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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见钟情爱上他 ...

  •   大家都常常说,七啊,她最任性了。七啊,她最奇怪了。七啊,她最没心没肺了。
      有些时候是的。
      有些时候,我会对刚刚才离开的东西陌生不已。
      有些时候,尽管熟悉的一派涂地却可以快速忘记。
      可是,有些时候,尽管知道遥不可及,却总是在执念之下凭靠记忆亲切如同身侧,其实早已是破旧不堪,并且心力也已不及,全仗着心中的独角戏才可以坚强。
      就像,人生总是奇怪的相逢,梦里无数次的千回百转,现实却可以比戏剧还要精彩几分。比精致的礼物还要悉心妥贴,让人不能有异议。

      就像,眼前他接过若谨怀里的孩子,柔声说,我儿子,三个月。
      惊诧之下,逃的节奏都乱了方寸。不能直视他眼里的喜悦。
      只能转了身望着那个眼角眉梢全是幸福的女人。
      我问,身体恢复的可好。
      她说,还好,少迟照顾的很周到。
      我问,产子可痛。
      她说,当日是很痛的,后来见了孩子和少迟就觉得,痛也值得了。过后就忘了,只觉得满足。
      我说,那就好。
      她说,鸣远还好么。你们什么时候到家里坐坐吧。
      小孩子在他爸爸怀里一声响亮的啼哭。
      糖糖乖,不哭。若谨赶忙去哄孩子了。
      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此刻多余的是我,和我的慌张。
      我不顾他们的神色,自顾自的说,那么再见。
      然后就真的再见了,转身不再回眸。
      我分明记得,上一次与他的分别我说的是,那么我走了。
      于是,心里一阵抽痛,轻松空前袭来。

      我心里有一处极私密的地方。独门独户,住着秦少迟。
      有一次亚楠恶狠狠的说,纵使秦少迟是你的劫难。你最好给我珍惜眼前人。
      我知道,眼前人说是陆鸣远,我知道要珍惜鸣远。
      我也知道,我爱秦少迟,是一种不可替代的爱。在我年幼还不懂感情的时候,我对他一见钟情。
      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刚刚留学回来,随他父亲参加亚光爷爷的大寿。
      那日,我和亚楠一如既往的吵的不可开交,亚光一如既往的给我帮腔。因为亚楠是主人,她的声色比以往要厉害几分,揪着亚光不让他再和我说话。再小我也还是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并且那时候曦姐姐不在身边,就不再多话。
      她以为我怕了她,亚楠从小就是厉害的角色,顺手就把一个水果盏扬到我身上。
      除了亚光没有人看到是她的恶意行为,可是亚光被拖去照相。只有我一个人呆站着,在亚楠得意的神色里险些落泪。
      然后,我就见到了秦少迟。白衣胜雪的男子。
      他过来,用手绢仔细给我擦裙子。
      我现在还能记起他当日的温柔,他低着头说,水果的颜色可能擦不掉了,可是这样也很好看,像是很多的糖果。
      一字一字都在我心里刻了很深的痕迹。
      我始终能记得他当日的眉目,茶色的眸子,面容俊朗,谈吐儒雅。
      我说,那个时候终于能够明白什么是文质彬彬而后君子。
      飞飞说,他是值得爱,不过不值得你这样爱。
      秦少迟,是我心里最温润的男子。劫难一样的存在。
      那时候,我十二岁,他二十二岁。他当我是小妹妹,像梓临哥哥一样疼我呵护我。
      听说,他在出国前总是和梓临在一起玩的,我没什么印象。

      此后,我每一年过生日他都会和梓临哥哥一样送我精心挑选的礼物,他比梓临还要心细一些,总是除了礼物还有贺卡的。
      我喜欢他的笔记,遒劲有力,仙风道骨的布局。我认真保存十年来的每一次卡片,他在结尾的地方总是会写,“天上开始掉糖果,各种颜色”。就像我们初识的时候,所以,我总是会以为他待我也是特别的。
      他每次出国回来都会让梓临带给我一些糖果。我从来不舍吃,都完完整整的保存着,只有遇到很开心或者很难过的事情才含一颗。

