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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姬发 ...

  •   第二日,淑妃被禁足三个月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具体原因不详,有些嘴碎的奴才们瞎传,也只知道她得罪了琼华宫的那位主子,有说是淑妃去为王上送了碗羹,苏贵妃当场就不乐意了,推开王上就往外走,王上为了哄美人开心,这不,淑妃就禁足了!
      还有的压低了嗓子说,你们不知道,在祁华宫里当班的小李子可说了,是苏贵妃偷人被淑妃抓到了,她反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怎么蛊惑王上了,呵,王上还就信了!
      背地丫鬟奴才们聚在一起说什么的都有,夏菲本就飞扬跋扈,受她欺负的奴才们不在少数,幸灾乐祸的笑的快把嘴裂天上了,也有几个忍不住担心王上的一世英名毁在这个妖女身上。
      他们正笑得高兴时,一回身惊见九尾站在后头听得津津有味呢,忙不迭跪趴在地上,抖得跟筛子似的。
      九尾也不生气,歪着头和蔼地说道:“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地上的人哆嗦得连话也说不全,直嚷嚷着:“奴才(奴婢)该死!奴才(奴婢)该死!”
      九尾倚着硫苦笑笑地看了半天,才转身不疾不徐地走人:“没事儿,起来吧。”
      硫苦赶忙跟在她的身后,一瘸一拐的有些慢。九尾朝后瞟了她一眼,慢下脚步。
      这丫头,非要说自己有罪,在门前跪了一天一夜,怎么劝也不行。
      本来今天打算让她好好卧床休息,可她非说要将功赎罪,九尾看她内疚的样子,也就应了她。
      走了不久,迎面就碰到了姜王后,九尾冷哼一声,和她擦肩而过。
      姜王后停下脚步,笑盈盈的看着她,“怎的,这才几天,妹妹就不认识姐姐了?”
      九尾不想和她多说一句,在发现腰间的香包时的那一刻起,她立马就明白了这一圈子不是夏菲给她下的,而是面前这个笑的一脸温婉的姜王后下给淑妃的。
      夏太师位高权重,深得皇上的器重,而其次子这次凯旋归来,王上更是大办宴席以示褒奖。反观姜家在旁人看来权倾天下,只有她深知,纣王已对其起了分权之意,她本对这些无意,但在亲眼看见父亲对夏籍弯腰赔笑时,姜岚就再也坐不下去了,她姜家人除了帝王,怎能向旁人低头?
      至于苏妲己,就凭她与姬发的那些事儿,也够她死上几百回了。
      九尾明白她的心思,也不戳破。相反还有些感谢她设了这么一局,攻破了她对纣王的最后一层防备,彻底的走出了姬发带给她的阴影。
      对着她的不理不睬,姜王后也不怒,“你猜,王上能容你这一回,下次还会不会这么好说话?”
      九尾转过身,扬起头看她,竟有些叹息的神情,“姐姐,这话我应该送给你吧!妲己愚钝,个中道理也都明白个七八,你觉得王上对你就半分怀疑都没有?姐姐,你太急了,你千不该,万不该,挑了我下手。硫苦,咱们走吧。”
      “自古君王多薄情,妲己,你是不是太过看重了你那张脸。”
      姜王后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想起了当初她刚刚入宫的那一日,得了那人的万千宠爱,也是这般高贵,不知何为畏,不知何为惧。

      其实,此事过后,受罚的不止是淑妃一人,九尾也苦不堪言。不仅被那货关起来整整三天三夜,不带喘气的满足他。还被下了道禁令,不准往任何有男人的地方跑。
      她哭兮兮的问,“那是不是以后就不能去祁华宫找宋乐师作曲了?”
      典型的不长记性!
      纣王冷哼一声,“你还想在被关三天三夜?”
      她白藕似的小臂缠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其实宋乐师是好人,他给我配了解药的。”
      纣王身子一僵,有点愕然。
      “是我不喝的。”她笑意盈盈的模样映在纣王的眸子里,耳边听到她继续说,“我想知道,在外人看来不洁的时候,你会不会信我。”
      “我也有小女子的虚荣心,我想告诉他们,我苏妲己不是以色侍君,你是真的喜欢我。”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愿打愿骂的样子看着纣王,纣王双臂猛地收紧,紧紧的把她锁在怀间。
      “所以,不要怪罪宋乐师好不好,我真的只是想找他谱曲的,顺便给硫苦选个好夫婿。”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全数被她的子辛吞了下去,他强烈地索吻,她也热烈的回应着他。幸亏他没在多问下去,就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谎,九尾就已经感觉自己目光闪烁,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了。
      果然君无戏言,宋飞立刻就被释放了出来,受了几日的皮肉之苦,不过也算捡了条命回来。乐师本就卑微,经过这是一闹,因祸得福,他反而升了一个官阶。
      而九尾可就不这么幸运了。
      刚刚踏入多日没回的琼华宫,她立马就被宫殿前那一列长相十足罕见的侍卫给吓到了!
