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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传说中的用毒世家 ...

  •   五、传说中的用毒世家

      这是郑允浩第一次公开出府。
      从“刺杀”乌龙至今,郑允浩来金家的时间也已一月有余。他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如今基本适应,从被众人围观到如今的习以为常,郑允浩的适应力不可说不强。金在中把他直接扔去了王婶和齐叔的院子开单间,一不用挤吵嚷的下人房,二有了这两位老人罩着,总也免了不少麻烦,除了偶尔提过去的水桶会莫名奇妙漏掉一个洞,或者需要刮的土豆突然翻了一番……后来来了一个沈昌珉,他几乎成了沈昌珉的个人仆从,虽说总是被欺负,但沈昌珉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而如今金俊秀和李海棠公务出差,他竟一朝鲤鱼跃龙门,成为了金在中身边的侍从。即使只是临时替班,也让他感到做梦一般美妙。
      总而言之,郑允浩觉得,金在中待他还是很好的。

      而至于出府,排除昨晚金在中一时兴起带他去了夜市,允浩想他大概是没有资格的。宅子里除了平时买菜的齐叔、管家婆一般的海棠,还有随金在中出入偶尔去办事的金俊秀之外,就只有几个来去无踪的暗卫一般的存在。关于这件事,郑小浩还不怕死地问过金在中:
      “主人,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啊……”金在中故意拖长声音,“传说中,有一种叫‘暗卫’的东西。”
      ……
      原来暗卫这东西……啊不,这职业真的存在啊!
      郑小浩问完才意识到自己貌似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慌乱中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却只见金在中捂着嘴大笑。
      “郑允浩?郑允浩,你真是妙哉!妙哉啊!”
      ……
      妙个毛线,就算他容易脸红,也不能用这么少女的字形容他吧?然而眼前的是金在中,郑小浩满心的怨念无处言说,一张豆包脸憋得仿佛刚出锅的水晶包。金在中并没有乘轿,只是沿街缓行,若不是一身偏于正式的装扮,倒像一副饭后溜食的闲散模样。
      清晨的集市已小有热闹。主仆二人皆是身形修长容貌俊美,即使穿越人群也显不出半点俗气,金在中所到之处似乎有无形的力量,鼎沸的人潮也安静也来,人们自发地让出一人空间来,还时不时有人颌首向金在中表示尊敬,连跟在身后的郑小浩也沾了仙气一般收到众人不少目光。
      看,金家家主的随从,多牛叉!
      金在中扭头瞟了一眼身后那与有荣焉的郑跟班,孩子怕是还不知道自己早已出了名。

      穿过闹市不远便有一座豪宅映入眼帘,上书“天佑孟氏”四个大字,看来是一处姓孟的宅院;而如果王婶在,一定会跳起来告诉你:
      孟家?就是那个以用毒之狠辣称霸江湖的世家孟家?
      金在中在门前站定,面上似乎划过一丝凝重。
      “小包子,一会要听话知道么?”
      “是的,主人。”
      允浩真想找个角落去划圈圈,诅咒李海棠那个热衷起外号的老太婆——啥?海棠多大?也就十九吧,比允浩大两岁,两岁,岁……
      不就是两岁吗?!至于把他当七岁小孩一样耍么?!
      ……
      金在中看着郑小仆头顶那隐隐散发的黑气,掩饰般地清了清嗓子,转身大踏步进了院门,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这孩子总是抓不住重点。
      也罢……若真有变,自己护他些便是。
      ……
      “哎?主人,等等我啊!”
      ……

      连忙跟上,允浩却在踏进院门的一刹那便噤了声。不是因为礼貌,而是因为那气氛。
      阴森。
      压抑。
      无处不在。
      不同于朴家的奢华、金家的典雅,这个传说中代代都是用毒高手的孟家,每一寸土地都透着紧张,空气中弥漫的药味使这间大宅变得更加诡异。允浩抬头看了看,六月雨季总是积着厚厚的云层,气压低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主人……”
      “怕了?”
      “不。”
      金在中看他一眼。
      “……小心些。”
      主仆二人立于一处耳语。金在中这句“小心”来得让人摸不着头脑,然而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回想金在中站在门口时那一瞬的凝重,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有什么东西在郑允浩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待反应过来才发现金在中站得极近,似乎连呼吸也足以相闻。郑允浩的害羞机制不由得再次发作,下意识想要后退,不经意间向前一瞥,只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远远走来,步履稳健,凌厉慑人,郑允浩不由自主地顿住,随即金在中向前踏出一步迎向来者,状似无意般解了他的尴尬。

