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飞太》王斗斗（王松）

24、第十二章(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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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复坐在办公室里,便已听到了媳妇在走廊里的那阵嘻笑声,袁复干瘪而凹陷的眼睛里悠然闪过了一丝厌倦之意:这老娘们,如果不是我儿子的亲妈,我真是想下半场换人……
　　就在他心里攥劲般地拧巴时,房间的大门象是让火炮轰开般的“咣”地撞开了，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让他爱恨交织的袁夫人。
　　袁复此时的脸上已明显的表露出一种意向，那就是让眼前的这位全身披挂着珠宝的女人快速地在眼前消失。
　　“你是不是以为公司是咱们家开的？”袁复压低了嗓音朝着杜梅吼叫道，那极其不友善的态度犹如撵狗时的悍然。
　　“干什么你？人家好心好意的来看看你！瞧瞧你的德性样！”杜梅一见老公这种态度，她那盛装热情的胸怀霎时冷却了下来，她只好也摆出一副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架势，袁复见状，生怕这个不知深浅的女人在办公室里闹出什么洋相来，只好压住内心的不快与烦躁，他放软了口气说道：“啥事？”
　　“啥事？没事！”杜梅显然已非常在意刚才袁复对自己那不屑的态度，她也没好气地回道。
　　袁复凝视着杜梅，目光中闪烁着一种无可奈何，看着此时面如厉鬼的老婆，袁复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婚姻能象购物那般自由与方便，那该多符合人性的潜意识呀！就是鲍鱼天天吃，那也有起腻的一天，更何况这只鲍鱼早过保质期。
　　杜梅见袁复没了声响，便知自己那浩荡的气势已让老公没了底气，杜梅从心底升腾出一丝快感，这男人呀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贱鬼头，搭理他的时候，他马上就是那两分钱的水萝卜端上了架，那不搭理他的时候，整个人便跟宠物狗般地蹲伏在脚下。
　　就在她拿捏着袁复的感受时，她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个宽大为怀的笑容，她进近了两步说道：“你就是这么讨厌，人家心情好的时候吧，你总这样不解风情滴。”说完，她将那张涂料上色般的面庞微微抬起，眼神中即刻闪出了只有“房事”中才绽露出的迷魂状。
　　袁复看到这，他在心里不由得深情地呼唤了一声“主呀”
　　都说通往天堂的路途充满着鲜花，为何我袁某人的路上栽的尽是“狗尾巴草”
　　杜梅又乐了，她此时的心境已完全恢复到刚才的兴致勃勃，她突然举起手中的书，像是显摆一本“葵花宝典”只见她快速地翻到书本中的198页，声情并茂地朗读着书中那些让袁复感到莫测高深的段落：巨蟹座人的情绪和情感是受月亮摆布的，他们的一生不断会有周期很短的起伏，但这些起伏的弧度未必真能组合成颠簸的风浪，因为巨蟹座的人很少会一时冲动的做事……巨蟹座的人正巧符合了螃蟹外壳坚硬，内部柔弱的本质……”
　　杜梅极力的模仿着CCTV那标准的播音语调,尽管她有些“c”“ch”不分，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高涨的自我感觉。
　　此时在这间宽敞的办公室里，袁复只能不动声色地凝望着眼前的爱妻，他真的不知如何平息媳妇这种无法形容的魔力，他明白眼前如果强行中断她热情的线索，那么他整个一周都会让这位更年期提前的女人折腾得生不如死。
　　过了好一会，杜梅终于停了下来，她用目光期待着袁复的赞誉，随着她眼神中溢出的深意，袁复只好说道：“太高深了，回家在细说行不行？我现在手头还有事呢！”
　　“那就回家说，我已看过了，我们俩的星座是相当的配呀！”
　　“好！配就好！配就好！”袁复边说边将杜梅半推半送地请出了办公室，随着房间的寂静，袁复觉得喉咙让人给塞住了一块脏抹布。
　　杜梅一出袁复的办公室，心里突然又蹦出了另一个念头，她突然想起了杨□□，这人可消失了一段时间了，她决定去亲自探望，而且就在此时就在此刻。
　　……
　　整个一天，杨□□都忙得“脚打后脑壳”此时她刚刚从公司帐务中心回来，正低头核查着公司存数不多的无线对讲机的原始凭证，从杨□□接触这件事后，她才知道公司里的账务管理是这样的混乱。
