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夜闻》本沐森

1、生死之间

　　痛！脑海中唯一能够反应的就是痛，全身的关节就像是全部松脱了一般，今人崩溃的疼痛感一波一波的袭来，勉力睁开眼，发现目光所致之处都是遍地的汽车玻璃碎片和散落的各种物品，还有忙着救助快速奔走的人们，场面一片吵杂，但在我的眼中这一切就像是无声的慢动作电影一样，我看不到任何色彩，大脑一片混沌。不知过了多久，我闭起眼睛，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身边依然是一样的场景，只是这次看起来周围的景物全都模糊不清，动了动手发现身上的痛感好像没有那么明显了，挣扎着站起来，我的头痛得快要爆开，只记得在最后一丝清醒的瞬间，是在公共汽车上，像以往一样，带着昨晚拿回家加班的工作资料坐在最后一排，还庆幸着今天难得找到了坐位，不用站整个小时，才能到达公司。然后便不知怎地公车被从后冲撞过来的货车撞倒了。
　　扶了扶疼痛欲裂的额头，我慢慢向着救援人员走过去，我想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治疗。但奇怪的是，无论我走多久，看起来明明近在咫尺的人们，却怎样都走不近，就算到了伸手就可以触碰，但在伸出手的瞬间便又弹开到远处，我用力叫喊了几声，但发现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根本发不出声。在尝试过多次后结果还是如此，我只好走到最近的树下稍微休息。周围行走的人就像是完全看不见我一样，紧张地实施救援。就连我拉着他们的裤脚他们也还是无动于衷。我的头痛越来越剧烈，只可以整个人躺倒在树脚下，过了不知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了那些被破坏的零落物什，我又再次挣扎着站起来，向着前方蹒跚着走过去，因为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很耀眼。我不知道光的后面是什么，但就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在不断的吸引着我向光束靠近，然后我便又再次失去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室的白，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单，还有穿着白色衣裙在我床边走过的护士。我动了动手，身体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已做好心理准备承受的痛感，也并没有出现。我现在唯一的感觉是头晕得想吐，身体也因这感觉不舒服地移动了下，本来已走到窗边的护士小姐似乎发现了我已醒来，便快步地走到我身边，“小姐你醒了？我马上去叫医生”说完后便快速地跑出了门。
　　当她再次进来后，身后跟着一样穿着白色衣袍的医生，与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
　　“小姐，你感觉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么”医生用手电照了我的眼睛，想吐的感觉更强烈了。
　　“晕……吐……”在说话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声音还是哑到不行，甚至都不确定那位医生能否听懂我在说什么。
　　“小姐，你是受到了撞击导致脑部有点轻微的震荡，不过没什么大碍，这种感觉你以后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了。”所幸他还是听懂了我说的话，他向身边的护士交待了几句后，便对我说要打点葡萄糖，然后二人便出去了，这时我才想起了刚才与医生一同进来的那个男子。
　　他一直都不声不息地站在我床的正前方，一直都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因为我躺着的姿势要看他实在很费劲，我便索性闭上眼睛休息了，毕竟刚刚经历过生死，我现在满满地都是头晕与反胃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盯着一个人。虽然他一直在盯着我。
　　在闭上眼没多久，我感觉胸口似乎有点奇怪，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下，却感觉触到了个很大的硬块，心下一惊，便马上掀开了被子想看清是什么，但还没等我的目光触到那东西，它便在我的心口上引起了剧烈的疼痛。
　　“啊……！”忍不住地喊出了声音，只觉那东西似要从我体内挣扎着冲出来，疼痛感一波波地从心口处往我的全身扩散，我感觉到我的四肢都似乎要痉挛扭曲到一种不正常的角度，身体的每一条神经都要被从内到外地撕裂与扯断，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已，只能通过揭斯底里地叫喊来表达，这种痛苦的感觉不知折磨了我有多久，我的尖叫声快要穿透我的耳膜，但外面的人似乎并没发现，并没有人因为听到我的喊声而进来看我一眼。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床尾看着我的男子，不知何时竟来到我床边，他把我胸前的衣服一把撕开，仅存的神志让我不自觉地用手想挡住胸前，但也被这个男子轻易拉开了。男子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胸前，我挣扎着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赤裸的胸口上竟长了一个像拳头那么大的肉瘤，表面凹凸不平，像是想挣脱出来一样，在我的胸前不停地游移，我顿时惊得头脑一阵发热感觉便要晕过去。
　　这时，一直压着我的男子突然用手按在了我胸口的肿块上，轻轻地按了下去，一股温暖的气流瞬间通过相触的肌肤到流入我的身体，刚才还折磨到我半死的痛感也渐渐地消失了，那个怪异的东西也随着他的手被完全按没了进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因为刚才的叫喊我的嗓子更痛了，因为疼痛身上被汗湿了一大片，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我感觉自己的精力似被完全抽空一样，又要晕过去了。这时男子再度用食指点在了我的额头上，我顺着他的手看向他被斗篷的帽子挡住了大部分的脸，眼里所见的只有那在黑暗中闪着红色光的灰色眼睛。又是那股熟悉的暖流一下冲入到我的大脑里，刚才和晕吐感便渐渐消失了，但身体上的不适消失之后，那积聚已久的疲意便一下袭来，我又再次昏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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