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神话》玄玄爻

37、第三十七章 外外能源之海

　　木木一个人在房里待着，或者说，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在房里待着。她身边其实还有她丈夫那凡的元神陪伴她，与她交流，只是她自己看不见。

　　“怎么还不回来！”她百无聊赖得踢着腿。

　　“你到底想打听什么？”那凡好笑道。

　　“我想听她们姐妹间的私房话，不是为了偷窥隐私！”木木不满于那凡的态度，嘟了嘟嘴道，“我这是关心！蒙逍毕竟对蒙希更无话不谈一些，我想知道她心底到底怎么想，才能确定怎么帮她！我总觉得她真正喜欢的还是元洛庭！”

　　“可她也没有要求你帮啊！”

　　“这你就不懂了，雪中送炭这种事，都是主动为之的！”木木古灵精怪得笑起来，“你没有看到，今天蒙逍见我故意拆散元洛庭和连魅时，那副惊喜的表情！她肯定喜欢元洛庭！如果今天她们的对话证实了我的猜测是对的，我得好好计划计划怎么帮他们！你说这摩休斯怎么还不回来，还魔界之主呢，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你小声点！”那凡不满道：“他能瞒过所有人到镇上来已经是奇迹了，要是被主神殿下知道，一定会勃然大怒。”

　　“父神那么爱我，怎么忍心怪我呢！”木木不以为然道，“而且摩休斯答应我，只是来陪陪我，绝不触及神界内部机密。”

　　“难道我陪你还不够？”那凡不满的语气更重了一些。

　　木木瞟了他一眼：“你能做到为我打听消息还不被人发现么？“

　　“我……我只是元神不行罢了！”

　　“可人家摩休斯的元神什么都行啊！”

　　“你……”那凡冷哼一声，“那就让他陪你吧！”他生气得背过身去，却也不离开。

　　“你倒是走啊！”木木也哼一声。

　　片刻之后，那凡回过身来，又嬉皮笑脸道：“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老婆大人！”

　　“那还差不多！”木木得意道，随即又叹了口气，“你看，作为蒙逍的朋友，我也真的希望她能像我一样被心爱的人呵护着啊，元洛庭真是个木头，就不能勇敢一点么？”

　　那凡沉默片刻，有些茫然道：“并不是每个人宠爱另一个人的方式都和我一样的。”

　　两人说着，突然同时一回头，那凡眼中露出一抹不屑，又把头瞥了回去。木木倒是很兴奋：“怎么样？听到什么好玩的没有？”

　　摩休斯面色凝重，丝毫没有往日的温存，只匆匆道了一句：“我有点重要的事要办，先走了。”

　　木木纳闷着，却不知道此刻狄蒙逍和狄蒙希两人正手牵手得站在她的房门口。两人对视，眼中传递着同样的信息：果然，摩休斯的到来与她有关。

　　狄蒙逍犹豫片刻，叩响了木木的房门，木木打开门的时候一脸窃笑：“怎么样，你们两个聊了什么？我有没有机会分享一下？”

　　狄蒙逍警觉得观察她的表情，以及在她身边那凡的表情，看起来他们似乎并不知情。她刚要开口发问，脑中却传来狄赦哲的忠告：先不要打草惊蛇，假装不知道！

　　她赶紧改了口：“没什么，对了，蒙希觉醒了呢！”

　　“是吗？”木木好奇得打量狄蒙希：“怎么会？感觉好吗？”

　　狄蒙希看她的眼神依然恭敬，可眼底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反感，“我也不知道呢，稀里糊涂得就觉醒了。”

　　“那你是不是要去上课了？“

　　“应该是吧。”

　　“我也想去呢！”木木一屁股坐在床上，“我也好想觉醒啊！”

　　狄蒙逍轻松道：“别啊，要是你也觉醒了，就没人陪我当白痴了，我会很自卑的！”

　　木木正在风风火火得考虑如何给狄蒙逍当红娘的时候，狄蒙逍正在疑虑重重得研究她让摩休斯这个大魔王偷偷来到卢茨亚滋镇，还允许他注意她们的谈话和行动，究竟是为什么。

　　一想到这些就让狄蒙逍头疼无比。她当然不想怀疑木木，可是她也当然，不会相信摩休斯。狄蒙逍很清楚摩休斯的实力，他是迄今为止第一个让她一见就产生恐惧的人，只那么惊鸿一瞥，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紧紧抓着，肋得她几乎窒息，又让她无法移开视线，像是像动物遇到危险的第一本能，便是紧紧盯着敌人不放。直到他消失以后很久还无法平息。

