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一》山有树兮树有枝

5、Chapter 5.

　　Chapter 5.
　　哟，害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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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论完了正事，几个人还未吃晚饭。
　　一听说允浩要请客，刚刚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小孩齐刷刷地星星眼，动作利落整齐化一。
　　因为有俊秀这个小太阳在，即使只是认识了几个月、见面不过两三次的几人也都融入了他带出的欢脱气氛，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畅所欲言。
　　男人到了一起就喜欢喝点酒，但在中却推说酒精过敏，昌珉状似无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发扬绅士风度，给另外三位哥哥倒上了酒。

　　“在中啊……”俊秀有点醉了，“那画你就送我吧，真的好喜欢……”
　　“没门。”
　　你当你醉还是我醉呢，再说我就是醉了也不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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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有天……我要聘他做我的私人作曲家，那个风格……嗝……”俊秀喝得脸红扑扑的，熬是可爱，“我喜欢……”
　　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一个朋友。”
　　“朴有天……有时间带我认识他。”
　　在中看了有天一眼，明明是他写的却不告诉俊秀，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吼吼，有JQ！
　　某花职业病发作，而郑总裁却在此时无意抬头。熟悉某花习性的昌珉一看就知道，这是又抽了！瞧那脸上的笑猥琐得。
　　昌珉拿手肘拱了拱正抽得不亦乐乎的金在中，一脸“我不认识这个人”的嫌弃表情；而当事人神游被打断，还故作正经地咳了一声。
　　允浩掩饰性地执起酒杯，杯中映出自己眼底的笑意。
　　这个金在中，真是……

　　饭桌上，俊秀东拉西扯地说着，明明没多大酒量，还非要逞强；昌珉一如既往地没多少话，可一旦出口势必见血，打击得俊秀几乎跳脚；而允浩在中和有天三个人凑到一堆，三个都喜欢看书的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只不过有天时常被两个小孩拉到战场上去，剩下两个“老人家”看着他们仨欢脱地乐。
　　——准确地说，是在中看着那仨欢脱地乐，允浩看着他，笑而不语。

　　“啊！金俊秀！”
　　今天这可以说是有天和俊秀原本很美好的一次初见——可惜秀公不作美，一口气憋上来没忍住，华丽丽地吐在了优雅高贵的朴相公身上……那窘得昌珉差点咬断了筷子，在中则是极其无奈地抹了一把脸，
　　“昌珉啊，你带有天就近回咱们家吧。”
　　咱们家？允浩灌了一口红酒。

　　其实，在中说的“家”就是总裁办公室——里屋书房的里屋，一架山水长屏风的后面。
　　金俊秀并不重，但麻烦程度却也费了“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弄好，当事人早已睡得不省人事。
　　昌珉给有天找了一件在中的衣服换上，有天望着画工精致的屏风，若有所思。

　　“这屏风应该是出自在中之手吧？”
　　“嗯，”昌珉维持简洁风格，“时候也不早了，有天哥你在这儿将就一晚就好。”
　　“那就麻烦了。”
　　两人看了一眼旁边床上一边睡着一边还叭叽嘴的俊秀，均是无语。
　　……
　　昌珉转过屏风来到书房，这边有张临时休息的软榻，凑合一晚倒是没什么问题。
　　今天吃饭时，金在中那猥琐带着点□□的笑他不是没看到……不想也明白，他家才华横溢的金作家又开始脑内YY乱点鸳鸯谱了。
　　躺在榻上，昌珉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屏风，想到今天……
　　那什么情啊爱啊的他不懂，他只盼着金俊秀今夜别再折腾，没来由得吓着了朴相公。

　　以后，金俊秀喝酒这种事，一定要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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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留下独处的两人倒也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表现。下午那一跌一接，还有最初的那个对视似乎从金在中脑子里被擦掉一般，在中那叫一个淡定如斯，谈起文学论起旅行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而让在中惊喜的是，这个来自传说中的郑允浩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神乎其神——并不是完全冷面严肃的“标准商业精英形象”，相反还很“接地气儿”——在他的谈天说地里不光能跟上，还经常能提出令人意想不到的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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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宾主尽欢，两人谈话难得的投机，就算是交上了朋友。在中对允浩的称呼也自然而然地从“郑先生”、“郑总裁”变成了简短的少一个字儿的“允浩”。
　　但个中意义，大概不会只是少了一个字儿那么简单吧。
　　而允浩本人对此，自然是乐观其成。

　　电话中得知有天被留宿，说说笑笑夜已渐深，在中以“总裁应以身作则杜绝酒驾”为由亲自送郑大总裁回窝。
　　怎么会是窝呢？
　　在中本以为他会住在大别野里的。（“野”不是错别字）
　　“你就住这儿？”
　　在中看了看眼前的公寓大楼，堂堂东方集团的大总裁就住这么普通的小区（好吧虽然是高档小区）里边？
　　没人回答。
　　在中好奇地扭头去看。
　　居然……睡着了？
　　张着嘴还睁着眼——除了不打呼噜——郑大总裁那帅气霸气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谁能想象那人前像个神似的郑允浩的睡相……如此的……艺术？

