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力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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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希望掌握永恒，那么必须控制现在。
“寂漻水清，云靡牖兮。”白苏苏眨了一下她妖娆的凤目，扇贝一样的浓密睫毛却是遮不住眼中星辰般的光芒，语气轻悠回转，柔媚娇娆，声声语调犹如春风扶面，“真是个好名字。”一下一下，直吹到我的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知道吗？你的这双眼睛，”她顿了一下，我的眼角微微涩涩地传来她指间的热度，柔柔的轻抚，却带着轻微的窒息的疼痛，“真不像是一个五岁稚童所拥有的眼睛。” 我身形一僵，脸上却笑开了，灿烂若花：“苏苏姐姐，你真是会说笑。” 低下头垂眸一下一下轻轻地抚弄身上已被换上的干净素衣的丝质襄綸锦边，我笑着将语气一转：“况且，无论我是谁，对苏苏姐姐你都不会有害处的哦，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不是吗？”
脸上浮起一个自觉天真的微笑，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平静淡漠，空灵澄静。一时间，空气仿佛都静止了，白苏苏脸上依然保持着倾城的微笑，艳丽绝美，她身上的幽香一点一点充斥着我的鼻腔，很是清甜却不带腻味；我自信，能用这样清甜的薰香，不会是个俗人；能有这样脱俗的气质，也绝对不会是个常人！
“看来，我还真没救错人。”半晌，她眉角微挑，眸光流转，轻笑出声，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空气中的点点沉闷。看着她绝美的笑颜，眼神里涌动着点点真诚，似乎和香炉中升腾而起的袅袅轻烟有着些许相映成趣的意味，我只觉浑身上下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下来，不禁“扑哧”一声，开怀大笑起来：“苏苏姐姐，你还真是个妙人，笑起来真美！！”
“苏苏啊，妈妈我听说你救了个小丫头回来，快点让妈妈我看看，”一声尖锐的女声伴着阵阵浓烈艳俗的气味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木质的雕襄镂空窗花扇门猛地被推开，我的面前登时出现了一个打扮艳俗无比，赘肉便便的中年妇女，她的眼光迅速在室内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到了我的身上，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缓缓打量了我半晌，眼神里有着蔑视，还夹杂些许说不清楚的情绪；她艳红粗短的手指向我一伸，“哼！！！我落烟楼可不是救济收容的地方！！”
白苏苏缓缓地站起身，气质嫣然，真是个美人，袅袅施了个礼：“妈妈。”那姿态，那神情，真真是我见犹怜！
“呦，苏苏啊，都说别跟我客气。”那老鸨立即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满身横肉地就要上来扶她，那股浓烈的艳俗香味顿时扑面而来，我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一种厌恶感油然而生。“多谢妈妈，”白苏苏施施然转向一边站定，避开了她的搀扶，朝那老鸨绽开笑容，端得是澄静秀美，语气却是定然：“妈妈，这寂云妹妹也着实可怜，小小的年纪就遭逢这等变故，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落烟楼收留了她可好？”
“哦？”
那老鸨不着痕迹地瞥了我一眼，不温不火，语气里却带着鄙夷：“难道要老娘我花那么多的白米白白养活她不成？你今天给我捡回来个人，赶明儿再给我捡回来个人，当我这落烟楼是什么地方？乞丐的收容所？是那次善堂？简直是笑话！！”
“妈妈！！”白苏苏急急走上两步，看她攥紧了手上的帕子，语气有些急切肯然，“就当是看在我的薄面上，把她留下，可好？”那老鸨又走近我身边，定定打量了我一番，眼底泛出了笑意，却有着阴谋的味道，我皱紧了眉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恶心的老女人想干吗？
“照理说是不行的，”她语气顿了顿，望着白苏苏急切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嘴角咧开一抹阴笑，口音一转，“但是——凡事总是有个通融的，不是？这事嘛，只要咱们商量商量，也不是不行嘛。”
“真的吗？”白苏苏的口气里带着欣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似是松了口气道，“妈妈同意让寂云妹妹留下了？”我蹙了蹙眉头，这老女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答应，八成没什么好事。“那是自然，只要。。。”老鸨欣欣然从衣袖中取出一沓纸张，递到我的面前，另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细细描摹了一番，“小妹妹，生得这般的好模样，哼哼，以后自然也是个有福的。”说完，她粗糙肥硕的短手慢慢地抚摩我的脸颊，描摹我脸庞的曲线，有着阴谋的气味。
“妈妈，你怎么可以。。。”白苏苏眉间有真震惊的颜色，瞪大的眼睛里写着不可置信，转而变成了厌恶和坚定，“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你也不能这么做。。。”