　　摩休斯此刻孤身站在外外能量之海的边缘，静静凝望远处那枚也许曾经路过也被忽略的恒星。整个宇宙间所有的能源几乎都以恒星的形式存在，大小和光线强弱不一。而外外能量之海，便是这样一个恒星的聚集地，整片区域明亮得让他这样自远古以来便存在的特特瓦之神也难以直视。而它聚集着热量、辐射、以及各种化学裂变爆发出的气体，若是人类可以探索到这里并且试图靠近，必然在万亿光年之外已然死去。

　　此刻摩休斯就悬空在这片沸腾之域的边缘，他虚起双眼，静静感受狄蒙逍口中所说的“生之能”的原生力量。他身边有很多各种界域能力不一的神，大家都聚集在这里，试图掠夺一些更高于外外能源配比的能量，有些人冒着风险更靠近一些想要吸收更多能量却反被强烈的能量波击散并吞噬。有些人远远看着踌躇不前，不知是否有能力接受考验。正如人类崇尚金钱，能量正是所有的异能者所孜孜不倦的追求，它对神的吸引，远远超过任何物质对于人类。

　　他原本对这片区域并不那么感兴趣，因为在上一纪毁灭的时候，机缘巧合下他留住了真身，于是在这一纪，他自身的能量本就冠压群雄。所有能够称为特特瓦的神，一旦重生，都远远超过这一纪大多新生力量。而如今他来到这里，只是想要了解所谓的“生之能”究竟能强大到何种地步。

　　他在自己周围张开结界，缓缓移向能量之海的深处，靠近那颗看上去只不过比其他恒星稍大一点也稍亮一点的星球。

　　在它的周围，他发现了狄赦哲，原来他比他更早一步到了这里。狄赦哲是这一纪的新生之神，有着难能可贵的强大和坚毅，如果拼尽全力的话，应该能与摩休斯抗衡几招。不过他们谁也没有试过如此阵仗的正面交锋。正如人类忌惮原子弹的威力，强大的神一般也不愿轻易交锋，因为一旦开战所产生的巨大破坏力，摧毁整个界域也并非不可能。

　　摩休斯绕开狄赦哲到另一边，在他能所到达的最近的距离观察这颗恒星。它的表面光滑无垠，并不像别的恒星那样持续表面的燃烧和爆破的状态。它散出的光并不那么炙热，反而让人产生一种向往和希望之感。它的确与其他任何能源都不同。它那么平和得隐匿于能源之海深处，可它的周围很远的距离之内都没有别的恒星临近。摩休斯想要尝试着触摸它一下，他刚伸出手，它居然退开了！这让带着两纪记忆的摩休斯也震惊了，虽说像这种能源聚集地的模式是这一纪才出现的，可他毕竟见过能源无数，从未见过没有主人支配而自发行动的。这说明，它有自己的意识。

　　他忍不住又试了一下，极为迅速得伸出手，这一次几乎触碰到它的表层，而它在极为靠近的时候轻轻一颤，虽然又躲开了，它自身的光芒却闪烁不定起来。

　　摩休斯不解：“你认识我？”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蠢到和一颗没有生命的能源星对话。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很可惜，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它四周的光晕忽明忽暗几下之后，彻底灭了。它变成了一颗不发光的星星。

　　“你是在躲我么？”摩休斯又一次发问，可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原本只应了凡娜要求，去听狄蒙逍与狄蒙希姐妹俩的悄悄话，万般无奈得替她打听狄蒙逍的情感纠葛。谁知到了那里才发现休与下了结界，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自己进入结界并不被发现，等他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见“生之能现在正在外外能源之海深处，以后也许会化成人形，回到主体。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及“强大到足以开创和毁灭整个生命进程。”这些骇人听闻的字眼，至于她口中的“主体”究竟是谁？生之能究竟能强大到何种地步？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之前根本不知道，整个宇宙间还有“生之能”这一说，这样一来，竟有一种哪怕再强的神都陷在一场受到控制的轮回中的感觉。这让他有些恼怒，他的第一个念头只能是，得到“生之能”。而现在，他漂浮在这颗星边缘，却觉得他高估了自己。这样一种超乎任何存在的有意识的能源，一定也只认自己的主人，勉强掠夺一定也难以与他自身融合，除非……

　　这世间有一个规律，要掠夺一个界域，必要杀掉主宰者。那么，要让一颗认主的星臣服于自己，也一定需要杀死它的主人。

　　而它的主人是谁，又在哪里呢？

　　狄赦哲离开能源之海，立刻与狄蒙逍和狄蒙希开始传音对话。

　　“逍儿，希儿，我想我看到了生之能，并且摩休斯也看到了。”

　　“什么？他真的去了？”

　　“是的。它存在的位置太深，宇宙间少有几个人得以进入那里，所以我也无法派部队把手。摩休斯似乎试图触碰它，可它躲过之后，又隐下了自己的光芒。我想，它一直安静得隐藏自己的力量，一定是在等候契机。“

　　“摩休斯做了什么吗？摸了一下就完事了？”

