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丁》Vaniel

10、Episode 9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据说是外祖父以前用的古董，她一直留着，然后现在到了我手里。”
　　Austin看着火光下罗德轮廓清晰的脸，问道。
　　“那你妈妈现在？”
　　“去世了，大概在我两岁的时候，我连她的样子都记不得，还好还有我爸当年拍的照片。”
　　说着罗德笑了笑，他用木棍搅了搅火堆底层，让空气漏进去了些许。Austin被这一笑给惊得长大了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嘿，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注意到对方的表情，罗德疑惑地在脸上擦了擦，Austin连忙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我没想到，罗德，你竟然也会笑诶。”
　　按捺住想把棍子呼对方脸上的冲动，罗德侧过头去继续摆弄起手中的木棍，理都懒得搭理他。Austin没有在意，他将身子朝火堆凑近了些，搓着手，感受着之前丢失的温度正在一点一点恢复。
　　“我没有我妈妈的照片，我也记不得她的样子，不过我有她留下的那本书，每次我翻开它，总觉得和妈妈又接近了一些。”
　　听见Austin的话，罗德捣弄着火堆的手顿了顿，“你…你的妈妈也？”
　　“没有，我妈妈没有去世，只是我和爸爸弄丢了她，我想我一定可以找到她。”

　　没有人再开口，黑暗盘桓的巨大空间里，微弱的火光始终明亮在渺小的一角，直到睡意的来袭。两人靠着石壁躺下，除去一旁的火堆和搭在胸前的薄外套，可以取暖的只剩下彼此的体温。
　　罗德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他不知是因为身在这离奇世界，还是因为方才被Austin言语再一次碰触到的属于灵魂的某一块。他听着身边沉稳的呼吸，过了一会儿一个温热的躯体就像八爪鱼一般靠了过来，将他整个抱在怀里。
　　“靠……”
　　罗德低声骂了一句，他睁开眼，少年熟睡的容颜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的视线。那头灿烂的金发依旧晃得他眼睛生疼，罗德想要把Austin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忽然间少年在睡梦中张开口，呢喃着说了出声。
　　“道吉。”
　　Austin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罗德身上轻轻抚了抚，甚至一脸依恋地靠得更紧了。想起那只被自己扔开的玩具海豚，罗德黑着脸，手上的力气不知不觉越来越加大了些。而下一秒，他骤然听见了少年的另一句话。
　　“妈妈…”
　　声音转瞬即逝，却让罗德停住了手。他朝少年望去，和那一日清晨他推开对方房门不一样，今夜的Austin带上了罗德先前没有发现的，属于少年生命脆弱的一面。最终罗德认命地躺回到原来的位置，任由对方抱着进入了睡梦。

　　而黑夜的另一边，沉降着厚重雾气的山坳，燃烧着的火堆外，一具早已没有生命迹象的躯体被抛向了夜色深处。随着尸体落地的响声，几声翅膀挥动的声响从天而降，那具尸体转眼被掠起消失在浓雾中，紧接着是蜂拥而来的振翅声和咀嚼声，在这安静的黑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刚刚抛掉尸体的士兵聚在火堆旁，从兜里掏出酒壶拧了开来。他们笑骂着看着火堆另一边，靠在一起脸色灰败的萨格尼塔。
　　“想想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还好可以给我们伟大尼普尔神殿的守护者作一顿美餐，也算是不枉你们来这世上走一遭。”
　　他们的嘲讽自然换不来对方的回应，喝着烈酒的士兵自然也看不到那一小堆人中，一双蓝色的眼睛满是愤怒地注视着他们。她的身前被其他萨格尼塔挡着，由于年幼拴着她的也从锁链换成了绳子，没人会相信一个矮小又稚嫩的小崽子能够离开队伍独自在这片大山里活下去。而此时，一双被铁链锁着的手，正艰难地握着被打磨光滑的石片，努力割着拴着女孩的绳索。
　　他们当中的老者，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叮嘱道。
　　“萨拉，一定要记住，明天一早在他们醒来前离开这里”，说着，老者将一个小土罐放在女孩的衣服中，“将它们涂在身上，狮鹰便不会攻击你，孩子，巴尔赫希就要被打开了，他们找到的不是尼普尔，而是带来毁灭的埃拉，不管命运如何，记住，活下去。”

　　绳索轻盈地掉落在地面，伴随着士兵沉睡的呼声，然后被谁拾起抛入了火堆中，眨眼便化为灰烬。狮鹰盘旋在雾气中，山风吹过，推动着□□缓慢移动着，直到浓雾掀开清晰的一角，然后光芒缓慢到来，新的一日就这般悄无声息地开始。
　　乘着清晨的将至，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最后一次深深凝望后，转身朝着远处的树林奔跑而去。不久，阳光彻底地落下，白日将黑夜完全替代。山洞里，Austin伸了伸四肢，他哈了一口气，正奇怪为何一觉醒来后背那么冰冷而胸口这么凉，不想一低头正好对上罗德一脸隐忍的表情，对方眼角显而易见的青黑吓了他一跳。
　　“罗德，你眼睛是被谁打了吗？”
　　感觉到额头的青筋不自觉地跳了跳，罗德咬着牙说道。
　　“问这个之前，能不能麻烦先把你那厚重的身躯从我身上移开。”
　　Austin这才发现自己整个把罗德压在了身下，连忙起身挪到了一边去，他想了想还是没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于是问道。
　　“对了，你为什么睡到我下面去了？”
　　“你说呢？”
　　“难道你喜欢被压着？雷诺说，一些奇怪的睡姿会给那个人带来安全感，罗德，你放心，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被压得四肢僵硬暂时还没恢复过来的罗德，突然听见对方这么一句，恨不得立刻飞身而起。天晓得那人睡觉是多么不老实，踢踹滚翻一晚上能换365种睡姿不带重复，深受其害的罗德早把之前的一点点怜悯丢到了九霄云外，他想要奋起反抗，奈何睡着的那位在睡梦中力气奇大无比，生生把他压了下去。这么一想，他又有点同情那只海豚玩具起来。当然，这并不影响他此时此刻的愤怒。
　　“……呵呵，我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