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AfraC

2、艾伦的好朋友

　　莫子扬本就没打算要去公司加班，但因为用这个当理由，于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换好衣服，怀着复杂心情乖乖去公司加班。
　　刚好趁此将手边几项待收尾的项目趁这个时间作结案，忙着填写公司规定必要的文件，待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后，才恍然原来已经六点了。
　　来电的自然是艾伦。
　　「忙完了吗？」
　　「恩、恩，忙完了。正在关机中。」莫子杨边说边匆忙收拾。「不好意思，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你想去哪里吃饭，我们干脆约在……」
　　「我在你公司楼下，车子就停在便利商店路口旁。车子编号是………」
　　「你知道我公司地址？」
　　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手机一查不就知道了。快下来吧，下来再说。」
　　「好。」不知为何，听见那笑声，他整个人半边是麻，半边是热烘烘的。
　　突然意识到，尽管分别多年，这个人对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影响力。

　　出了公司大门一眼就看见对面巷口的黑色奔驰，过了马路后在确认是艾伦的车子没错后，才刚坐进车内，一旁驾驶座的艾伦就靠过来，非常贴心的替他扣好安全带。
　　对于这样过近的距离，莫子杨只好绷紧全身，除了怕自己不小心跟对方有过于尴尬的接触外，他的心跳声更是一阵一阵大若鼓声，就怕等会就听见对方问起有没有听到一阵鼓声？那么他肯定是可以去撞豆腐自我了断算了。
　　等安全带扣好后，两人四目相交，更令莫子扬面上一热。
　　「谢谢。」
　　「应该的。」
　　艾伦问他：「开车来的吗？」
　　莫子杨摇头，他哪来钱买车呢。
　　「不，坐捷运来的。」
　　「那好，省得等等还要再返回一趟。」艾伦一边说，一边将车子开出巷子。「你想吃什么？」
　　他耸耸肩：「依你，今天不是要庆祝你乔迁吗？」
　　「那吃上海菜行不？突然有点想吃。可以吧？」
　　「我没问题。」
　　艾伦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从通讯簿找一个名称叫柚子的家伙，帮我打给他，他们家好像在复兴街上有一家上海餐馆，听说还不错吃，餐厅名字叫…」
　　「悦上海！」说到美食，莫子扬立马抛开了满身别扭。「如果是那家的话，他们家的餐点真的很不错，很多杂志电视都有报导。但是现在去来得及吗？那家不是都要提前订位的？」
　　莫子杨一边说一边拨通电话，那头随即传来打趣声：「唉呦呦！难得大忙人抽空来电呀，怎样了？听说回国了，今天晚上要不要来我店里，好好替你接风洗尘一番……」
　　「呃，我不是艾伦本人─」
　　「咦…那你是谁？这不是艾伦的手机号吗？」
　　「是没错，但是……」
　　见他话不利索，艾伦笑叹的说一声怎么到现在还是这样不会说话呀。然后突然盖住他放在大腿上的左手。
　　「开扩音吧，我来跟他说！」
　　这一瞬间，所有的隔阂与陌生感顿时褪去一干二净。
　　很久以前两人相处的模式记忆全涌上。莫子杨的不擅言词从以前就是出了名的，言行举止总像是活再另一个星球似的，一整个思维模式特常让人误会！那时同桌的艾伦总会很好心替他解围，避免一桩又一桩后续可能衍生出的麻烦事儿！
　　莫子杨吶吶的喔了一声。
　　虽然对方说的也不是什么称赞的好话，可就是这样一句，突然就令他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原来他真的没忘掉我呀……
　　乖乖地按下扩音键，就听着艾伦与对方你来我往，听得出来艾伦与这个柚子感情不错。
　　之后顺利的订到位，艾伦笑着说好好好这几天找时间大伙聚一聚才挂断电话，他对莫子杨解释：「柚子他比我早一年回来，是我在英国读大学时的学长，悦上海是他们家族企业其中一餐饮事业。」
　　呵呵，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他不熟。
　　用一副天气很好的口吻说着悦上海是朋友家的一事业，还真是好自然呀。
　　莫子杨点点头，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正确来说，应该是前两天。」
　　「喔，那……那你这次会待多久？」他看了他一眼，「还走吗？」
　　「不走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那、那很好。」
　　莫子杨说完，接着再问：「那么你是回你家的公司上班吗？」艾家在本地也算是知名企业了，近几年事业版图拓展到东南亚区，前景看好。莫子杨没跟艾伦说的是，其实他也持有艾氏企业股份，尽管是小额持股，但他也称得上是……艾家的小股东吧？
　　艾伦说：「你说艾氏企业吗？老实说，自我父母分开后，我就没想过要回艾氏，不过目前到是与一些优秀的人组了一个团队，专门挖掘、投资一些有潜力的刚起步公司。」
　　「喔，是喔──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父母──」
　　「没关系，那都是上一代的事，别说我，你呢，这些年来怎么过的？」
　　「哈哈…还是继续说说你在国外的事好了，我喔，永远都是两点一线的生活，读书时，上课、家里；上班后，工作、家里；真没什么好说的。」莫子杨接着催促，「在英国生活好玩吗？」
　　艾伦提到自己在英国学生时期情况，也分享目前创投公司中碰到比较特殊的新创企业中有趣的人事物。
　　莫子杨听得是津津有味，大抵是自己也没察觉，这一顿晚餐过后，他原先的戒备早已不见，黑镜框后圆圆的兔子眼闪着是对说话者崇拜有之、羡慕有之……甚至还闪动着一抹引人遐思的幽光。
　　本来莫子杨还想说这一顿他来付，毕竟是庆祝对方乔迁之喜。可服务生一句他们家少东已经吩咐过了，这一顿算他招待。
　　于是最后艾伦说，反正来日方长，最后莫子杨别耍赖当没这回事就行。
　　莫子杨回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整体来说，两个人都对这一场晚餐之约满意极了。
　　出了餐馆后，在走路到停车场这段期间。艾伦似随口的问了一句：「平常跟女朋友在一块时，都去哪消遣时间的？」
　　没料到他会突然其然这么一提，莫子杨来不及多想，实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哪来的女朋友，我都一个人单惯了。」
　　话一完，他自己也觉得窘，瞧瞧人家上天下海精彩有丰富的人生，对比自己庸庸碌碌的无聊人生……
　　他呵呵干笑几声。一抬头，正面对对方一脸认真的望着自己，旋即有点不好意思跟对方四目相看，低着头说：「我又不是你，没车没房也没钱，哪个女孩会喜欢呀。」
　　「那是她们没眼光。不知道你的好。」
　　那话说得太严肃了点。心一紧，莫子杨打哈哈的猛点头：「那是那是。谢谢你的安慰呀，真不愧是好朋友、好哥们呀。真够意思呀！」
　　对方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上车前，莫子杨停下动作。「艾伦，你……你现在、现在……」
　　心口有些乱，连带的他竟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问对方什么事。
　　可神奇的是，那家伙竟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没有！虽然有车有房，还有点钱……但还是没女孩看得上我呀。」
　　他的语气酸得可以，事实证明，帅哥再帅，扮丑搞怪还是滑稽得很！逗得莫子杨忍不住笑得开怀。
　　艾伦站在车外，看着对面的男人大笑起来模样仍旧是孩子气十足，凤眼柔柔的瞇起，整个人看起温柔得不得了。

