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银子与桂子的武侠传奇》金色阳光

26、第二十六训

　　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在我出来的时候，蛇王殿被人袭击了。”
　　“什么？”陆小凤叫了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桂想了下，说道：“反正还活着，没什么大碍，所以不用担心。”
　　陆小凤直接瞪了桂一眼便冲了出去。
　　金九龄和桂还停留在原地，两人都没有跟上陆小凤，金九龄看着桂，问道：“不知道，桂子姑娘你有没有看到是谁袭击的蛇王？”
　　桂看了他一眼后，摇了摇头说道：“不，当时太暗了，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那你认为会是谁呢？”金九龄继续问道。
　　“这种东西很难猜测啊！说不定是哪个手下想从他手里撺掇蛇王的位置也不一定。不过如果真是这样，他这个领队做得得有多失败啊！！”桂滔滔不绝的说着。金九龄只是笑着，没有再说话了。
　　金九龄准备离开之际，见到桂在那滩血迹面前蹲了下去，于是眼色稍变的问道：“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吗？桂子姑娘？”
　　犹豫了一下后，桂站了起来，并且走了出去：“不，没什么了。”
　　金九龄若有所思的看着桂，最后也跟他一起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们一群人回到了蛇王的小楼中。蛇王正躺在藤椅上，感觉很虚弱。
　　陆小凤看着蛇王脖子上的勒痕，很是气愤：“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蛇王笑了笑，表情却显得很愧疚：“比起我，薛冰姑娘的事……”
　　陆小凤不说话了，一脸的扭曲。继而大声的说道：“那个绣花大盗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就是公孙大娘！如果我都猜测没有错，袭击你的也是她！”
　　桂问道：“公孙大娘？是谁啊？”
　　“其实她叫公孙兰，据说是初唐教坊中第一名人公孙大娘的后代，所以知道她的人也都叫她公孙大娘！”蛇王解释道。
　　“你也见过，就是那个卖栗子的老太婆！”陆小凤说道。
　　桂恍然大悟：“哦，原来那个老婆婆的名字叫公孙大娘啊！”
　　“那是个女魔头！”陆小凤咬牙切齿的道。
　　“女魔头吗……“
　　这时，桂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响声。
　　抚摸这自己的肚子，桂喃喃自语：“奇怪了，我应该吃过晚饭才对啊！”
　　蛇王笑了：“桂子姑娘大概还以为一天还没过吧。实际上你已经睡了超过一天了。”
　　“真的吗？原来我睡了这么久啊！难怪突然感到这么饿。我出去吃碗拉面吧。”说完便我行我素的离开了。
　　金九龄看着她的背影苦笑着：“桂子姑娘还真是捉摸不定啊！”
　　陆小凤也苦笑了：“我认识她也算有一段时间，说实话，我也搞不懂。”

　　并不知道自己在被人议论着的桂在寻找着可以吃拉面的地方。就在这时，有人喊住了她。
　　“是桂子姑娘吗？”
　　桂转过头，发现是个挺漂亮的女孩。白生生的脸，乌油油的头发，笑起来脸上一边一个酒涡，一双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你。
　　桂明显不认识她。于是问道：
　　“谁？”
　　女孩微笑道：“我叫欧阳情，是大娘让我来请你回去的。”
　　“大娘又是谁？”桂问道。
　　欧阳情回答道：“大娘就是公孙大娘。”
　　桂想了想，问道：“公孙大娘又是谁？”
　　欧阳情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公孙兰。”
　　桂继续问道：“公孙兰又是谁？”
　　欧阳情：“卖栗子的老婆婆。”
　　桂：“所以卖栗子的老婆婆到底是谁？”
　　欧阳情终于崩溃了，怒道：“卖栗子的老婆婆就是卖栗子的老婆婆啊！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你再问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桂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很冷静的问道：“为什么要割我的舌头？”
