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一》山有树兮树有枝

59、Chapter 59.最终章

　　我们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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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洁无上。雪白的绸带温柔了深秋的教堂，鲜花漫地，连空气都带着美好的甜蜜的气息。
　　高大英俊的新郎西装笔挺，深邃的五官勾勒出令人着迷的男性魅力，浓黑的眸子原本带有一种冷冽的气质，此时却闪烁着无法掩饰的紧张。
　　因此，沈昌珉也绝对不会有那个精力去听旁边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也不想听——更不会了解他们此刻那满心的焦急。
　　“这都快11点了，允浩和在中怎么还不见影啊，”希澈急急地看着手表，他和韩庚可是一早就来等着他们，这两个当事人却一点都不见着急，迟迟不肯露面。
　　“是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的，这是一场集体婚礼，主角是四个人。
　　话说以东方、神起两大集团的实力，给家中独子举办一场豪华婚礼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偏偏郑、沈老哥俩都看中了同一教堂，加之佳日难求，据说两人还为了争这间教堂给儿子们办婚礼的事大吵一架……结果不得不双方妥协，应着两代的感情，就这么莫名奇妙地准备了集体婚礼。
　　其实当事人对哪天结婚这件事并不怎么关心，反正不过是个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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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这么说没错，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昌珉还是忍不住绷紧了弦，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不轻松。四下望望，高雅神圣的教堂，这让沈昌珉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婚礼”时的场面。
　　那实在算不得一场婚礼，除了声势浩大形式隆重，根本无甚浪漫可言；后来又有金起范当场抢婚、韩孝珠语出惊人，那场婚礼几乎成了众人的笑柄。

　　但总归也算个形式吧——昌珉这样想着，对自己现在这难以言喻的紧张表示万分无奈，却又掩不住窃喜的幸福。
　　紧张得越发闲不住的昌珉公子此刻恨不得抱着PSP再来一通闯关，过不过尚可，只求能平复一下此刻擂鼓一般的心跳。四下里满是来宾，谈话声不绝于耳。两大集团公子成婚，自是宾客满座。
　　昌珉无意中听到宾客的聊天，正闲得发慌，便坐下凝神听起来。
　　“你们知道吗？这个金在中就是Hero作家本人哦！”
　　“听说他前不久车祸自闭，直到前段时间才完全康复过来。”
　　“你没有看他最新的散文吗？那个陪着他的爱人说的就是郑家少爷郑允浩，hero可是官方承认了！”
　　“真的吗？在哪里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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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一个知情者，沈昌珉自然不会像书迷们那样兴奋。今年发生了太多事，凌乱得恍若一场梦境。在中出事时他与起范也正是最不好过的那一段时间，但他还是挤出时间去看过，想到在中刚刚苏醒时的精神状态，那场景……沈昌珉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第二次。
　　他从小和在中一起长大，对金在中的关心不会亚于郑允浩；但那时他自顾不暇，一直忙于应付来自父亲的压力。长时间超负荷工作加上原有的精神负担，光医院就不知跑了多少次，最终逼得金起范再也承受不住，于是带着一腔的委屈找到自己的父亲，却是劈头盖脸地把老家伙数落了一顿。
　　想到自己家那个萌宠的小包子，每次发现他熬夜之后都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那样真切的关心似乎能将他所有的压力通通驱尽。
　　明明担心得要死却不承认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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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起范？就是那个抢婚的小子吗？”一个女声疑惑着问道。
　　昌珉闻声，皱了皱眉。
　　“什么小子，担心新郎官听见要找你的茬，”一个男声小声将她止住，“人家两个感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后来连沈会长都感动了呢。”
　　“对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女人没底气地认了错，“我只是听说过他抢婚来着，别的不清楚嘛。”
　　“这个金起范的确是勇敢，当时我在场，那场面……换作是我，我可没有那个勇气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到现场抢婚。”
　　“他们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吗？”
　　“好像不是，听说他是在沈少爷结婚当天早上才得到了消息，然后匆匆从T市赶到V市来，将将赶上了婚礼仪式。”
　　“是这样。不过沈家少爷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冷漠，一般人连看都不稀得看一眼，我倒有点好奇这个金起范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金起范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黑客高手KIM，从美国出道之后鲜有敌手……”
　　婚礼上听到别人讨论自己和自家老婆，也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情。但想到起范抢婚，昌珉至今仍有后怕。
　　如果当时他没有来。
　　如果当时他退缩了。
　　那是不是……他就沿着预定的轨道，渐行远了？
　　昌珉抬头望了望蓝得透亮的天空。
　　——记得那天，也是这么美好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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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神间，感觉一只手搭上肩头。
　　昌珉不明所以地睁开眼，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人优雅地在他面前坐下。
　　“新婚快乐。”
　　“原来是你。”
　　韩孝珠。
　　“我早就等着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说得好像是你结婚一样。”
　　“当然不是我，但我却同样高兴，”孝珠甜美一笑，“早在半年以前的婚礼上我便笃定，配得起你沈昌珉的只有金起范一个人。”
　　“……怎么说？”
　　“也许是女人特有的直觉吧，”孝珠的视线投向红地毯的尽头，悠远的目光似乎穿越时间，重新看到了那天青涩却勇敢的金起范，“自从我看到你们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和他之间，早已容不下任何人了。”
　　昌珉看了她一眼，聪明知性的女人有一种独有的魅力。
　　“如今想想，那场婚礼也不算全是坏处。”
　　孝珠了然地吐吐舌头。
　　昌珉大笑。

