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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康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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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蜻蜓一起说笑着推开书房的门,一抬头看到阿玛惊讶的表情,环顾四周,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正坐在桌前冷眼看我.
我回过头用眼睛询问蜻蜓,不是说阿玛在前堂会客吗,怎么跑书房来了?
蜻蜓一脸苦大仇深,用眼神示意我她也不知道,然后像模像样和阿玛请安出去了。
真是靠不住啊.
无奈,我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对着屋子里的人做了个万福:“给大人和阿玛请安,颜盈不知书房有客,失礼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阿玛在我身旁跪下,轻声说道:“小女卤莽,因自小被我宠坏,不懂规矩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
皇上!
康熙皇帝?
来到清朝十三年,碰到的第一个大人物居然就是当朝天子康熙大帝!
我惊的抬起头,好奇的打量起这个名垂后世的千古一帝.哈哈,果然,脸上有雀斑,都说康熙在年少时出天花所以脸上很多的斑点,看来所言非虚啊。他今天穿的是便服,但是举手投足间却自散发着王者的气息,我想大概是从小就是皇帝的缘故吧.
"颜盈??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盯着皇上看."阿玛看我毫无畏惧的盯着康熙看,惊出了一身冷汗,忙拉着我的袖子提醒我.
这时我才大梦初醒般的慌忙低头,一时忘形竟忘了,现在我的面前站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不是历史教科书中的康熙皇帝.
这时,一双考究的靴子出现在我面前。
“无妨,我看这孩子倒是有几分胆色的.叫颜盈吗?抬起头来,叫朕看看。”
我缓缓的抬起头,目不转睛的和他对视着.
他在观察我,那锐利的眼睛微眯着,似乎想从我脸上瞧出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渐渐对我露出笑容,然后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有意思,马尔汉,你的女儿不仅长了副好相貌,还很勇敢呢,是我满洲的好儿女,我定要给你物色个好女婿啊。不如...指给我的八阿哥胤禩如何?
阿玛听后身上一顿,马上磕头:“八阿哥礼贤下士,温文尔雅,如果颜盈真能高攀,这是奴才家天大的荣耀啊。”
我震惊的望着阿玛,怎么?还没选秀,就先把我嫁出去了?胤禩虽然有才有能,但是将来毕竟是没有好下场的啊。而且,我不是该嫁给胤祥的吗?瞧阿玛和康熙这你情我愿的,我要再不说话说不定过会俩人就该攀亲戚了,不行,我得救自己!
“皇上,奴婢因幼时有幸听阿玛读过十三阿哥作的诗,很是喜欢,所以心中一直仰慕..”
“颜盈!”阿玛厉声的打断我。
屋子里静的出奇,只听得见阿玛急促的呼吸声,我平静的仰望着康熙,心里告诉自己要坚持,这时候服软就是给自己判死刑.
康熙板着脸严厉的说道:“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朕的皇子岂容你挑三拣四?”
“请皇上恕罪,颜盈还有其他的原因,是..是因为..因为..”我磕了个头,头脑不停的转动着,因为什么啊,呜..总不能说因为历史上就是这样的吧。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十三阿哥的额娘敏妃早逝,奴婢与他同病相连,也是幼年丧母,故知其痛,怜其苦,希望能够和他一起抚慰彼此的伤口。”没想到顺嘴胡诌的话却我想起了因生自己而过世的额娘,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康熙看着我,目光渐渐的变得柔和起来:“恩,是个好孩子,马尔汉,你养了个好女儿啊。这指婚的事,待到选秀之后再说吧。出来大半日,也乏了,起驾回宫吧。”
康熙走后,我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试着站起来,腿却一酸软又瘫倒在书房。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三年,头一次见阿玛和我生这么大的气,他的手高高的抬起,但是终究没有落下。最后他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脆弱的叫我的名字:“颜盈啊..”
“阿玛,女儿不孝,但是我这么做有我的理由,请您相信我,我的选择绝对没有错。”
“女儿啊,你个女儿家又会懂什么,八阿哥在朝中声望极高,待人又极其亲切随和,连裕亲王福全都在皇上面前对他赞不绝口,嫁给这样的人,你是绝不会吃苦的。现在这幸事轮到你头上,可你却把他推走了,我曾在你额娘去世前亲口答应她,一定会让你幸福,可现在,你让阿玛拿你如何是好啊?”阿玛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满脸怜惜的望着我。
我轻轻的摇摇头:“阿玛,您想想,虽然那八阿哥现在看来风光无限,但自古就有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推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阿玛,这样的人,在那些有心人眼里,是不是最大的一个障碍呢?他的声望越高,说句大不敬的话,
将来一旦皇上百年之后,他的位置就越危险。您在朝廷多年为官,那些尔虞我诈看得比我多得多,这女儿都能想出的道理,阿玛您看不透吗?阿玛,女儿只想找个最平常的人嫁了,过简单幸福的生活。那些所谓的大富大贵,我不要。”
阿玛深深的看着我,然后轻轻的摸着我的脸说:“我的颜盈长大了,懂事了,倒是阿玛考虑的少了,阿玛只是希望你能幸福,颜盈啊,你一定要幸福,不要让我辜负你额娘的托付...”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尽管不情愿,秀女进宫的日子就这么悄悄的来到了我面前。临走前,阿玛把我叫到跟前,交给我一叠银票,让我万事小心,遇到难心事用钱打点打点,或者想办法给他报个信等等。
就这样,揣着阿玛浓浓的关心和满满的担心,我走进了那巨大的牢笼-紫禁城。
八旗选秀女的审查非常的严格,不在旗的想参加选秀,势比登天;在旗的想逃避选秀,也是自讨苦吃。如果旗人女子在规定的年限之内因种种原因没有参加阅选,下届仍要参加阅选。没有经过阅选的旗人女子,即使到了20岁也不准私自聘嫁。
十三四岁,在我们现在来说只是孩子,但是在清朝,却正是妙龄的待嫁年龄。看着周围那些看起来小小的女孩子花枝招展的穿着,心中不免为她们感到难过。
秀女在选秀之前还要学一段时间的规矩,一般都安排住在储秀阁。宫里不比家里,家里我是格格,许多人伺候着,可进了宫就什么都不是了,说起格格真是一抓一把,谁认得你是谁。当然什么事都得亲历亲为,这对于我这个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来说,真是件很头疼的事。宫中规矩实在是多,吃睡坐行哪样都要讲规矩,才几日下来就腰酸背疼。最要命的是穿不惯这花盆底,走走路就崴脚,在家时阿玛心疼我,从小就没让我穿这个受罪,结果在这儿没几天脚上就磨了个大水泡,一走起路来苦不堪言。
这日头午学完了规矩,其他秀女都去午睡了,我看四周无人,就偷偷溜了出去,预备拿银子打点打点哪个小太监给我买点药擦擦,哪怕通知我阿玛一声也行啊。
谁知没走多远我就迷路了,真后悔在现代时没去北京故宫多逛两圈,这,这好象哪儿和哪儿长的都差不多,景也差不多,我要是在教规矩的姑姑来喊我之前回不去就死定了,非被罚着站一夜不可。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花盆底一脱,拎着鞋就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