　　“……”
　　欧阳情意识到对方的脑子可能有些问题，要是继续跟她纠缠下去也只不过证明自己只是个笨蛋，于是干脆放弃了。
　　“算了，不跟你吵了，总之，你现在快点跟我走。”
　　“婆婆说过不可以随便跟陌生人走。所以我拒绝。”桂义正言辞的说道。
　　欧阳情呆呆的望着桂，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桂皱起眉头就说道：“问别人年龄是非常失礼的行为难道你老妈没教过你吗？”
　　欧阳情拼命压抑着自己想一剑杀了他的冲动。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桂这次没有说话，取代他的是他肚子的咕噜声。
　　桂说道：“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肯，而是我肚子里的肉球不愿意。”
　　欧阳情再一次无语了。
　　“好想吃拉面啊！”桂如此说道。
　　于是，欧阳情在带他去吃了三碗阳春面后，终于成功将他带走了。
　　就这样，一个晚上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桂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陆小凤那边发现了一些关于绣花大盗的线索。那是金九龄的手下，一位名叫孟伟的人告诉陆小凤的，据情报发现有一处空屋很可疑。于是一群人来到了这一处空房子里。
　　“来租房的，也是个很英俊的后生小伙子，预付了一年房租。”
　　“你有没有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没有，据说那房子也好像一直都没有人来住过。”
　　听了这些消息的陆小凤等人来到了这里。
　　金九龄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等桂子姑娘吗？”
　　“不等了。”陆小凤回答道，“而且我觉得她一个人应该没多大问题。”
　　金九龄笑道：“也对，毕竟可以接下白云城主的一剑，实力绝对不俗。”
　　陆小凤没有说话。现在还不到戌时，七月里白天总是比较长。屋子里还用不着燃灯，斜阳从窗外照进来，照着一屋子灰尘。这地方果然已很久没有人来，屋子里的陈设，也跟羊城那边差不多。
　　柜里有□□套各式各样不同的衣服，桌上有面镜子，旁边有张小床，看不出一点特别的地方，也找不出一点特别的线索。他们竟似白来了一趟。
　　金九龄背负着双手，四下走来走去，忽然一挺身，窜上了屋梁，又摇摇头，跳下来。
　　孟伟却忽然在厨房里欢呼：“在这里了！”他奔出来时，手里拿着个木头匣子。
　　金九龄大喜道：“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在灶里。”那的确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东西藏在那里，显然有秘密。
　　金九龄已准备打开来看看，陆小凤却拦住了他：“匣子里说不定有机关！”
　　金九龄用手拈着匣子，笑道：“这匣子轻得很，若是装上了机簧、暗器，一定会比较重。”
　　他当然也是个极谨慎的人，否则十年前就已该死了几十次。陆小凤不再说什么，机簧、暗器，一定是金属的，拿在手里的分量当然不同。匣子没有锁，金九龄打开了雕花的木盖，突然间，一股淡红色的轻烟急射而出。金九龄想闭住呼吸已来不及了，他的人倒窜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柜子上，倒下！
　　匣子里的确没有机簧暗器，却有个用鱼鳔做的气囊，匣盖一开，盖上的尖针刺破气囊，囊中紧缩的毒烟立刻射出，金九龄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这一着。
　　他的人倒在地上，看来也正像是个突然抽空了的气囊，整个人都是软的，脸色更苍白得可怕，头上还在流着血。他刚才情急之下一头撞在柜子上，脑袋竟被撞破了个洞。
　　这时陆小凤已扶起金九龄，以真力护住了他的心脉，只希望能救回他一条命。
　　孟伟却拿起了那匣子，他对这匣子竟远比对金九龄关心，但匣子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他看了很久，忽又欢呼：“在这里了！”
　　秘密并不在匣子里，却在匣盖上。若是仔细去看，就可发现雕花的盖子上，雕的竟是钟鼎文，一段有八个字：“留交阿土，彼已将归。”
