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奈河》狐荼菇凉

5、初见眼眸

　　孟尔回到住所时，孟婆已经前去望乡台摆置汤水了，孟尔想起奈何桥也是通往第十殿的道路之一，仿佛鬼迷心窍般来不及休息便匆匆前往。
　　奈何桥，青石桥面，五格台阶，险窄光滑，左阴右阳。此桥为界，又是新的一个轮回。
　　今日投胎转世之人甚少，孟婆子站在台上，一勺一勺舀着汤水。
　　“婆婆，我回来了。”孟尔乖巧地走到孟婆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勺子，帮做着孟婆的工作。
　　“孟尔，七爷说你借走了他的哭丧棒，这是要出门？”孟婆将手上的汤碗递给一个过了奈何桥的鬼魂，看着他回头望了最后一眼人间，深深叹了口气，终于一口干尽。
　　该死，孟尔早就知道白无常并非那么好对付，虽有八爷保驾护航，岂料告状起来。
　　“婆婆，我就是有些烦闷，你莫要担心了，孟尔明日日落时分便回来了。”孟尔顺着那奈何桥看去，这桥面上被云雾缭绕，看不清后半段，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鬼魂从云雾终端挤出来。第十殿关押的那个阎王，他会是救自己的人麽？孟尔踯躅着该不该问孟婆，又或者问了，孟婆会不会如实相告。
　　“孟尔，你可知奈何桥为何唤作奈何桥麽？”孟婆突然问道。
　　可惜的是，孟尔没有听见孟婆的问话，她的眼睛就像是一道原本被尘埃遮蔽的窗户突然不知被谁拭擦了，一下子干净剔透。孟尔清楚地看见第十殿的高台楼阁上，似乎那是一扇窗台，那儿映射着一双眼睛，像是穿越千年，有着琉璃百转，但眸子里没有半点这阴间固有的冷气，那温柔席卷而来，一下子冲击了孟尔的心。
　　“奈何桥上奈何魂，忆思前尘奈何生。孟婆汤下红尘忘，唯盼来世不逢君。”
　　孟婆看向孟尔，孟尔却死死地盯着眼前这无法置信的一切，突然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流下，晶莹圆滑的水珠落到奈何桥边一朵火红色的曼珠沙华上，原本花叶两不见的曼珠沙华，突然在一瞬间抽出翠绿枝叶，青葱得晃眼。
　　孟婆突然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道：“不怕永世堕轮回，过错错过何必追。孟尔，我还是挡不住你的命数啊。”
　　“婆婆，这是眼泪么？我从不知道我竟会落泪。”孟尔抬手触及到脸颊，有湿润的感觉，伸长脖子，再怎么仔细探查远方都不能看到刚才的一幕，像是幻觉般，让人分不清现实梦境。
　　“孟尔，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今日的作为，婆婆只希望你不要像当初那么残忍地对自己。”
　　孟尔似懂非懂地听着，点头应着。

　　第二日，五姣早早地等在忘川河畔，一见到拿着大带行李的孟尔，无语道：“你不过出去一天，指不定我大哥不同意，让我们提早打道回府。”
　　孟尔狠狠地瞪了眼五姣的乌鸦嘴，手里扬了扬刚从笑得诡异的白无常手里接过的哭丧棒，顺利地避开了巡逻鬼面，来到鬼门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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