      她张着嘴退后了几步,看看院前挂着的牌子,再向硫苦再三的确认,她终于知道,闲时逗逗小侍卫的美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在逗下去就不是玩笑了,——她闭着眼绕过殿门,就是玩命了......
      回到宫中,婢女们已经备好了热水,她舒舒服服沐浴以后,穿了件薄衫就坐在桌前,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进门的是硫苦,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小姐,你要的东西,刚才有人送来了。”
      “快拿过来给我看看。”
      她急忙向硫苦跑过来,连鞋也没有穿就在地上乱窜,自从纣王挖了一条火龙以后,硫苦就发现她家小姐是越来越不爱穿鞋了,更有甚者,一进房间,就要把鞋甩到墙角旮旯里去才罢休。
      硫苦皱皱眉,“小姐,哪家娘娘像你这样的,王上来了又要说你不成体统了。”
      她吐出舌头对硫苦做了个鬼脸,“我不是只在你们面前这样吗,在外人面前,我规矩着呢!”
      硫苦说不过她,也不再多说,便凑过去看她手里的什么神秘东西,她打开木盒,里面竟是一块紫黑色的木头,色调深沉,显得稳重大方而美观。不过,再怎样,它到底还是个木头呀,还是个未经雕琢的原木。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九尾,“小姐,你从哪弄的这么个...呃,木头?”
      “木头怎么了?”九尾将木盒“啪”的观赏,捂得紧紧的,“这可是我从夏太师那里讹,呸,得来的!”
      “呵呵。”硫苦干笑两声,“这么说,你是光收东西,不出力喽!”
      “本来就是夏菲有错在先,我收他个紫檀怎么了?”九尾振振有词,“别小看这块木头,等姐姐把它雕刻成功了,亮瞎你的眼!”
      硫苦连笑都不想笑了,雕刻?你老还是算了吧!
      “你还别不信,以前在青山姐是不想吓着你,今儿个不亮一手给你看看还真是不行了啊!”
      九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硫苦无力翻白眼,转身出去了。
      “喂,硫苦,你干嘛去!我还没开始呢!”
      硫苦头也不回,“给您老拿个医药箱备着。”

      事实证明,硫苦绝对是高瞻远瞩的个中高手。
      “啊啊啊,疼!”九尾冲着硫苦直叫唤,“哎呦,硫苦,你能不能清点!姑奶奶的手金贵着呢!”
      “还金贵?你看看这都成什么样了!”硫苦白她一眼,看着她手掌里又新添的几道刀痕,眼里瞒不住的心疼,擦药的动作也越发的轻柔,“昨天的伤还没好利索呢,看看今儿又添了多少!”
      “好了!这不是急嘛。”她嘟起嘴胡了胡自己面目全非的“纤纤玉手”,笑的一脸满足,“你说,子辛要收到我的礼物,是不是会感动的流下泪!”
      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可能的摇摇头,“他那人一定是要先紧紧的抱住我,然后在含情脉脉的说,爱妃......”
      “行了!肉麻死了!”
      硫苦作势抖抖浑身莫须有的鸡皮疙瘩,收拾好药箱,将她哄上床,走之前还特意恐吓她,“我跟你说啊,赶紧睡觉!你看看你,昨天又熬了一夜吧,眼圈黑的出门都能吓死人了!”
      “哎呦,知道啦!”九尾脱去外衫,在硫主子的恐吓下,乖乖的钻进被子,闭上了眼睛。
      硫苦很满意的给她吹灭了烛火,轻手轻脚的关了门出去了。
      九尾竖着耳朵听着硫苦逐渐远去的声音,在听到两声开门关门声,确保她已经回房了,这才像做贼一样的爬下床,悠悠的点起烛火,继续她未完的伟大事业。
      桌上摆着的是她奋斗了两天的人偶,说是人偶,但却长得一点也没有人样子。
      这是硫苦的原话。
      虽然九尾再三的强调这刻的是本小姐自己,硫苦还是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看着她。
      不过你这鼻子雕的挺像的,你看还有俩孔呢,肯定憋不死。
      硫苦如是安慰她。
      这是——嘴巴......
      九尾咬牙切齿。

      明天就是纣王的生辰了,九尾捧着自己“生”的娃子,左看看,又看看,爱不释手,总亏是没有辜负她这几天的辛苦。
      她从柜子里把颜然送给她的一个大箱都拖了出来,仔细的翻了翻,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几颗像指甲一般大的琉璃珠,这珠子晶莹剔透,在烛光下散着悠悠的黑色光芒。
      颜然向来喜欢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青山时,因为有仙法,九尾总觉得这是些有的没的的玩意儿,现在到了人界,她感觉自己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土鳖,什么也好奇得不得了。
      比如现在她手里拿着的这颗珠子,这可不是普通的珠子,它能录下人的声音,然后在特定的时候放出来。
      “子辛你是个傻瓜!”
