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一》山有树兮树有枝

14、Chapter 14.

　　Chapter 14.
　　金起范，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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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主程序做完的那天的一个多月里，沈昌珉就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疯狂地工作着，没有了跳脱欢腾的金在中在旁边“捣乱”，他还真的想不到也懒得去休息。
　　“你再这么下去，吃什么补药也要英年早逝的。”
　　圭贤倒上两杯红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着老朋友毒舌。
　　作为脑外科主刀医师的圭贤和黑客天才昌珉都是IQ惊人的高材生，从小就带着天才特有的孤傲，一直都习惯独来独往，没想到初中相见一拍即合。虽说关系再好也不会像别人交朋友那样形影不离，但不论如何，心知着这世上有一个与自己同世界的人就在不远处，总是不错的。
　　看着对面的沈昌珉，圭贤觉得连自己都不算太辛苦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又不是我那种耽误一点就出人命的活儿，你做个程序何必这么连轴转？”圭贤灌了一口红酒，“那电脑又不是今天不用明天就跑了，你犯得着那么拼命么。”
　　昌珉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显然仅仅一天的补眠还差得远。漫不经心地摇着高脚杯，看着里面暗红色的液体，“我也不知道，就是闲不下来。”
　　“还失眠么？”
　　“嗯，药的剂量在增加，不累到一定程度入睡就很困难。”
　　“我一直让你规律一点，就算是凌晨，你也每天都坚持同一时间，”圭贤不抱希望地建议着，“入睡会容易一点。”
　　“难哪……”昌珉灌着红酒，如果不是独自，他也就是找圭贤来喝，“不工作的时候，就闲得发慌。”
　　“虽说在中哥有时抽风一些，但人家那生活可是丰富得多，你大可以学学他，”圭贤对昌珉的行为表示理解，却难以赞同，“不工作的话，做点别的也不错的，你也不是没有艺术细胞，也不是没情商，干嘛一天到晚只想着工作。”
　　“是吗……”昌珉低垂了眼，掩饰掉了所有的情绪。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明明累得不行，明明喝了酒晕乎乎，但还是睡公不作美——失眠。
　　眼皮已经在打架，身体早已经耐不住了多日的疲劳累得发麻，但灵台却依旧一片清明，脑子里就像有一根弦时时绷着，连想松弦都无从下手。

　　翻来覆去找不着弦轴的昌珉大人悔死了，后悔为什么没再坚持多喝一点，而是跟曺圭贤那个变态妥协便没有继续。
　　俊秀的酒量不好，喝完就困，谁知这样的弱点居然反而会被人羡慕；对沈昌珉来说，只是好好睡一觉就好困难。
　　昌珉揉了揉头发，懊恼地爬了起来；安定就摆在床头，今天却懒得去吃……他来到书房，动作熟练地摸黑打开电脑。
　　凌晨一点。

　　想睡觉的话不能打游戏，沈昌珉无聊地进了黑客论坛。他平时极少逛这些，不管他MAX的名号在网上被讴歌得多么伟大，但他一向将虚拟与现实分得极清。
　　——又能怎么样呢？他又不是艺人，那些狂热的崇拜对他的生活又能有什么帮助呢？

　　沈昌珉大半夜顶着大黑眼圈抽了风一般在网上游荡。
　　高级黑客一般我行我素，天天对着电脑盯着天书一样的代码，都或多或少的有点孤僻，于中闲聊稀少，论坛上的交流也便多偏于实用，没什么八卦的东西，除了黑客界的排名之类评说了诸如MAX、KIM、银赫、sherry一类的“偶像”外，主要还是一些技术上的交流。
　　小菜鸟的求助他是从来都不屑一看的，只是虚着视线浏览一番。
　　……
　　扫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ID——
　　KIM。
　　KIM？！
　　昌珉把页面拉回去，定睛一看。
　　真是KIM。
　　01：15，就是刚才。
　　昌珉脑子一抽便戳了进去，他倒要看看这家伙在这个菜鸟贴干什么。
　　虽说让咱们沈天才评价那楼主实是菜鸟，但事实上倒也不是那么差，甚至还能算是不错的水平。出了高级一点的问题在求助，然而碍于大家普遍的水平问题，同情自然而然就多于解答。
　　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救星出现了。
　　简洁而又不失耐心的解答，效率地解决了疑问，显示出解答者无与伦比的高水平；而他也并没有掩饰身份，就用的是KIM的帐号。
　　……
　　当沈昌珉按下回车键，看到自己的回复出现在论坛上的那一刻，沈昌珉猛然意识到自己抽了。