　　唉！“糊涂庙里住着糊涂神”
　　“杨□□”这呼唤的声音不仅让杨□□抬起了头，同时也招来了办公室里多束惊异的目光，在这目光汇聚成的好奇中，候大大第一个站起身来，他仔细而又严肃地打量着来人这身“富婆”般的行头，心里暗暗猜测着来人的背景。
　　杜梅显然并不在意候大大的目光，她早已习惯了自己哗众取宠后的崇拜或蔑视，“要勇敢地成为你自己”每当这个时候，杜梅都会用这句名言来鞭策那饱受打击的心灵，于是她顺着这目光，用一种疑惑的口吻冲着候大大说道：“你是新来的吧？”
　　候大大一时还没有习惯这种喧宾夺主式问话方式，他整个人的状态，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弱弱”的，他怯生生地注视着来人，便陷入到了一种思维短路的状态之中。
　　“新分的大学生？”杜梅显然要乘胜追击，见眼前的人一脸茫然，便接着说道：“不要紧张，没事的，我姓杜，从年岁上讲，你可以称我杜大姐，从职务上讲，你可以称我杜主任。”说完她便朝着杨□□的座位方向走去。
　　随即屋里便爆发出一种类似嘲弄的笑声，伴着这笑声李丹开口说道：“啧啧！候主任呀，这位就是我们的杜主任，对了，顺便跟您隆重推出，她还是我们公司飞行总师的夫人！”李丹说到这，挪揄中透着冷酷，好像静待着一场热烈而滑稽的舞台剧。
　　候主任微微绽出一丝笑意，便接过了李丹的话茬说道：“杜主任，免贵姓候，就称我小候吧！”
　　这一句“小候”，又霎时让屋里涌动着笑声，杜梅见状更勾起了她无限的表现欲望，
　　她俨然一副老大姐、老领导的姿态，字斟句酌地冲着候主任说道：“小候呀，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这么朴实！难得哟！”
　　候主任目光游离在这位身着长裙，犹如拖了个墩布似的妇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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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见状生怕杜梅再生什么笑柄出来，她急忙站起身，一把拖过胡可可那把空着的座椅，说道：“嫂子你过来坐吧！”
　　但这邀请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杜梅更象是掌握了什么重要内幕新闻的模样，把玩着马峰与李丹的好奇与疑惑，唯有候大大一脸迷茫地猜测着这是哪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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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导?领导会有什么事,他们是白天没屌事,晚上屌没事!”
　　“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
　　杜梅一句高过一句的“脱口秀”让屋里霎时爆发出意淫后的快感,对于这种”背后骂皇上”的调侃,人们从来都是抱有极大的热情,好像唯有这样才能达到某种心理平衡。
　　候大大那长得混沌不清的“五官”也随着这股笑意变得清晰起来，特别是他的 “半只耳”尽管跟挂着一个破损盘子似的，但他的功能性并没有受到影响。
　　马峰嘴角涎出的口水，让人觉得像是豺狗嗅到了猎物，那眼中射出的热情，足可以让杜梅沉溺于火海之中，只见他的眼神“不错珠”般地凝视着她，生怕遗露任何让他感到精神亢奋的字眼。
　　“再来一段！再来一段！”李丹一只脚已踏在了椅子上，那涂抹“野兽派”彩妆的脸蛋上倾泄了一种无法诉说的期待。
　　好一个场面宏大的“精神盛宴”桌上盛装着他们平时不能说也不敢说的“各色小点”
　　“好！最后再来一段，只不过我可背不出来，我要照着手机短信念出来”杜梅边说边掏出手机，照着上面郑重地又启用了CCTV标准的播音口吻：
　　“生不起，剖腹一刀五千几；
　　读不起，选个学校三万起；
　　住不起，一万多元一平米；
　　娶不起，没房没车谁嫁你；
　　养不起，父母下岗负担起；
　　病不起，药费利润十倍起；
　　信不起，出尔反尔忽悠你。”
　　随着杜梅铿镪有力、掷地有声的话语，屋里刚才那嘻笑热闹的气氛，霎时冷却了下来，大家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种无趣、无奈、无聊……
