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AfraC

4、相守一辈子

　　「你们现在处得不错。」
　　彭慧慧约了两人到自己现在的家晚餐；因此莫子杨见到她的丈夫以及两个很可爱的双胞胎男孩。
　　经艾伦事先告知，莫子杨才明白彭慧慧的丈夫与艾伦是大学同学。
　　现在也是艾伦的事业伙伴之一。
　　晚餐后，艾伦与对方去了书房谈事情。
　　莫子杨则与彭慧慧一块陪着两个小孩在客厅玩。
　　突然听到她充满感叹的讲了这一句。
　　莫子杨一时之间不知该回答什么话。
　　抬头望向她，猜测她似乎还有话要说。

　　彭慧慧的确有些话想对莫子杨说。
　　有些甚至是已经累积很多年，到现在彭慧慧还是不得不说，在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讲白了，彭慧慧从小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女，从未有过不顺遂，可偏偏在情这一坎上，彻彻底底的伤了不少心。
　　她从第一次见到艾伦，就喜欢上那个冷冷地、很骄傲的艾家小少爷，原以为因为两家为世交的关系，不管怎样，最终艾伦总会是她的。
　　但是莫子杨出现了，然后她就看着艾伦一点一滴的改变，哪怕那时艾家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堆，可似乎只要在莫子杨身旁，那个原本冷漠无情，对任何人事物都莫不关心的艾伦，完全变成另一个陌生人，她从没看过对方那么重视一个人过。
　　从学习成绩人际关系到家务琐事，艾伦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同一个人，这让一直将他放在心中最重要位置上的自己心情其实是很五味杂陈的。
　　直到后来艾伦答应他妈出国念书，且断了与莫子杨的联系！彭慧慧当时还想莫子杨算得了什么呢！时间一久，艾伦总会知道谁才是最重要的。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然后总有一天他会晓得自己的好。
　　可是呢，熬到最后，艾伦要的始终是同一个人。
　　彭慧慧到底是败在艾伦那份坚持上。
　　「莫子杨，其实我国中时候很讨厌你。」
　　「吭…」
　　「因为你毫不费力就得到我最想要的，明明是我比你先认识他的呀。可是…最后他却为了你，选择了一条最辛苦的路，也要想尽办法回到你身边。你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这样付出？」
　　彭慧慧摇头：「我到现在还不明白。」
　　「什么意思？」
　　莫子杨觉得喉咙很干，艾伦从回来到现在什么也没跟他多提。相处到现在他又不是木头，也晓得艾伦对自己确实是不一样的。但他总告诉自己，这样就好，他还能与艾伦维持这样好朋友的关系。
　　这时候没别人，彭慧慧端坐在那儿，挑眉冷讽着：「什么意思？别跟我装胡涂了，艾伦喜欢你，为了你他毫不迟疑地放弃了两边家里的继承权，原本那些都该是他的！现在倒全便宜了他的那些继弟继妹们。」
　　「就连当年他出国也是为了保护你！当年阿姨发现了艾伦喜欢你的事情后，直觉认定是你带坏了艾伦，想要让你滚出A城，离艾伦远远的。最后是艾伦跟她提交换条件，你留下，他离开，在之后绝对不跟你联系。」
　　「我跟艾阿姨那时都以为，艾伦对你不过是一时胡涂，时间一久总会变好。可这么多年来，却没再见到艾伦有对谁特别过！一年前阿姨重病，临终遗愿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他成家，艾伦却回答阿姨说他的幸福在你这里。」
　　彭慧慧还能记得当时在医院的情景，其实阿姨那么说的意思是希望他能与自己在一起，可是却没想到往日对于阿姨总是说一不二的男人，再一次因为同一人反驳了他的母亲。
　　你怎么还记着那家伙？搞不好对方都结婚有孩子嘞？你难道还要怎么耗下去？你是特意说这些话来气我的是不……
　　剩下的话她也没去听，总之也因为这事让彭慧慧彻底醒悟她跟艾伦这辈子终究是没结果。
　　后来自己结婚回国定居；没多久便听到艾母因病过世的消息，听到艾伦回来，彭慧慧也见到他找人打探莫子杨的消息，放着自己的房子不住，特地搬到那个小区，就为了与莫子杨为邻。
　　「我问过艾伦这样值得吗？他说值得。那么，我也问你一句话：你值得艾伦这样对你吗？」
　　彭慧慧看着对方一脸无措茫然，其实也知道这事自己不该插手，但是艾伦毕竟是她……最重要的朋友，眼看艾伦为了这个人做了这么多都不说，她想总该要有人来告诉莫子杨。

　　***

　　等两人回去，莫子杨沉默很久，他问：「他们都说我跟你是好朋友。可是我怎么都不知道？充其量，我们不过就是国中时期的同桌，有过一些互动……这样就叫好朋友吗？这些年，我却以为你早就忘了我这个人。」
　　「毕竟你不说一声就离开了十五年。」
　　「子杨……」
　　「然后今天彭慧慧又跟我说当初你是为了我才走的，现在你又为了我回来，讲成这样，我真胡涂了。」
　　莫子杨问：「我们是朋友吗？」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们是什么？」
　　艾伦平时在工作中营运进出千万美金都没有此刻这么紧张过，他深深凝视着面前矮小瘦弱的男人，就不知道下一秒他会给自己什么样的答案。
　　「我、我我不知道。艾伦……我是想说、是想说……」
　　男人一如过往，或者是惯性的总在关键时刻懦弱却步。
　　听着他的因结巴而说不清的话，艾伦笑了，再往对方靠近一些些…
　　他拉住他的手。
　　轻轻的吻在他的手背上。
　　他柔柔的看着他：
　　「子杨，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
　　之前离开是逼不得已。
　　现在回来是期待能相守一辈子。
　　他喜欢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重逢后的几个月相处，艾伦感觉其实莫子杨心中也是有他的，喜欢一个人与不喜欢一个人的在意态度，其实是很有差异的。
　　所以他不是用询问句，而是以一种不容人拒绝的肯定语气叙述着。
　　莫子杨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正一脸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
　　一时之间，又喜又惊……
　　喜的是爱恋多年的心上人终于响应自己。
　　惊的则是……
　　埋藏在深处的那些记忆全数涌上，他眼眸一黯。终是轻轻的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艾伦原本上扬的唇角也因此平缓。
　　「让我想想，好吗。」

　　***

　　不要让我等太久──
　　嗯。

　　这一晚，他们各回自己的住所。
　　莫子杨一进到屋内，一瞬间竟是双脚发软倒坐在门板边。
　　他没有力气……
　　任由自己陷入在一片漆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