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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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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往事不谈,你现在为什么来找我?”傅立人单刀直入。
“就是来看你养好伤了没有。”
傅立人点头,“那好,你看到了,我很好,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
安娜脸色苍白,如蒙电击雷掣,不明白刚刚体贴和煦的男人怎么变得这么毫不留情。她嗫嚅:“为,为什么呀?”
为什么?傅立人心中酸涩苦楚,虽然不知底细,但观她家的气度排场,一定家境豪富,想起她之前盛气凌人的嘲讽,也不觉得气愤,只觉得理所当然,她一个千金小姐,自己一个卑贱的MB,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社会地位都是云泥之别,自己这样一个被男人压在身下的玩物,和她做朋友都是对她的一种亵渎,她那么古怪精灵,那么温暖娇美,他怕会忍不住,为了一己私欲,占有她,已经察觉到心里从未有过的蠢蠢欲动,不同以往被动接受万俟安娜感情时的感动,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轻微悸动。
真心诚意与自己分享美景的她,回忆母亲时泪光莹然的她,吃到拿破仑蛋糕时心满意足的她,逗他开心时不顾形象的她,夜间睡觉时翻来覆去的她,可怜兮兮喊傅立人的她……
不行,不能再想,不能再犹豫了。傅立人神色坚定,凝眸望她,一字一顿说:“万俟安娜,我讨厌你,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
安娜托腮,闷闷不乐,自从那天之后,过去一个星期了。万俟擎病情愈重,朝不保夕,每天昏迷很长时间,也没空召见安娜。
傅立人,一想到他,就觉得胸闷气短,那个大坏蛋,把话说得那么决绝,再去找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安娜眼光捕捉到一片藏蓝色,灵机一动。
这件大衣剪裁得体,做工精致,一定价值不菲,而且样子那么好看,傅立人一定特别特别喜欢,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要物归原主,这可不是自己死皮赖脸去找他!为了还大衣自己大发慈悲勉为其难去见他一面。
为自己找到一个冠冕堂皇借口的安娜,小心翼翼折叠好大衣,装进包里,心花怒放出了门。
夜里七点多钟,LED灯组成的“悠然南山”四个大字,流光溢彩,硕大壮丽,安娜站在会所对面,翘首以待。
陆陆续续进去几个年轻白净的男人,安娜随意观察,发现那些人穿着打扮,千篇一律,基本上是紧身衣裤,耳钉项链,身飘幽香,妖气又骚包。安娜咋舌,真是恶俗的品味!暗自猜想:这难道是他们的大boss季雪霏强制要求的员工统一着装风格?
正在想入非非,迎面走来的男人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傅立人从夜色中踱步而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步履稳健悠闲,身穿玄黑大衣的他在路灯的照耀下更显得肤色玉白,眉目俊美,气质出尘。
安娜目光灼灼,一瞬不眨看着他,他迎风走来,一步一步如同踏在安娜心间,她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嗓子发哑,喊不出他的名字。
傅立人愕然顿住,她怎么会来这里?稍作停留之后,继续向前,经过安娜身边,没有停留,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径直离去。
他的视若无睹虽在意料之中,真正体验,还是会觉得受伤。在他擦身而过的瞬间,安娜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傅立人心中一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澜,客套而生疏,“这位小姐,我快要迟到了,麻烦松开。”
安娜哑然失笑,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吗?她狡黠偷笑,下一秒泪如雨下,啜泣道:“你个负心汉,我为了和你在一起,和家里断绝关系,才刚查出有孕,你就要甩了我和莎莎在一起,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呜呜~~~~(>_<)~~~~”
傅立人呆若木鸡,不知如何反应,安娜声泪俱下,字字泣血的控诉很快吸引一大批行人驻足观看,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这小菇凉哭得可真伤心,真是造孽。”
“嘿,小伙子看起来人模狗样,没想到还是现代陈世美。”
“这样的渣男真是该天打雷劈,该去浸猪笼,可怜还未出世的孩子,哼,不负责任的渣男。”
……
傅立人面露尴尬,拂袖而去是不能的,袖子被安娜紧紧攥在手里,想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还未说完,安娜提高音量,哀求:“亲爱的,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听你话,每餐只吃半碗饭,孩子,我明天就去医院打了,不结婚也没关系,只要别和我分开。”
傅立人看着安娜唱作俱佳的表演,简直目瞪口呆,路人的指摘越来越过分,傅立人识时务为俊杰,不好再装作不认识她,在她耳边低语:“万俟安娜,我错了,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安娜哭声立止,眉开眼笑,拉着傅立人说:“傅同学,老师这次布置的作业——街头行为艺术表演,虽然很麻烦,也是要计入期末成绩的,你要好好表现,不要消极怠工,表情要到位。”
人群一哄而散。
这是第二次见识到她胡编乱造的本事,傅立人心里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极了。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傅立人好整以暇。
安娜将纸袋递给他,“喏,这是你的大衣,上次你借给我穿,谢谢你。”
傅立人雨瞳微闪,接过纸袋,说道:“装作不认识你是我不对,你不用谢,我要迟到了,再见。”
他迈步离去,安娜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过了红绿灯,街角就是“悠然南山”会所,傅立人转过身来:“安娜,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我就进去喝杯酒。”
“这里不允许女孩子进去。”
安娜诧异:“真的?”
傅立人点头,“恩。”
“好吧,我不跟着你了。”
安娜眼看傅立人走进会所,一边和门童寒暄一边回头望她两眼,等他一进去,她随即上前。
“小姐,对不起,本会所禁止女士入内。”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安娜,她难以置信,败兴而归。
她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凭本能直觉,不应该有禁止女士入内的消费场所,起先以为傅立人信口胡说忽悠她,没想到还真被门童拦下,据她观察,还真没看见女士进去。
对这条规定,信了九分。
怔怔出神,一筹莫展,前方美发店标志转灯,斑驳陆离,璀璨夺目,安娜突然计上心头。
二楼落地窗边,男子手持红酒,鸟瞰下方,看安娜离去,轻蔑而笑,屋内黑暗无灯,外面灯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高脚杯上,折射出瑰丽的猩红色印在他的脸上,显得邪魅而阴森。
门外响起敲门声,季雪霏收回目光,放下酒杯,一按开关,满室光辉,他惋惜似的轻叹一声,朗声说道:“请进!”
傅立人推门而入,“听阿忠说,你找我。”
穿着紫色西装的男人,媚眼含笑,嗓音冷艳,“小立人,你这段时间恩客不断,表现很好,我仰仗着你都赚了不少呢,好好表现,再接再厉,雪霏哥看好你。”
傅立人怒气上涌,脸上丝毫不显,季雪霏是能轻而易举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这段时间只要傅立人上班,就有人让他作陪,不同那些色令智昏的嫖客,那些人对他客气恭敬,举止有礼,倒像是陪他消遣,他想,应该是莫玮灿的手笔。
“没有事,我就下去了。”他冷淡道。
“啧啧,”季雪霏嘲弄道,“我们亲爱的小立人脾气还真是不好啊!”他坐到沙发山,双腿交叠,漫不经心点燃香烟,意有所指说:“立人,不要玩火自焚。”
傅立人本能警惕,试探:“你什么意思?”
季雪霏那张艳丽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他一手夹烟,一手把玩马尾发梢,语重心长说道:“莫少出访欧洲,也快回来啦,有些东西,不该招惹就不要去沾,”他深吸一口香烟,吐出烟雾,“比如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