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之命运交响》简1迷

19、019 榕树下

　　午自习时鼻青脸肿的两人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是夏杨先动手打人的，所以班主任还很吃惊，在他眼里夏杨是个三好学生，年年都得奖状，所以还是选择性的批评了叶嵩。
　　下来叶嵩不服气的瞪着夏杨。夏杨装作没看见，前面个同学程中德转过身来问他：“你认识周彬不？”
　　夏杨想起中午送饭来的就是周彬。
　　其实夏杨并不怎么认识，只知道周彬是同一个村的人，仿佛幼儿院的时候照顾过自己，这次是来向夏爸借钱的，所以代家里给他送饭，就回答说：“认识。”
　　“我罩你！”
　　晚上吃了饭轮到夏杨班级搞大扫除，就是负责学校操场和教学楼道的卫生，夏杨选了操场，叶嵩好似还想报复，拿着扫把过来骂了句：“日-尼-玛-哟！”
　　那时夏杨正拿着竹枝编织的扫把扫地，一听就一扫把打过去，眼看两个又要打起来了，程中德跑过来把夏杨拉开。
　　拉了一段安全距离，他说：“你去扫初中部的操场。”然后拍胸部，压低声音说，“那个龟儿子的，你放心交给我。”说完就推夏杨往初中部去。
　　晚自习时听同学们说叶嵩扫地时惹了高年级的混混被打进医院了，夏杨心下不安，写了张纸条给程中德，程中德回的纸条上说：“没事，就打断了骨头，医得好的！”
　　很轻松的语言，夏杨有心想责怪他们出手太重，又觉得自己没理，事先不阻止，现在来马后炮管个屁用。
　　本来只是言语冲突，最后发展成暴力，还把人打进了医院，夏杨重来没经历过这种事，良心受到谴责，后悔不该冲动行事，如果叶嵩真出了什么事，他会内疚一辈子。
　　下课同学们都在议论叶嵩的事，夏杨觉得透不过气来，下楼围着操场慢慢的转圈，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十人可抱的榕树下走出个人来，抬头见笼罩自己影子的人，有气无力的叫了声：“谢哥哥，你出来散步啊！”
　　然后两人缓缓的绕着操场走，经过教学楼前，教室里的灯光远远的投射在一高一矮的身上，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你打架了？”谢理业问。
　　夏杨想他是看到自己脸上的伤了，又低又轻的“嗯”了一声，垂着头盯着脚，只管往前走。
　　“疼不疼？都肿了！”
　　夏杨是那种不说还罢，一说就无限委屈袭上心头来的人，此时已经湿了眼眶，肚子里的话就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也不管谢理业愿不愿意听。

　　“世界上哪有理所当然的事，难道借东西就不该问主人愿意不愿意吗？万一人家不愿意借呢！哦，关系好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人家会借东西给你，不用问自己就拿了。他怎么晓得人家愿意借给他，万一人家心里极不情愿呢？不经过主人同意自作主张地拿走这是抢劫。再说我借东西给你，是付出了东西，难道你就不该用礼貌来回报我吗？你看我跟蔡洵关系多好，我向他借东西从来都是问：‘可以借一下吗？’他说可以，我才敢拿走，他没回答，我就不会拿，而且一定会说谢谢，做错了事一定会说对不起。这些小学思想品德就教了的传统美德，现在我礼貌，他们就说我虚伪。明明是他们没礼貌，没品德，反倒来说我，我当然生气。”

　　夏杨委曲的说完，极需要得到身旁人的认可，抬头看着谢理业的侧脸，希望他说点什么来鼓励自己，对方却沉默以对。
　　两人又重新来到大榕树下，树冠遮住了所有的明亮，昏暗的看不清对方表情，夏杨等不到对方安慰的言语，鼻子发酸的要流泪。
　　“难道我说错了，难道我真的虚伪？”他听到自己用快哭的声调问道。
　　谢理业在阴影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礼貌固然重要，有些时候也不能太死板。”
　　夏杨听了这话伤心极了，他的意思是在说自己不对喽，明明是他们没礼貌，为什么说他死板，泪眼不自主的滑了下来。
　　夏杨为自己辩论道：“难道别人的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吗？那是付出了金钱、时间、感情、或别的什么代价所得来的，而我们不付出任何代价的轻轻巧巧就想借来享用，难道就不该抱着感激的心情予以礼貌与尊重？”
　　声音激动而高昂，还想继续下去，上课铃声响了，夏杨道了声：“我去上课了，再见！”转身就跑，跑出几步，跑出阴影，跑进月光里。
　　夏杨挥动的手被大力抓住，谢理业似要说什么，见夏杨掉头满面的泪水，便没有说话。
　　夏杨挣脱的跑上二楼，用衣袖擦拭着无用的眼泪。
　　下晚自习蔡洵过来关心地问道：“上节课我就想问你的索，结果没找到人。你跟叶嵩啷个回事？本来就长得怪的不说，现在被打成这个样子，更怪了。”
　　夏杨笑着在蔡洵肩上轻轻一拳，笑道：“爬哟！我哪里怪了，要是放在古代，我也貌似潘安。”然后简单诉说了事情的经过。
　　蔡洵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说：“晓得不，我最怕你来借东西喽。你说你要就拿走嘛，每次都要我同意才拿，我都烦死了。”
　　夏杨赌气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是改不了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然后把书竖起来，一副不理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