　　“他或许现在并没有办法得到它，但是以他的性格，遇到更有力的事物一定不会放弃。你们如今千万要小心，我不知道他到底对你们的身份了解多少，如果他知道生之能真正的主人就在这里，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要将你们杀死。我暂时不能给你们提供更多的保护，以免树大招风。你们千万不要泄露你们的身份、神兽之力的存在、以及你们知道他可以进入卢茨亚滋镇这件事。就连你们两个人之间也不要太直白得谈论这些。我们只好按兵不动，先看看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狄蒙逍嘴角一抽：“如果他下一步直接杀过来要我小命呢？”

　　“我想，凡娜会保护你。你最近多与凡娜接触，但是千万不要说漏嘴，事关生死！只要你还是她的朋友，他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肆意妄为。至于蒙希，你也尽量与凡娜保持友好，从明天起你要开始神能课程，一切如常进行，不要露出破绽。”

　　“怎么跟地下组织似的……”狄蒙逍摇了摇头。

　　“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因为你的身份被隐瞒，我根本不能派遣更多的人照看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知道了！”狄蒙逍无奈得在心里说。她刚想开口对狄蒙希说话，狄蒙希警觉得摇了摇头，双手按住她的太阳穴。片刻之后，脑中传来狄蒙希的语声，而她也没有开口：“以后需要讨论这些事的话，也用传音吧，毕竟不那么容易被监听。”

　　狄蒙逍尴尬得笑起来，在心中道：“呵呵，那我们是不是还要设计一串代号？”

　　狄蒙希连连点头：“真的要！你先给它起个名字吧。”

　　“它？”

　　“那颗星。”

　　狄蒙逍嘴角一抽，“不用一次都不说吧！好吧，我想想，就叫它‘咻咻’吧。”

　　这回是狄蒙希挑了挑眉，似乎对这样不太庄重的名字很不满意，不过她还是点头，“那，那个你呢？”

　　狄蒙逍想了想，想到两个字便脱口而出：“奇奇！”

　　“为什么？”

　　“因为‘蒙奇奇’啊！然后她叫‘怪怪’，你叫‘麦麦’好嘛？“

　　狄蒙希被她都得哭笑不得，只好点头开口：“好吧，受不了你！”

　　狄赦哲刚与狄蒙逍断了联络，神界的警报就轰鸣大作。他感应到，摩休斯接近了。

　　他闪身来到他面前，与他保持在自己的界域之外静止对立。

　　摩休斯甩了甩蓝色的长发，眼中透出淡淡的不屑：“别紧张，我不是来攻打你们的。”

　　“你来做什么？”狄赦哲眼中满含警惕。

　　“我只是来问问，关于‘生之能’你知道多少，别给我装傻，我看到你也在那里。”

　　狄赦哲打量着他，也在猜测他到底知道多少：“我所知道的与你差不多。”

　　“你撒谎！”摩休斯周身能量一散，带起了蓝色的发丝。

　　“你到底想问什么？”

　　“它的主人究竟是谁？”

　　狄赦哲听到这个问题，倒是瞬间宽心了不少，他耸了耸肩答：“我也并不清楚。”

　　“为什么狄蒙逍那丫头会知道这些？”

　　“我也在猜，如果你得到答案，记得与我分享一下。”

　　“你别给我打迷糊眼！”

　　“如果找到它的主人，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立刻除掉！”

　　“如果是凡娜呢？”

　　摩休斯目光一紧：“是兰斯契尔？”

　　“这也是我的猜测。狄蒙逍如此普通的史官之女，居然能得到这么重要的讯息，或许是因为她与凡娜走得很近。”

　　摩休斯想了想，也不无道理，毕竟兰斯契尔曾经说过，狄蒙逍也是一个特特瓦，并且在上一纪她融合了众神之力将她唤醒。也许正因为兰斯伊尔如今与她频繁接触，才打开了她并未开化的感应？

　　狄赦哲见摩休斯沉默不语继续补充，“你我都清楚凡娜的强大，她的强大超乎世间一切规则，除了她还有谁有瞬间将整一纪毁灭的力量，并且毁灭之后自身全然不受影响？她此时并没有觉醒她真正的力量，更对自己的掌控能力不那么自信，对周遭的一切也有所保留。在她知道自己毁灭了上一纪之后，她一直心怀愧疚，更加控制自己的情绪。或许是她的能量通过身边比较弱势并且绝不会背叛她的人来给她启示也不一定。”

　　摩休斯踌躇良久：“你的意思是，兰斯契尔就是生之能的真正拥有者？”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是如今看来最合理的解释，我也正打算去她身边探个究竟。”狄赦哲挑了挑眉，“如果是她的话，你还要除掉么？”

　　摩休斯目光一闪：“废话！我永远不会伤害她！我会去查清楚，如果让我知道另有其人，无论是谁，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