      “金兄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哪里哪里,孟兄别来无恙?”
      ……
      孟家二公子,孟蛟。
      不晓得他和那个“报得三春晖”有什么关系,只光看气场就觉得不是好人——这是郑小盆友对孟家二少的评价,他觉得金在中应该也不怎么喜欢这个人,因为他对这人的态度远不如对沈昌珉,哪怕是平日里斗嘴互损惯了的朴有天,那也一看就是好兄弟,而在这儿……
      允浩默默跟着金在中和孟蛟走进会客的正厅,感觉两侧侍立家丁的眼神几乎能把他扒下一层皮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啊。
      问题是金在中为什么要来这?
      郑允浩站在金在中身后,认真地思考着这个深奥的问题,连屏风后面探出的半个脑袋也没有看清。
      虽说一位是家主一个是少爷,但孟家二少也算是孟家一支不小的势力,何况两人年纪相当,也就没那么多烦琐的礼数;两人客套一番欲作闲谈,便上得正厅来,却刚刚进门坐定便听得一声脆响,似乎是茶碗打碎的声音。
      孟蛟的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随即又换上客套的笑容。
      “新来的家人手脚不利,金兄见笑了。”
      金在中向下瞟了一眼,整洁地面上静静躺着一根极细的银丝,颓唐的模样似乎在呼唤着它此时正躲在屏风的主人。金在中弯起一抹了然的笑。
      听允浩说,第二个雇主就是道士打扮。
      “唔,想来是在下唐突,吓着了二公子的仆人。”
      ……
      假!
      “二公子”这个称呼让允浩想起了那个时常来金家蹭饭的朴二,再看看眼前这个眉眼举止都透着诡异的孟家二少,郑允浩头一次觉得原来朴有天其实也蛮好看的。
      起码比这货好看多了!
      ……
      正闲谈的金在中突然感觉那一向老练成熟的孟蛟表情有些诡异,面部肌肉有些抽搐得扭曲。金在中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只见他家萌萌的郑小盆友正一脸恶狠狠地盯着孟蛟,表情丰富得已经可以捆成表情包。
      这熊孩子!
      金在中回头瞪他。
      郑小浩委屈地看着自家主人。
      主人笑。
      “二公子?”
      “啊?唔,”孟蛟回过神,又狐疑地看了一眼郑允浩。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各门各派勾心斗角,无间玩得风生水起,他一早就听说了金在中身边空降了一个小随从的事情。他知道那个随从名叫郑允浩,一个月前从朴家二公子手下转到金家,身份并不明确,但他却从朴家听说——
      朴家并不存在这个人。
      约一个半月前,金家家主金在中探访朴家,竟遇杀手,被贴身侍卫金俊秀当场擒获,凶手随即服毒自尽。当夜朴家弃尸荒野,检视时面容已毁,据说是毒药所致。
      ……
      屏风后的呼吸声低至几不可闻,但气息的紊乱却瞒不过他这样的高手,当然也就瞒不过金在中。孟蛟抬头向金在中友好一笑,心中暗骂屏风后面老道士的浅薄——只是一个小杀手便自乱阵脚,如何能成事?一个想法在心中渐渐成型,孟蛟视线扫过金在中身后的少年,少年的面貌并不熟悉,但身份他猜得八九不离十。何况近日以来,外面传得那样火。
      如果郑允浩时日渐久果真的成了金在中的亲信,世家门派常有交涉,若以后见到青湘道长则必将把当时之事说与金在中,那……孟蛟又瞟了一眼身侧的屏风,都怪自己轻信了这老儿和那朴家女婿的话。
      看来,是不能留了。
      “看来二公子对我的侍卫很中意呢。”金在中淡淡道。
      “金兄身边多龙凤之姿,一眼便知不凡。”
      “可惜还少不更事,让孟兄见笑了。”被你看穿了。
      “无妨,历炼一番犹未可知。”
      “那借孟兄雅言了。”
      “哪里哪里。”
      “金兄日后可要常来,小弟恭迎。”
      “孟兄不嫌叨扰便是。”
      “金兄客气。”
      “孟兄客气。”
      ……
      还有完没完了?
      郑小浩无语地看着那两个推来推去的人,一看就气场不合,还非要装成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还死命要留金在中吃饭……那样鸿门宴一样的气氛里,也不知金在中是如何吃得下的。
      反正他是吃不下,允浩揉揉瘪瘪的肚子,蹲在花坛边想伸手去玩一把小草,结果收到孟家门徒一左一右两记瞪视。
      不就是棵草么,你们至于么?