　　杜梅站在那，好像舞台上的演员，还没等谢幕，便被观众凉在了台上，既没有嘘叹也又没掌声，只有面面相觑地凝望，在这凝望中谁都明白，这数句颇有见地的顺口溜道出了如今被扭曲的现实。
　　杨□□终于抬起了头，她看了看计算机上的时间，知道距离下班还有二十分钟了，她冲着杜梅说道：“嫂子，还有二十分钟就下班了！”
　　随着杨□□“报时”的语音刚落，杜梅突然一个转身欲要离去，候大大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欢迎杜主任，下次再来给我们上课！”
　　杜梅原本“讪讪”的表情，一下子让候大大这送别的话语又重新激活了,她突然绽露出一副谦虚谨慎的样子,低声地说道:“见笑！见笑！全当咱们大家开心一小时了，临别之际再半买半送一句话吧，年轻人呀！这句话要理解要渗透呀，那就是‘假如老总生气了，后果肯定很严重！’领悟吧！自有玄机呀！”
　　随着这句话，杜梅闪人了，她此时急需领悟的是“假如班车没赶上，后果肯定很严重！”
　　……
　　等杨□□怀抱着杜梅遗忘的那本“葵花宝典”一路狂奔到班车点时，距离开车还差三十秒钟，杨□□一上车，便用目光搜索着杜梅的身影，还好她坐在后排。
　　杨□□找了一个空位稳稳地坐了上来，还没等气喘匀，这时就看到杨柳从前排中突然站起身来，她顾不得车发动后的颤动，三步并成二步地走到杜梅的座位前，猛地抬起手来抡起了巴掌顺势便给了杜梅一个耳光，随着这声响，车后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另一个女人的怒骂声及数位女人的拉架声，这声音交织在一起化成了一阵急速的暴风骤雨，让同车的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前排的人为了看得搞清真相纷纷站起身来，后排的人为了躲闪混战中那挥舞的皮包，也都争着往前排躲闪。
　　杜梅快速地抡动着手中的皮包，投掷着她对这位偷袭者的愤怒。
　　杨柳显然已做好了战前的准备工作，她嘴里一边怒斥着：你这个嚼舌头的三八婆，你有种当面讲呀！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烂嘴！让你嚼，让你嚼……
　　杨柳跳起脚，她边挥动着手中的拳头，边试着去拉开阻隔在她正前方的拉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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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上，同车的人已从两人的对骂声中半听半猜地获悉了争斗的原因，根据猜疑与想像的推测，原来这导火线就在于杜梅那张“发报机”的嘴巴上。
　　班车终于停靠在小区的门口，这时车上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朝着一路混战下来的两位“飞太”行注目礼。
　　只见此时的杨柳犹如希腊战神阿喀琉斯,大战于特洛伊战场,她全身披挂着战果,那脸上数道的抓痕已渗出血迹,那散乱的头发零乱地让汗水粘贴在脸颊上,那曾被剥夺的尊严好像随着本次交手的初战告捷而得到体面的释放。
　　而尾随其后的杜梅此时正仔细端详着她手里的那个“LV”的世界名包，丝毫没有在意那嘴角流淌下的鲜血，她那恃强称霸的神气丝毫没有因战局不佳而受到损耗，相反她俨然一个上等人的模样，傲然地踏着众人的目光走下了班车。
　　一切都如电影分镜头般缓缓地切换着，人们安静而有秩序地下了车，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恍如刚才的激战并没有发生，一切又归于了平静，又归隐了和谐，谁又会去追溯这种线索单纯、背景清晰、仇视渊源却极为深邃的女人家的“话里话外”呢？
　　麻木的群氓，他们除了麻木与冷漠还有别的选择吗？
　　杨□□快速地挪动了脚步，想赶快离开这个随时都能再燃战火的是非之地，就在她快走进小区大门口时，一个声音意外地让杨□□放慢了脚步，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肖萍平在喊自己。
　　从两人对视的目光中，双方都窥见了彼此情绪中那流露的懊恼与沮丧，刚才的一幕无疑地向所有目击者展示了飞太们的素质与涵养，尽管她们只是一小撮，但是谁又能保证人们不用那种习惯性思维定式，将她们归结到某个层面？又有谁会细致地对她们进行身份的剥离，因为她们只有一个统一的名称：飞太！
　　杨□□眯起双眼看了一眼那西沉的落日，终于又将目光挪移到肖萍平的身上。
