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暖心》退堂鼓十级艺术家

10、第十章

　　和叶并没有关注少年们异常坚定的决心，她只是专注地看着那抹抱着向日的身影。
　　因为他的身体是透明的，整张脸埋在他怀里的向日并没有发现他，但和叶却注意到了他的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好像从一开始就出现了，只是……
　　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夏目，对于这种灵异方面的事情，和叶虽然知道，可是却不如夏目敏锐。
　　夏目迎上和叶的目光，明显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默默点头，温润的眼中全是悲悯。
　　得到肯定答案的和叶垂下眼帘，眼里冷光闪闪。
　　爱丽丝里所有知道幸村和叶的人都知道，幸村和叶虽然冷心冷情，可是对孩子却是格外的包容和爱护，可以说，孩子，是幸村和叶心中唯一的逆鳞，触之即死！
　　芥川慈郞已经不能算是孩子，可是他从他还不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被害了。
　　再抬眼，和叶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可是熟悉她到骨子里的夏目却感觉到了她身上那份丝丝的怒意。
　　他静静地看着和叶起身，看着她走到向日面前、透明身影身后，看着她在那颗浅棕红的脑袋旁打了个响指，看着……那个透明的身影……毫无反应……
　　夏目闭上眼，不忍再看。
　　心里的怒意不比和叶少。
　　其他人看着两人的表现，心里不好的预感强烈而真实。
　　似是知道他们的疑惑，夏目带着一种浓烈疲倦的声音低低地在客厅中响起：“这个少年中的不止一个诅咒。”
　　说完这句话，夏目睁开眼，目光越过那些再次怔住的少年，看着还在微笑着安慰向日的身影，麻木地接着说：“你们没有注意到吗？我们一直都在谈论他的事情，可是他却一点异常都没有……”
　　迹部的反应很快，夏目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便接了过去：“他听不到？！”
　　夏目点点头，补充道：“也许也听不到。”
　　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到透明身影上，脑海里默默回放刚才他抱住向日时的动作，一股浓浓的违和感充斥其中——从始至终，他的嘴巴，真得一次都没有张开过……
　　不能被人看到已经很让人难受了，他竟然还不能听到，不能出口吗？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啊？
　　向日已经发现了自己在谁的怀里，可是他此刻没有一点被安慰到的感觉，只觉得他心里有一种刺疼，眼泪更是不受控制地无声流下。
　　‘砰！’
　　穴户突然站起身，将手中拿着的一颗网球狠狠地砸向地面，红着眼睛猛烈地喘着粗气。
　　其他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一动不动，一个个深深地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唔……发生了什么事？”大概是穴户闹出来的动静太大，熟睡的慈郞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坐起身，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自己的不满：“我都还没有睡饱，迹部，有人打扰我睡觉，你要加倍他们的练习。”
　　慈郞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沉痛中的众人，却并没有打破客厅里的沉寂，反而让一种无言的悲伤和疼惜在众人身边蔓延。
　　他们很想像往常一样和他说话，可是心里那股沉重的压抑让他们怎么也开不了口。
　　“嗯？”感觉到众人沉默的表现，慈郞放下手，努力睁开眼帘，露出朦胧的眸子——慈郞的对面坐的是向日，也就是说，只要他睁开眼，看到的注定是那个透明的他……
　　“咦？”发出一声疑惑，慈郞眼中的迷离顿消，精神满满地移到那个透明身影前，伸出一只手指，好奇地戳了过去……
　　“慈郞？！”
　　离得最近的迹部和向日伴随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惊呼，一人一个接住同时软软倒下的两个身体。
　　夏目目光沉痛地看了眼还残留着痛意的两张已经没有意识的脸，闭上眼，再次开口：“第三个。”
　　第一个诅咒让慈郞的灵魂分离。
　　第二个诅咒让慈郞被分离出去的灵魂耳不能听，口不能言。
　　第三个诅咒让慈郞原本一体的两部分灵魂不能有任何接触。
　　真是狠呐。
　　当晚，和叶洗完澡，拿着毛巾擦头发，长长的紫色头发被拨到一边，露出一只戴着三个小巧精致的黑色耳钉。
　　黑色耳钉在洁白得几近透明的耳廓上闪着神秘幽亮的光芒，为和叶平添了一分妖娆。
　　漫不经心抓着头发，和叶脑海里忍不住想起白天后来发生的事。
　　少年们在透明身影消失之后，一个个奔出门去，后来，她也出去看过，他们是去打网球。
　　没有用任何招式，纯粹用全身的力气打回去。
