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海默夜

4、四、我爱你

　　相知——

　　一同从校长室走了出来，西弗勒斯有些无奈地装作丝毫没感觉到那双水汪汪的碧瞳正牢牢地锁在自己身上一样，自顾自的向地窖走去，同时将身后的小尾巴一起带了回去。
　　关上地窖的大门，他终于转过身，抱着肩膀开口道，“好了，那么尊敬的救世主大驾光临地窖，是有什么事情要劳烦你可怜的教授吗？”
　　像是终于找回了理智，从在校长室里见到西弗勒斯后持续到现在的激动慢慢平息了，“你死了之后，我打败了伏地魔”，哈利平静地说。
　　西弗勒斯有些不解的看着哈利，这件事他已经在之前说过了。
　　哈利继续说：“后来，我争取了很久，可是魔法部还是不愿意承认您的付出，也不肯承认西里斯的清白，从那之后我终于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么天真。您之前一直叫我白痴、笨蛋，其实一点都没错。”
　　说到这里哈利似乎回忆起了不好的记忆，“最终，我希望的事情还是没有一件能够做到，人们永远更愿意相信魔法部，所以我只能离开了，不然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声音越发苦涩，“可是离开了巫师界又能怎样呢？我在麻瓜界呆了四年，有时候到处旅行，有时候只是呆在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里，然后在我终于忍耐不住回到巫师界去看朋友们的时候……”轻微到难以察觉的哈利痉挛了一下，“他们杀了我，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伏地魔。”
　　西弗勒斯已经放下了手臂，他握紧拳头，随着哈利的讲述，心中万般滋味纠结缠绕，结果竟是被遗弃的“救世主”吗？这就是他没有对邓布利多说的原因？
　　“说起来，我当时竟然是满心喜悦的，四年的时间里，我所渴望的就是死亡，”哈利的眼中闪耀着疯狂的光芒，“死了就能看见爸爸妈妈了吧，死了就能见到那些牺牲了的朋友们了吧，如果我死了，就可以重新得到我失去的吧。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可是迫不及待地闭上双眼后，再次醒来却发现我变成了你，西弗勒斯……”哈利叹息着，声音里带着几许温柔几许茫然。
　　“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如此了解你了，谁也没有发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体里装着的却是我，哈利.波特的灵魂。我越来越混乱了，我开始有些不明白，是我是哈利.波特是一个梦，还是我是你是一个梦呢？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按着你曾经的路线一路走下去，忍受着所有的讥讽和残忍，最后，死亡。”哈利停了下来，泪水一滴一滴滑下他的脸庞。
　　“然后，再一次苏醒……你觉得我们谁更加凄惨？”顶着泪水哈利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但那不是在嘲讽他，西弗勒斯如此了解这个男孩，他们经历相似的……凄惨。
　　“身为哈利.波特，幼年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必须要杀死伏地魔，每一年在霍格沃兹都要发生点儿什么扰乱我的平静，战战栗栗，如履薄冰；身为你，我还是得和伏地魔作对，每一年在霍格沃兹同样得发生点儿什么，游走在黑与白之间，战战栗栗，如履薄冰。然后我们都死了，死在了我们为之付出过的一方手中，多么可笑……多么可笑啊！西弗勒斯？”哈利提高了音量。
　　“我只想放弃啊，他妈的！我想逃走啊！”说到最后，他嘶声力竭地大喊大叫。
　　“你不会。”西弗勒斯第一次答话，他像是没注意到哈利的崩溃，用一如既往的平滑声音坚定地重复了第二遍，“你不会”。
　　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碰冷水，哈利微微垂下头，“我会不会不一定，但是你一定不会，所以我也不会。”
　　“真巧，我差不多和你想的一样。”西弗勒斯如是说，出乎意料的坦白。
　　哈利从没料想到西弗勒斯会对他正常的说话，并且说这些话。
　　“渴望着死亡，却又被命运耍弄，变成了一个——”西弗勒斯的脸庞扭曲了，“——波特。”
　　“怀疑，惊慌，混乱，还能有什么呢？但是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隐藏起一切。疯了的是这个世界，可不是我！我每次都会回到1993年，所以我看见的自己应该就是几乎伪装完美的你，而每次回到1991年的你看见的自己，大概就是你本人了。”他勾起唇角，“真有趣，如果让我回到1991年，哈利.波特就会成为斯莱特林新生中的一员了，或者发现‘自己’的‘不正常’？”
　　他笑得更厉害了，“玩的一手好牌，嗯？该死的梅林！”
　　听着西弗勒斯发泄地诉说，看着他卸下脸上的面具，呆呆地看着他大笑。
　　片刻后，两个接近疯狂的人一同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畅快无比，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有负担。
　　过了很长时间，两人终于渐渐缓了过来，两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注视着彼此，不约而同地，两个人都往前走了一步。
　　下一秒，脚尖贴着脚尖，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可以听到彼此胸腔里顽强跳动的心脏。
　　哈利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接近着又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晕这才散去了一些。

　　相爱——

　　“我爱你，你爱我吗？”绿眼睛男孩鼓起勇气期待地问着黑眼睛高大的男人。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掩饰着此时激动的心情，男人面无改色，然而声音里的柔软和喜悦还是泄露他的心声。
　　伸出手臂，令彼此之间再无一丝空隙，交换彼此的呼吸，两人的唇轻轻地贴在了一起，时间似乎都停在了此刻。
　　“我始终相信我不是你，看，我终于等到了。”
　　“你演的很不错，把我都骗到了，对此我应该给格兰芬多加上十分吗？”
　　“……我才想起来，我竟然没有给格兰芬多加过分！”
　　“你是在开玩笑吗？波特？”
　　“叫我哈利，西弗勒斯？”
　　“……哈利。”

　　爱情的果实是如此甜美，终于到了可以品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