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玄幻）弦上花》蝴蝶流香

52、第五十二章 赌约

　　许静自那次假胎事件后便深锁冷宫，再不露面，甚至连消息都没有一个，让人疑心是不是已经消失在人世了。而许家人吃了这样一个大亏，终于，反击林家了。

　　“什么？”文郡茶盏重重击在小几之上，几点茶叶星末溅出，落在锻皮铺垫之上。来人小心翼翼，道：“确实如此，许世雄不知哪里找来的证人，诬陷老爷当年殿试所作文章乃抄袭之作，要……”他迟疑一下，道：“要皇上，革了老爷官位……”

　　文郡冷哼一声，道：“革了林父，接下来，我便是无牙之虎，无翅之鸟，任由他们宰割，好报了许静冷宫之仇……”那人道：“皇上已经将此案交由太史府查明，太史府尹为人刚正，相信会秉公办理……”

　　文郡沉默片刻，突然低声问道：“哥哥，他可好？”来人叹息一声，道：“少爷自打江州归来后，郁郁寡欢，老爷几番试探，终不得解，恐怕是少爷见了血腥受了惊吓，因此让玉虚道长带着他远游两年，一是为了磨炼见见世面，二来也好解了少爷莫名的抑郁。”文郡叹息道：“如此，也好……”

　　如此沉默了一番，来人终于迟疑地开口：“小姐，不向皇上说明老爷的清白么？”

　　文郡冷笑一声，敢情林家已经将她当成了吹枕边风的棋子了，她冷冷说道：“皇上那边，本宫自有主意，你退下罢。”那人迟疑一下，只得退下。

　　那人走了之后，思桦小心地发问道：“小姐……”自打进宫后，思桦便很少叫她小姐，她见文郡毫无反应，试探开口道：“小姐果真不帮老爷说话么？”

　　文郡扑哧一声笑了，道：“你觉得我应该如何说？”她故作幽幽说道：“你比谁都明白的，皇帝不曾真正临幸过我……”思桦脸色大变，惊道：“难道小姐在永清宫这十几日，还是没能得了圣宠？”文郡叹气道：“我那时伤重，再说了，他心里恐怕也不喜我……”

　　思桦慌声道：“这可如何是好？”文郡抬了眼，道：“这能有如何，不过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思桦急忙道：“可是夫人……”她一开口就立即闭了嘴，文郡不紧不慢地说道：“思桦，我问你一事，你可得实话实说。”

　　这话说得严厉，思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奴婢不曾欺骗过主子！”

　　文郡冷笑，道：“你是不曾骗过我，可也未曾对我完全坦白！”思桦不说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文郡道：“林母，可是嘱咐了你什么？”

　　思桦摇头道：“夫人虽然有些逾矩，然而从来没有害过小姐啊！”文郡疑惑地“哦”了一声，重复问道：“逾矩？”

　　思桦迟疑再三，文郡淡淡道：“你若是对我有所隐瞒，日后我便不会全信你。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思桦沉默片刻，她跪在地下的身影看起来那样单薄孤独，终于，她幽幽开口道：“夫人嗜赌，在外面赌坊欠了一大笔债务，恐怕债主上门为难老爷，便与人打赌，称自己女儿将来必登后位。那人为夫人偿还了债务，并立下血据，若是小姐登不了后位，便要林家人性命还债。”

　　文郡冷哼一声，不屑道：“这样荒唐的赌约，也有人信么？他说杀便杀，天理何在？”

　　思桦摇头道：“小姐有所不知，江湖中有个七星门，门主是极神秘的人物，有人说其人是恶神投胎，杀气极重；也有人说其人谪仙转世，生得俊朗非凡。”文郡打断她道：“说重点。”思桦叹息道：“那个七星门，已经是诡异至极。他们要保的约，纵使是有悖常理也是必定要执行的。就是犯了事，官府也追究不了，想来是朝廷内有人护着罢。”

　　文郡一笑，道：“你是说他们的赌约受到了七星门的保护？”

　　思桦点头，道：“正是。因此夫人再三嘱咐奴婢，一定要助小姐登上后位。否则……”

　　“否则全家性命不保？”文郡呵呵笑了起来，道：“思桦，你既然选择了我这边，我便许你一句话：我活着一日，你亦不会死。”

　　思桦摇头道：“我们在深宫，自有一重屏障，可是府上人如何？”文郡叹息道：“我说一句话，你不要怨我。”

　　思桦瞪大了眼睛看她。文郡幽幽道：“我顾不得他们了。”

　　“他们朝堂之上的争斗，我是管不得，也不愿意去管的了。别说林母嗜赌，纵是她嗜血，与人约了什么样离奇的赌约，押上多少人性命，都与我无关。”

　　思桦大惊，厉声道：“小姐！”