　　和叶并不懂网球，可也知道网球是一个热血激昂的运动，可是今天下午他们几个打的网球一点那种感觉都没有，只有宣泄和暴躁。
　　想到这里，和叶忍不住在心里叹息，思绪转到夏目身上。
　　夏目说，现在情况又有了变化，他要亲自去找一趟丙——丙就是夏目所说的可以帮助解除诅咒的人，确切来说，是妖。
　　只要是妖，都有同一个特点——他们都很不喜欢人类。
　　丙也是。
　　所以说，如果想让她帮忙，只有对她来说是例外的夏目开口请求。
　　最重要的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保证丙一定会出手。
　　而目前他们所知道的，最精通于咒符之类的东西的，只有她。
　　擦头发的动作蓦然一停，想到这个可能，和叶心里突然一阵躁意。
　　灵魂分离的后果并不是只有今天她和夏目说的那些，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如果真得无法解除诅咒，那么那个少年可以说是必死无疑，而且还是受尽折磨而死。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也足够让和叶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个结局，他们……
　　小景……
　　头发不知不觉中已经半干，和叶将头发梳好，换下身上的浴衣，走出房间。
　　别墅里有很多客房，足够他们一人选一间还有剩，迹部不用选，这里本就有他专属的房间。
　　和叶刚走到迹部门前，便听到里面传来的钢琴声。
　　无声地推开门，进去之后，再轻轻关上，双手抱胸闭上眼睛，静静地听。
　　说起来，他们之间最爱钢琴的是秀一，小时候他们都在他的影响下学过一段时间，只是现在，依旧还弹钢琴的，只剩下小景了吧。
　　小景看似张扬、肆意、任性，却一直都是他们中间最念旧、最细腻、最柔软、也是最执拗的一个。
　　睁开双眼，褐色的双眼里闪过淡淡地叹息。
　　小景的心也乱了啊……
　　琴音里的暴躁和慌乱那么明显。
　　和叶放下手，走到钢琴边，伸出手指弯腰在琴键上随意地按着。
　　刺耳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迹部手下的节奏，却在乐曲里增加了平和和安抚。
　　“小景，你要记住，你是冰帝的王，是迹部家的下一任家主！”
　　清冷的声音伴着琴音，带着强势在房间里响起，而与之相反的，是和叶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透出的柔和。
　　迹部用力按着琴键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
　　两人沉默着弹完一曲，此时和叶已经安坐在椅子上——后面迹部的琴音已经恢复它该有的纯净，和叶自然也不会再多此一举地去暴露自己糟糕的技术。
　　“姐，你们今天是不是不有话没有说完？”
　　“怎么说？”
　　“没什么，只是发现你们只说了会产生慈郞那种情况的原因，却没有说到结果。”
　　“小景，你还真是敏锐啊。”
　　“……我要知道！”迹部深吸一口气，看着和叶的眼睛充满了决绝和坚定。
　　“……割破点皮都会带来痛苦，更何况是人最重要的灵魂呢……”对视半晌，和叶选择实话实说：“那个少年的情况其实还好，他的家人经常去庙里吧？”
　　看到迹部点头的动作，和叶继续说：“这个世界上是真得有神明的存在，他们受了他家人的朝拜，自然会为他提供庇护，那个少年到现在还像个孩子一样，其中就有他们的原因，不然，灵魂缺失的人，脾气一般都会很暴躁。”
　　“如果有神明，那为什么不一下子就将慈郞治好？”听到和叶的话，迹部忍不住反问。
　　“神是依赖人的信仰而存在，信仰越多越强大，你看现在还有多少人还相信神明的存在？”
　　迹部无言，因为就他自己而言，他也是不相信神明这种事情的。
　　和叶拍拍迹部的肩，接着说：“我已经说过，七魄对应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之间相生相克，此消彼长，下面的话，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吧？”
　　体内、体外的灵魂所容纳的情绪得不到中和，现在还好，等以后神明的庇护不再发挥其作用，两部分灵魂迟早都会崩溃。
　　而崩溃了的东西，是再怎么样都无法复原的。
　　将头抵在和叶的肩窝，迹部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挫败，闷闷地说：“姐，我还是太弱了。”
　　“小景，这种事，不是你强大了就可以控制的。”他可是从还未出生就遇害了。
　　“可是如果我能多认识一些像你……和夏目那样的人，就可以早点发现这种情况了。”
　　“现在也不晚不是吗？我们的时间都还长。”
　　“嗯。”
　　……
　　两人又说了会话，迹部终于决定放下心中的自责和懊悔，努力找寻解决问题的办法。
　　和叶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回房睡觉。
　　而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离开之后，迹部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打出手机，播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