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有夏

3、偷鸡不成（上）

　　西山是X市有名的风景区，门前八百阶天梯，两边梧桐飒飒，经过西山的风都带着清新的味道，给这个喧嚣的城市带来了一处宁静。但是就在这个宁静的地方，袁杰内心可一点都不宁静。掏出最后一支烟点燃，无耐的抓抓头，袁杰心里有一头快要发疯的豹子。他自从接到电话丢下沈溪到现在已经两天了，也在这里蹲了整整两天，除了鸟之外什么都没看到。更让他狂躁的是，蹲了两天的结果就是任务取消。此时此刻袁杰真想问候上面人的全家。同一时刻刚到家的沈溪莫名其妙的连打了三个喷嚏，吓的跟在后面的陈良赶忙又是莫额头又是量体温。

　　“没事，不用着急，可能是两天不在家灰尘多 。”沈溪揉揉鼻子，沈溪揉揉鼻子，毫不在意。

　　“不行，这么多年来，小感冒把你送上手术台的事情还少吗。下次检查的时候要多打一针。”陈良掏出随身的笔记本，一边记录一边说。

　　“你联系一下老八那边，叫他小心点，最近两次都打草惊蛇，这些失误我不想再看到第三次。”沈溪抬脚上楼梯，没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头说：“还有，叫他把内鬼好生看着点，如果看不住就叫他回家养老去。”

　　陈良耸耸肩，心想老八这次可要栽了。

　　沈溪洗完澡把自己摔在大床上，望着纯白的天花板那一瞬间似乎有一种又回到实验室的感觉，伸手抚摸胸前，可以轻微感受到胸腔里的颤动，可摸起来却是冷的。想起那些年的挣扎，沈溪闭眼苦笑。对于过去的事，沈溪也已经放下，“过去的回不去，现在的才最重要”这是沈溪一直告诫自己的话。可是，越想忘记的却最忘不掉，它就像一只家养的猫，总是在你快要把它忘记时给你的心里挠上一挠，就像此时，沈溪伸手极力想抓住眼前的一张笑脸，可是任凭他怎么喊，怎么追，却总是差那么一丁点，待即将要得手的时候突然世界一下子全部崩塌了，沈溪睁大眼睛深呼吸两口，手脚冰冷，原来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缓了缓，沈溪才起身拿起手机，接通了弄塌他的梦中世界的元凶打来的电话。

　　”沈溪啊，哎呀，不好意思，上次我有事就先走了，你没事吧，上次说好的我请客也没请，今天算我赔罪好吧，我去接你。“电话那头袁杰一口气说得不带喘。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哦，呵呵，那个，上次去你家你换去换衣服的时候手机不是在茶几上放着嘛，嘿嘿。“袁杰随便找个借口，他可不想让沈溪知道他是通过非正常手段弄到的电话。

　　“我...”沈溪正想找个借口拒绝，那边袁杰手疾耳快的挂断了电话。正纳闷，门铃却响了。

　　“你...”沈溪打开门，看着门口笑嘻嘻的袁杰，还有他手里的自称是赔罪的礼物——又是从老头子那里顺来的一大盒茶叶。

　　“我怕你不在家，所以先打电话问问，走吧，咱们去市里吃”——今晚一定把你灌醉弄到手——袁杰心里打着小九九，脸上却是一片真诚无害。

　　“阿溪，谁啊？”陈良只围条毛巾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往下滴水，从二楼往门口张望。

　　“一个朋友，”沈溪朝陈良的方向回答，又转过头来朝袁杰说：“家里有个朋友在，这...”