　　此时的肖萍平已完全能够理解杨□□那种说不出口的怅然，她比杨□□早来公司，这么多年的飞太冠名已让她漠然了人们对这个团队的分类。
　　“飞太”这两个字眼，不用任何人做注解，就跟一道阴影似的投射着一种内容：媚俗、没文化、寄生虫、暴发户、三八婆、农民妇……
　　而这些被隐匿掉的轻怠，却被统称为飞太的另一类女人看成了荣耀与夸口，她们相互比较着手腕上的名表，相互攀比着各家的男人谁当了机长，谁晋了□□……
　　任凭一种虚荣与麻木将她们蚕食殆尽，尽管这些惺惺作态是用他们男人每一次暴雨时那落地的惊魂与可怕的风切面所兑换来的，可是她们依然在所不惜，只有这样才能掩藏住精神的贫瘠与出身的卑微。
　　杨□□与肖萍平就在彼此交换的目光中，心有灵犀的感觉到了彼此眼神的无奈与内心的纷乱。
　　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去触动话题，快到岔路口时，肖萍平突然从从皮包里掏出一个折叠得非常漂亮的纱巾，杨□□一看，便明白了她是想还当初的一个人情。
　　“你的那条,上面有血迹,我就不还给你了,也算是留个纪念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就自说自话的给你买了一条！”肖萍平边说,边双手呈送上手中的礼物。
　　杨□□注视着这条质地与做工都非常考究的纱巾,心里闪过一丝复杂,难得这个女人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她还记得？
　　杨□□的眼角闪过一丝犹豫，这样合适吗？自己原本的纱巾可是非常普通的。
　　“收下吧！”肖萍平嘴唇轻轻启动着温柔与和善，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好人。
　　杨□□再一次绽出了笑意，她知道，如果拒绝了这份礼物，也就拒绝了来自肖萍平的这份友谊，于是她双手接过，一下子抖开了色彩与图案都充满“意识流”艺术的纱巾，并将它披在自已的肩上，说道：“好看嘛！”
　　“好看！真的很好看！”肖萍平连连点头称赞道。
　　就在两个女人交换着友谊与信任的时候，突然杜梅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这时两人都同时发现，杜梅的身段一改往日那优美的前后弧度，而改用无比艰难的左右弧度，一步三摇地朝着这边挪动，脸上并绽露出痛苦的表情。
　　杨□□的心霎时提了起来，她尽管不屑于这个女人的种种做派，但眼下她需要自己的帮助，于是杨□□关切地问道：“嫂子，你这是把腰给闪了吧？”
　　“倒霉呀！这可疼死我了！她等着，她让我难受一时，我就让她难受一辈子！”杜梅咬着牙根恶狠狠地说道。
　　肖萍平冷眼看着杜梅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内心猜测着她可能将腰部的韧带拉伤了。
　　还没等肖萍平将初步的诊断说出口，远处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时，只见袁复带着儿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杜梅一见这情景，那委屈的泪珠儿一下滚落了下来，她冲着袁复哽咽道：快看看我的包坏了没有？
　　这哭腔经杜梅那C调的嗓音那么一拖，让人觉得她是今生无望，来世无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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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飞太武斗”的各种版本已在公司内部广为流传了，其中的个别情节或曲或直、或方或圆的已被传说的有些荒诞色彩，两位当事的飞太，更是理所当然的被众口铄金般地推崇到“常务刁民”的高度上，并由此而泛化成全体“飞太”
　　谁都明白，在这种集体无意识的“鄙视”中，人们暗藏在心底的那些羡慕、嫉妒、排挤、无可奈何交织的“观景”心态，此时都演化成一道白眼，一股窃语、一丝藐视……
　　大家似乎都直接间接地体会到“当众叫春”的快感，凭什么她们一群乡下女人，可以在这座“国际大都市”过这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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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大大刚进办公室，就听到了李丹的嘀咕,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与接触,候大大也多少能看出这个漂亮的X城女孩正与自己的顶头上司发展着一种暧昧的办公室恋情,这不,李丹此时正显摆着昨晚观赏的《剧院魅影》,候大大在心里暗暗地笑了,这两张票还是自己前两天送给周主任的。