　　不是么。
　　他和他认清彼此的心意。
　　他和她收获一位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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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众人还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怎么不见另一对新人的事情，主角家属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径自端着杯子喝起饮料来。
　　“我说老郑啊，允浩和在中那俩孩子到现在也没露面，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说话的是郑妈。原本对在中有着下意识抵触的她老人家先是经过郑父一番思想清洗，又经过漫长的思想斗争……最后却对在中一见如故，瞬间改变立场与郑父统一战线，踏上了偏袒儿媳冷落儿子的不归路。
　　郑妈对这个儿媳妇喜欢的不得了，这反应让郑父后悔莫及，早知就不用费那么一番工夫，早早直接带着在中来见婆婆就没事了。
　　但不管怎么说，结果是非常可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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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现在非常想到见到自家这一对小新人。眼看昌珉一身西装笔挺，不服输的骨子蹦出来，一心想着要让自家儿子和媳妇出来把另一对比下去。
　　人常说自家的都是好的，果然是这个理儿。
　　“人家皇上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郑父无比淡定地喝着饮料，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相。
　　“还喝，喝个什么劲！”郑妈气恼地将郑爹手里的杯子抢走，“仪式都快开始了俩人还没到，这婚礼到底还办不办了呀！”
　　“爱办不办呗……”
　　老郑目送着老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呼呼地离开，又端起饮料自顾自喝起来。
　　“不办你当时跟我抢个什么劲？”
　　不用看，就知道是老沈那个家伙。
　　“又不是我要抢的，她非要今天办，我也便顺着她的意，”老郑一脸童趣地望着手中几乎见底的饮料，“给我换点红的来，居然只给饮料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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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直到婚礼开始，郑允浩和金在中也没有出现。对此，有人疑惑，却也有人了然。
　　金在中，果然还是不按常理出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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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集体婚礼的目标终究没有达成。

　　婚礼开始，神父不紧不慢地宣读祝词。
　　昌珉站在神父身边紧张得手足无措，也不知神父哇啦哇啦说了什么……他的视线只锁定在红地毯遥远的另一端。
　　当那个雪白的身影出现，沈昌珉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金起范穿着与他同款的一套白色西装，原本就粉嫩的小脸紧张得通红。小小的包子脸，澄澈如清泉的一双黑瞳，那显得有些稚嫩的眉间总是写着他的情绪，每一认真就严肃地皱起来。
　　沈昌珉依稀听到神父请他迎接爱人的指令，身体却早已先一步反应，大跨步地迈了出去。修长的腿行走如风，并不长的红地毯上，昌珉却像走过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脚踩红毯压向草地，青草挤压发自簌簌的声响。
　　沈昌珉把每一个步子都走得极为认真，脑中像放电影一像快闪。
　　——波拉波拉上的初次交手。
　　——隐藏身份的初次见面。
　　——意外而又必然地在公司重逢。
　　——每天不冷不热的怪异相处。
　　——每晚打开电脑层出不穷的病毒。
　　——车祸受伤时他焦急的呼喊。
　　——夜晚对饮时若有似无的关切。
　　——疯狂拥吻后他的错愕。
　　——婚礼现场顶着万钧压力的告白挽留。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拥抱宣誓。
　　——夜以继日工作中他的不离不弃。
　　——心疼到为了他豁出一切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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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日的相处，每一夜的温存，每一点滴的回忆，此刻竟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再次清醒时，竟已泪流满面。
　　沈昌珉带着一颗真心走过这一个世纪的漫长，尽头却是两个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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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十指相扣，虔诚地向着神父走去。
　　只因这一刻，再多的苦难尽化过眼云烟。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并肩而行——从前，现在，以后。
　　没有你，我的生活只是一片黑白。
　　没有你，我……
　　不能想象。
　　只要他们站在彼此身边。
　　只有他们能站在彼此身边。

