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珏记》地瓜大炮

5、死！！！

　　心里想着，总要对过去等待的时光做个告别，毕竟为了这个抛弃自己的女人，安阳一直坚持做自己并不喜欢做的事。不一会儿，安阳便乘坐大巴来到外婆家早已弃用的旧屋，就是在这个房子里，安阳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母亲。往事开始在脑海中翻滚起来。
　　“妈妈，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来外婆家？”稚嫩的安阳好奇地拽着母亲的手问道。
　　女人含泪摸摸儿子的头细声说道：“因为你爸爸他累了，在家睡觉啊，所以就不能来了。”
　　“那爸爸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他已经睡着很久了。”安阳不满地撅着小嘴抱怨道。
　　“他还要睡好久好久，要等你长得像外公那么大的时候，他才会醒来。”
　　“啊？可是我好想爸爸，他为什么这么懒啊要睡这么久，你叫他快点起来陪我玩嘛！”安阳撒娇地摇着母亲地手臂叫道。
　　女人跪下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她颤抖地说道：“安阳乖了，妈妈陪你玩好不好。”
　　安阳一边用肥嫩的手掌为母亲拂去泪水，一边淘气做着鬼脸地说道：“妈妈你怎么哭了，羞羞脸啊。羞羞脸！”
　　女人说道：“妈妈没哭，是有点冷。”
　　安阳将母亲的手掌握在自己稚嫩的手心里呵气，女人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会儿后温柔地说道：“阳阳乖了，妈妈最爱你了，你爸爸就是因为没有文化，所以只能做一些苦力活才会在工地上出了意外，你答应妈妈，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好不好，要考上大学知道吗？”
　　“考大学是什么东西啊，听起来一点都不好玩的样子，我不要。”安阳淘气嘟嘴的说道。
　　女人语重心长地说道：“考大学是我们穷苦人家走出贫困最好走的路，你想不想以后看见什么玩具都有钱买啊？”
　　“想！想！”安阳欢呼雀跃地说道。
　　“要是喜欢什么玩具都能买回来，就必须考大学知道吗？考上了大学你有知识有文化了就可以拥有很多玩具。”
　　“好啊！好啊！我要考大学！”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8年，当年答应了她自己会去考大学，所以就算再厌恶学校，再不喜欢跟别人要钱，安阳也还是坚持念到了高三。本以为自己如果能够考大学，那她就会回来，在苦等了千万个日夜之后，安阳终于认清了现实，决定不再履行孩童时许下的承诺。
　　虽已经是破旧不堪，但屋子的大门还是被人用不锈钢的链条锁锁住，安阳便从院子外的围栏一跃而进。物是人非事事休，院子里的野草无人修整早已铺天盖地，安阳在草丛中十分灵活地躲闪着锋利的叶子的齿轮。
　　虽然知道自己会难过，但安阳大老远过来是为了让自己更过去告别得到，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推开了母亲消失的那一晚住的房间。
　　陈设居然和八年前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就连那时落下的寸步不离的玩具飞机，也依然在橱窗里安静地躺着。安阳摇摇头不敢让自己有一次沉溺在被全世界抛弃的悲伤当中。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忽的腿一软，坐在了早已灰尘满布的地板上。“你说了你永远不会抛弃我的，说好了会一直陪着我的，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跟男人跑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愿意回来看我一眼，我就真的这么拖累你吗？为什么你这么狠心抛下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这么的薄情寡义吗？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安阳握紧拳头用力向地面挥拳而去。多大声地咆哮都掩抑不住心中地怒火，手指的痛与他心里的痛相比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尽管砸得皮肤完全破裂，骨头都裸露在外面，安阳也丝毫没有要停住的意思。他不住地问为什么，不住地自残。鲜血从受伤地方止不住地流出，渗入地表。
　　大概持续了两个个小时，安阳终于在歇斯底里中渐渐安静下来。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无力地看着泪水从自己的脸颊滑落。安阳伸手去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血与泪交织在一起，像一条河流一样在地面流淌。
　　突然之间，世界变得寂静起来，院子里鸟兽的声音都消失了，安阳一面抽泣一面喃喃自语：“结束了，都结束了，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人关心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如就在这寂静的世界中沉睡，去寻找至少曾经真心关爱过我的爸爸吧。安阳用在角落里拾到的剪刀，割开自己的脉搏，时间开始随着鲜血低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地响起来。