　　袁杰心里早把这朋友的娘都骂了好几遍，可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没事没事，多个人也没什么，叫上你朋友一起去吧，咱总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不是，呵呵”——一个也是灌，两个也是灌——袁杰笑的那叫一个开心。门口的沈溪见他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再拒绝，就把他让进屋来，叫他先坐下等一会，他换个衣服。袁杰一脸心花灿烂跟着进了屋，想着今晚抱得美人归嘴都裂到耳朵跟了。可哪知进屋看到裹着浴巾缓缓从二楼下来的陈良，火气噌地一下直冲脑门儿，恨不得立刻抗起机枪把他连带楼梯都给轰平了。沈溪见袁杰直勾勾地盯着陈良看，似乎还冒着火，心里一片了然，嘴角微挑，热情的拉着陈良给袁杰介绍。袁杰看到这亲密举动，原本就大的火气瞬间就要把他的理智给烧了。陈良面对这无缘无故的杀气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客客气气的伸手要跟袁杰化干戈为玉帛，可谁知袁杰却使上七八分的力气，感受着手中的劲道，陈良的火气也噌一下来上了，跟袁杰两个保持握手的姿势暗中较劲。始作俑者的沈溪却赶紧撤离了高能区域，留下两人在客厅擦火花。

　　“陈良，赶紧换衣服。”换好衣服下楼来的沈溪看着客厅面对面坐着对瞪的两人，不禁好笑。

　　趁着陈良上楼换衣服的空隙，沈溪给袁杰倒了杯冷水，浇一浇这团火球。对面的袁杰转而盯着他，他挑挑眉什么都不说。

　　临出门的时候沈溪自然而然地要跟陈良上一个车，反应过来的陈良洋洋得意，朝袁杰扬眉挑衅。袁杰怒火中烧，大步走到沈溪身边，拉了手就往自己车上拽，把他塞到自己车里然后上车发动，噌的一下就开走了，一连串动作做得毫不含糊。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陈良。

　　“这是做什么？”坐在车上的沈溪忍不住好笑。

　　袁杰：踩油门。

　　”你好像怎么喜欢陈良？“沈溪倚窗偷笑。

　　袁杰：猛踩油门。

　　”陈良也长的挺惹人爱的。“沈溪差点憋出内伤。

　　袁杰：使劲踩油门...

　　”他是我的私人医生。“沈溪明显感觉车子慢了下来。

　　”真的？“袁杰喜笑颜开。

　　等到坐下来，袁杰老脸一红，把私人医生当成情敌什么的他自己也觉得丢脸，连连讨好陈良。

　　等到酒足饭饱，袁杰犯难了，本想把沈溪灌醉了来个酒后乱性，可这满桌的酒都进了他自己和陈良的肚子，沈溪象征性的喝了一杯过后就被陈良以身体不好为由全部挡了过去，更重要的是，“第三者”被灌了几瓶酒过后还在谈笑风生，他真想提起陈良的领子质问他作为医生酒量这么好真的好吗。饭后袁杰死心不改，提议再去第二场，一副今天要跟陈良两个不醉不归的架势，可沈溪却说累了要回家休息。袁杰拉着人就往店里带。

　　三人来到的是X市酒吧集中区，“永夜”算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去处，门口走廊处贴着营业宗旨——男左女右，中间光看不做，这句话是酒吧老板自己想出来的，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真是天才”。这名字，这话被袁杰嘲笑了可不止一两次。

　　“方子男，快出来”袁杰大嗓门一吼到位，从前面吧台处走出来一位男子，中等身材，齐眉刘海，眉眼温和，迎面走来似一股清风扑面。沈溪和陈良似乎都有点惊讶，想不到袁杰这么个大老粗还会有这么个文质彬彬的朋友。

　　“袁杰，你小子终于出现了，这几天都哪里去了，刘枫他们几次喝酒都不见你。”话说的随意，显然两人关系亲近，“这两位是？”

　　“出任务的时候认识的朋友，这是沈溪”袁杰指指沈溪

　　“你好，我是沈溪。”沈溪向前一步，微笑，伸手。方子男礼貌性的握手并自我介绍。

　　”这是陈良，是沈溪的医生，他身体不好。“袁杰介绍陈良，又指了指沈溪，又接着说“刚刚吃饭，他酒量可不一般哪，估计你都不如。”袁杰拍了拍陈良的肩膀。

　　“你好”

　　“你好”

　　两人握手，听着袁杰近乎挑衅的话，方子男脸色未变，却在心中将袁杰的家人挨个儿问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