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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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蔷站在春都总部的大楼里的时候，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春都内部的派系林立，甚至面对前来审查一行人也是态度各异。
一个团体的内部，产生拥有不同利益相关的群体，几乎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但是春都各个群体之间却显得有些剑拔弩张，却又有一把手，在无形中的调节着各方势力，才得以保全台面上的安宁。
整洁的会议室里，审查小组占据着与投影仪相对的一面，桌上摊开的，是各种银行内部的等级评定表。
与会的都是公司高层，并且参与到整个贷款申请中的重要成员，甚至是石国雄和石国斌也都赫然在列。
财务部的负责人上台时，眼神似有若无的飘向台下坐着的某个人，沈蔷不动声色的扫过去，心里暗自琢磨，这哥俩长得还真是像，一身正装的石国斌好似没事人一样翻阅着手中的材料，财务部是谁的天下，沈蔷心里也有了数。
春都上年度的财务报表、抵押物清单、抵押物的基本情况甚至是春都未来的还款计划，都在幻灯片上一张张的播放。
随着走上解说台阐述的人来来往往，石国斌的脸色越是难看，石国雄的神色就越是轻松。
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沈蔷仿佛看到了一个企业的内部权力争斗落下帷幕，石国雄以绝对的势力获胜。
审核小组在会议结束后收起评定资料，沈蔷做了总结的发言，不外乎会有专门人员审核抵押物、保证人的情况，确认担保的质量和法律效率后给出决定。没有说什么实质的东西便离了席。
如沈蔷所预料的那般，已经失败的石国斌甚至都没有出席中午的饭局，也就没有人主动提及这位石副总。
下午审核小组在酒店整理上午的资料，沈蔷却意外的接到了朱锐的电话，电话里朱锐并未多说，只说邀请她出来坐一坐，沈蔷却是清楚的很，必定是与贷款申请有关系的。
沈蔷对这里并不是熟悉，幸好约的地方就在下榻的宾馆附近，便走着过去，到地方的时候，也是踩着约定的时间到的，被服务生带到包间里的时候，朱锐却是已经气定神闲的坐在里面了。
沈蔷自是知道他的目的，便径自点了杯淡茶，看着杯中叶子沉浮。
朱锐面前只搁了杯白水，见沈蔷没有开口的意思，朱锐便摩挲着杯壁笑了：“我找你，确实是为了贷款审批的事。只是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沈蔷见他爽快的切入正题，只是看着他，坚持要他把话说完。
“你也是知道的，我是跟在石总身边没错，但是我却并不赞成公司这样大笔借款谋求高速发展。”
他的话，是让沈蔷有些意外的，毕竟，他算是贷款申请中的重要参与人员，却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不知道石国雄若是知道了，会是什么想法，她心中暗暗摇头，觉得自己操心的太多。
“这两日天，春都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们银行进行贷款评级，你比我更清楚春都其中的利弊，光是家族企业的利益关系，就足够把局面搅乱，并且我个人不看好会议上春都展示的还款计划的，我跟着石总也有年头了，不想看着他犯错。”
沈蔷听着他的话，却是品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哦，倒是不知道你是跟着哪位石总有年头了。”
朱锐也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面上只是一笑，中不置可否：“跟聪明人说话，省劲，也费心，一不留神，家底都兜给人家知道了。”他喝了口白水：“你既然是聪明人，林以政事前也肯定跟你透漏过春都的底，该怎么办你心里有数，我只是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沈蔷想了想才回答道：“朱锐，你有你的顾虑，我也有我的立场。我也不能跟你多说，但是，希望你日后不会因为站错队后悔。”
朱锐却是松了一口气，沈蔷却有道：“既然前景不好，我们的投入肯定会比石总期望的要少，但是石总这回是破釜沉舟了，网撒的够大，还怕没有傻鱼，你有跟我喝茶的闲工夫，还不如去想想别的办法。”
朱锐倒是配合的应下：“这个倒是。”只是脸上竟不见丝毫愁色。
沈蔷也知道，除了银行，哪里能拉来更大的投资呢，这年头，大笔的资金都去做那些高风险高产出的投资，这种风险高，产出还不能保证的事情，大家都是隔岸观望罢了。
朱锐既然已经从沈蔷这里得到了定心丸，倒是把话题引到了其他上面，甚至说起了上学时候的事，林以政是他的高中同学，认识的时间已经算是不短了，交谈中，自是听闻了不少沈蔷觉得并不像是林以政能做出来。
朱锐是个很容易让人放松的人，这一聊，便一两个小时从手里溜走，沈蔷只好告辞回了酒店，毕竟还有好些事等着她去处理。
次日，一行人是拿到了确认担保质量的鉴定报告才开始收拾准备东西离开的。
只是沈蔷在屋子里忙活的时候，李奈却来了，有些不太自在的样子，沈蔷知道她有事，便让她直说，李奈有些不好意思：“不是说出差之后有一天修整的时间吗？我想留在这，明天再回去，行吗？”
