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故事[综]》海默夜

3、妖落时代01

　　“阿华真是可爱呢！快看，这是阿华给我做的花环，漂亮吧~”

　　“……没关系的，我的阿华还是小孩子呢！更何况以阿华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没办法成为……”

　　……

　　“小孩子真是可爱呐，好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

　　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貌似是村长的中年人并没有介意他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是用手势安慰他安心疗伤……至少流华认为是这个意思。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流华的身体终于恢复了原状，不再像之前那样无力，而这时他也基本上能够熟练与他们对话了。

　　“非常感谢你们帮助了我，如果有什么我能够做到的事，请尽管吩咐不用介意。”流华礼貌地说。

　　“并不需要。我们会帮助您全部是因为那位大人。”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巫女服的老婆婆回答道，这些天也都是这位婆婆一直在照顾他。

　　“那位大人？是谁？”流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位大人的名字不是我们能提的，”这位自称叫做溯的巫女婆婆恭敬地说：“很多很多年前，大人在那个时候拯救了我们村子。”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当然是因为流华大人眼睛的颜色和传说中那位大人一样。”

　　巫女溯婆婆很快就命人打了一盆水回来，流华惊讶地看到水中倒影出的自己有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和兔子的红眼睛不同，红得不但不剔透，反而像是掺杂了墨水一般，看上去十分暗淡深沉，无论是谁都会说——这是一双可怕的眼睛。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有一样的眼睛？是他将我的眼睛变成这样的？还是说我的眼睛在来到这里后发生了异变？

　　“您愿意学习我的法术吗？”又一次出乎流华的意料，溯婆婆居然会主动提出要教给他巫女的知识。

　　“……为什么？”流华紧盯着溯婆婆如同少女般澄澈的黑色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据我所知，只有巫女才能接受你们的传承。更何况，我又没有你们所谓的灵力。”

　　“您自己或许没有察觉到，这三个月，您的身体一直在逐渐转化，到现在为止，流华大人的灵力已经和大部分有天赋的巫女相媲美了，这也是那位大人的指引。”

　　溯婆婆表情不变，可越是这样，越让流华产生了怀疑。

　　“我明白了。我会认真学习的。”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流华一边专心学习着使用灵力，一边与村民们接触想要了解更多。

　　“这间屋子怎么没有人住？”

　　“啊，这里是竹村家，竹村前一阵子离开了。”

　　“离开？溯婆婆不是说这个村子是那位大人用结界与外面隔离开的吗？不是……”不能离开的吗？

　　“年轻人嘛，总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巫女大人把竹村他们放出去的，已经有很多年轻人出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溯婆婆最早教给他的就是结界的结法，结界一旦生成，不仅外面的人无法进入，里面的人也应该无法出去才对，更何况是他们口中的“大人”亲自完成的结界，巫女也只是维持结界而已，怎么可能放其他人出去？

　　———————————————————————————

　　“流华大人的弓道不错，可以用弓箭作为媒介。我不擅长使用武器，所以请您自己多加练习。”

　　溯婆婆对流华的态度始终不变，流华不能相信她会仅仅因为自己的眼睛而信任自己，还有他无缘无故虚弱的三个月以及突然得到的灵力。

　　“你见过那位大人？”流华试探着问。

　　“怎么可能……”溯婆婆轻笑一声，“那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们都是靠着长辈们的描述一代代流传至今的。”

　　流华有些讶异于她的说法：“流传至今？……你们在这里有多少年了？”

　　“不知道。”这是完全出人意料的回答，“这里每天都是一样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渐渐地人们就不去计算了。我们只要记得自己是活过了多久就足够了。”