　　在中默念了十遍“我是高雅的人”，所以我们伟大的青年文学家就只用了“艺术”这么一个非常艺术的词来形容郑大总裁的睡相。
　　在中叹了口气。
　　不过，这是有多累啊。
　　都这么累了，还逞强出去，又是谈生意又是吃饭聊天？这人装得倒真是好，想他身为作家画家一向自认洞察力一流，居然连他都没看到郑允浩何时显出过一丝倦意。
　　当总裁的都这么逞强么？活像昌珉那孩子一样，一样的逞强一样能装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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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如此脑内着，觉得睡相的丑陋程度大概和疲劳程度成正比，一时也不好叫醒他，加上他平时守着那么一个睡眠超浅的沈昌珉，在中早被刺激得几乎精神紧张，是以连大动静也不敢有，便百无聊赖地趴在了方向盘上，45度仰望星空去了。
　　没有书，没有PSP，没有电脑，没有画……在中仰着头缅怀够了，回过头来，直愣愣地盯着那张“丑陋”的睡颜。
　　帅哥在前，不看白不看嘛！虽然睡相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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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看着，在中就跑了神。
　　眼前这个人应该是懂自己的，但言谈中又显出跟自己不一样的地方来。在中觉得这就好比旅途中临时结伴的驴友，结伴同行却又各自维持相对独立。
　　能有个这样的朋友，也挺好了。
　　早在见面之前他便本着“知己知彼”的原则查过郑允浩的一些资料，单是20岁从Q大退学这一点上就足以吸引他的眼球。
　　Q大呀，那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的地方啊……
　　在中望着那张豆包脸撇了撇嘴，这种富家大少，就是不知人间疾苦！

　　在中神游正兴，居然没发现郑允浩已经睁开了眼。
　　映入允浩眼帘的，是街口的路灯映亮了那半边美丽的脸，另一半隐在黑暗里。粉嫩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勾着一抹温柔，大大的眼睛有些直愣愣地看着他的方向，却没有焦点，明显不在状态。
　　熟悉的人看到这副模样，就知道一定是某花又抽了！
　　但人家郑大总裁人家是见过世面的人，看到金花花这副模样依然很淡定，兀自欣赏着某花专注神游的表情。
　　今天，他无意中窥见了他最真的心情，其中细节让他玩味。
　　这个人有一双明净如湖的眼睛，神思一变便波光流转……可以说，这个人的所有都写在这双眼睛里，也正是如此，让它们美得让人难以招架。
　　他的文字与画也是这样，整个作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透着一股大开大合的气势，不拘于小情小爱，从未无病呻吟，兴之所至即为所写，源自作者一颗自由的心。
　　而下午那一眼，那一瞬间蕴含的孤寂、不安，曾是错觉吗？
　　郑允浩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望着金在中，心思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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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人儿似乎神游归来，视线也渐渐恢复了焦距。
　　允浩装作刚刚醒来。
　　“你醒了？”
　　“嗯。”
　　“你就住这儿？”
　　金在中没头没脑地一问，眼巴巴地看着他，大眼睛里还似有若无地蕴着一丝雾气。这样的眼神让允浩觉得有些难以招架，他于是状似无意地移开了视线。
　　“不然呢？”允浩漫不经心地解安全带，“花果山水帘洞里？”
　　“噗……赫宰应该住那儿。”
　　“赫宰是谁？”
　　“公司里一个很不错的程序员，外号是猴子。”在中笑，今天要不是他们都回了家，一定带着他们一起来的，赫宰和俊秀到一块一定会比今晚还热闹，再加一个希澈哥……哈！
　　允浩看着在中再度神游，无奈地想着要不要叫醒他。
　　还好这次不用等他叫醒，不过半分钟，在中就自动醒过来，
　　“呀，我开你的车过来，我怎么回去？”
　　……你老人家到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么？
　　“住我这儿吧，反正明天周末。”
　　语气极其自然，就好像他什么也没说过一样。
　　“哈？”在中却明显一愣。允浩极其淡定的神情也已经无法阻挡金花花内心的小宇宙，现在对金在中来说，郑允浩越是淡定就让他觉得越是不安全。
　　“还是算了吧，昌珉早上没人做饭会饿疯的……”在中果断拒绝，口里还加着一堆连他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住郑允浩的房子？他还没疯好吧！
　　“那个，你的车借我一晚上，明天你早上出去的话联系我随叫随到不叫的话我上午九点之前给你送来就这么定了。”一大串说完他哥儿俩好似地拍拍允浩的肩，
　　“下车吧，大总裁，到了。”

　　这是下逐客令啊，还下得表情生动。
　　允浩站在街角看着自己的车绝尘而去，这被人从自己的车上撵下来的经历还真是奇妙得紧。
　　……谁说金在中没有害羞来着。

　　在楼下站了片刻，允浩感到有些眩晕，胃里酸酸凉凉的，隐约又开始抽痛。
　　没喝多少酒，胃病却还是犯了啊。
　　这身体，倒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而开着高档车正爽的金在中这时得瑟在空旷的大路上，眼前却一直浮现郑允浩那张不太正常的豆包脸……虽说酒劲上来让脸颊微微发红，但照顾人的经验告诉他，那并不是非常健康的人应该有的脸色。
　　想到他今天喝的些酒，在中觉得有必要问问那豆包。
　　沈昌珉那拿自己身体不当好的的恶习，真的是给金在中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啊。
　　希望，是他多心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