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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重逢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

  •   我看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告白的常原津,他还像从前那样热情,乐于助人,似乎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但我知道在每一个夜晚他还是会想起那个女孩,无奈的苦笑或者低声的啜泣,都和我、向然出奇地相似。

      有几个夜里,我都看到向然大半夜站在宿舍窗户前,看着常原津最后一次告白的地方,呢喃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爱你,相反我也开始有些喜欢你。只是想到林海,他的脸,他的眼神,他亚麻色的头发,他每一个传球的动作,我更舍不得忘记。”

      我想,我们可能就是在这样无比执拗而又难捱的日子中成长起来的,很多苦涩而煎熬的事情也是在这不经意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谓青春,不过是一段更加难忘的记忆,充满着疼痛的伤,连带着执著的念。我清楚地记得,在向然最底端的抽屉里有一束枯萎的玫瑰花,它静静地躺在那里,被日月风干,虽无人问津,但我们都明白它代表过什么。

      又是一年春花烂漫时,在混合了无法直视的高一期末成绩和无法忍受的夏日燥热后,我终于迎来了又一年的高中生涯——高二。回想起上一年的点点滴滴,似梦非梦。有时候长的分分秒秒都像是窒息般难以度过,有时候短的在无声无息的彼此搀扶下转瞬成熟。

      我和向然站在同一个地点,望着空荡荡的操场,明天就是整整一年。因为你们,真的是因为你们,做梦都想见到的人,就是这样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了吗?

      “向然,暑假过得还好吗?”

      “还好啊,你呢?”

      “要死了,我都被我妈还有我爸骂惨了,说我肯定在学校遇见了什么坏孩子跟着学坏了,你看成绩都完了。我就告诉我妈,我遇见了你,都是跟你学的!所以我妈打算过几天来学校看看你。”

      “什么?真的假的!什么时候来,我才是真的跟你学坏了好吗!再说,我有成绩单我不怕!只是我还没做好见家长的心理准备,你说那天我穿什么衣服?是把头发扎起来还是散着?”向然摸着头发说。

      “哼哼,美得你,那么激动干嘛,骗你的,我还没跟你熟到见家长的地步。其实我根本没把成绩单给他们看,要真看了,你恐怕连见我都见不着了。”

      “为什么”

      “我变残了,就算坐你旁边,你都认不得。”看着向然一直皱起的眉终于有了缓和,我放心了下来。向然啊,有心事吗,是因为林海吗,这一年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在惦念着这样一个人,没关系,还有我,我会一直陪你等的。

      在青春的路上,总会持续上演着很多微小的细节,我自信地以为我可以一览无余,也许真的只是我的自以为。

      “哎,青妍,别看了,我们回去吧,该来的总会来。”我想说,该走的也总会走,却怕坏了新一年的期待。漫漫人生,我是真的失去了想要发光的念头,也逐渐忘记名字的意义,我们终究是错过了,在没正式见面之前,在我还没说你好之前。

      或许老天也不是那么残忍,会在人们最困难的时候让他看到光芒抓住奇迹。而我遇见的这个奇迹,在多年后的此时看来,依旧会感动到痛哭流涕。

      高二正式开学,我毅然走进了理科班,因为不喜欢背书,在高一下学期选科的时候坚决地选了理科,虽然选文选理对我都没太多影响。而向然因为本身理科就好,当然无条件地选了理科。

      我们一致向着最后一排出发,高一一年坐习惯了,怎能轻易改掉?我们一同执著等待着如太阳般的人,又怎舍得随意遗忘?

      “萧云,都怪你,非要走着来上学,不知道第一天要早点到吗!”陈珂怨念地看着萧云说。

      “萧云,你看,学校和一年前一样,一点都没变,蓝蓝的天青青的草,还有更帅的我!”

      “萧云,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赖床,那么远的路以后我们还是骑车来吧。”

      “萧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萧云,你走慢点,我走不动了!嗨,美女们,我是陈珂,放学记得来看我打球!”

      “萧云,等等我!”

      “等你?你有那么多时间泡妞,我不走会晚!”

      “好了好了,我来了。”

      “萧云,你说我们都陪林海出去散心一年了,现在我们回来了,他又不知道去哪了!哪根筋又搭错了!不就是他妈重新结了个婚吗,不是真爱吗,至于那么难过吗!哎。”

      “可能他只是还没准备好,在10年后重新有个爸。”

      “哎,不知道会消失多久。”

      奇迹就是在你最失望的时刻,以任何方式、任何姿态轻柔或猛烈地出现,这样才能让你怀抱希望,然后再绝望到粉身碎骨。萧云无意间的出现,如同晴天霹雳,震惊了我即将沉睡的灵魂,也经历了我从今以后所有的不知所措。

      “萧云,你看我们没迟到,最后面还有两个空位,哈哈,来的也正好嘛!以后还是可以睡懒觉的!”陈珂揽着萧云的脖子无赖地站在门口说。

      萧云熟练地甩开陈珂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对他翻了翻白眼,然后在全班惊讶的目光下缓缓走向我,走向我旁边的位置,坐下打开书包拿出书和笔开始学习。时间仿佛就是这样冰冻般止住的,流水般顺畅的动作,却让我的心跳乱了节拍,这就是常原津第一次见到向然的感觉吧,原来那么让人震撼。我一直看着萧云,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一年了,那么漫长而又迷惘的一年,我们真的见面了吗?这不是梦吧?

      “喂,看够了没,口水都流出来了!”陈珂坐到位置上,不屑地盯着我说。全场从见到帅哥的惊讶转为哄笑,我尴尬到无地自容。嗨,你好,我叫青妍。久别重逢,久到我早已忘记了你是那个穿着蓝色球衣投进三分球的人,久到我早已习惯了想着你的零碎记忆难熬着入眠。

      萧云的出现,掀翻了我所有认知,原来仅仅是简简单单也会发出耀眼的光。萧云,就像他的名字,飘渺而难以琢磨,抓不到但又真实存在着。简单的发型,简单的穿着,走到哪里却都是一道华丽的风景,和我第一次见到的光芒一样。即使一整天对着手中的笔发呆,在全校成绩排行前三名中还是会有他的名字;即使睡了一整天,在放学的操场上也还是会出现这样一个身影,挥洒着年轻的汗水,投进又一个三分球。

      我想,我终于还是这样等到了你,在日日夜夜放弃与忘记、想念与无奈中挣扎着等到了你。我在空气中描绘着你的容貌,一笔一划都格外认真,可是想要拥抱却扑了空。我抱着向然一遍一遍地哭,因为我难过,因为我再一次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远到我不管怎么追逐、怎么奔跑都无法横亘。我拉着向然一遍一遍地说着萧云这个名字,因为我开心,因为我能在梦里抱紧你,即使你无数次地甩开,我还是一样找到你,再次抱紧你。

      可我也知道这是梦,都是梦,你从没看过我一眼,就像我每次看你你都在用笔刻画着我看不懂的化学符号;你从不知道我叫什么,就像每次老师叫我都是向然推醒看你看到发呆的我;你从不在意我做了什么,就像我看着你淋着雨竟忘了自己也早已淋湿全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重逢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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