　　“候主任早！”李丹的一句吴侬软语的问候，让候大大的心里感觉到一丝快意，看来漂亮的女人不但养眼还养心呀！
　　候大大略微扬起那好似压缩过的面额，朝着李丹点点头，他明白，让李丹日趋看重的并不是他本人的职位与能力，而是他身后谁都不点穿的“皇亲国戚”候大大想到这，心底浮起一层淡淡的郁闷。
　　候大大的眼光掠过了李丹，余光漂移到胡可可的位置，他知道，本周是不可能见到胡主管了，听说公司培训基地正在大力推广“6sigma”
　　对于这个国内外许多知名企业都在全员推行的质量管理工具，候大大知道，公司的培训导向已将它从方法论演变成一种浮在表面的数据考试。
　　找一群所谓的管理精英在六天的时间里装成后知后觉的模样去追踪所谓的X变量与Y变量！这不是八路军忽悠共产党的做法嘛，候大大的思路停顿在这里，他真的不明白公司的高管层们，这整年满世界的转悠，为何一落到实处，就变成乌托邦了。
　　就在候大大伫立在自已的位置上头脑风暴时，杨□□走了进来，可能由于天气日渐升温，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白底碎花长袖连衣裙，外套了一件短款米色的韩式外套，在这身装束下，整个人都洋溢着少妇的丰满与韵味。
　　“啧！啧！ 这身衣服还配得上我们这个城市！要不，真的跟乡侬人一样！”李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杨□□的这身行头小声地说道。
　　杨□□显然听到了这小声地嘀咕声，她懒得去思考这话里的意思，她不想将自己今早的好心情堕入到另一种情绪的浮躁当中，她走到了自已的位置上，想放好皮包后就去刘总的办公室做每天的例行“功课”
　　此时的候大大也随着李丹的思路而将目光投放到杨□□的身上，从杨□□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候大大心里闪过了一丝同情。
　　“杨老师！”候大大喊道，这声音让刚走进办公室的马峰，也放慢了脚步。
　　“杨老师，以后你不必每天都去刘总办公室泡热水了，刘总也不至于忙得连泡水的时间都没有，再说即便那样，我们办公室可以轮流去嘛！”候大大的这句话，惊呆了杨□□，也惊呆了李丹与马峰。
　　“这样不好吧？”杨□□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尽管她心里闪过一丝感动，但她还是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这可是周主任分派的工作！”李丹显然对候大大的指令有些不满，要改规矩那也要周主任改，这才来多久，就帮着她说话了？
　　候大大的眼神并不有因李丹的话而有半点犹豫，他的半只耳，此时犹如门神般守护着这个好似在篡改秩序的主人。
　　“这个我可以跟周主任汇报，我想既然大家都是平等的在一个办公室里，既然都不是出身豪门，那么泡水这种事，为什么不能大家轮流做呢！”
　　候大大的话显然并没有迎来李丹与马峰的拥护，他俩对流的眼神中流淌出的不满与不屑，已超出了杨□□的想象力。
　　候大大也能感觉到自己第一次颁布“政令”的困境，他明白，要解开杨□□身上那种体面的束缚，是决不会那么轻松的。
　　“还是我做好了，无所谓的！”杨□□觉得自己的那颗小心脏已紧紧地捏在了他们手里，她生怕连累了候大大。
　　“候主任，你看她本人也是愿意自己做的嘛！”李丹挪揄中透着冷酷，那高人一等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太厚道。
　　“你是自已愿意泡水的对吧？”马峰的问话也追了上来。
　　此时房间里三束目光同时聚焦在杨□□的身上，她感觉有些无力承载这种关怀，她看了看候主任，又看了看李丹与马峰，她感觉泪水已漾在眼眶里，她只好低下头，象是说给自己又象是说给他们。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杨□□的话，让候大大的眼神里乍露出了惊诧，也让李丹闪过了攸然即逝的得意之色，唯有杨□□的内心闪过了深深的内疚：对不住了，候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