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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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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眼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如果是在普通的店里,他估计会很开心地大快朵颐起来吧,但是他此时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滋味,甚至连拿起筷子进食的想法都丝毫没有。因为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是名为彭格列历史上最危险也是最捉摸不透的雾之守护者——六道骸,而面前的这碗面也是出自男人之手,这无疑证明了这碗面条的珍贵性。
纲吉只觉得身上受伤的部分更加疼痛起来了,他究竟该不该吃呢?
“kufufufu……”见纲吉拿了拿筷子欲拣又止的模样,六道骸则是坐在对面似笑非笑地发出古怪的笑声,吓得纲吉直接二话不说开始尝试第一口面。如果说在没有下口前,曾经对于面的味道抱有许多期待的感受,毕竟可是大名鼎鼎的六道骸所烹饪。但当真正下口以后,纲吉却彻底失望了。美味完全提不上,因为完全是索然无味的东西,除了面就是白水的面条还是生怕第一次吃到。他努力逼迫自己将第一口眼下肚子,心想:这家伙压根连盐都没有放吧!
“……”这恐怕是有生以来吃过最微妙的晚饭了,泽田纲吉一边安慰自己将完全无味的面条一口口咽下去,一边用眼神的余光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六道骸。就在他努力痛苦咽下去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冷不丁冒出了这句话:“好吃吗?”吓得纲吉差点掉了筷子,因为这个问题要回答实在太难了,回答好吃万一六道骸脑袋一抽以后天天给自己做这个怎么办?回答难吃被恼羞成怒的他瞬间秒杀怎么办?
泽田纲吉不由对着面条流下眼泪心想:妈妈,我现在写遗书还来得及吗?
见纲吉欲言又止的模样,六道骸似乎从他犹豫的神情中明白了什么,一把夺过他的筷子,用略带不满的口吻说道:“不喜欢就不要吃!”纲吉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犹豫的表现,却恰好证明了什么。他只能含糊不清地安慰说:“没事……比我做的好多了。”当然这句是大实话,完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估计连面条都无法煮熟吧?他也不知道为何要急忙解释,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的反应伤了对方的自尊心吧。
说到底,纲吉是被归于好人的分类里面,有些时候他从来都不会考虑自己的感受,而是总是为他人考虑,而六道骸恰好是抓到他这点而死咬不放。
“kufufufu……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呢。”听完纲吉的回答,六道骸愣住了几秒后忍不住发笑起来。后直接将纲吉面前的碗拖到自己面前,然后二话不说用筷子吃了起来,当尝第一口的时候,纲吉注意到他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毫无痛苦地将面条吃干净。等空空如也的面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纲吉才意识到六道骸刚才用的是自己的碗和筷子。
被完全陌生的人使用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纲吉并没有生起太多的厌恶感,却有种莫名面红耳赤心脏加速的冲动,大概是脑袋被打伤了有些不对劲吧?他这么安慰自己,却不料六道骸突然站了起来,将碗筷收起来走到水槽旁边开始清洗起来。
“那个——我来洗好了!”让六道骸做饭已经够让自己心惊肉跳了,更别提洗完了。想到这里的纲吉急忙刚想伸手抓住碗,却不料扯到了伤痛处忍不住发出呻吟声。看到这个废柴再次陷入窘境,六道骸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略上扬地讥讽说道:“kufufufu……别自不量力了,彭格列。”说完他直接伸手抓起纲吉的衣服将他往沙发上一扔。
虽然说是半带有不能让病患干家务的意思,但他的行为显得太过于粗暴了。纲吉被狠狠扔在沙发的时候,因为砸到伤处而忍不住发出抽冷气的声音,后见六道骸依旧兴致勃勃地在洗着碗,才摇晃着支撑身体让自己完全躺坐在沙发上。
纲吉坐在沙发上,心想今天还这是多灾多难的一天。他甚至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最为悲惨一点,还是最为倒霉一点。不过大概两者没有任何区别吧?他如此自嘲地心想。直到听到背后水龙头关上的声音,纲吉才有些忐忑地鼓起勇气道:“那个……”他想问六道骸,什么时候准备回到自己宿舍?因为对方明显已经完成了校医的嘱托,并且也算是对于之前的大失面子也算是报复在他身上,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乱七八糟得事情了吧?
现在的纲吉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番。
但眼前捉摸不定的男人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而是反客为主地走到沙发边,一下子坐在纲吉身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那个……”纲吉咽了口口水,告诉自己不可以在六道骸面前失了气势,继续惴惴不安地开口:“六道骸你不觉得现在很晚了吗?”他隐晦地表达现在该是你回去睡觉的时候了,可六道骸像是完全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般,慢慢转头凝视着纲吉后说:“你别忘了,该叫我什么?”
完全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纲吉这下子彻底清醒过来,明显六道骸还恶作剧上瘾模式,丝毫没有准备从之前的恶趣味中走出来。但为了之后的学业……纲吉低下头像是放弃挣扎地屈服开口:“主……人……”这几个字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甚至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因为心跳加快而颤抖着。
但六道骸并不会轻易地放过纲吉,他如同审视从猎物的哪里下口般的眼神来回打量着低头的纲吉,然后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主意般残忍地笑了出来:“呐,作为仆人的你,是不是该为我做些什么呢?”纲吉只觉得心里一紧,六道骸的语气他太熟悉了,每次他想做什么坏事的时候就是用这种口气。想到这里,他更加心跳加快起来,周围的气氛太过于平静,就如同暴风雨般的祥和,可很快会因为男人的行为而掀起轩然大波。
或许是纲吉过于唯唯诺诺的表现太让人无趣,六道骸并没有就这个问题接下去。他下意识环顾了下四周,彭格列的房间说实话还是第一次走进,里面的布置和陈列还真是让自己打开眼界呢!