      我十五岁的时候考上了最好的高中,梓临问我要什么,我考虑了很久说,我想要一辆漂亮的单车。
      少迟也问我要什么,我伸手到他面前,说,喏,我要糖糖。
      他笑,笑的很好看。他说,那好办。
      我妈妈说,你们两个人都把暖暖给宠坏了,谁都不许给她买东西了。她上学有车接车送,不用单车。她有一柜子的糖,女孩子吃多糖了会长胖。
      我就窝在梓临的怀里胡闹。我是不敢太接近少迟的,因为心跳会过速,常常面红耳赤的从他眼皮低下走过。
      后来,还是收到了很多的礼物,包括梓临的单车和少迟送的十二层糖果盒。
      那时候梓临也已经毕业,就在少迟的公司上班。我还知道少迟正在创业盛期。
      那个暑假,我快乐得肆无忌惮,整日里和亚光子芜鸣远玩在一起,除了面对飞飞时会有些歉意,可是大家还是很专心的在玩在闹。
      那个暑假,我发疯了的爱着少迟。他教我骑单车。他带着我和我的单车到飞机场的角落里面练习踩踏,我快活的像是小动物,本能的嚎叫,他就摸着我的头说,疯丫头。我知道我疯了,我发疯了的爱着他。我和飞机一起出行,它载满了乘客,我载满了希望,它飞到别的城市,我放飞少女梦想。

      十八岁的高考我考了探花的成绩,为了独立,亦然选择了上海。
      其实,因为少迟打算将公司迁到上海。我才下了那么大的决心。
      那个暑假,因为亚楠比我们低一届转年要高考的,所以亚光一直都在给她复习功课。曦姐姐要到法国去了,我整天陪她逛街喝茶。媛媛姐去北京上班,子芜是留在本市的。鸣远陪他爸爸去了很多的国家。回来的时候也带了很多的糖给我。
      我觉得,那个暑假,不畅快,很闷热,可是想到可以继续和少迟在一个城市就很快乐。
      当初听到梓临说少迟要到上海去的时候,心里大片大片都是伤口。我舍不得他。
      还是那年,少迟的母亲病逝,在一个热得足以将活人蒸发的日子里。
      梓临帮他照顾工作。我妈妈让阿姨做了很多的菜,要我带到他的公寓去看望他。
      他虽然心情不好,可是语气仍是柔和,他问,暖暖,能陪我喝口酒么。
      深爱的人在眼前表示了脆弱,如何能够拒绝他的要求呢。
      他喝醉了。他摇着我的肩膀说,苏遥七,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说,我长大了,秦少迟,我长大了,你不要总把我当成妹妹,我是梓临的妹妹不是你的。我喜欢你,我从十二岁就开始喜欢你了。
      我索性吻了他的嘴,就只是碰了他的唇而已。像他的人一样暖,有淡淡的酒气。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抱着我深情的看了许久,我想我会永生记得他大剌剌的目光,就那样直直的落在我的脸上,灼得我一阵躁热。他清醒的时候,永远是三分谦逊,三分柔和。
      他低头吻我,像是掠夺。满嘴都是酒气,但是我却觉得甜蜜。他吻了许久,直到我手机响起,他才狼狈的放开我。
      我妈妈要我回家,不要打扰太久。
      我以为,他酒醒了就不会记得。可是,我错了。
      他明显躲我。我就知道,他不仅记得,大概也和我一样什么都记得。
      我给他打电话,我说,我不习惯上海的气候,食堂的饭又很难吃,我想家了。
      他开车来接我去吃饭。
      我说,我们喝酒吧。
      他说,暖暖,以后不要随便跟男人一起喝酒。你不是小孩子了。
      我正想说我就是不是小孩子,我长大了,我喜欢你。
      他就开口了,他说,七啊,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不能见你受委屈的。
      他叫我七。和他们一样。用了语重心长的口吻,叫我,七啊。
      我说,秦少迟,你是胆小鬼。
      他说,吃饭吧。
      我摔了筷子扭头就走,他揽住我。我狠狠的望着他,想要将所有的爱都化成恨就这么望着他。
      他不顾我的倔强,将我收到怀里。
      他说,不要任性了。你知道,我拿你没什么办法的。
      我说,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他说,要怎样你才能知道呢。
      其实我知道,我把他逼到窄路上了,我不能使他难堪的,因为我爱他,所以,理解他。
      我推开他,他疑惑的望着我。
      我把手伸到他的面前,说,我要糖糖。你给糖我就知道了。
      他笑。笑的很好看,也很无奈。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他宠我,他拿我没办法。

      十二岁爱上他的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遇上他的三十二岁和他的幸福家庭。
      转身的时候我已经忘记了他的容貌,只记得小孩子的啼哭和他夫人温婉的微笑。
      她说,糖糖不哭。
      我忽然也不能记起这十年是如何渡过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我要糖糖。伸手到他面前。他微笑。

      大家都常常说,七啊,她最任性了。七啊,她最奇怪了。七啊,她最没心没肺了。
      有些时候是的。
      有些时候,我会对刚刚才离开的东西陌生不已。
      有些时候,尽管熟悉的一派涂地却可以快速忘记。
      此刻,我只想躲在鸣远的怀里好好的大哭一场。
      只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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