　　而在另一边的金起范本来没有理会那粉丝们因发现偶像而开始的激烈刷屏，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正当后退到主页上准备继续闲逛时，他也看到了那个极其熟悉的ID。
　　MAX。
　　这个工作狂不是从不理会这些事的吗？
　　起范笑了笑，难道是自己把他刺激到了？
　　……
　　两大帝王的交锋——好吧即使两人自打根上的思路就不一样，也就是说两个人用了完全不同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但粉丝们却暗暗开始了比较。
　　【到底哪一个效果更好？】
　　……
　　起范看了看昌珉的思路，的确不错，虽说路走偏锋，但速度和效果倒是一等一。
　　不过……这也不至于非得把他“纠正”过来吧。
　　起范无奈，传说金在中那是抽神——这丫近墨者黑了（还是近朱者赤？）……？
　　既然他好不容易抽一次，不把效果放大一下怎么行。
　　起范笑了笑，点开了私聊。
　　【沈大人不给面子，大半夜的刺激人自尊心呐。】
　　昌珉发那一段代码就实属一时冲动，半夜晕晕的也没那么快就想到起范会正面跟他联系，不过我们IQ超常的沈天才还是淡定地回道：
　　【你那个太长。】
　　言简意赅==最强毒舌==困了懒得打字..？
　　不是的——起范想——沈昌珉那种变态不困也一样会这么臭屁的。
　　范：【你失眠真是活该。】
　　珉：【你不活该？】
　　范：【我不失眠，我天天这时间。】
　　珉：【爷乐意，要你管。】
　　起范无语。
　　沈昌珉越这样越会失眠好不好……很多时候人们就是心理暗示，越是想着要睡着，脑子里越是清醒，杂七杂八地想一些事，思路越发清晰，再加上一个生物钟紊乱——就冲沈昌珉那动不动加班加点、工作起来六亲不认的“好习惯”……
　　起范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不失眠才怪。
　　当然，起范的IQ也不是盖的，他很清楚那决不完全只是生物钟那么简单的问题……起范想了想，又打了字过去。
　　【沈昌珉，明天周一。】
　　【？】
　　什么呀，突然说这个。昌珉强睁着眼默默瞪着屏幕。
　　【用我替你开会么？】
　　公司一周一次的早会。
　　【干嘛用你？】
　　【明天东方那边来人，熊猫冒充总裁，我KIM堂堂高手，可丢不起那人。】
　　……
　　金起范……！
　　愤怒地退出，愤怒地关电脑，愤怒地扔枕头，睡觉！
　　——你丫等着，老子明天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
　　看着沈昌珉的头像在他按完回车键的下一秒瞬间变黑，起范笑出了声。
　　“呵，说你是孩子，还真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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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rotic会议室门前——
　　“你，给我站住。”
　　四下里只他一个人，起范意识到了是在叫自己，出于礼貌便停了下来。
　　——本来是挺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可语气却有些讨人厌呢。
　　起范转过身来，看到三个女同事妖妖娆娆地走过来。早会每周才有一次，自然就不是天天开的那种无营养烂会议。因此即使是这样相对开放宽松的游戏公司，也是显得正式一些的。
　　三个女同事倒是一身正装没错，可惜款式新了些，胸口敞了些，裤子紧了些，外加一脸的粉底味扑面而来。
　　起范在心里笑了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欺生”？