　　交换戒指的时候，沈昌珉的手抖得厉害。
　　他的范范，此刻就站在他眼前。
　　他的范范，即将与他约定终生。
　　他和范范，即将成为得到所有人祝福的爱侣，从此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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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范没想到昌珉会突然失控。
　　洁白的台阶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紧紧相拥，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却抱着爱人，泪流如注。金起范一下一下抚着他宽阔劲瘦的背，轻吻他瘦削的俊脸。
　　“没关系，都过去了。”
　　“……”
　　“我会一辈子待在你身边，即使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昌珉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却抱得更紧。
　　起范感到爱意满满地快要溢出胸腔。

　　——傻瓜，我怎么舍得赶你走。
　　——知道你不舍得赶，就像我不舍得走一样。
　　——我愿意，不管你生老病死、贫穷富有，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不，沈昌珉。
　　我要你活得长长的，
　　直到我们的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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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山云海，苍松怪石。
　　高台之上，一对爱侣紧紧相依。

　　“冷吗？”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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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山顶，寒风凛冽。
　　但相爱的人彼此依偎，便再没有什么天寒地冻。

　　下意识地勾起唇角，他的气息就在耳际。
　　“允呐，你说爸他们发现了我们两个不在，会是什么反应？”
　　这场旅行结婚来得突然，却又在人意料之中。Hero的粉丝们料得不错，他们那素以离经叛道闻名的hero大人又怎么会按照事先约定，乖乖等在荷兰教堂准备结婚呢？
　　事实也是，提前两天出发的小两口，早有预谋。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老郑也算是金作家的一个知音了。
　　“爸应该不会反应太大，”允浩颇有些意味深长地推测，“不过妈那儿……”
　　在中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白眼。
　　允浩偷笑。说起来自家这老爸老妈也是，怎么一见着在中就跟亲生的似的，倒是把他这个正牌儿子晾在了一边，他无语至极，也连声抗议，但事实上，这种感觉并不坏。
　　因为那是他的在中啊，他恨不得让他得到全世界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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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妈还跟沈伯父叫板，说一定要让你把起范比下去呢。”连比都只是比媳妇不管儿子了，允浩笑，自家老妈也真是个天才。
　　“唉……”在中一想到自己那对热情的公婆，也不由得悲喜交加。
　　“我这个正牌儿子还没说什么，你倒先叹气。”
　　允浩鼓着一张豆包脸抱怨着，一副苦守寒窗十八载的深闺怨妇样。
　　在中无语，谁能想到这么大一个人——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商业精英……居然热衷撒娇卖萌，且技术高超，简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喂，总裁大人，”金在中十分轻快地道，“你这副样子敢不敢给你员工们瞧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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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珉珉和范范，一定会幸福的吧。”
　　想起正在筹备婚礼的那两个弟弟，两人默契一笑。其实对于婚礼的事情，允浩和在中很早就达成了共识——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委屈了那两个孩子。他们起初不相容，中途吵吵闹闹险些错过，婚礼也许只是个形式，但对沈昌珉和金起范来说，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而他们……
　　只要他们两个人都在，便什么都够了。
　　金在中知道，允浩一定也同他作一般想。
　　“……既然爱。”
　　既然深爱，幸福又何愁不来？更何况，在他的心里，在一起就是幸福。
　　昌珉和起范是，他们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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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出了允浩话里的意思，在中心里泛起暖意，低下头绽开一个极美的浅笑。