　　就在安阳即将失去意识之时，地面开始颤抖，安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冷笑一声，没想到临死前自己的幻觉竟然不是见到自己最想要见到的人，而是地震。真是荒谬。
　　已经结块的血迹突然变得颗粒跳动起来，在安阳身边环绕一周，将他围起，在又一次振动过后，血粒子开始聚集到一起，一字排开，最后依次钻入在振动中打开的地面的裂缝。安阳只是无语，对自己的幻觉表示无奈。便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待所有的血粒子都进入裂缝之后，突然之间，早已昏暗的房间变得光芒四射，一道剧烈的强光从裂缝中透射出来，将整个房间刺透。安阳的眼睛被强光找到几近要失去光明，他紧逼双眼，不敢去迎接那束灼热的光亮。在临死前，安阳早已失去了判断时间的能力，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光亮终于从刺眼到柔和，安阳睁开眼睛，只见手心有一块半圆形的物体。晶莹剔透，内在的结构看起来像是玻璃但是却又不同于玻璃，在碧绿的晶体中有一抹紫色。泛着淡淡地红光。冰凉刺骨，却能让安阳的内心有一阵暖流，似乎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安阳甚至都感应不到自己心脏的跳动。
　　“我应该是死了吧。没想到这玩意儿摸起来冰冰的握在手里却能让我浑身都充满了热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给我收尸，说不定要过好多年。奇怪，我怎么还没有飘起来，不是说人死了是会升天的吗？我怎么还坐在地上？”安阳握紧透明物自言自语道。
　　“这玩意儿应该是玉吧？可是怎么看形状都像是不完整的啊，真是奇怪了，我都死了怎么幻觉里都还只有不完整的东西，妈的。”安阳信口骂道。“看起来应该还有一半的啊，另一半去哪儿了呢？这是奇怪。”安阳举起手中的半圆玉石说道。他只当这是自己临死前所见到的幻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环境的变化。此时屋内早已被一股浑厚的大地之汽所包围，除了安阳所在的屋子，屋外的温度到达1000摄氏度，外面早已烈火熊熊起来，而安阳却浑然不知。安阳手中的玉石开始变得不再冰凉，在他手心有一股大地的气息缓缓从手流入心脏，醍醐灌顶。充塞着安阳的天灵盖。突然安阳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他感觉自己只要轻轻蹬脚就可以让自己凌空跃起。
　　“看来，我现在已经死了。都已经可以飞起来了。”安阳面无表情地说道。正说着，地面开始发生裂变，本应该是山崩地裂的颤抖声，屋内却一片寂静。只见安阳先前血粒子消失的裂缝开始慢慢的变大。口子先是只有5公分，过了1分钟就已经长到了20公分，再过10分钟，就长到了2米，这甚至都超出了安阳的身长。“没有想到，我才死，这里就发生了地震，也罢，我命该如此吧。不过就算要死，我要不要下地狱，我的灵魂，要飞上天才好玩啊。”说着，安阳便用力一蹬脚，正要飞起，突然手中的玉块灵光闪动，一股浓厚的气流将安阳完全包围住，把他拽下地来。安阳重重的摔在地上，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
　　“看来真是胖的飞都飞不动了。”安阳自嘲道。
　　此时，地面的裂口已经不再是纵向的长达2米，在横向上打开了一个大口子，由此，从旁边看去，便形成了一个细长的底坑。安阳只当是地震不去看。只想在自己灰飞烟灭之前再看一眼他所牵挂的李琴表妹，还有那个惨遭自己抛弃的田青。他欲推开门出去，手中的玉块再一次将安阳拽回裂缝旁。
　　安阳不耐烦地骂道：“卧槽，几个意思啊，死了都不让我出去是吧，妈的，干嘛要把我困在这里，我的灵魂都不能听我自己的吗！混蛋！混蛋！混蛋！”安阳终于感觉到屋内有异常，越不让他出去他越是想要出去，几经挣扎，却，每每在将要离开时被一把拉回裂坑旁。气的安阳直把手中的玉石块往地上砸。最后他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自语道：
　　“算了，本是赤条条的来，还将赤条条的去，也罢，这尘时间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我去流恋的。”裂坑此时已经越张越大，从上面看，一眼望不到头，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无底洞。突然之间，玉石不再泛着柔和的光，而是通体散发出刺眼的血红色。只在片刻之间，玉石便以极快的速度，钻入安阳的眉心。安阳大叫一声，疼痛难当，头部将要撕裂。急忙护住双眼，几个踉跄竟一个不稳，一只脚踏入裂坑中，正要用手扶住，将自己拉出来，双手所抓的地面却突然变得松软起来，安阳的身体随着松软的地面一同落入裂坑中。他身体失去重心，头部的撕裂感却越加浓烈，感觉整个脑袋都将要炸开来。安阳用手护住头部，疼的双眼紧闭。仿佛是没有尽头一般，他下落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落到一个底部。不知不觉，竟然疼的晕厥了过去。安阳只在心里骂道：“妈的，死了要遭这种罪，疼死老子了。下辈子投胎做猪做狗都不做人了，算了，还是不投胎了，就变成一粒尘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