　　“喂，你小子把态度放恭敬点，”边上的一个女人说道，“才进来几天啊，一张臭脸总是笑什么笑，真以为有李东海罩着你你就算是老大了？”
　　起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嗯，眼睛太小了，妆有点浓。
　　“哎，别这么说嘛，”另一边的“跟班”开始了她的攻击，“人家当然能狂了，人家可是直接从主美工那儿空降，还降到了美工家‘老公’李赫宰副部长的私人办公室，那儿可是除总裁那儿最高的位置。”
　　这个起范连看都懒得看，因为声音实在哑得难听。
　　“你们两个，都有点礼貌行不行，这个样子像什么话，怎么也是公司始建第二批招进来的老人了，”果不出起范所料，为首的那个还是多少有点水准的，所以骂人当然也就不能明着骂了。
　　“欧尼，”一个跟班显出委屈状，“除了银赫部长和hero前辈早有名气直接聘为高层，咱们当初哪个不是从底层、从测试部一点一点熬过来的，却到现在都只是几个普通职员，又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就这么抢了彩头？”

　　你当然不知道我，因为知道我的只有高级黑客。
　　老子小时候写病毒黑人电脑的时候，你小丫头片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起范也不是省油的灯，默默地在心里暗骂，但面色却十分平静，看不出半点端倪。
　　“受了咱们这儿李赫海两位前辈的关照，算是你走运，不过，”那个女人自以为妩媚地眼珠一转，“这前后辈的关系，还是要认清的，懂吗？”
　　起范心里觉得十分无聊，没想到这样创新的公司里竟也不是处处创新，至少欺生的套路都跟小说电影里的没什么两样。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呈的原则，起范好脾气地配合她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神色平静地，时不时点点头。
　　但是，一直站在楼道尽头观战的沈昌珉看到，那张脸上的不卑不亢与整个人不动自生的一种骄傲。
　　金起范这个人，决不是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好欺负的！
　　昌珉突然就生出了一种护短的冲动。
　　——他的对手，当然只能他来欺负！

　　于是，他恰时地走了过去，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让三个欺生的女职员慌乱地低头肃立，让倍感无聊的金起范又升起了一点点兴趣。
　　——很好，并不完全像电视里那样，“生人”怒极打“老人”然后反被诬陷。
　　脑补了一下那样的剧情，想到沈昌珉也有一些可能被蒙骗，想到那个傻乎乎懒得人际交往的样子，起范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嘴唇弯弯，小小的包子脸有一点鼓。
　　昌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难道这厮被欺负得很爽？
　　然后他就不爽了。
　　“你们三个，也算咱们公司的‘前辈’了是吧？”
　　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让刚刚还趾高气扬的三个女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起范默默看着，说死也不搅和。
　　“这前后辈的关系确实很重要，”昌珉凉凉道，“实在应该多加强一些才好。”
　　“这样么，那你们便再从底层开始做起好了。”
　　无视三张扭曲的粉底脸，沈总裁大步跨进了会议室，一张俊脸有点发黑；跟在他身后的起范感觉周围温度瞬间降低，似乎冬季提前到来，九月中直接蹦到了十一月。
　　……
　　会议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沈总裁看了一眼身边空着的策划部副部长李赫宰的位置——李赫海两人昨天出差走了人，否则一向黏着起范的东海怎么会突然让起范落了单被人欺生？
　　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的金小包子，沈昌珉面无表情地抛下了一枚重榜炸弹。
　　“银赫哥这次出差要一个月，策划部按原计划交给sherry；金起范，这段时间你暂代一下银赫哥的工作，”昌珉无视众人惊讶，“今天收拾一下到我办公室来。”
　　全会议室沉默了，起范自己也睁大了眼睛表示惊讶。
　　昌珉把他的表情完全收进眼里，低头偷偷勾了勾唇角。
　　金起范，你丫给爷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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