　　原本因为寒冷等待而不停哭闹的小孩子似乎被这个笑容感染，仰头怔愣地望着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大哥哥，竟也冲在中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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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相依而立，望东方渐白。
　　半笼夜幕的远山云海恍若一幅被神祇祝福过的名画，俯仰之间便是下一场开合。
　　云雾缭绕，轻柔流淌，堪称仙境。
　　人们望着厚厚的云层焦虑地张望，担心这样厚的云层会看不到日出。
　　凝视东方红霞一线，蓦地跳出一颗朱丹。
　　“看——”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那轮千呼万唤的红日却转瞬即逝，躲到了厚厚的云层后面。
　　人们失望地离去，他们却并没有急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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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既白。
　　观景台的半圆形围栏沉默着古朴的气息，两侧青松如臂，旋转着向上托举天空；伸出的长臂成了东方的画景——交错的枝丫中间，云掩旭日，远山连绵，垂眼云海如浪。
　　在中靠在允浩怀里。
　　“允呐，其实……”
　　霎时，金光万丈，温暖了这一对静静相拥的爱人。
　　后半句就哽在喉间——
　　本以为看不到的太阳，竟然那样从云层狭窄的缝隙间钻出来，恍若神祇降临般圣洁灿烂。
　　连绵的云层显出一种温和的天蓝，一轮金日万丈光芒，从缝隙间挤出向大地流淌，温柔典雅仿似圣泉。
　　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看得浑身一震——
　　这是一场绝不完美的日出，比起金在中曾经看过的名山大川、日出日落、奇山怪石，都难免逊色，难称奇景。
　　然而寒风中立于高山之巅，阴冷中有一份体贴呵护，一双臂弯将他暖在怀中，结实的胸膛传来坚定的心跳；脚下便是万丈的悬崖，在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头靠着头，心贴着心。
　　高山之巅，十指相扣，唇齿相依。
　　他们已经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两道命运线，已经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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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东方，青松微摇，山峦隐现。山岳连绵不绝望不断尽头，峭壁险绝幽深看不见谷底。
　　被湿气沁涤过的岩石沉默地伫立，云雾在他身边缭绕起舞。

　　——每一天，它们都在这里，像他们一样相拥相依。
　　——即使每一天都是日出日落，亘古不变的时令节气，却也因着这生机勃勃、因着这依恋，每年、每天、甚至每一刻，都不曾一样。
　　——每天一样地沉睡和苏醒，但却因着两颗心的同步的爱，一切都能成为风景，生命也因此变得丰盛。
　　即使是这样不完满的日出，也因为有对方变得无尽浪漫。
　　何况只是短短等待，便能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灿烂的转机。
　　遗憾不曾抹去，但却不妨碍他们更加相爱。

　　原来从前不悟，
　　不完满才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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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天，他们是伴侣。
　　山峦亘古而立，而他和他，也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完美——
　　他爱的风景，他爱的山峰、日出、云海，爱的世界，爱的生命。
　　他爱的郑允浩。

　　他突然挣开允浩的怀抱，近乎痴狂地攀上台边的巨大的怪石。
　　允浩被他突如其一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看向他的方向——
　　一身白衣的金在中，微长的墨发在晨风中摇曳，一双眼眸澄澈如水，波光流转，动人心魄地美丽着。
　　“在中啊，小心点！”
　　在怪石上站定，他对他灿然一笑，黑瞳泛着水光，晨曦在发间投下金色。

　　一切，都如初见时。
　　时光流转，光阴如箭……初见仿佛还是昨天，而我今天却已这样爱你。
　　听说，不完满才是人生。
　　而我有你，便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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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允浩，我爱你——”
　　向着深谷，用所有的力气喊出这句埋藏心底的话，向天地宣告对他深可入骨的爱意。
　　“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点点滴滴在眼前浮现，那是我最珍惜的记忆。
　　“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
　　已经再没有什么让我舍得离开你。
　　“一起度过这一辈子——”

　　“金在中要——”
　　“一辈子待在郑允浩身边——”
　　“再也不离开他——”

　　什么才华，什么声名，

　　有你携同走过这一生。
　　才是我最值得炫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