沈蔷只觉得这姑娘跟男朋友关系真好，又想到那天送她回去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在路灯下等她的男孩，心里觉得有些不忍看两人老这么异地着，当即便应下：“没问题，到时间别耽误工作就行了，你把回程的车票留着，回去拿到财务上一起报销。”
李奈心里是十分庆幸工作上遇到沈蔷的，是前辈，更是老师，愿意教她，却是真心实意。
沈蔷与李奈为善，不过是她初入职场遇到过小人，心里便想着有一天自己在这社会上站住脚，决计不会像自己见识过的那些人一样，去为难这些后生。
李奈跟着一行人一起退了房，却在跟石总一干送行的人回合之后悄悄的和沈蔷打了招呼就溜走了。
石国雄领着秘书站在酒店大堂里跟沈蔷道别，顺便埋怨他们行程太赶，东道主有些招待不周，贷款的事倒像是顺道一提，沈蔷没有发话，信贷部的人也是话语官方，无非是一切都评估结果，并且会在两个工作日内通知春都，这下石国雄才放了人。
回到Q 市的时候还不到晚上的下班时间，就顺便回了办公室一趟，在办公室里做了还没一会就有些头昏脑涨，心里琢磨着一定是因为下午赶着回来有些疲劳，便收拾东西回去了。
家里很是安静，看时间也知道林以政不可能回来，她也没有提前打电话给他说回来的事。
她也实在是累极了，放下行李箱。来不及换身衣服就倒在床上，连暮色的悄悄降临也没有任何的感知。
再醒来的时候，就听见房间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沈蔷只觉得头都要裂开了，还没有坐起来林以政就自顾的开了门进来。
他见沈蔷躺在床上，便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打个电话。”
沈蔷神情恹恹的：“刚回来的，六点多到的家，有点累就睡了会。”
没有预料的，林以政有些不悦：“就睡了会？你看这都几点了。”
她摸出仍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的时间已经过了十点，看来她还真不只是睡了一会啊。
林以政似是刚回来的样子，西装外套还挂在手上，没有预料的就朝她走过来，伸出空出的那只手，沈蔷不知道他想干嘛，下意识的用拿着手机的手一挡，林以政只是愣了一下，复又拨开她的手，手心便覆上了她的额头。
林以政的手已经放下的时候，她还有些迷瞪。
“你知道你有点发烧吗？”林以政没好气的说道。
“没有吧，我就是觉得有点累，头有点重，其他的也没什么啊。”沈蔷丝毫的不在意，她身体一向不错，感冒发烧基本上极少出现。
林以政也没同她较劲，又问道：“吃饭了吗？”
这下沈蔷倒是爽快的回答了没有，得到的回应却是林以政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却又回头：“你先躺着，等会我叫你。”。
叫她干嘛，还不如让她安安生生的睡觉，沈蔷便又倒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又是被林以政叫了起来，林以政看她没什么精神，就放缓了声音：“换身衣服下来，我给你叫了点吃的，吃完再睡。”
她只觉得，林以政站在她的床边，轮廓被柔和的灯光一照显得格外温柔。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换了衣服下楼，楼下从来没用过的餐桌上摆着似乎是刚刚送过来的外卖，不多的清粥小菜，很是清单，就算沈蔷累的没了胃口，却也是吃了不少，她还没吃完，林以政又拿着外套要出门的架势，她随口一问：“要出去？”
他一边换鞋一边道：“恩，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沈蔷的饭刚吃完，林以政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塑料袋，印着的名字是小区附近的药店，他进来放下东西，顺手就接下了她正收拾的东西：“袋子里有体温计，你去沙发上坐会儿量一量体温。”
她刚想说自己能收拾，就被他摆着手制止了，只能听话的走开，从袋子里找出温度计，等待温度计测出体温的时候还不忘按着遥控器，找自己喜欢看的节目。
林以政收拾完就坐在她身边，她感觉得到沙发不远处的动静，却没理会，没一会林以政又催促她看温度计，她看也没看就把温度计朝他递了过去。
林以政看了看手里的温度计：“我就说发烧了吧，你还非说没事。”
沈蔷又把温度计拿回来，确实是有些发烧，也不过三十八度多一点嘛，没什么事，她就说今天怎么感觉特别的累呢，原来是因为生病了啊。
她瞅着林以政从药店买回来的有双黄连颗粒，就用温水冲开喝了，正准备去睡觉，就又被叫住了。
“这不是还有药吗？把这几个也吃了。”
他态度有些强势，沈蔷感冒从来也没当回事过，便有些不悦：“用不着，过两天就好了。”
林以政却是不依不挠，拿着水杯跟着她到屋子里，任凭她眼神怎么凌厉都没有丝毫的退让，她只能认命的又吃了几样药，他才拿了杯子出去，到门口又嘱托她要早点睡。
沈蔷吃了饭，又吃了药，这会儿睡下比下午回来的时候舒服多了，可她心里却有些奇怪，有多久了，没有被人这么管着了。
以前和庄宁在一起的时候，偶尔的生病也都是她指挥着庄宁买药，庄宁也是不会有耐心看着她一样一样的吃的。可是她却恍惚的觉得，现在这种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