　　陆小凤皱起了眉头，问道：“阿土是谁？”
　　孟伟想了想，猜测道：“这附近有一个要饭的，名字就是叫阿土。难道，就是指他吗？”
　　陆小凤马上说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我马上查！”孟伟说完便离开了。
　　另一方面，陆小凤则乘这个空档带已经中毒的金九龄去医馆。
　　孟伟不愧是金九龄的手下，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便回来了。在告知了陆小凤这个阿土的地点后，陆小凤决定独自去跟踪他。留下中毒的金九龄给他们照顾后便离开了。

　　陆小凤大概已经离去有1个时辰了。金九龄突然坐起了身。
　　原本照顾他的孟伟也退下了。金九龄也不在乎，直接站了起来，稳健有力的走了出去。完全没有一副中毒的样子。
　　他没有回六扇门，也没有去蛇王的小楼处。而是来到了一开始发现薛冰衣服的空屋中。
　　只见金九龄非常熟悉的穿过两间房间，径直的穿到后院，那里竟然还有一座平房，像是一间仓库。
　　仓库的铁门只有一把栓子拴着。金九龄直接拔掉了栓子，打开门走了进去。
　　在见到里面两个双手双脚被绑着，连嘴巴也被堵上的女孩那一刻，金九龄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不管是一脸愤怒瞪着他的薛冰还是依旧一副死鱼眼的银时。
　　顺便一提，此时的薛冰只穿着极其单薄的内衬，而银时则大腿受了伤。
　　“真可惜啊，陆小凤不会来救你们了。他已经认定了那个公孙大娘就是绣花大盗，如今已经跑去追着她了！”金九龄如此说着，却是一脸的嘲讽。
　　他看着拼命瞪着他的薛冰，微微笑道：“很伤心吧！很心凉吧？你最喜欢的陆小凤居然没能发现近在咫尺的你。更加没想到他最信赖的朋友（我）居然就是绑走你们的罪魁祸首！”
　　“唔……唔唔，唔……”由于被堵着嘴，薛冰根本没法说出一句话。
　　“啊，真是抱歉！”金九龄走到薛冰的面前蹲了下来，并且把捂住她嘴巴的布条给拆了下来，“我都忘记你说不了话了。现在就可以说了，你……”
　　金九龄的话还没说完，薛冰突然吐了一口口水在他的脸上。
　　“去死吧！人渣！！”薛冰恶狠狠的骂道。
　　金九龄眉目一竖，一只手用力的抓住了薛冰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看来你还不是很清楚现在你的情况啊！”
　　薛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
　　看着她如此难受的表情，金九龄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点，于是突然松开了手将她放了下去。
　　“还不能让你死掉呢！毕竟你们可是我的最后手段啊！”金九龄拿出手帕擦干净自己的脸，看着薛冰开始恢复点血气的脸，遗憾的说道，“真可惜，你这张脸我是很喜欢的。还真舍不得毁了呢！”
　　薛冰虽然刚刚被差点掐死，不过依然毫不胆怯的面对金九龄：“金九龄！你听清楚了！最好不要让我活着出去，否则，我绝对要你生不如死！！”
　　金九龄愉悦的笑了：“不愧是被称为'罗刹'的母老虎薛冰，果然好气势！说起来，我想起来了……”他转向银时，把她的布条也给拆了，对她说道，“桂子姑娘告诉了我你的称号哦。好像是'夜叉'？”
　　被拆掉布条的银时跟薛冰不同，他没有她这么大元气，只是一脸的颓废。
　　“夜叉什么的也只是三流小说才会有的设定啦！你觉得我真的配得上这么霸气的名字么？比起这个，金大人，我觉得自己快要失血而死了！可以放我回家看大夫么？我保证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薛冰一听银时这么低声下气，生气起来道：“银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没尊严去求这样的禽兽？”
　　“你才是别这么死板啊！”银时说道，“尊严那东西，跟我的命比起来那不过是上完茅厕用来擦屁股的厕纸——一早冲走了！！”
　　薛冰说不出话了。就算是金九龄也一脸嫌弃的看着银时。
　　银时根本不管他们怎么看自己的，他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早知道就不要这么多事跟着薛冰了！更加不应该来找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