　　***

　　回家的路上，两人又就广播中所播放的音乐聊了起来，两俗人没太多文化气质，尽管是在谈音乐，但大体内容还是在八卦那些歌手名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谈兴正浓，莫子杨还用手撞了一下对方的胳膊。
　　「感觉你变了好多。」
　　艾伦挑眉，看了他一眼：「有吗？」
　　「当然有，你还记得今天早上我们刚遇见吗，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那才是我印象当中的你，就是整天板着一张脸，特别的冷酷无情。」
　　「那现在呢？」
　　「特好、特亲切的。是因为喝了出去喝了趟洋墨水回来的关系吗！」莫子杨开玩笑的说：「别再改回去了，你看你这样也挺好的是不。」
　　要放在以前，他哪有胆子对冷酷版的艾伦说这些呢，单恋归单恋，可不怎么敢靠近也是事实。
　　「小B前两天打给我，说最近又要办同学会，你会去，是吧？」
　　「怎么，你不去吗？」
　　「去那做什么？」莫子杨一副很无所谓的说着：「去听他们互相显摆？我从前在班上也没多讨人喜欢，你还记得吧！说起来，要不是你，可能我也会沦为校园霸凌的受害者。」
　　莫子杨不太喜欢回忆过去，若要用一种颜色来代表他的前半生，那么『绝望的黑』铁定是最佳的代言者。
　　抱持这一立场，他又怎么可能有那心思去参加所谓的同学会。
　　艾伦收敛轻松的态度，看了莫子杨一眼。却见他朝自己笑了笑。
　　「没事了，不是吗。我自己清楚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一个人，活得还行。」
　　艾伦点头。话题再度回到同学会上：「那么我也不去了。反正最初的目的本来也就是想打听关于你的消息。」
　　莫子杨听他的话，不自主的就想到大家都说他是艾伦的好朋友一事。
　　嘿，突然也觉得这话说得还挺不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