　　坐在流华平时常坐的柳树下，溯婆婆微微俯下身打量着自己在河中的倒影。

　　流华也低头看向河水，注视着自己因阳光而变得赤红的瞳色，一时无言。

　　“你知道我现在活过了多少年？”突兀地，溯婆婆问他，第一次没有用敬语。

　　流华又一次仔细地打量着她雪白的发丝和脸上细密的皱纹，然后皱起了眉头，就像先前看过的一样，乌黑的同少女一样明亮澄澈的眸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今年只有十七岁……”如同叹息一般的话语从她口中轻飘飘的吐出，却在流华的心中激起了轩澜大波！

　　“可是！你……”

　　她对着河中的倒影用褶皱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你说，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他们怎么都不愿意回来呢？”终于，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怨。

　　流华恍惚地看着溯在河中倒影，影影绰绰间似乎能够看到一张年轻美丽的脸庞，原来她只有十七岁，怪不得其他村民包括孩童都只叫她巫女大人，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习惯称呼职位。

　　“明明说过会回来的，他也是……”一滴泪水轻轻滴入河中，溅起一个微小的波澜。

　　“……是禁制吗？”流华扭过头不去看溯脆弱的样子。

　　“是代价，如果要在不打开结界的条件下把人放出去，代价是巫女的时间，一个人就是一年。”溯不再隐瞒流华。

　　流华却突然明白了：“你没有告诉他们！”

　　“……是，我没有告诉他们关于代价的事，”溯双手掩面，“我对村民说，是我的力量不够支撑结界才会衰老的。因为……说好了看过了外面之后就会回来的……”

　　流华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在里面呆了太久，本能地想要知道更多吗……结界本就是为了隔绝外面的危险才会设立的吧，外面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

　　手指不由自主地抚摸着手中的弓，“这里就像是桃源一样，没有纷争，没有欺骗，没有利用和憎恨。连妖怪也没有，这一点你身为巫女该是最清楚的了。”

　　溯慢慢抬起头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流华：“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流华没有回答溯，他继续说着：“你们说的‘大人’几乎想到了一切，这个所谓的代价应该是为了保护巫女而故意设下的，只要你说出村民一旦出去就需要巫女付出这样的代价，那么村民肯定会放弃出去的念头的，只要你说出来……一直由结界保护的你们就是安全的。”

　　“你真的没想过吗？另一种可能——他们不是不回来，而是、回不来了。”

　　流华转身离开了，他走得很快，假装没有听到她压抑的哭泣声。

　　如果溯没有这种牺牲的想法的话，这个牢固的结界就是村民最好的保护伞，甚至还打消了村民们想要到外面的想法，或者也不会离开这么多人，直接导致溯时日无多。

　　溯会把一切教给他是因为想让他留下来保护结界吧。

　　她会把这些告诉他，也是希望他能自愿留下来吧。

　　可是，即使这里再完美，流华也不能留下，因为这里并不是他的归处，他是外来者，毫无疑问。

　　隔绝一切危险的结界，四季如春的天气，清澈的水，肥沃的土地，丰富的动物、植物，始终流动转换着的空气……

　　感受着风中弥漫着的可以说得上是浓郁的纯净之气，流华又不禁产生了些许怀疑，制造了这样完美的结界和近乎完美的条件的人，真的没有想到过巫女会主动牺牲自己的可能性吗？

　　————————————————————————————

　　“这张纸也是大人嘱咐我们要交给你的。”

　　流华并没有伸手收下，“我一直很奇怪，你们怎么会凭我的眼睛就认为我是你们的那位大人要找的人。”

　　“还有您的名字，那位大人说您的名字是唯一的。”

　　溯还隐瞒了很多东西，流华察觉到了，却直到离开也没得到答案。

　　溯站在他身后慢慢地说：“西方通往过去，东方指引未来，南边接向现在，北方连接着另一个地方。”

　　走出几步的流华骤然回过头，却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身后的只是一片茂盛的森林，无论是结界还是村子，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但是最后的那一句话绝对不是溯自己说的话，这是流华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实。

　　他拿起溯最后递给他的纸，说是纸也并不准确，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好友记录”，除此之外空无一字。