从来对于彭格列的一切都敬谢不敏的他自然是和纲吉没有太大交集,而现在或许是人生中的首次和对方待那么久时间,想到这里内心也产生了几分微妙的情绪:他想知道更多关于泽田纲吉的一切。
虽然一切的出发点纯粹是为了让内心因为不得不屈服来着这里的报复,但六道骸决定还是让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加舒坦一点,而他唯一觉得高兴来源,恐怕是看到泽田纲吉如何在他面前更加不幸吧?
“这样子好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情,这个交易怎么样?”对于太容易到手的猎物未免太过于无趣,六道骸突然想到了新的游戏方式,于是开口建议道:“既然你完成了如何称呼我的事情,那我就如你所愿,按时上课怎么样?”
“好——!”听到最头痛的难题被六道骸提出化解,纲吉恨不得快要欢呼雀跃起来,但是六道骸的下句话却让他彻底心里发凉起来。
“不过,我要当主人可不是你简单称呼就行呢。”像是内心的空虚被眼前的少年一举一动缓解般,六道骸用手指敲打着沙发,看到对方听完自己后续而彻底耷拉的脑袋,他只觉得原本这非常枯燥无聊的学生生活也稍微有意思了起来。
“那……我要做……什么?”纲吉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六道骸到底想让他做什么呢?可惜他想来想去都没有任何答案,因为对方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六道骸注意到对方的纠结,只觉得更加兴奋起来:“作为仆人,就不要违抗主人的任何命令呢。”他用略带命令的口气说道:“顺带一说,你现在算是我的所有物,可不能跑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呢。”纲吉不安地抬起头,却发现六道骸血色的右眼里面似乎闪烁着某些他不知道的情绪,但这种感觉太过于不妙了,仿佛是被无形的绳子勒住脖子般的感觉,不断减少自己能够呼吸的空间。可现在的纲吉却无法反抗,除了默默接受别无选择。
“既然你不反驳,我就当你答应了?”见纲吉完全陷入自己的圈套中,六道骸也满意的扬起嘴角继续说道:“那作为主人的第一个要求是,暂时征用下仆人的房间。”
“哈——?”纲吉终于从对方的迷魂阵里反应过来了,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喃喃着:“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在意大利呆久便听不懂日语,听错了六道骸的意思。
“我说,”见纲吉还在状况外,六道骸笑眯眯地露出狡黠的微笑:“我要直接征用你的房间,这件事情你已经反抗无能了呢。”
就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原本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处避难所就被这样子被强制征用了,纲吉不知道说这刻心情该是愤怒还是痛苦呢?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死死抓住六道骸的脖子,将内心的怒火发泄出来。但是一看到对方饶有兴趣的眼神,就如同浇了一盆冷水。
然后他张了张口,想要将拒绝的话语说出口,但直到最后他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声音仿佛被掐断在喉咙里般,他什么都做不到呢。
他……早就忘记如何去和现实斗争。这几个月的悲惨生活已经将他原本最后一丝勇气和不屈而磨灭地更加卑微,但纲吉依旧怀抱着希望,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六道骸的袖子,希望对方改变主意,但却在刚要触及的一秒,被对方猛地缩回。
并不太喜欢纲吉主动触碰自己的六道骸,瞬间表现地像是碰到某些恶心的东西般,原本温和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别乱碰我!”这让原本准备继续伸手的纲吉瞬间停住了,察觉到从六道骸眼睛里传达的是毫无掩盖的厌恶之情,纲吉只能尴尬地将手缩回,讪讪地开口道歉着:“对不起。”一时之间他也忘记六道骸对彭格列怀抱着是怎么样的感情了,六道骸现在的行为也无可厚非吧?
他苦涩地想:大概我在他看来,就如同害虫般的存在吧?即使被对方刺痛的纲吉也并没有太过责怪六道骸,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无法改变的矛盾。
“好吧……你请便。”最后纲吉只是低沉地叹气说道,就像是他无数次地对命运屈服般,为了继续生活下去,忍受这点小事算什么呢?他想到自己身上受到的伤,再想到了之前因为六道骸惹出的麻烦而对于自己造成怎么样的灾难,如果只是被占领地盘而让对方稍微收敛点的话,这种牺牲对他来说或许会轻松许多。
抱着如同阿Q精神的他如此思考,然后仿佛放弃所有权般地开口:“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用跟我说了。”反正跟我说又有什么用呢?他握紧拳头苦笑:就算跟我说了,我并不能改变你的任何想法,大概人生就是如此艰难的存在吧?不知道为何,纲吉突然回忆起了这句话:不能反抗的话,那就接受吧,在没有受更多伤害之前。
而纲吉近乎温顺的反应却让六道骸有些失望起来,在他印象里自己以前所威胁的人之中,总是有着不愿意妥协命运的家伙存在,而作为自己最为期待的彭格列,泽田纲吉这家伙居然连挣扎的行为都没有,便这样子简单地答应自己的请求,这实在太无趣了呢。就像是当祭祀准备侍奉最完美的祭品给神明,却发现祭品无非是一些腐败的食物般大为失望。
大概是六道骸内心某些部分早已经彻底阴暗起来,他并不会因为泽田纲吉的顺从就此而放弃原本的计划。想到这里,他便略加兴奋:真不知道彭格列在知道之后自己的计划,又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呢?
——他可是迫切期待着呢
——深深发自内心地