      说完,她摸摸珠子,很快她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她又学着纣王的声音,冷冷的到,“爱妃,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痒了,你给我来挠挠啊!”
      “真是个妖精!”
      “九尾。”正当她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九尾将珠子扔在地上,急忙转回头,是他......
      真是好久不见。
      姬发一袭黑衣,眉间有几分忧虑,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一只手触上她光滑的皮肤,冷冷的声音没有波动,“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九尾征了片刻,烛光下照的她的脸惨白,仅一会儿她就回过神来,一把挥开他的手,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可是后宫,你不要命了!”
      “你,担心我?”姬发更靠近了一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九尾说不出话,姬发的突然出现让她的心乱的不成样子,身子不自觉的一步步向后退。
      看着九尾的退后与眼神里的畏惧,一股莫名的火焰在他心里燃气,姬发冷笑着向前跨了几步,一只手扼住她的下巴,唇狠狠的贴了上去,“我到是看看,当了贵妃的女人滋味怎么样?”
      “啪!”
      九尾自觉挣扎没用,反而更能引起这人的欲望,她狠狠的一挥手打在了姬发的脸上。
      姬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九尾虽是女子,在那种情况下也用了十成的力气,他的脸上很快就流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门外想要闯进来的黑影生生的止住了脚步,侧身藏在一个不易发现的地方。
      打了姬发以后,九尾竟没有了刚才的畏惧。
      她轻轻地笑出声,“轩墨,你可真是狼狈呐!”
      这就是当初让他一见倾心的人吗?
      真是笑话!
      姬发没有想象中那么的愤怒,他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女子,连带着连自己的心也看不透了。
      九尾继续说,“怎么?当初你说要就不要的破鞋,现在又想拾回去了?”
      姬发发现自己竟无力反驳。
      要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本来一个影卫就可以干的事情,又何必劳烦他冒着危险跑这么一趟。
      “我想想啊!你当初是这么说的来着,我的妻,可比你这妖女尊贵千倍万倍!啧啧,这么尊贵的妻子还没把你拴牢了?”
      “我从没觉得你尖牙利嘴。”
      面对她的讽刺,他淡淡的回道。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那副柔弱的样子,不管是小狐,还是九尾。
      她羞涩的笑,默不做声的对他好,就连被他当街羞辱,也从未像现在一样对他这般犀利,像是敌人一般。
      九尾笑了,“是你从未给我过机会。轩墨。”
      她说的是轩墨,不是姬发。
      他爱过的也只是轩墨,而不是姬发。
      姬发有些僵硬的直起身子,她说的对,他从为给过她机会,甚至连她亲手沏的一杯茶都没有用心的去喝。他从未知道,她倾城的容貌下还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好像他见过最多的,就是她哭和那挂在唇间讽刺的笑容吧!
      他低下头,视角扫到桌子上放的一个看不出面貌的东西,趁着九尾不注意,他将它夺了过来,十分滑稽,他却笑也笑不出来。
      九尾看到木偶被夺,急忙要抢。
      姬发紧紧的捏着木偶,“送给我,要不——我毁了他。”
      “你!”九尾柳眉竖起,威胁道,“你敢毁了它,我今天让你走不出琼华宫!”
      姬发笑出了声,紧握的拳头发出声音,“你还真是天真,你以为在你宫里发现我,你会逃不了干系?就算纣王相信你,姜王后借题发挥在朝堂上散布些什么也够你忙的了。”
      九尾拿他没办法,抢抢不过来,又不能喊人。
      不得已,她叹了口气,“轩墨,你忘了盼雪了吗?你若真的忘了她,我就和你走。你已经伤我够狠了,若你还记得她,就不要来招惹我。我把伯邑考救出,我们两个就两讫吧!”
      好久没听到的名字从九尾嘴里说出,就像一块刚刚好的伤疤被她生生的扯开,原以为已经过去很久,却仍是痛的一如当初。姬发浑身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看到他的样子,九尾有些说不上来的失望,她上前一步把木偶从他手里抽出来,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看吧!你只是看不过你的东西成了别人的而已。”
      姬发下意识想要反驳,却无言以对。
      九尾又幽幽的叹道,“何况,我从来就没有过是你的。”
      “你还是快走吧,明日过后,这世上不会再有九尾,希望你下次见我的时候,称我声苏贵妃。”
      淡薄的余音还在耳边打转,九尾已经转过了身,不在看他一眼。姬发重重的阖上眼睛,一会儿是盼雪的容貌,慢慢的模糊到看不清,一会儿又是她凉薄的笑意,到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当初他会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了那一剑。
      姬发走后,门外的黑影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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