　　文郡尴尬，说道：“我不是你家小姐，我与林家利益无关。纵是林家被抄家灭门，祸水也泼不到我身上来。”思桦双目瞪大如铜铃，瞠目结舌。

　　文郡叹气，道：“今日我让你选择，是听命于我，还是听命于夫人。”她苦笑一声，“而我，也早就做出了选择。”

　　她不是林家人，召唤她来的主人是刘崇誉，而这世上，能够杀死她的，也只有刘崇誉。她早先因为应天扬，已经背叛过刘崇誉一回；而这一次，她是断断不能再犯错的了。

　　文郡幽幽叹息道：“我们要清楚抓住自己命运的那只手是谁的，不要跟错了人。”

　　“……因此香港回归后，我们并没有强要它与大陆一个制度，而是各过各的，这叫一国两制……”文郡解释了一通，身旁的刘崇誉躺在床上，笑了起来，道：“与天盛如今情况差不多，南疆之地也是由南疆土司王爷统领的，他们生性野蛮，不服汉教，由汉人统治的话不能长久。”他叹道，“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若是有朝一日南疆接受了汉人文化，自然是并治为上了，国中国岂是久计？”

　　文郡思索了很久，缓缓说道：“我听说……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她又斟酌了一下，最后一拍脑袋，说道：“我也讲不明白，反正马克思说的，一个社会发展到尽头了，就必须得由另外一种社会来替代……”她越讲越糊涂，欲哭无泪道：“我当年高中政治能考90多分的，上了个大学，竟然全部忘光光了……”

　　刘崇誉这些时日与她聊天，如今基本可以无障碍交流了。他笑道：“你每次都吹嘘自己，最后还不是没有考上重点？”

　　文郡用力一捶床，哀声道：“还不是因为志愿没有填好……”她在华美舒适的大床上翻来滚去，忽然停住，幽幽说道：“我一想到填志愿，就想起张紫伊她妈……”她悲兮兮地皱起眉头，却突然敛了悲伤，疑惑问道：“我听说全世界不管什么语言，叫母亲都是叫的妈妈，很是神奇巧合。为什么古代偏偏是叫的娘？这样奇怪……”

　　刘崇誉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有些民间方言也是叫的妈妈，只是文人好用‘娘’这一词罢了。”他笑起来，道：“想来是你们看了古史小说，叫那些酸溜溜的文人给骗了……”

　　文郡翻了个白眼，道：“是叫电视剧给骗了。”她突然眼睛一骨碌，从床上立起身，道：“我在林府的时候总是称呼林母为‘娘’，我以为很潮，难道露馅了？”刘崇誉淡淡道：“露馅了也无所谓。”

　　文郡见他眯了眼睛，似乎有点倦意，迟疑了一下，幽幽问道：“如果林家出了事……”刘崇誉睁了眼睛看她，文郡犹豫再三，开口道：“譬如说犯了大罪，要诛连九族的那种，你会不会，把我一起杀掉？”

　　刘崇誉觉得好笑，无奈道：“朕若要杀你，不需要嫁祸林家。同样的，朕若要保你，林家诛连也与你无关。”文郡一拍胸口，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刘崇誉支起头，用探寻的目光看她。文郡说道：“今日我听思桦说，林母嗜赌，与人豪赌我必定登上后位，若是输了，林家人性命奉上。”她回忆了一下，嘟囔道：“那个乱七八糟的七什么门……”

　　刘崇誉扑哧一声笑了，道：“你要说的可是七星门？”文郡点头道：“我听说七星门门主是永玦公子，其人神出鬼没，江湖人无人见过其真容。只知其人行事古怪，无章可循，他要杀的人，纵是朝廷要臣，也是无人敢管的。”

　　刘崇誉点了点头，文郡惊讶地看着他道：“我以为你不知道的……”刘崇誉叹息道：“朕若连这个也不曾听闻，那当真是昏君一个了。”

　　文郡起了兴趣，支起头，与他相对，疑惑问道：“明显他是朝中有人，你不怕他和谁勾结一起，黑白两道掌控天下，把你这个皇帝的权力给架空了？”

　　刘崇誉摇头道：“就目前他所杀的人来看，多半是该死的。他替朕解决了不少心腹大患，朕应当高兴才是。”文郡翻了个白眼，道：“你倒是乐天。万一人家只是摸准了你心思，杀几个你的眼中钉来献媚于你，好让你放松戒心。待他翅膀硬了，说不定就显露真正面目了。”

　　刘崇誉不置可否，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起来，道：“江湖中有二公子齐名，一是医术无双的轻云公子，第二便是神出鬼没的永玦公子了。此二人行事自由，天马行空，故而齐名。”文郡眼睛不抬，冷冷说道：“不好意思，小女子已婚嫁，对追星没有兴趣。”

　　刘崇誉笑道：“娶到这样坚贞的好女子，当真是好福气啊。”文郡依旧睛不抬，淡淡说道：“那是，简直是你祖坟冒青烟啊。”她口气淡淡，心里却莫名地一阵紧跳，窃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