有少数几人能看出这名弟子根本未使全力，林碧瑶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神秘人露了个破绽，林碧瑶见势挥剑攻去，却不料神秘人使的是虚招，对方的剑尖直指自己的喉头。林碧瑶招式已老，回剑自救已晚，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众人虽知神秘人行事不善，却不料他这么突然就忽下毒手，一时都是救援不及。林寒霜在贵宾座席上惊呼出声，起身就欲冲上试剑台救自己的爱女，但此时又怎么可能来得及呢？
　　只听“噔”地一声，一支碧绿的玉箫隔开了长剑，众人只见一道白影如同莲花一般盛开，衣袂翻飞。一个白衣女子一手持萧一手扶着林碧瑶，不是玄音尘又是谁？
　　众人见林碧瑶得救都不禁嘘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回归了原处。
　　神秘人见有人阻止坏事，质问道：“我们仙峡派弟子比武，你一个外派弟子凭什么插手？”
　　“我师姐要是不出手，这林姑娘岂不是被你一剑杀了？同门比试点到即止，你下手怎么这么狠毒！”莫笙儿见神秘人恶人先告状，怕玄音尘吃亏随即开口辩白。
　　“哼！”神秘人冷哼一声，“谁说我要杀她了！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要是真的快伤到她了，我自然就收手了！”
　　众人见神秘人如此一说，倒觉得又有几分道理了，毕竟林碧瑶连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比武本来就会有损伤，这神秘人之前虽伤了不少人，可是并没有杀害一人。虽然刚才林碧瑶险象环生，但难保这人不会在最后一刻收手。玄音尘在比试中贸然出手相助一方，在江湖上是最不能接受的一种行为。一时间，舆论又偏向了神秘人。
　　只有玉虚子和段晨风等高手才知道这神秘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强词夺理。如果刚才不是玄音尘及时出手的话，林碧瑶早就死在他的剑下了。但苦于没有证据，根本没法指证这个神秘人。
　　玄音尘却好似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见神秘人这么说丝毫没有动怒也没有紧张不安。她定定地看着神秘人，忽而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你根本就不是仙峡派的弟子。”
　　玄音尘声音并不高，但这句话却如同平地炸雷，众人尽皆哗然，连玉虚子之辈都被惊到了。因为这名弟子是仙峡派弟子谱登记在册的正规弟子，有名有姓，身份背景也一清二楚。之前他们只是怀疑这名弟子可能是被什么人收买了，所以可能才会做出一些不利于仙峡派的事情，但没想到玄音尘会抛出这么大一个“猛料”来。
　　神秘人似乎根本没料到玄音尘会这么说，神色一凝，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哈哈一笑：“这位姑娘，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十年前入仙峡派，是弟子谱上登记在册的弟子，如何能造假？你不能因为想推诿擅自出手破坏比试的责任就造谣生事！”
　　“我没有造谣。”玄音尘摇了摇头，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仙峡派可能的确有这个弟子，但你绝不是这个弟子，你只是盗用了他的身份。我和你在石桥镇交过手，先前我还不敢肯定，但是刚才和你接触，你的灵力我能感知到。你是南宫殷殷。”
　　一时间，众说纷纭，试剑台上的看客全都议论纷纷。
　　“什么？他是魔都护法南宫殷殷？南宫殷殷不是女的吗？”
　　“你真笨！难道她不会易容吗？”
　　“可是他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女的啊？世上竟有这么高超的易容术吗？”
　　“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历？能信得过吗？连玉虚子真人都没有看出来，她能看出来？”
　　“我看这小姑娘不简单，你看她刚才能从这人手底下救下蓬莱岛主的女儿就知道了。还有，你知道她手上那支玉箫是什么来历吗？嘿嘿，说出来真怕吓到你！”
　　神秘人见玄音尘揭露自己身份，直指自己就是南宫殷殷，遂笑道：“姑娘，你说我是南宫殷殷，可有证据吗？你可不能这样空口无凭就诬赖人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使自己的样貌完全变了样，但是你的灵力骗不了人。”