　　突然空白的地方渐渐出现了整齐秀气的字迹：

　　“西方通往过去，东方指引未来，南边接向现在，北方连接着另一个地方。”

　　“我只想知道怎么回去。”流华凝视着这张纸沉声说。

　　但是却并没有得到回答，刚刚的字迹很快隐去，纸上已经自顾自有了新的文字：

　　“你可以做任何事----帮助主角，代替主角，支持反派，成为反派，毁灭世界，无论什么都可以。如果想要离开，记得要得到一样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越重要，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越紧密。”

　　这都是什么鬼！中二病吗！

　　流华看着这段意味不明的文字同样很快消去，却在纸的边缘发现一行有些模糊的文字，与刚才的字不同，这些字并不是手写的而更像是机器打印出来的。

　　“我的名字叫做小纪，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

　　下一刻，流华手中的纸就像融入空气一样消失了。

　　“小纪？”流华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就让我看看所谓的‘那位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吧！”

　　向着太阳升起的反方向——西方，流华怀着满心的疑问前行着。

　　———————————————————————————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眼前的平原终于发生了变化，可是遍地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却让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是不是误入了妖怪的战场？

　　“救命啊！杀生丸大人！救救我！”一只毛绒绒的形似野兽的人形妖怪向着流华的方向逃跑过来，口中还喊着求救的话。

　　流华看着对方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心中一动，手中已经把箭射出去了，“结界之箭！”

　　亏得溯的教导，结界是流华目前最擅长的了。

　　追击妖怪的猫妖试探几下发现打不破结界后立刻放弃了原本的目标，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回去了。

　　流华一边继续维持着结界，一边转向仍在他身后蜷成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妖怪。

　　“已经没事了哦，”流华挂上了习惯的笑容，他一向喜欢这种毛绒绒可爱的动物，刚才那只猫妖虽然也是毛绒绒的，但是一点都不可爱。

　　发现已经安全，刚刚还瑟瑟发抖的妖怪顿时跳了起来，伸展了身体之后，他的身躯可比流华庞大多了，不过他自己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这点，憨笑着摸着自己的头说：“得救了！我叫狼野干，谢谢你救了我！”

　　流华十分感兴趣地上下打量着狼野干，这就是所谓的森之看守者？怎么说呢，看他萌萌的大眼睛，还有胖胖的身体，以及之前逃跑时敏捷的身影，感觉——好弱啊……

　　“啊！不好！”突然想到了什么，刚才还精神抖擞的狼野干又变得有气无力，耳朵也耸拉下来：

　　“完全没能帮上杀生丸大人的忙！倒不如说是我们完全不是对手，只是在拖后腿……”

　　“杀生丸？”流华指向站在结界边缘处正向这边看过来的一个银色长发金色眸子，脸上带有红色妖纹、额头有一抹紫色的月印，身穿印着六角梅的白色和服的美貌贵公子，

　　“你说的是那个妖怪吗？”

　　“杀生丸大人！”看到流华所指的那个身影后，狼野干激动地喊道。

　　——————————————————————————

　　杀生丸重伤了冬岚之后，豹猫一族就退兵了，一场妖怪之间的战争，轰轰烈烈的开场，却终是无疾而终。

　　“这算什么胜利，是那些家伙逃走了。”杀生丸面对邪见欢天喜地的庆贺，这样回答道。

　　“天生牙是治愈之刀，无法打到敌人。”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倒在道路上的那些口口声声说是赶来助他一臂之力的妖怪们的尸体。

　　对于杀生丸来说，对面的敌人实在是不值一提，可是当他从厮杀中抬起头来，身边却是一具又一具尸体。

　　就算能够复活他们……

　　可这般弱小的妖怪，复活他们的结果也只是让他们再一次重复死亡的过程罢了。

　　毫无意义。

　　意外嗅到一种刚才没有发现的气味，杀生丸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站在一个简单却牢固的结界外，杀生丸看向狼野干身旁的人类，一个保护了妖怪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