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沉香》薇酱

5、沈家有女初长成

　　八月十七，是沈郁18岁的生日。
　　思虑再三，十三号那天沈郁还是给陆言沉打了电话，邀请他当她晚会的舞伴。陆言沉向来把沈郁的事情看的比自己还重，自然很干脆的表示早已经将时间空出来，要回去陪小公主过这意义非凡的一天。听着陆言沉轻松的语调，沈郁眼眶瞬间就红了，做了这么多的思想工作，好不容易隐藏好的心情。在听到他声音的那刻，瞬间就奔溃了，甚至来不及道一声再见，放下电话泣不成声。
　　这样的陆言沉叫她如何不喜欢，她又怎么会把他让给别人。

　　生日当天，沈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沈氏是A市很有名的大企业。沈老爷子那一辈就开始做买卖，后来改革开放，下海淘金。颇有些资本又碰上了大好的机遇，生意越做越大。到沈父这，两代经商，如今已经是规模很可观，拥有诸多房地产，连锁酒店，渡假区的大型企业，在A市也算是颇有名望。
　　沈氏现任董事长沈任立在工作上的作风一向雷厉风行，私下里却为人谦逊低调的很，董事长夫人林柯又热衷于公益，忙于四处做慈善，平时各种宴会鲜少参加。因此，想与沈氏交好的人不少，却多是不得门路。
　　如今，为了庆祝小女儿成年，沈家难得高调一把，在沈宅大宴宾客。为此来捧场的人自是络绎不绝。
　　沈郁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草坪上，各色衣着正式，相互寒暄的宾客。撅着嘴跟身后给她整理礼服的林柯撒娇，“妈，这往来的除了我邀请的朋友，多的是我不认识的。我不开心了，这都不是为我办的。”
　　林柯含笑点了点沈郁的额头，笑骂到：“你这小没良心的，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沈家的小公主长大成人了，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多一些人祝福不好么。”
　　“嘻嘻……妈，你对我真好。”
　　“怎么，就妈对你好，我和爸对你不好？”忙着招待宾客的沈岸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己小妹腻在母亲怀里撒娇。沈岸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身的浅灰色西装配白衬衫，长身玉立，衣冠楚楚。就是看烦了他那张脸的沈郁也不禁要暗赞一声，帅。
　　“嘿嘿，都好都好。特别是哥哥对我最好了，谁叫我特别喜欢今天这件礼服呢。拿人手短，是吧妈妈。“沈郁说着起身，兴奋的在沈岸面前转了个圈。”哥你这个设计师朋友真厉害。这个裙子真好看。“
　　沈岸毫不掩饰惊艳的神情，抚着下巴，将沈郁好一番打量，这朋友的眼光倒是绝了。“行啊，沈郁，丑小鸭一秒变天鹅啊。”
　　“说谁丑呢！得，我今天高兴，不跟你计较。赶紧滚。”这个沈岸，一天不气我就不会说话了！
　　“就不滚，你咬我。”
　　“”
　　林柯看着眼前又斗起来的一双儿女，扶额。
　　“行了，我和你哥先下去。你让化妆师再给你补补妆，整理一下，待会你哥再上来接你。“
　　“谁要他接！”
　　“谁要接她！”
　　“”沈母默

　　晚会正式开始的时候，沈郁还是挽着沈岸出场的，他们一出场就吸引了所以的目光。沈郁身穿一件月白色的不规则抹胸花瓣短裙，裙摆层层叠叠，内里的花瓣都绣着细细的银线，随着走动，流光溢彩。她侧仰着头似跟身边的沈岸说着什么 ，脸上挂着比裙子还要耀眼的笑。身旁的沈岸难得一本正经，步态从容把她带到人前，沈郁落落大方的接受来自大家的祝福，笑容明媚，娇俏动人。
　　在沈父身边站定，沈郁双眼不经意的往人群中扫，他没来。她确认了几遍才黯然收回视线。甚至都没留意到，沈父早已发言完毕。
　　蓦然回神，发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错愕了转头迎向了父亲鼓励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恢复镇定。
　　陆言沉一进入会场，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发言的沈郁。她难得的把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微微扬起头，神情像一个骄傲的公主，灯光下她奶白色的肌肤透着光，身姿修长亭亭玉立。裙子很美，却不及她万一。
　　旁人或欣赏或惊艳的目光让他与有荣焉，一想到刚刚走来无意听到的话语。神情恍然，他的小女孩，不知不觉已经长大到令人爱慕的年纪了。