      允浩低头看了一眼,那草纤细如丝,却高高地支楞着,形状看上去颇为优雅,细看间有极小、淡绿色的花,乍一看明明是很漂亮的,却让他感到不舒服,但他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只得抬起头来不再看它。
      不过也蛮奇怪的,草就罢了,连花也是绿色的。
      允浩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海棠,那天他替沈昌珉送东西去,无意中见海棠摘了一手火红的香花,正递给身边的沈昌珉,两人蹲在草丛边低声絮语不知在说着什么,郑允浩只看见沈昌珉闲闲瞟了一眼海棠手里的花,随即一脸嫌弃地说了句“红配绿”什么的便又专心端详起手里那株草,没再说话。
      海棠姐是常穿红衣的,那天依旧一袭赤色轻纱,红色的花拿在她手里就不那么明显,那本该衬托鲜花的绿叶反倒突兀地显出来了。沈昌珉“红配绿”的理论看样子打击了海棠,她却终究没说什么,起身进了药房,那捧花也就随手放在了一边。
      但允浩始终觉得那花是很好看的,更与红衣雪肌的海棠相映如画;后来允浩仔细去看过那花,花朵并不华丽,却比一般的野花显眼,约莫小孩拳头大小,花瓣一片一片层层环抱,看起来像个红色的小绒球。
      ……
      “又想什么呢?”
      金在中的声音猛地在耳边响起,吓了郑允浩一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金在中今天第几次这样问他了。
      老是走神啊。
      郑允浩跟上金在中的脚步,回头又看了一眼透着诡异气息的孟宅;明明已至傍晚乌云厚积,他却觉得孟家的那种压抑气息随着踏出院门一扫而光,仿佛孟府的大门安了什么结界一样。
      “主人……”
      “说。”
      “您……”
      “我什么?”
      郑允浩想说不要再去孟家,他觉得那个地方很危险,而他的反应就是希望金在中不要多去。
      可他又有什么理由呢?难道就因为那股诡异的药味?还是让人神经过敏的气氛?
      “……没、没什么。”
      金在中突然停步看了他一眼,从来都带着笑意的眼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是郑允浩从没见过的凉意,带着一点犹豫,而仅仅这一瞬也像幻觉,因为下一秒金在中就恢复了往常的从容,优雅缓行,允浩连忙跟上。
      “主人,咱们接下来去哪啊?”
      “找地方吃饭,饿了吧?”
      “呃……嗯……”
      “小子,骗谁呢,平时吃得像猪一样多。”
      允浩无语。他吃得像猪一样多,那沈昌珉怎么办?
      这么下去猪要起义了!
      “想吃什么?”
      “主人您定就行。”
      ……

      主仆二人在附近饭庄美美吃了一顿。与金在中同席用饭的殊荣全府里大概也只有俊秀和海棠才有机会享受,郑允浩自是兴奋了一番,可那豆包脸还是不争气地老是发红,难得的是今天金在中竟然没调戏他。就连现在,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沉默的气氛竟一度有些尴尬。
      金在中今天很奇怪。
      “主……”
      郑允浩本想问点什么的。他觉得金在中似乎不开心,他想问他有什么事情,即使知道他很可能并不会告诉自己。这种冲动源自本能般的关心,郑允浩还未来得及将它归于对主人的忠诚,已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有人在跟踪他们。
      全身一凛。郑允浩放轻了步子,行进速度却快于刚才,三两步已与金在中并肩而立。
      “你也发现了?”
      金在中嘴唇微动,声音低若蚊鸣,步履神情却一如以往,丝毫不乱。郑允浩不得不更加佩服,因为相比之下,自己的心跳几如擂鼓,后背的肌肉在绷紧,连汗毛似乎也竖了起来。
      生死之事,谈之极易,可当真面临时还能不乱的又有几人?
      ——郑允浩还是个孩子。
      高手一眼就能看出菜鸟的水准,但菜鸟却看不清高手的水有多深;而今天,高到他探不出深浅的就有三个。
      如果都是金俊秀那样的高手,郑允浩可以说毫无战力,更不用说能帮上金在中什么忙。
      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
      微凉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闭眼,平心静气。”
      允浩照做。
      温热的内力顺着手腕缓缓渡过来,引导着他因慌乱而不安分的气息。允浩按着金在中的引导调整呼吸,心跳渐渐平复下来,脚下的步子也稳了许多,理智也渐渐回来。微凉的手与温热的气形成鲜明的对比,混合花香的味道从肩侧传来,郑允浩知道那是他的主人。
      金在中。
      他的主人。
      无所不能。
      ……
      像是服了一剂定心丸,郑允浩吐出最后一口惧意。主仆二人顺着巷子越走越深,周围越发冷清,郑允浩却不再害怕。
      即使不能全身而退也没关系吧。
      因为身边是金在中。
      右手腕间的凉意让他面红耳赤。皮肤不隔衣料的直接触碰,这还是第一次;允浩羞窘难当,但他几乎下意识地没有多言。允浩不敢看金在中,甚至不敢低头看两人的手,他只是默默感受着金在中的温度,感受那仿佛能够浸入血脉的寒凉,就像第一次见到金在中时那莫名的清冷。
      寂寞的味道。
      他曾以为那是他的错觉,却没想到这种感觉随着日渐相处更加强烈。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他突然有些心疼这样的金在中。
      “主人,我会保护你的。”
      ……
      突如其来的承诺让金在中来不及反应,还未等他有时间扭头去看郑允浩或单纯或郑重的表情,雪亮的钢刀已当头劈下,凌厉的刀风在他和郑允浩之间发出爆鸣。两人同时跳开,瞬间距离一丈有余。
      来得好快。
      金在中冷笑。
      刀剑无眼。担心伤及无辜,允浩跃上屋顶,跟踪而来的杀手紧随。虽是以一当三,他却并没有感到想象中的吃力。郑允浩不知该庆幸还是担心,因为之前察觉到的三位高手,竟没有一个在他这里。
      那就应该在金在中那边。
      郑允浩放倒一个黑衣人跳出包围。他提气向对面屋顶略去,顾不得身后有人在追;刚刚落地又被追上,郑允浩向金在中的方向望了一眼,那边他正亦与三人酣战。
      应该就是那三人了。
      郑允浩想到那三人高深的内功,心里不免惴惴。他明知金在中的武功其实很高,即使从未见过金在中出手,也并不需要他来保护;而如果真到了需要保护的程度,他即使过去也帮不上忙……