　　神秘人还要再反驳，人群中一人走了出来，哈哈笑道：“殷殷，你不用再否认了。我的幻术已被她识破了。”此人右手一挥，宽大的黑色袖袍拂过脸庞，露出一张阴柔的脸庞，正是魔都三大护法之一的西门绝命。他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白衣女郎，笑道：“你便是玄音尘？久仰大名啊！”
　　玄音尘面淡如菊，看不出喜怒，微微颔首：“不敢当。”
　　南宫殷殷见身份败露，也不再伪装，衣袖一挥，众人只见一个绝色绯衣女郎傲然而立。

　　这一下，众人心中都绷起了一根弦。魔都两大护法都混进了试剑大会，竟然无人察觉，若不是玄音尘及时发现，不知会出现什么后果。
　　离魔君出世还有数月之期，魔都就已开始出手了，看来大战一触即发。
　　“殷殷姑娘，西门公子，你我初次见面，老道我虚长你们几辈，本不该与你们动手。但你们伤我仙峡派众多弟子，说不得，老道我今日定要给我仙峡派弟子们讨个公道了。”
　　原来玉虚子见南宫殷殷和西门绝命表明身份，立时想到受伤弟子恐怕都已被他们暗下毒手，表面看来只是受了内伤，但很可能不出几日就会死于非命。这两人都是魔都中的一流好手，仙峡派中目前能与之抗衡的恐怕只有寥寥几人，除了自己就是师妹玉灵子，还有徒弟段晨风了。但师妹目前正在闭关，晨风毕竟修为还浅，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能出手的也只有自己了。
　　“真人，江湖上人人都说贵派源远流长，人才辈出。要我说，仙峡派不过浪得虚名。贵派虽然人多势众，但我能瞧得上眼的却没几个。现如今除了真人您还有玉灵子前辈，加上您的得意高徒段晨风，贵派之中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人了。”
　　玉虚子一向光明磊落，虚怀若谷，听得西门绝命如此一番话并不动怒，点头认同道：“不错！我仙峡派经过二十年前一役，如今的确大不如从前了，但是不代表我们就会束手就擒。只要我仙峡派还有一人，今天就不会善罢甘休，誓要与邪魔外道抗争到底。”仙峡派众弟子听闻都是精神一振激情澎拜，抓紧手上的兵器，呼应道，“抗争到底！抗争到底！”
　　西门绝命轻抚一下嘴唇，动作妖娆，有着说不出的优雅，丝毫没有让人感觉到别捏。“真人，今日我们这一战绝对是避无可避的。为了不伤及无辜，我有个提议，不知真人可否听我一言？”
　　“愿闻其详。”
　　“咱们各派人出来公平对决，三局两胜，如果我们胜了，真人你须得放我们走，不能仗着人多强留我们在这里。但若我俩输了，我们甘愿随你处置。但是有一点，你是长辈，不得出手参与，你看如何？”
　　原来，西门绝命和南宫殷殷利用幻术，混进试剑大会，借机重伤仙峡派弟子，暗下杀手削弱仙峡派的势力。表面看来那些弟子是受了内伤，但实际就如玉虚子所料想的一样，那些弟子不出数日便会死于非命，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本来，南宫殷殷可以在对决中杀掉林碧瑶，成功挑起仙峡派和蓬莱的内讧。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被玄音尘识破了身份。眼见试剑大会上好手众多，两人恐怕不能轻易脱身，于是想出来这么一个办法。西门绝命算准了自己和南宫殷殷都不是玉虚子的对手，一旦玉虚子出手，两人联手估计才有胜算，但到时修真各派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有一对一公平对决，己方才有胜出的可能。到时候，就算真的不敌，凭自己和南宫殷殷的功力，要想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不管怎么算，这一步都是对己方有利的。
　　“掌门真人，邪魔歪道一向诡计多端，他们说的话不能信啊！”林碧瑶刚才差点命丧黄泉，想起来就气得牙痒痒。
　　“师父……”段晨风正欲开口，玉虚子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其实玉虚子也是犹豫不决，他何尝不知道西门绝命的诡计呢？但考虑到一旦真的动起手来，在场人数众多，肯定会有不少伤亡。如果真的能一对一的对决制服这两个魔头，也算是减少了不必要的损伤。但仙峡派中弟子一辈也只有段晨风能勉强与之一战，其他弟子全然不是对手。这可如何是好呢？
　　“你说要三局两胜，但你们只有二人，如何出第三人来应战？”此时，林寒霜开口提出了疑问。
　　“那说不得，只好我们两人中随便出一人再应战一次了。”西门绝命笑道。
　　“那不好，若不然这样，我们双方都各出一人，只比试一次，一局定输赢如何？”
　　“这……”西门绝命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一时想不出对方是什么意图，犹豫道。
　　“怎么？难道你怕了？”林寒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