“不可以？哼，为什么不可以？”说完，使了个眼色，顿时，站立在门边的护卫一左一右架住了白苏苏，使得她动弹不得。转头又对我以诱骗的口气道：“来，小妹妹，只要你在这张纸上按个手印，你以后就能留在这里了，还能和苏苏姐姐在一起哦~”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横肉随之抖动，让人感到反胃恶心。我淡淡地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纸张，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哼！卖身契吗？妈的，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真的可以和苏苏姐姐在一起吗？”我特意装作眼神无辜奶声奶气地问，你要玩？就陪你玩到底！ “那是当然，”老鸨的脸上顿时堆满了媚笑，令人为之作呕，“来来，快点，在这里按个手印哦。”说着，就要来抓我的小手。
“不可以！！！寂云你不可以签，你怎么也如此糊涂！！不可以的，那是卖身。。呜呜。。。”左右两边的打手早已自觉捂住了她的菱唇，不让她再言语下去。“呜呜。。。”虽然被捂着嘴，但她的眼神里仍透着急切和慌张，她奋力地想挣脱左右两边的桎鹄，奈何无济于事，她冲我努力地摇了摇头，眉梢眼角却是温情关怀。谢谢，谢谢你了，苏苏，有你为我如此就够了。真的，真的是，谢谢你了。心里有丝丝暖流滑过。
“来来来，快来签了它吧。”老鸨丑恶的嘴脸又近了几分，急切地想要凌空过来捉住我的手。我不着痕迹地避开，紧了紧衣衫，语气冷然带着嘲讽，有着几分天才少女上官婧语气特有的凌厉：“妈妈你何必如此着急？”那老鸨怔愣了一下，像是被吓到了，可能是因为我前后的语气变化太大，刚刚还是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怎么说话突然会有这么冷然凌厉的语气？？但随即反映过来，脸上又浮现出谄媚的笑容：“怎么能不急啊，啊，来乖孩子，快点开签了它吧~啊？”
“我是不会签这卖身契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凌厉地说。“什么！！！”老鸨怔了一下，随即眼角现出一丝狠意，恶声恶气地说，“哼哼，小娃娃，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实话跟你说了吧，既然你现在已经在我落烟楼里了，就出不去了，今天这卖身契嘛，你是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若是你老实听话，就可少受点皮肉之苦，要不然，哼哼。。。快点给我签！！！！！！”
“妈妈，敢问这里一共有多少青楼妓院？”似是没看见她的恶言相向，我有些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显然是思维一下子转不过来。
“总共有多少家？回答我。”我眼神转向她，淡淡地反问了一遍。
“少说也有二三十家，”老鸨皱起了眉头，“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想拖延时间，我告诉你。。。”
“妈妈，你这落烟楼可是这里首屈一指的青楼？”我打断她的恶意威胁，用眼角瞟了瞟她头上的描凤金钗，接着发问。“那是自然。”老鸨抚了抚她鬓边的几缕发丝，眉梢眼角尽是得意之色。“既是首屈一指，那想必所赚的银子也是不言而喻的，只是，妈妈，”我看着她脸
上浮现的极尽得意之色，冷冷地发笑，“你可嫌所赚的银子多吗？”老鸨正在抚发的手一瞬间僵硬了一下，眼神里却带着疑惑：“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世上那还有人嫌银子多的吗？”见已经入了正题，我扯扯嘴角：“那就是了，妈妈每年辛辛苦苦，可是那么多的银子却流入了其他那些不入流的青楼妓院的囊中，不觉得可惜吗？”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老鸨疑惑的眼眸透了丝丝不解的冷然。“我有办法让这些银子皆成为你落烟楼的囊中之物，但是我不会签卖身契，这就是我交换的条件，怎么样？”那老鸨髀睨了我一眼，哈哈大笑，语带讥讽：“小娃娃，你好大的口气啊~！！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谓的无稽之谈吗？”
“既然我说的出这番话，你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小娃娃！！！”竟然看不起我？哼~~凝视她眼中的鄙夷，我继续道：“况且我人已在你这落烟楼，你尽可以找人来看着我，正如你所见，我不过是个小娃娃，想跑也跑不了，你给我五年，在五年之内，我定可以使落烟楼成为这里唯一的青楼，唯一的烟花之地，如若不然，五年以后，我就签下这卖身契，”我顿了顿，端起手边的青花瓷器药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碗内剩余的药液迅速融入铺就的毛毯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些许淡淡的印记，瓷碗的碎片静静地躺在地上，孤独地零零作响，指间的伤口由于用力过度又再度迸裂开来，如花朵般的鲜血顺着我掌间的纹路涓涓流下，滴答作响，在这格外安静的氛围中，竟然显得有些诡异的色彩。
我冷冷地发笑，将我满是鲜血淋漓的手掌伸至那老鸨的面前：“以此起誓，绝——不——反——毁，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力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