      可是他很危险。

      刀光剑影隐匿在深沉的夜幕中,被昏暗的月光映亮,还有金在中雪白的面庞。那一抹青影雅逸,出手极快,却似乎并不轻松。
      生命是什么?活着是为了什么?人又能为了什么死去?郑允浩还太年轻,他尚未参透其中内涵,然而懵懂的少年隐约觉得,如果今日真的……或许也没那么遗憾。
      士为知己者死,而他,则为金在中。
      黑衣人的数量似乎在增多,允浩挥刀挡住迎头劈下的长剑,闪动的剑花让人眼花瞭乱,他想起初见那天的金俊秀。被擒那一刻他曾想到死亡,曾恐惧,曾不甘……此时危险一如当初,心情却完全不同于当时。混战中他感觉右臂一凉,涌出的血却是那般温热,凉与热的交织让他想到刚刚金在中的手。事情分明就发生在刚刚,手腕上似乎还留着属于金在中的温度,允浩不知怎么有些留恋,又觉得恍若隔世。

      要死了么?听说临死的人就会这样想很多事。允浩突然想起师父过世前对他反复诉说的往事,那些话像车轱辘一样碾压了一遍又一遍,陈旧的往事总是关联着一个鲜活的名字:
      “希澈……”
      可惜,师父,我可能没有机会帮您找到他了。
      ……
      不断地突围然后再次被围,努力终于有了成果,郑允浩终于移动到了金在中身边。战斗的拉长让他有些气喘,从而显得更加急迫,允浩在转身之前看了一眼金在中,后者依旧呼吸平稳,并无任何倦意。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脱线:明明自己很努力地练内功了呀?

      “主人,小心!”
      ……
      每次看到英雄,我们都会问:事故发生时你的心情是怎样的?是否在你心里有着正义比生命更重要的信念?关键时刻是否是这样的信念促使你不惜一切……事后会出现各种各样相关的报道,无一不在称赞英雄人物所谓义比命重的高尚品格与英雄情怀。
      然而,我们从来不是英雄,我们都只是平凡人。
      也许果真存在着什么信念,但追究那一刻——我们只是那样做了。

      只是,生死当前,那是我们最真实的反应。
      而郑允浩也只是凡人。
      战时的拉长让他渐渐内力不支,速度和力量渐渐慢了下来,围攻的黑衣人似乎也发现了他这里的弱势,转而发起强攻。郑允浩只觉得突然有劲风由高空迎面袭来,与金在中背向迎敌的他不敢懈怠,所以即使他明知不敌,也发起全力举刀一挡——
      刀身,竟拦腰折断!
      意识随即陷入了混沌。恍惚间他看到高大颀长的黑影,不知为何竟那样眼熟;耳边响起冰冷却极为动听的声音,那是他主人的声音;而下一秒,凌厉的剑气产生强大的气流,然后天地静谧,只感到胸口在发凉,周围说话声不断……仿佛有微凉的怀抱接住了他向后倾倒的身体,花香弥漫宛如置身花海,于是他放心地昏了过去。

      主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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