　　“……
　　最后谢谢大家的光临，我很开心在我18岁的这天，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
　　祝大家今晚玩的开心！”
　　身穿深色西装的陆言沉迈着优雅的步伐一进来，一直留意门口的沈郁就看到了他，匆匆结束话语就气冲冲的穿过人群来到了他的面前。
　　“陆言沉，你迟到了！”沈郁仰着头轻哼。
　　“如果我说塞车，你会不会原谅我。”陆言沉看着面前鼓着脸颊气呼呼的沈郁，墨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
　　“不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中午就到了，什么车能塞到晚上！哼！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有重要的事情耽搁了，你会不会原谅我。”陆言沉伸出手指戳了戳沈郁的脸颊。
　　沈郁抬手拍掉他作怪的手，转过身继续不理。
　　“哼！”什么事能比我还重要！更生气了怎么破！
　　“那如果我说，是为了给某人准备的生日礼物呢。你会原谅我么？”
　　看着面前低着的小脑袋瞬间抬起，一脸惊喜，凤眼愣是瞪成了铜铃。陆言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习惯性的想要揉揉她的小脑袋瓜，又顾虑到她精心挽好的发型，只轻轻把她鬓角散落的碎发撩到耳后。
　　“陆言沉，你笑起来真好看。”沈郁见过陆言沉很多种笑，温柔的，宠溺的，委婉的，含蓄的，使坏的。却很少看到他情绪这么外放，笑的这么肆无忌惮。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彰显着喜悦，黑眸里仿佛有光。她不知道，是什么取悦了他。但是她想，要是他能一直这么笑就好了。
　　“小花痴。待会晚会结束，我带你去拿礼物。”陆言沉捏了捏沈郁粉嫩的小脸蛋，牵着她来到沈父沈母面前。
　　走向前，沈爸沈母正跟平日里关系好的世伯在闲谈，里面就有陆言沉的父母。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郎才女貌倒是非常般配。简单的问候过后，众人纷纷打趣，沈郁脸皮薄，没说两句就害羞的躲在陆言沉高大的身影后面，掐着陆言沉的腰让他快走快走。
　　正好音乐声起，陆言沉对长辈们歉意一笑，带着沈郁步入舞池中央。沈郁从小就爱跟着他，这样的调侃打趣从来不少。长辈们也是善意的玩笑，他倒是不介意，听听就算。倒是小丫头面皮薄的很，每次都羞的恨不得凭空消息，脸红的很可爱。恩，就像现在这样。
　　“跳完这个舞，我就带你去拿礼物。”陆言沉蹙眉，沈郁再一次踩上了他的鞋，不知道这丫头又神游到哪了。
　　“啊？”沈郁心不在焉的跟着陆言沉的舞步，一脸迷茫。
　　“不要礼物了？恩？”一个旋转，沈郁落入陆言沉的怀里。
　　“礼物？要的要的。那赶紧走吧。”一听说礼物，沈郁整个脸都生动了。刚好舞曲结束，沈郁拽着陆言沉的手就往外走。
　　路过花园的时候，遇见迎面走来的沈岸。他的脸色很不好，表情严肃，复杂的眼神对上陆言沉漆黑的双眸，良久才收回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嘴角轻扯起一个嘲讽弧度，警告的瞪了眼沈郁，“早点回来。”挥了挥手顺着他们来时的路走远。
　　沈郁看着沈岸走远的背影，尴尬极了。虽然他一直没说，但沈郁知道，之前的事情，沈岸对陆言沉很不满。沈郁心里一暖，不管平时怎么闹，哥哥是真的从心里维护他的。
　　沈郁紧了紧交握的手，仰头看了眼身边背光看不清表情的陆言沉，笑的若无其事，“什么礼物不能直接送给我，还要出去拿啊。”
　　“待会你就知道了，等我一下，我去取车。”陆言沉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沈郁身上。
　　“好。”沈郁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沈郁披着还带着陆言沉体温的外套，收起笑容默默往大门走，眼里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